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玑,你真的不认识刚刚那个女的吗?我看她听见你说不认识她时,她震惊的表情就好象被最爱的人狠狠捅了一刀的模样,看起来还怪可怜的。」坐在梁矢玑的跑车上,唐芸儿轻笑的说道。
梁唐两家算是世交之家,虽然唐家财富远比不上梁家,但因为两方家长是学生时代的挚友,在事业上又拥有合作的关系,所以两方家长难免都会希望自己的独生子与独生女能够在一起,来个亲上加亲。
当然,这只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至于小一辈的能否有好结局,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因为双方父母早已不约而同的和自己的子女约好了,绝对不会插手他们的感情世界,所以梁豪宇从未反对儿子和一个不管长相和家世都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生交往。而唐家父母则在明知道自己的独生女儿对梁矢玑有着明显的好感,却仍什么也没做的原因。
其实从第一眼见到梁矢玑时,唐芸儿便爱上他高挺、帅气、自信的模样,但是他公子的名号却折损了她对他一半以上的好感,所以她对他一直都有种非常复杂的感情,一种明明喜欢他,却又讨厌他的感觉。
这种复杂的感觉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她偶然听见他交了一个真正的女朋友,花心的行径更因她而完全收敛起来之后,她才悔不当初的暗骂自己笨蛋,竟然从没想过也许他会愿意为她收起花心,就像他愿意为他现在交往的女朋友这样做一样。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过去,他对她女朋友的专注与爱意完全出乎她预料之外的长久,然而就在她不抱希望,决定放弃的祝他幸福之际,却忽然撞见他一个人失意的在PUB里喝酒,一副像是刚刚被人拋弃的模样。
那天她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喝到醉倒不省人事之后,才请人帮忙将他抬上车,然后送他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感谢她那天的陪伴与护送,第二天下午他便主动拨了通电话给她,说是要请她吃饭,然后从那天起到现在正好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俩几乎天天都有约会,不是午餐、晚餐,就是下午茶或宵夜。
他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对她有意思想追她呢?要不然怎么突然如此殷勤,三不五时就请她吃饭?
如果她够自闭也够自私而且盲目的话,她绝对会将这一切当真,将他主动摆放在男朋友的地位上,霸着他死都不放手。只可惜,这完全不符合她唐芸儿的个性。
刚刚在大厅内的那个女生,其实她见过她,也知道她是谁。
艾媺,她的名字。也就是那个让公子梁矢玑收起花心的女人。
那年当她听说梁矢玑有了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朋友,甚至为她洗心革面收起花心的行为后,她一时冲动便偷偷的跑去他们就读的学校门口,想看那个女生究竟长的是何模样,为什么能获得梁矢玑的青睐。
她还记得自己初次看见她时那种失望的感觉,可是当她扬起笑脸与身旁的梁矢玑打情骂俏时,那种神采飞扬、充满活力的模样,至今仍深刻的印在她心上。
她或许不是一个能让人眼睛一亮的惊艳型美女,但是却非常的耐看,而且过去五年来,岁月几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老天还真是善待她。所以她刚刚才能一眼就认出她是身旁这个别扭家伙的女朋友。
她不知道他们俩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吵架,但是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们俩仍都然爱着对方,尤其她身边这个家伙,虽然一脸酷样得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是她还真怕车子的方向盘会被他给捏碎,到时候车子少了方向盘不能驾驶时,倒霉的人可是她呀。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还是下点猛药让他将她轰下车好了。
「不过说真的,你和刚刚那个女生该不会真的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吧?」她继续开口说,「我看她长得一点也不起眼,相反的还有点凄惨。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好象稻草,身上的衣服又绉又脏,活像刚才在地板上打滚过一样。咦,这样说来,她刚刚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我看她的额头、手肘、手心好象都受了伤--」
「吱!」车子在一瞬间突然驶向路边,紧急煞车的停了下来,引发四周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喇叭声。
「叭!叭!叭--」
梁矢玑对于自己所引发的紊乱与噪音完全无动于哀,他冷然的转头看向被他这一连串惊人动作吓得双目圆瞠的唐芸儿。
「我还有事不能送妳回家,妳自己去搭出租车吧。」他冷冷的开口说完话后,从皮夹内抽了两千块递给她。
唐芸儿连续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让自己的心脏回归原位。她得永远记得这个教训,绝对不能在男人开车时对他们下猛药,否则她的死期可能会来得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早。
「那倒不必,坐出租车的钱我还有,只要借我一把伞就够了。如果你车上有的话。」她摆摆手道,原本是想微笑的,可刚刚的惊魂记却让她很难成功的将笑容释出。
梁矢玑闻言,伸手到后车座捞了把伞给她。
「还真的有。」她忽然失笑出声的说,然后推开车门撑开雨伞后下车。「再见了,梁矢玑。」她深深的看着他说。再见了,她的初恋。
才将车门关上,就见他油门一催,车子立刻向前直射而去,并在下一个路口以神乎其技的回转技巧,迅速的变换到对面的车道上,朝他们刚刚行来的方向狂飙而去。
目送他的车子直到完全消失不见后,唐芸儿这才转身朝出租车招呼站走去,她脸上漾着微微的笑意,只不过那笑却掺杂了些许落寞,引人心疼。
梁矢玑以最短的时问、最快的速度回到与艾媺巧遇的地方,但是却不见她的踪影。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他这样一去一回的时间,至少都已经过了半小时了,她又怎么可能还会待在原地等他呢?
现在可好了,他要去哪里找她?
对了,手机!他可以打电话给她,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号,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无法接通的讯息。他连续试了好几次,结果却都一样。
怎么会这样?她是因为手机刚好没电了,还是故意把手机给关掉,目的只是为了不想接到他的电话?她会这样做吗?
有可能,现在的她一定很生气或者很伤心,因为刚刚听见他用那么冷漠的方式说不认识她。但是这不就是她所要的吗?在人前当做不认识对方,将两人的情侣关系化明为暗的隐瞒起来。
她震惊的表情就好象被最爱的人狠狠的捅了一刀的模样……
唐芸儿所说的话突然在他心底响起,让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他刚刚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伤害到她了?
可恶!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即使那天她将他气得半死,他也只是转身离开而已,舍不得对她发火,骂她半句。
可是刚刚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么冷漠的态度说他不认识她呢?即使他是为了实现她的希望与对她的承诺,在人前隐瞒他们俩真正的关系,那他的态度至少也该带点基本礼貌吧,而不该用那种活像要跟她恩断义绝的冷漠方式。
他真是个该死的混蛋!
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她。
唐芸儿说她好象出了什么意外,额头、手肘、手心都受了伤。而唐芸儿根本没有必要向他编造这种谎言,只是他压根儿就不敢相信,他刚刚怎么会如此盲目的没注意到她受了伤呢?
来这儿之前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身上的伤严重吗?身上除了唐芸儿说的伤处之外,还有哪里受了伤呢?为什么她受了伤却不到医院去,反而跑到这里来,她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去问警卫呀,对于不常来此的访客,那边一定会有基本的登记资料才对。
迅速的,梁矢玑立刻转身走向大厅的驻卫处。
「梁先生。」一见他前来,大楼警卫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恭敬的唤了他一声。
身为大楼警卫,虽说他不见得能够记住每一张在这栋大楼工作的人员,但是对于眼前这个极少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即使是要他死背,他也非记起来不可。因为他便是拥有这栋大楼所有权状大老板的独生子梁矢玑,也是这栋办公大楼未来的唯一继承人。
梁矢玑并下意外警卫认得他,迅速的朝他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礼,他不浪费时间的直接开口问。
「你记不记得半个小时前有个女生,大概长得这么高,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右边脸颊有个小酒窝,头发微卷,长度大概到肩膀下一点的位置,你对她有没有印象?」
「梁先生所指的,是不是一位穿著碎花衬衫和米白色卡奇裤的小姐?」警卫回问道。
梁矢玑闻言呆愕的瞪着他。他既然连她受了伤都没注意到,又怎会注意到她的穿著呢?当时的他除了看见她那双圆大充满震惊的双眼外,几乎什么也没看见。
「梁先生要找的是这位小姐吗?」见他忽然呆住,警卫立刻将访客登记簿从柜台内拿了出来,然后指着上头的名字问道。
一见艾媺两个字,梁矢玑立刻点头,同时看见她来访的原因栏上,填写的是应征这两个字。
「她到哪家公司应征?已经结束离开了吗?还是人还在楼上还没下来?」他抬头看着警卫,迅速的问道。
「这位小姐她没有上楼应征就离开了。」警卫摇头回复。
梁矢玑明显的一愣。
「为什么?她不是要来应征的吗?为什么没有上楼应征就离开了?」
「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警卫欲言又止的突然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他迅速的问。
「她在离开前,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在这里伤心的哭了好一阵子。」
梁矢玑浑身一僵,脸色慢慢的变得苍白。「她在这里哭?」
因为个性开朗的关系,艾媺给人的感觉总是笑口常开、无忧无虑的,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击倒她一样。但是他在和她交往之后,才发现她并不是真的无忧的,只是别人的误认,让她不知不觉养成了不在人前哭泣的习惯。但她刚刚却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哭了?
老天,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痛的关系,她来此之前好象才出了场车祸,走路还一跛一跛的。」警卫同情的说。
「你说她走路一跛一跛的?」梁矢玑瞬间抬起头来,像突然受到什么打击般震惊的盯着他。
警卫点点头。「她离开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雨,我看她一跛一跛的走进雨里,连雨伞都没有,所以就追出去拿了把雨伞给她。要不然的话,以她跛着脚走路的速度,我看用不着几分钟,她就会被淋成落汤鸡。」
他的话让梁矢玑顿时不由自主踉跄的向后退了一大步,震惊而且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老天,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迅速的转身,他像疯了似的冲出大门,冲进雨中。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先找到她才行。
艾媺,妳在哪里?
大雨哗啦啦的下,就像她流不尽的泪水般绵延不绝。
离开原本要去应征工作的大楼之后,艾媺淋着雨一路走回家。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包括她背在肩上的皮包,以及皮包内的每一件物品。
一路上她拖着早已麻木而且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双腿,一步步的往前走。行人们看见她这样,不是当她是个疯子般的纷纷躲避,就是好奇的多看了她几眼,然后再将她拋到脑后继续自己的行程。
世界虽大,人虽多,她在人群之中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家还有多远,她究竟走了多久,还要走多久才能回到家?
好累,原来心痛的感觉并不能抵挡其它生理上的感觉,她觉得好累,如果有张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躺下去,睡到自然醒为止。
还不错,都失恋了,竟然还能想到要睡觉,而且还想睡到自然醒,她真是了不起。
自嘲的一笑,她伸手抹去不断滑下她脸庞,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液体,却感觉自己的手好冰,脸好热。她将手背压在额头上试量温度。
她该不会淋了这么一点雨就发烧感冒了吧?现在可是八月的大热天耶,谁会在这种天气里发烧感冒?别开玩笑了。
艾媺摇摇头,一阵头重脚轻的昏眩突然将她攫住,害她连续踉跄了好几步,直到猛然抓住停在路边的机车,才稳住脚步没有跌坐到地上去。
她该不会真的是感冒了吧?可是她的身体一向都很好,不可能因为稍微淋个雨就感冒呀。或者昏眩是因为之前的那场车祸?虽然她额头的伤看起来并不严重,但毕竟她还是有撞到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样子今天肯定是她的大凶之日,要不然为什么什么衰事都让她给碰到了呢?
冷笑一声,她不服输的站直身体,松开扶在机车上的双手,然后一步步的拖着疲惫的脚步再往前行。
她不服输,绝对不会服输的。
雨倾盆而下,梁矢玑站在城光社区警卫室的屋檐下,忧虑的抽着烟,而放置在警卫室窗口的烟灰缸则早已被烟头给塞爆,只差一点就要满出来了。
他浑身湿透,合身的蓝衬衫紧贴在他练过的胸肌上,让每一个路过或者要进入社区的女性们,无一不对他投以欣赏、爱慕或者是诱惑勾引的目光,只可惜她们所做的一切根本都是白费,因为除了烟雨蒙蒙的正前方外,他根本目不斜视的谁也看不见。
他站在那里已有一个多小时了,从他回到那栋办公大楼,并在附近冒雨疯狂的寻找她的身影却不得后,他便回到这里来守株待兔,因为这是她的家,不管她去了哪里,他相信她始终都是要回家的。
时间从他不断累积烟灰缸里的烟头间悄悄滑过,除了那忽明忽灭的烟头,与从不间断冉冉腾空的烟雾外,他就像尊雕像般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正前方的马路,等待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他视线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辈子吧,一抹跛足缓慢行动的身影突然从巷口走了进来,走进他视线中。只一秒钟,他立刻有如被人使尽全身气力拉满弓而射出的箭矢般,急射向她。
「艾媺!」他冲到她面前叫道,「妳到底跑哪儿去了?」
作梦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艾媺抬起头茫茫然的看着他,还以为他只是个幻觉。
「矢玑?」
「妳的雨伞呢?大楼警卫跟我说,他拿了一把雨伞给妳,为什么妳还淋雨淋成这样?」他生气的质问她,眼中满是心疼。
「矢玑?真的是你吗?」她还是茫茫然的看着他,仍不太敢相信他就站在她面前。
「妳被雨淋呆了吗?笨蛋!」她狼狈、虚弱、可怜的模样惹恼了他,让他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生气与刻薄。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关心,她看着他突然朝他咧嘴一笑。
「真的是你。」她说完,接着整个人便犹如突然断了线的傀儡女圭女圭,抗拒不了地心引力的牵引,霍然往地板上瘫软下去。
「艾媺!」梁矢玑骇然惊叫,在她落地的前一秒惊险的接住她。「好烫!」接触到她的身体,他才发现她正在发高烧。「妳这个笨蛋。」
他嘴里骂着,双手双脚却毫不迟疑的立刻抱着她跑向他停在路边的车,将她放进车内系上安全带后,再迅速的绕到另一方坐上车,发动引擎,飙向医院。
「张伯伯,艾媺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见父亲众多老友之一的医院院长张召司一收起耳朵上的听诊器,梁矢玑立刻迫不及待的发问。
「除了发烧感冒之外,她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分别在额头、手肘、手掌、膝盖和踝骨的地方。」张召司翻看着急诊室医生所写下的病历表,然后抬头怀疑的看着浑身湿透的他,皱眉道:「你老实告诉张伯伯,你们俩该不会是在雨中飚车摔伤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受伤的人会是我不是她。」因为他会使尽全力,拚死也会保护她不受到一丝伤害的。
「既然不是,为什么你们俩全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鱼一样的湿?」
「那是因为我们俩都淋了雨。」梁矢玑迅速的说,不让他再开口说些非重点的话,且紧接着问道:「张伯伯,她到底要不要紧,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来,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身上的伤会不会有后遗症,尤其是她额头上的伤,她会晕倒是不是就是它所引起的?」
「你很关心她喔。」
废话!他差一点就要这么回答。
「张伯伯,拜托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吗?」他眉头紧蹙的哀求道。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
「只要高烧能够退下来就没问题了。」张召司终于不再逗他,正经的回答他的问题。「还有,你最好叫人替你送套衣服来这里,把身上的湿衣服全部换掉,要不然下一个因高烧感冒而卧病在床的人会是你。」
梁矢玑随便的点了个头,紧接着问:「那么她身上的伤呢?」
「其实那都是一些小擦伤,不碍事的。」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
「这我就不敢向你保证了,她要醒,自然会醒来。」
梁矢玑忽然闭上嘴巴,不再开口问问题。
他没有问题了,张召司却反倒有问题问他。「你们俩怎么了?」
梁矢玑眉头微挑的看向他,脸上很明显的写着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听说你最近好象和芸儿那小妮子走得很近。」张召司说。他和老梁、老唐全都是学生时代的好朋友。
「我和唐芸儿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艾媺才是我今生的唯一。」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坚定的语气让张召司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不是他偏心喜欢艾媺这个小妮子,而不喜欢老唐的女儿,只是他觉得躺在床上的她,比较适合向来目空一切的矢玑而已,因为她能平衡这小子不管是对金钱或女人或处世态度的看法,他们是一对很好的互补情侣。
「瞧你讲得这么肯定,但我记得上回不知道在哪本杂志上,还看到你所开出来喜欢女人的条件,我看床上这小妮子根本没有一项合乎你的标准嘛。」张召司故意揶揄他。
「我不过是照他们所希望听到的答案回答,看他们听了之后还挺满意的。」梁矢玑撇唇冷笑。
「你这小子就是爱乱来,难道你就不怕那个报导被艾媺看到吗?」张召司摇头道。
梁矢玑不自觉的微皱了下眉头。「她应该知道我对她的心意,我们在一起并不是只有一天,而是已经五年了。」他理所当然的说。
「瞧你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如果真是这样,这世界上大概也不会有误会这类词汇出现了。」
「张伯伯,你今天是不是很闲,都没有病人要看呀?」梁矢玑忍不住的说。他现在只想待在艾媺身边好好的看护她,怎知这老家伙却硬是赖着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臭小子你真没礼貌,现在已经是我下班的时间了,我可是特地为你留下来,帮你女朋友看诊的。」张召司忍不住笑骂道。
「谢谢张伯伯为我和艾媺所做的一切,不过你刚刚不是跟我说,她只要退烧就没事了吗?既然如此,您可以下班了,这里由我来照顾她就行了。」
「总之一句话,你这臭小子当我是电灯泡就对了?」
「我不敢。」
「你不敢这世上也没人敢了,臭小子。」张召司笑骂着摇头,「好了,我走就是了,你好好照顾她。」
「谢谢张伯伯,张伯伯慢走。」
挥挥手,张召司走出病房,还顺手替他们俩将房门给带上。梁矢玑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和艾媺单独相处。
拉张椅子坐在病床边凝望着她的睡颜,他发现她似乎比上星期要瘦上许多,整个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过去一个星期,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竟然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德行?
除了变瘦之外,她的眼缘下方还有一大片黑色阴影,活像是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阖眼睡觉的样子。还有,她的眉头是怎么一回事?人明明是昏睡着,眉头却仍是紧皱着。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是想要虐待自己还是虐待他呀?她真是可恶极了!
「我究竟该拿妳怎么办才好?」轻抚她额头上的伤,他喃喃自语的问道。
真不知道他怎会如此的深爱她,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耶,他可是梁矢玑耶,世界富豪排行前二十名梁豪宇的独生爱子,要什么有什么,他说一,旁人绝不敢说二的天之骄子梁矢玑耶!即使别人不怕他的拳头或权力,看在大爷他有钱的份上也会敬他几分。
但偏偏就只有眼前这家伙完全不把他的特殊身分当一回事,甚至还将它视为困扰与麻烦,真是存心想要气死他就对了。
不过也因此,他才会知道她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梁矢玑这个身分所附带拥有的一切,不是吗?
「好好的睡,我会一直在妳身边,直到我们俩其中之一的生命尽了为止。」他温柔的对她说。
也不知道艾媺是否是听见了他这一席话,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的松了开来,让原本不安的睡颜瞬间变得安宁而祥和。
他倾身在她额上轻吻一下,然后静静的坐在她床边陪着她,始终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