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允翼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在餐厅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吓呆了,现场一片静默,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聚集在他眼前这个姗姗来迟的女人身上。
这个新娘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因为她的穿著很花稍──花稍还是好听的说法,事实上根本就是阿花。
她穿著横条纹的黄色高领套衫加上一件五彩缤纷的花衬衫,再配上一件以红色为底色的大花长裙,整个人简直是花到不行。
然而这还不是最吓人的部份,最吓人的是她脸上厚重到有点龟裂的妆容,以及那头扎得乱七八糟,还在头顶上别了一朵跟巴掌一样大的红色塑胶花的可怕发型。
天啊,这个女人应该不是他在等的人,而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神经病吧?
“你是任允翼任先生吗?”
老天救他,这神经病──不是,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是他在等,比故意迟到十五分钟的他还要更晚到半个小时的新娘子!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喂,你该不会是个聋子吧?”吓人的新娘子说。
“不是。”他低下头道,感觉眼镜从鼻梁滑到鼻头,他伸手将它推回去,努力从震惊中稳定下来。
“所以你是我今天的相亲对象任允翼吗?”
他点点头。
“哇,真的是你呀!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会这么耸呀?”她一边大动作的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一边以夸张的语气大声嚷嚷。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呀?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以她这副尊容,她竟然敢“龟笑鳖没尾”的嫌他耸!
要比耸,她比他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多了好吗?这女人出门前到底有没有照过镜子,好好的看过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呀?真是令人无言以对!
“我本来以为你很帅,所以才来赴约的,现在我有种被骗的感觉。”新娘子大声说。
任允翼继续低著头沉默以对,因为他今天所要扮演的角色除了外表耸之外,个性还要内向、口拙,所以他才会没有女朋友,只好乖乖地听父母的安排来相这场亲。
“所以说实话,我不喜欢你,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她蓦然说道。
任允翼迅速的抬起头来,愕然的看著她。她会不会太直接了啊?
这结果当然是他希望的,但是说真的,他压根儿就没想到会这么简单、这么顺利、这么的戏剧化!她坐下来连一分钟都还没到耶,感觉好像有点迫不及待想结束这场“令人注目”的相亲会一样。
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他不由自主的轻怔了一下。
等一下,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他眨了下眼睛,脑袋迅速的朝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转动著。
他的耸外表和内向、口拙的个性都是扮演出来的,那么她夸张的装扮和毫无气质的肢体动作,该不会也跟他一样是扮演出来吧?
会吗?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她还真是技高一筹呀!哈哈,这事太有趣了。
“没话要说吗?那好,我走了。”她迳自起身道。
“等、等一下。”他支支吾吾的开口阻止她,“我、我们都还没有聊天,没、没有认识对方,你怎么知道我、我配不上你?”这样就让她离开好像有点无趣。
“因为我喜欢帅哥。”她看著他直截了当的说,以为他会这样就打退堂鼓,没想到他竟然会据理力争。
“可是大家都说我、我长得很帅。”他继续用结巴的方式自我推荐。他很好奇自己若和她缠斗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她瞪著他,脸上露出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那是别人安慰你的话。”她无情的打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反倒更加激起他的挑战心与好奇心。
“不是。”他迅速的摇头,“不、不信的话,我、我把眼镜拿下来给你看。”说著,他迅速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四目相接的看著她。
官小凝眨了眨眼,愕然的瞪著摘下眼镜的他,被他出乎意料之外的俊帅面容惊呆了。
他浓眉大眼,五官立体有形,嘴巴形状优美而性感,老天,排除那副丑不拉叽的黑框眼镜,和那耸到最高点的中分发型,他还真的是帅哥一枚耶,如果加以改造的话,说不定小姐会喜欢上他……
不,不会。
官小凝随即颓然的想著。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小姐了,一旦小姐有了排斥与拒绝的心态存在之后,即使今天来相亲的人长得和布莱德彼特或足球金童贝克汉九成像,小姐也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对方的。
小姐是那种会为了拒绝而拒绝,为了向老爷证明她对自己的婚姻拥有绝对的自主权,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当个冒牌新娘坐在这里了。
拿刀架在已经泛血的手腕上威胁她,要她瞒骗老爷,帮她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否则她就死给她看,这种事也只有大胆又任性的小姐做得出来了。
现在老爷远在天边管不著她,她只能阳奉阴违的先以小姐的性命为重,至于到时候回香港要怎么面对老爷,她也毫无对策,只能把皮绷紧一点了。
总而言之,还是先把第一个新郎候选人解决了再说。
“长得帅是条件之一,条件二是要有品味,条件三是不会口吃。”她看著他,刻薄的说。
“我、我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才会口吃,平常不会。”他将眼镜戴回鼻梁上。
“你在紧张什么?”他的意思该不会是在告诉她,他对她有好感吧?她现在的妆容连照镜子自己都会被吓到耶!
他看了她一眼,羞羞答答的说道:“我、我很喜欢、喜欢你。”
“噗!”才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的她,瞬间将嘴巴里的水全部喷射而出,喷得他一脸都是水。
“对不起。”她说。
“没、没关系。”他有风度对她露出一抹害羞的微笑,然后才拿起餐巾,小心翼翼的擦去脸上和镜片上的水。
在他擦拭间,她一直瞪著他,只觉得这个人要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审美观有问题,否则怎么可能会喜欢有如疯女十八年的阿花打扮的她呢?
“一加一等于多少?”官小凝问道。
“二。”任允翼有些轻愕,但仍回答了她的问题。
“二加二呢?”
“四。”
“那四加四呢?”
“八。”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皱起眉头,不解的问:“你、你为什么突然考我数学加、加法呢?”
“我想看你脑袋有没有问题。”
任允翼迅速的低下头,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
天啊,怎么办,这个新娘子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玩呀,害他有种愈玩愈起劲的感觉,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呀。
“呃,对不起。”以为自己说话太伤人了,她连忙道歉。
她以为他是被她所说的话伤到,才低下头藏住伤心吗?竟然还跟他说对不起。
看样子她吓人的装扮、粗鲁的举止,还有伤人的言语,肯定全都是演出来的。
糟糕,情况好像真是愈来愈不妙了,因为他竟然对真实的她兴起了好奇心,想看卸下那一脸可怕的浓妆,以及换回正常衣著后的她会是什么模样。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啦,并不是真的怀疑你脑袋有问题,你……你不要这么伤心好吗?”看他始终低著头沉默不语,官小凝心生愧疚,小心翼翼的柔声安抚他。
她还真是个软心肠的女人。任允翼心想著。
“我的脑袋没有问题。”他低著头小声的说,语气中充满了隐藏不住的委屈与伤心。
“我知道,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而已,真的。”她的语气认真而温柔。
“为什么大家都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呢?”
“啊?”大家?那就表示他真的有问题了,这下子她该说什么呢?“也许是因为大家知道你不会生气,所以才……”
“意思就是我很好欺负,对不对?”他截断她的话,低语道。
“啊?”她一惊,急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的脾气很好,他们因为知道你不会生气,所以才会跟你开玩笑。”
“我会生气。”他低声说。
“啊?”
“他们知道我会生气,可是他们还是这样说。”
这下子她该说什么呢?官小凝突然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来。他周遭的人都这么恶劣吗?
“大家都讨厌我。”他伤心的低声道。
“怎么会呢?我就不讨厌你呀。”她急著安抚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怎会突然不再口吃了。
“可是你刚才说你不喜欢我,不喜欢就是讨厌。”他的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也低低的。
官小凝一怔,突然哑口无言。
“我都没有朋友。”他吸了吸鼻子,哑声说。
老天,他该不会在哭吧?官小凝看著从刚才就一直低著头的任允翼,发现他的肩膀似乎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又一下。老天,他真的在哭!
“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在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她已冲口道。
“可是你说你讨厌我。”他又吸了吸鼻子,依然低著头,像个小媳妇般委屈的哑声说道,让人觉得既可怜又好笑。
一个大男人这样实在很不成体统,但是这怎么能怪他呢?相信因为先天智能比常人低的关系,他应该一直被人嘲笑与轻视,又没有朋友,才会养成这种畏缩又没自信的个性吧。
唉,真没想到和小姐指月复为婚的对象之一会是这副德行,还好小姐没自个儿来,否则肯定会气到昏倒或发疯。而老爷竟然还睁眼说瞎话的说对方都是条件极优的青年才俊,要小姐到时候不要每一个都喜欢,拿不定主意。
不过也有可能是老爷一开始就被对方给欺骗了也说不定,毕竟像他这样条件的男人,她大概可以理解这一切。
这个男人……
唉,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是在自找麻烦,但她还是想当他的朋友,尽可能的帮助他。
“那是因为我刚才还不认识你,才会有这样错误的判断。和你聊天后,我觉得你一点也不讨人厌。”
“真的吗?”他开心的在瞬间抬起头来问道。
“真的。”她点头,发现他除了鼻头有一点红之外,眼眶里倒是没有泪水。
还好,如果他真的掉眼泪的话,她第一个要教他的事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人绝对不能动不动就哭。
“那我可以喜欢你吗?”他热切的问。
“普通朋友的喜欢才可以,不能是爱情的那种喜欢。”她认真的说。
“我不懂。”他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简单的说就是我们不会交往,也不会结婚,知道吗?”官小凝看著他,认真的说明。
“喔。”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是我们是朋友对不对?而且你不会讨厌我对不对?”他的态度有点期待又怕受伤害。
“对。”她微笑。
任允翼闻言也跟著咧嘴微笑。
砰!正中红心,得分。
☆
谢过新朋友热情的执意陪她坐计程车送她回饭店,官小凝转身走进饭店大门,没理会服务生以及所有与她错身而过的客人瞠目结舌,有些人还失控的被她吓得惊叫一声或倒抽一口气的反应,迳自快速走进电梯里,然后在电梯门缓缓地在面前关上的瞬间,她放声大笑。
“哈哈……”她快要笑死了啦,天呀!
电梯内的镜面墙壁清楚的照出她可怕的模样,她想起任允翼跟她一样惊人的模样,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出餐厅,站在路边招计程车,每一个看见他们的不管是客人、路人、开车从他们身前经过的车辆司机,甚至是坐在公车上途经他们前方的乘客,那些震惊无比的反应,她就觉得好好笑。
然而,最好笑的还是载他们的计程车司机,竟然还能笑容满面的对他们说:“你们俩看起来好速配,就像天生一对。祝你们幸福。”害她差点没当场失控,在计程车里就放声狂笑。
可是任允翼的反应却和她完全不同,他开心的咧嘴微笑,还认真的向司机点头道谢,心无城府的单纯模样,让她想帮他的心愈来愈加趋向坚定。
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不应该受到歧视,至少不应该连个真心待他的朋友都没有,所以她一定要帮他建立起自信,改变他现有令人瞧不起的一切才行。
当然,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小姐的话,小姐一定会有微言,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她早已想好让小姐妥协的办法,那就是告诉小姐为了以防老爷怀疑,她们必须试著和对方交往一阵子,不能只见一面就迫不及待的将对方否决掉,这样一来可以取信于老爷,二来也可以拖延回香港面对老爷的时间,同时想办法收尾。
电梯到达目的楼层,响起叮的一声,电梯门随即缓缓开启。
她抬起头,与站在电梯外的等电梯的男女对上眼,女方猛然往后一跳,发出一声惊叫。“啊!”
“对不起。”她忍著笑向对方轻点了下头,迅速走出电梯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在1803房门外,她伸手按了下门边的电铃,听见房里响起叮咚、叮咚的声音,但是等了半晌却等不到小姐前来为她开门。
小姐该不会是等她等到睡著了吧?
她耸了下肩,从皮包里拿出卡片钥匙插进门上的刷卡机中,祈祷著小姐没有将门从里面反锁。
机器哔了一声,电子锁应声而解,她抽出卡片钥匙,握住门把往下压,再将房门往前推。
没有任何阻碍,太好了。
走进去,再转身把房门关上,她穿过两公尺长一边是衣橱、一边是浴室的走廊,走进放置了两张床、两张欧风贵族沙发,以及一组与沙发同系列的梳妆台组的房间,然后讶然的发现小姐不在房里。
浴室的门是开著的,小姐当然也不会在浴室里。
那她会去哪里?
逛街吗?
有可能。
真是佩服她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牺牲后,还能这样悠闲自在、理所当然的丝毫感受不到良心苛责!
摇摇头,官小凝先走进浴室,把脸上夸张的浓妆卸掉,才又回到房里将身上夸张的衣著月兑掉,然后转身走到走廊上的衣橱前,打开衣橱,换回平常的穿著──舒适的棉质衬衫加上及膝圆裙。
她把衣橱关上,转身走了一步,突然间定住脚步,再退回原位迅速的将刚才关上的衣橱门打开。
衣橱内,上方吊挂著衣服,下方放著行李箱,但是行李箱却少了一个。
小姐的行李箱不见了!
除了行李箱不见了之外,连同原本吊挂在上方的几件衣服也不见了。
事实上小姐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行李箱、衣服、鞋子,还有──她转身冲到小姐睡的那张床边,迅速的将床上的被子掀开,那件小姐不管到哪儿,总是随身携带才睡得著的小毯子也不见了!
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她呆若木鸡的站在床边,一手仍抓著被子,脑袋因过度震惊而变得一片空白。
怎么会?不可能的,小姐不可能会丢下她一个人离开的,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的,绝对不可能的!
她拒绝相信的摇头再摇头,然后目光突然在床上枕头边发现了一封写著她名字“小凝”的信封。
她将它拿起来,迅速抽出信封里的信纸,迫不及待的将它摊开来看。
小凝: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我们的大学朋友施惠芬刚好和一群朋友到台湾来玩,她昨晚打电话给我,知道我也在台湾,便约我参加他们的环岛旅行,预估历时一个月的时间。
我想既然我闲著也是闲著,就点头答应了。
对了,惠芬知道你跟我在一块时,当然也有约你,不过因为你有任务在身,所以我就直接帮你回绝了,你别误会她没找你。
看到这儿,我想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对不对?
别这样嘛,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站在我这一边,你就好人做到底嘛。
我会买很多名产和纪念品回来给你的,对于拒绝亲事,让对方知难而退这件重责大任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别让我失望喔。
还有,如果我爸打电话来问进展,你可要机灵点,别露出马脚,懂吗?如果他要和我说话的话,你就跟他说我在气头上,拒绝跟他说话就行了。
以上,就这样喽。我会再打电话和你连络的,拜!
最喜欢你的子吟
“最喜欢你的子吟?”官小凝不屑的哼声念著信后的署名,“才怪!应该是最可恶、最会欺负人、最欠揍、最不负责任、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子吟才对,可恶!”
她既生气又无力的瘫坐在床铺上,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拿这个从小到大就任性妄为又我行我素的小姐怎么办才好。
她伸长手将丢在床尾的皮包拉过来,从里头拿出手机,拨打小姐的手机号码。
几乎没有意外,电话那头传来了对方未开机的回应,没办法之下,她只好在电话里留言要小姐在听见她的留言后,立刻和她连络。
接著,她想到可以拨电话给施惠芬,但拨打她的手机却一样连络不到人。
唉,算了,事到如今她除了等小姐主动和她连络之外,根本就束手无策。而且说真的,小姐和朋友去环岛旅行也好,免得待在她身边没事找事做的尽是找她麻烦,或者是替她制造麻烦。
看样子她决定和任允翼做朋友的事,也用不著向小姐报备了,因为小姐都在信里写“全权交给她”了,不是吗?
真是太好了。
***
才刚刚回到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任允翼一边将外套月兑下来丢到再次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沙发上,一边坐进沙发里,接起电话。
“喂?”
“结果怎么样了,儿子?”妈妈亢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妈,你是不是有派人偷偷跟踪我?否则为什么我一到家,你的电话就马上到?”他将脖子上的领结拔下来丢到茶几上,有些无奈的问道。
“错,我从两点后就开始每十五分钟打一通电话给你,你没看到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有几通电话没接吗?算一算应该有七通,而这是第八通。”妈妈一本正经的回答。
任允翼忍不住闭上眼睛。八通?“妈,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结果怎么样了?快点告诉我。”妈妈的语气中充满了迫不及待。
“才见一次面而已,你要我有什么结果?”
“譬如说,你有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呀?”
一见钟情?没有一见就被吓昏就很了不起了好吗?任允翼翻著白眼忖度著,却在想到新娘子今天赴约时的骇人打扮与穿著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儿子,你有没有听到妈妈在问你话呀?”
“妈,你不是说选择权在女方吗?你问我的感觉有什么意义,你应该要去问对方吧?”他将话筒夹在脸颊与肩膀间,双手忙不迭的解著上衣的钮扣,他还得换衣服到公司去一趟呢。
“话是没错,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我和你几位阿姨已经约法三章了,谁都不能主动和未来媳妇连络。”妈妈无奈的说。
“为什么?”他问。
“都已经跟你说是为了公平起见了。总之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啦,结果怎么样?”
“她说我可以喜欢她。”他边说边解开皮带。
“真的吗?”妈妈兴奋的大叫。
“别高兴得太早,妈,因为她还有个但书。她说,普通朋友的喜欢才可以,不能是爱情的那种喜欢。”他站起身来月兑去土黄色的西装裤,丢在沙发椅背上。
“什么?”妈妈再度大叫,只是这回的语气不是兴奋,而是充满了错愕与失望。
他微笑。“妈,待会我还要去公司上班,所以就不跟你多说喽,拜。”说完,他不让妈妈有再度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上。
这下子,以后应该就没有他的事了吧?
哈哈哈,这种度过难关的感觉还真是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