他们每天只有短暂的三十分钟在门诊室里相聚,遨炽中午及晚上都被迫要与不同的千金相亲。
他百般不愿,却无可奈何,久了她也能坦然面对,虽然报纸上的谣言不断,但现在的她只会一笑置之,因为遨炽真的很努力在证明对她无怨无悔的爱。如果要她终生都做个隐形人,她也无话可说,只要他们真心相爱。
绰蜻的预产期快到了,遨炽千叮万嘱。“要多运动喔!这样生产时就不会那么痛,只要觉得有任何不对劲时要赶紧打行动电话给我,我会赶过去的。”
“我不会忘记的。”她模模肚子,觉得自己越来越笨重。“我现在每天都去公园散步,也认识了一些妇人,她们人都很好,总会跟我说些妈妈经。”
“那就好,你真的开朗多了!”遨炽放心了,但马上又像个妈妈般叨念不停,提醒她要注意的小细节。
“知道了。”她学他的语气。
“小淘气,要做妈妈了,还这么像孩子。”怹捏捏她的鼻子,然后低下头在她皂肚皮上亲吻。“小宝贝,爸爸要跟你说再见了!”
这时她的眼中总会浮出少许泪光道别离。
***
绰蜻挺著大肚子到公园去,妈妈们一一跟她打招呼,她现在把散步和与她们聊天当作一种享受。她的日文学得很快,大致上已能沟通,但这些平日相处融洽的邻居,多半出身富裕人家,谈到切身话题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优越感,还真让绰蜻招架不祝
“你住这里很久了,怎没见过你的丈夫?”一位妇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道。
绰蜻呆住了,丈夫这名词对她而言有点陌生,她赶紧胡诌道:“他……不在这里,他在外地工作。”
“喔?”对方质疑的口气相当明显。
绰蜻不想再谈下去,急忙想离开她们。“下雪了,我先回去了。”
走没几步,背后传来的讥诮声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
“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没有丈夫,她一定是人家的情妇……”
不!她不是个没有丈夫的女人,她也不是情妇,她只是有口难言啊!
自此她孤立自己,不敢再去公园,以免遭受冷嘲热讽,不过她仍拚命安慰自己,只要生下孩子就好了,孩子将会是她的伴。
这几天,东京特别冷。
她很不习惯,夜里冷得直打哆嗦,把电暖器开到最大还是浑身发颤,因为身边少了一道体温。
她很晚才入睡,而且觉得自好像会一睡不起,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受了风寒,不断咳嗽、头疼欲裂,她努力试著爬下床,在这陌生的国度不会有人帮她,凡事都得自己来。
她量过体温,发觉自己正在发高烧,除了病痛,她又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原来正有液体汩汩流出。
她模索莫爬回床上,躺回去后她振作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以便打电话给遨炽。
她期待电话那一头传来遨炽的声音,但却毫无回应,接著她又期待门铃声响起,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屋内一片寂静,直到她发觉自己越来越难撑下去。
月复部开始疼痛,她发出声声尖叫:“遨炽、遨炽……救我,救我……”
***
“你可以恨我,但是原谅我不得不这么做!”辙穹望著熟睡的遨炽,愧疚地说道。“我不能让那个妓女毁了你,若是被爸爸知道,他会杀了你。”
遨炽平时尽管在睡眠中,行动电话仍不离身,但当晚辙穹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遨炽手上的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半晌后,电话竟像催魂似的响起。
他将行动电话关机,随手一扔丢进了垃圾桶,之后便完全忘了这件事似的,继续埋首于工作:看股票、主宰期货市尝汇市,他的钱就是这样堆积起来的,因此才被称为“钱王”。
***
遨炽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梦见绰蜻死了,鲜血淋淋的来找他。
“绰蜻……”他的手下意识的在被窝里模索,但他几乎把整个床都翻过来,还是找不到行动电话。
随后他翻遍了整个房间,但是仍找不到。
怎么回事?他强烈的感觉到不安,他的胸口在痛、眼皮直跳。如果可以,他现在只想冲到绰蜻的住处,但是眼看早餐时间已到,如果现在离开,只会让父亲更追根究柢。
他魂不守舍的出现在餐厅里,迎上大家欢愉的眼神和辙穹的面无表情。
“三哥,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喔!是不是在想女人?还是因为行动电话彻夜未响而伤神?”面对遨炽的心不在焉,辙穹调侃道。
遨炽突然面色凝重,辙穹发现自己说溜了嘴,赶紧捂住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遨炽奋不顾身的扑向辙穹,大嚷道:“电话还我!”
辙穹也立即敏捷地闪身开溜,他可不想让兄弟阋墙的惨剧发生在餐厅里。
反了!他们竟敢在父亲面前准备大打出手,完全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似的。
辙穹冲进房间、关上门,但他还来不及把锁给扣上,遨炽已经冲进来,把他狠狠地压在地上,那扇门被他给踹破了。
“电话还我!”遨炽咬牙齿地说道。
“甚么电话?我没有拿……”辙穹装傻。“三哥,你到底在说甚么?”
“你知道的。”遨炽的容忍已到极限。“我早该看透你这种人,你外表故作无辜,其实你无恶不作,甚至会杀人,唐光就是──”
“那是为你做的!”辙穹辩道。“我这是为民除害!而且他又没死!”
“别拿我作借口!如果她有了万一,我一定会找你算帐!我会杀了你!”遨炽恶狠狠地警告道。
“她……”辙穹脸色大变,情急地月兑口说出:“她只是个婊子。”
一句话将遨炽推向崩溃边缘,他心如刀割。“她不是婊子,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她怀了我的孩子,而且马上要生产了。”他终于说出了实话。
辙穹愕然,这才发觉事态严重了。
“你想做刽子手?”在遨炽的冷冽目光下,辙穹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垃圾桶。
遨炽急忙把垃圾桶打翻,找到电话急忙开机,此刻他的脸色比鬼魅还难看。
“十几通的未接电话。”看到行动电话上的讯息,他忧心如焚得几乎昏过去,他冲出去,不管家人们瞠目结舌的景象,更别说千鹤岳拓气炸了的表情。
才到了庭院,遨炽霍地发现辙穹已经暖好车在等他了,手上还抱著遨炽从不离手的手术箱。
“别忘了你的手术箱,我载你去!”
辙穹要载他?甚至愿意纡尊降贵的到她家?遨炽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跳上车。
***
绰蜻的羊水破了,阵痛也越来越厉害,这是最危险的时刻,虽没有生产经验,但她本能的知道小孩要出生了。
如果孩子一直生不下来,会造成子宫缺氧,到时……她得尽力撑下去,让自己还有力气将孩子生出来,但因为发高烧,她开始觉得心脏疼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逐渐陷入休克状态。
她想起小怜,原来生产这么难受,那时小怜幸运的有“医王”在身边,而她呢?
遨炽,你在哪里?她闭上双眼,意识陷入黑暗中。
当遨炽赶到时,整颗心慌乱得揪成一团,他看见她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三哥,快一点!还来得及!”辙穹鼓励道。
遨炽皂心从来没有如此无助和混乱过,他是天下第一的“医王”啊!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生产时却是如此软弱?
“三哥!我信任你。”辙穹握住他的手。“我相信只有你能让她们母女均安。”
“我的爱!”遨炽跪在床边握紧她的手。“张开眼睛看我!我来了!我来看你和孩子,绰蜻,醒过来!醒过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他火热的爱意,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瞬间感觉身体因忧急过度而四分五裂,他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辙穹傻住了。
遨炽的泪滴在绰蜻的颊上,就像是沙漠里的甘泉,她终于张开了眼睛。
“遨炽,你来了,终于来了……”她抚模他的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好痛……”她的月复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不会不要你,天!我差点失去你和孩子!”他任由她用手拭去他的泪,她湿濡的手上有著他真挚的泪水。
“你哭了……”
“是的,为你……”他吻她。“加油!加油!”
他的话宛如她生命里的一道泉源,她顿时觉得全身充满力量。
“把孩子生下来,我会陪著你……”当他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时,她只觉得信心大增,再也不怕了。
她放心的点头,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给“医王”──她的丈夫。
生产对女人而言是生死交战的关头,直到孩子呱呱落地的那一刻……
***
“我竟是第一个抱你女儿的人!”当辙穹手上抱著婴儿时,他还是无法置信。“天啊!你竟然做爸爸了!”曾几何时,向来不屑女人的“医王”也有妻有子了。
看著遨炽置若罔闻,全副心神都在绰蜻身上的表情,他的心中涌生一种强烈的感动,竟忍不住鼻酸。天啊!当初他怎会想破坏这一对真心相爱的男女?他真是罪该万死。
“辛苦你了,还痛不痛?”遨炽紧张地问道。
“不会,我一点都不觉得痛。”这是绰蜻的真心话。“当你出现时,我就知道我绝对不会有问题,你看,我的高烧都因你而退了,生产的疼痛也消失了!”
“真的吗?你真会安慰人。”遨炽紧绷的脸终于出现了笑容。“拥有你和思兰这就够了!”
“思兰?”辙穹望著怀里的婴儿,那张无邪的容颜震慑了他的心,他露出释然的笑容。“走吧!我的小侄女,别吵你父母了,我们到客厅去,小叔陪你玩。”
出去时,他仍不忘冷嘲热讽道:“你们好恶心。”
他关上了门,但却也已牢牢记住三嫂的容颜,有一瞬间,她脸上绽放的光芒深深慑住了他的灵魂。
那光芒是一个女人对她的男人最真切的爱。
“我不要再离开你。”遨炽发誓。“无论如何,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他跪在床边对她耳语道,诉说著对她一生一世不悔的爱。
“如果可以……”她抚模他的容颜喃喃许愿道,只是那是不可能的,当夕阳西下时,短暂的相处也将画上句点,他必须走了。辙穹进来提醒他时候不早了,并将孩子交给遨炽。
“不……”她呜咽哭泣。
“不!”他把她和孩子搂得死紧。
“够了!”辙穹叫嚷。“我受够你们了!真讨厌你们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他旋过身子,但接下来的话却让遨炽感动得想痛哭流涕。“三哥,留下来吧!你现在根本无法走开了,这时候她们最需要你,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和孩子,至于其他的,放心吧!我会帮你们挡,不会有问题的!”
遨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许久之后,也只挤出这么一句话:“为甚么?”
“我要赎罪。”这是辙穹唯一的理由。“你们这么相爱,我不应该破坏,你们欠我的只有一个解释,改天告诉我你们是如何相识并结合的。”
“我迟早会说的,”遨炽保证。“那是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
“我相信。”辙穹感触良深的望著阳台外的猪笼草。“这里是最美的地方,知道猪笼草的花语吗?就是忘记烦恼与忧愁。”
遨炽和绰蜻闻言,都是一脸讶异的表情。
“别问我怎么会知道,这是跟著大嫂学的,她可是花草专家。”辙穹对绰蜻露出温柔的笑容。“有一天,你也会见到我们那位内外兼备、秀外慧中的大嫂。”他暗示著希望有一天,绰蜻能风光的回到千鹤家。
他离去时,听到绰蜻虚弱的声音传来。“谢谢你……”
***
辙穹该如何面对老爸?这是个大难题,因为岳拓正一肚子火。
从来没有其他兄弟在父亲深沉的表情下还笑的出来,但辙穹就是能嬉皮笑脸的面对父亲,他老神在在地解释道:“简单的说,是为了女人!”他轻描淡写地说明,试图先卖个关子,吊吊二老的胃口,然后便可以和平解决这个难题,可惜他想得太天真了。
“女人?”他果然说中了父亲最在意的事,岳拓现在巴不得三儿子遨炽成家。“你们为了女人大打出手?”
“是啊!”辙穹答得干脆。“爸!妈!你们要让三哥放手一搏,之后,你们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媳妇和孩子。”
但是知子莫若父,岳拓一眼就看穿儿子在玩甚么把戏。
“真是胡扯!要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不反对遨炽在外面找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要他别在外面乱搞就好了!不论如何,谨记千鹤家的‘家规’,否则休想我会认那女人是我的三媳妇!”父亲的这句话让辙穹的寒了半截。
“我看他能躲多久!”岳拓抛下这句话,扶著霄芸迳自离去,口气中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
从早到晚,绰蜻所到之处,他都伴著她。
遨炽仿佛忘记自己是千鹤家的一员,而只是一个独立成家的男人般,既然身为一家之主,不管风吹雨打,也要誓死保护这个家。
“思兰……”他们总是轻声唤著女儿的名字,小宝宝逐渐有了反应,每当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时,为人父母的喜乐自不在话下。
随著时光的流逝,绰蜻的身子也逐渐复原,小宝宝也三个月大了,春阳照耀著阳台,也照耀在她们身上,形成一道幸福的光芒。
“春天来了,要不要到公园走走?”他眉开眼笑的问道。“在我脑海里,一直浮现著你、孩子和我一起在公园里玩耍的画面。”
“不了!”绰蜻拒绝。“我不要离开这屋子,我们守在屋里就好了。”
“为甚么?”他的目光犀利。
她低著头,自知逃不过他的眼光,索性乖乖说道:“她们都说……”她越说声音越小,但“情妇”二字,遨炽可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情妇,你是我的妻子。”他的脸沉了下来,抱住她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不在意称谓,只要你爱我就好了。”她现在心中很豁达。
“不够,”他的脸埋进她的发间。“天啊!你如此忍气吞声,我却不能为你做甚么……”
“不!都无所谓了,我不在意!”她是心甘情愿。
“你是千鹤家最尊贵的少女乃女乃!”他斩钉截铁的说。“我要给你和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
“不!”她似乎已经心灰意冷。“我不配,我不能害了你……”
这时辙穹的叫声突然响起。“对不起、对不起,又打扰你们,对不起……”
这些日子他常来,所以他是唯一知道这天大秘密的人,也是唯一认同绰蜻的千鹤家人。
“辙穹!”遨炽唤住他,声音冰冷。
“三哥,甚么事?”他故作傻气。
但遨炽脸上却没有笑容,他的目光锁住襁褓中的小思兰,和泪眼汪汪的绰蜻,心中百感交集、抑郁寡欢,尔后语重心长地对辙穹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千鹤家的人都是变态,基因都有问题,我当时还信誓旦旦地对你说绝对没有问题,如今……”他叹口气道。“我错了,其实我也有玻”
辙穹无法理解。“别开玩笑了,那只是我的一时戏言,你是‘医王’呢!当然没有箔…”
“不!”遨炽将绰蜻拥入怀里。“我有病,我太懦弱了,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三哥,你只是身不由己──”辙穹尝试著安慰他。
“不!我现在才了解,原来懦弱也是一种病,这样下去,只会凸显我的无能,我应该要觉悟了!”恘表现出赴汤蹈火的决心。“我要回去见父亲。”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哎!也对,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其实老爸他……”事到如今,辙穹只能点头道出一切。
绰蜻越听越难过,她知道遨炽即将面对的苦头,她美丽的大眼里写满无助,却也有著令人佩服的坚强。
“等我,”他乞求道。“等我回来。”
她倒进他怀里。“我会等你回来。”
***
岳拓实在无法想像自己的三儿子竟用最古老的中国礼俗,三步一跪的来到他面前,背上还捆著一条荆棘。
岳拓无法置信,愕然面对这一切。
“怎么回事?”恘声如洪钟。“站起来说话!”
“不!”遨炽摇头。“如果父亲不肯接纳她,我是不会起来的。”
“‘她’?”岳拓挑起眉。“是你的女人吗?”
遨炽点头,勇敢地迎视父亲的眼神,但出乎意外的,岳拓的脸上竟流露出一股敬佩的神情。
“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不然你怎会为她如此死心塌地?你从没向我下跪过,如今却为了她……”
不知何时,霄芸走进了门,她仍是老样子,永远低著头,避免自己的丑容无端吓到人。她躲在岳拓身后,而遨炽的兄弟们从辙穹的口中得知实情后,也躲在门外偷听。
见到霄芸,岳拓立即显得柔情似水,对遨炽也比较和颜悦色。
“我曾听辙穹说过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并不反对你自己挑选中意的对象,因为你小弟说等你肯回来时,你就会带她回来,但为何……你的女人呢?你为甚么跪在地上呢?”岳拓不解地问道。
“我……”这教遨炽如何启齿呢?因此他迟迟不应声。
岳拓毕竟是聪明人,他犀利的反问:“你是来跟我请罪的?”
遨炽再度点头,随即一声惊天动地的拍击声响起,岳拓忿恨的起身。“你是摆明了即使你的女人不是处女,你也要娶她进我们家的大门?”
“不!”遨炽驳斥。“她是处女,只是……”
“只是甚么?”岳拓大嚷。“她来路不明?她不知自己父母是谁,或者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遨炽咬牙,知道这一切终究无法隐藏,而他早就有替绰蜻受死的决心。“她……曾是妓女。”
“妓女?”岳拓眼睛睁得大大的。“所以你‘负荆请罪’,求我赦罪?你一代‘医王’竟然毁在一个婊子手里?”他咆哮道。
岳拓年纪虽大,但仍有黑道霸主的架式,他取下遨炽背上那条荆棘。“你背叛家规,我会杀了你!”他无情的说。
“不!”霄芸大叫著扑上前去,她向来是个没声音的女人,现在竟然声嘶力竭的吼道。
“爸爸,饶了他──”大哥烈赦倏地开门闯入,所有兄弟和媳妇一起跪在地上。“爸爸!不要这样……”
“你竟然……竟然娶个妓女……”任何话也无法表现出他现在的心情,岳拓心中淌著血,感觉晴天霹雳。
“爸爸!她虽是妓女,但也是处子啊!”辙穹叫嚷道,他毫不畏惧,把遨炽说过的话如一说给父亲听。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岳拓根本听不进去。“难道你要告诉我,她的初夜仍是遨炽的吗?真是个大笑话!”
“爸爸!”烈赦说话一向最有分量,也最能说动父亲。“看在你孙女的分上,饶了遨炽。”
“孙女?”这又是另一项令人震惊的事实。“你连孩子也生了?”
遨炽咬住下唇点头。
岳拓愤怒得几乎快岔了气,要不是霄芸扶住他,不断地安抚他,只怕真的会做出拿武士刀痛宰儿子的惊人之举。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接纳她们,她们永远别想进千鹤家门!”岳拓咆哮道。
说完,留下慌乱错愕的众人,迳自绝情地离去。
这一生,他从不曾单独撇下霄芸,但今天他已经气到行为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