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咪咪浑身僵硬的看着面前的他,不相信自己会从他口中听见如此重的话,要不要脸?是她听错了吗?还是他说错了?他的意思是在说她不要脸吗?
“学长,你刚刚说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缓缓地开口问道。
“我说你到底要不要脸?”段煜辰完全遏制不了自己的迸声道,此时在他脑中轮转的全都是颜世玉所说的话。
哪个处女做得出像时咪咪那些撩人的姿态?若不是经验丰富,她怎么可能可以用一个动作、一记眼神或者是一句话,就让四周的男人心痒难耐……
处女膜修复术,这个名词你应该听过吧……时咪咪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每次换跑道前,她一定会先去趟医院……
其实不只是我,她和每个男人的第一次都有流血……
“学长?”时眯咪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原来她真的没听错。
“我有说我需要安慰吗?我有说要你用这种方式安慰我吗?或者你根本不是想安慰我,而是为了自己想要,所以才……”
“学长!”时咪咪倏然大叫的打断他,“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她起身退后一步的盯着他。
不只是我,她和每一个男人……每一个男人……
“住口!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说,就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他有如失去理智般的吼叫。
“我做过什么?”她问。
“你假装——”他猛然住嘴,撇开头去。
“我假装什么,你为什么不把话给说完?”她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段煜辰浑身僵硬,不言也不语,时咪咪在突然之间有了领悟。
“让你心情突然变得不好的原因,是关于我的事?”
段煜辰倏然从沙发上坐起,笔直的走向大门。
时咪咪一把将他拉住,同时挡在他身前。
“我猜对了?”她仰视着他说。
段煜辰抿紧嘴色不发一语,而时咪眯则继续她的猜测。
“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不是什么好话对不对,而你却相信。”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叫我如何不信?”他遏制不住的冲口道。
“什么是事实?”她问道。她从来就没有替别人背黑锅或者让人污陷的习惯,有本事大家摊开来讲。
段煜辰沉默的盯了她半晌,突然缓缓地开口,“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时咪咪遏制不住的睁大双眼,他竟然问她这个问题!
“这个答案不必我说,你应该知道。”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想听你亲口说。”
“然后呢?”她冷然问,“你亲眼所见的事实你都不相信了,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如果你敢说的话,我就相信。”
“我敢说?我为什么不敢说?”时眯眯冷冷的看着他,流不出的眼泪淌进心里,这样的污辱比不相信她更伤人,他竟然说如果她敢说的话,这分明就是已经定了她的罪!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哈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她从来都没想过会有男人问她这样的一个问题,因为她虽爱玩、总爱走在流行尖端,对于男女之事却一向保持故有的保守想法,想将自己的第一次留给可以与她厮守一生的人,结果……哈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敢说为什么不说?”等了半晌听不到她的答案,段煜辰忍不住的问。
“我不会说,既然你已定了我的罪,我又何必再浪费唇舌?”说完,她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便迳自转身朝大门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段煜辰心一惊,立刻拉住她冲口问道。心惊后的剧烈心跳撞击着他的胸口,一下两下三下,慢慢地将他被怒气蒙住的理智给撞了回来。老天,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混帐话?
“咪咪……”他想道歉,她突地用力的挣开他的抓握。
“我心情不好,要一个人静一静。”她冷冷的将他说过的话丢还给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甩门离去。
*****
混蛋!王八蛋!臭鸡蛋!可恶的段煜辰,可恶的混蛋!
怒气冲冲的离开段煜辰所居住的社区之后,时咪咪才猛然发现她什么也没带出门,甚至于连踩在脚下的鞋子都还是室内拖鞋,顿时他头上的罪状又添加了一条。
想她万人迷时咪咪何时曾像现在这般邋遢了,竟然穿着拖鞋出门?这若被她那些追求者看见了,叫她以后的面子往哪儿搁?更别提若被那些平常见不得她好的丑女人看见了,那她还用活吗?
混蛋学长,这一切全都是他害的,谁叫他莫名其妙的不相信她、怀疑她,甚至于连让她开口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都不给,便直接将她定罪,那个大混蛋!
不回去,她绝对不回去他那里,即使她这样继续往下走去会遇见认识她的人,让她的面子、里子全丢了,甚至于被嘲笑至死,她也绝不回头。真是气死她了,呜呜……
“咪咪?”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想到祸事这么快就应验了。时咪咪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谢天谢地,是芃洁。
只是试探的一叫,没想到那个穿着拖鞋,浑身充满失意的走在大街上的女人,竟然真是最注重外表穿着打扮的万人迷时咪咪,汪芃洁赶紧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下车跑向她。
“咪咪,你怎么了?怎么会……”她话未说完,她却蓦然扑向她,将脸埋进她颈间暗喑的哭了起来。
汪芃洁当场傻眼,她根本就不曾见过充满自信的咪咪哭过,更何况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哭,她真的吓傻了。
“咪咪,怎么了?”不,依咪咪的个性,虽说她现在失控的在大街上抱着她哭,但是事后冷静下来她一定会懊悔死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所以身为好友,她一定得尽量避免她有更多懊悔的事才行。
“来,先上车,我们上车再说。”她圈着她,将她带向她停靠在路边的车子。
两人上了车之后,汪芃洁再度将车重新开回车阵中,而时咪咪则在她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之后,逐渐平静了下来。
“真是丢脸!”时咪咪用力的擤完鼻涕后,自嘲的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汪芃洁看了她一眼后问。
“段煜辰是个大混蛋!”她忍不住大骂。
“你们俩吵架了?”汪芃洁讶然的问,她以为他们俩这辈子是不可能会吵架的,毕竟以学长的好脾气,以及他对咪咪的有求必应、逆来顺受而言,他们要吵架,大概都是咪咪一个人在无礼取闹吧?
“谁和他吵架了?是他莫名其妙的污蔑我,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我或他自己!”时咪咪说得咬牙切齿,足可看出她有多生气。
“你很生气?”汪芃洁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高兴吗?”她瞪她一眼。
“说实在话,这是我第一次看你为了男人生气到哭的,以往都是别人在气,而你却悠然自得的像没发生过什么事般的,顶多就找我们几个死党喝喝酒,然后破口大骂那个臭男人几句,隔天天亮之后,又恢复万人迷的风采。这次学长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还有,你打算要和他分手吗?”
时咪咪倏然蹙紧眉头。
“我又没这样说。”虽然她很气他,但是毕竟只是个误会,等误会解开之后,他们还是会白头偕老,幸福一辈子的。
“但是依照以往的惯例……”
“他跟他们不同!”
“因为他是学长吗?”
“因为我爱他!”
“哇!”汪芃洁哇了一声,倏然转头看她,一看再看三看,就恨她现在正开着车,没办法专注的盯在她脸上。
从认识咪咪至今,她交过的男朋友不到百个,至少也有五十个,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她开口说爱,这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呀!因为她以前交男朋友总是爱看在钱的份上,害得她们这几个死党担心她哪天真会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子,现在可好了,她们再也用不着为她担心了。
不过先决条件,她得先帮他们俩化干戈为玉帛才行,免得有好的开始,却没有好的结果。
“咪咪,学长到底说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她问。
“他问我他到底是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嗄?”汪芃洁微微地错愕了一下,并看了她一眼。“学长看起来,呃,应该不像那种会计较这种事的人。”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咪咪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啊?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呀。”汪芃洁完全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你也觉得我和很多男人睡过?”她轻声问。
“啊?”汪芃洁明显地一愣,然后急忙解释,“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咪咪,我只是……”
“你不用说了。”她打断她的话。
“咪咪……”
“我只想知道,我在你们眼中或者别人眼中,我真的像是个对床事经验丰富的女人吗?”她问。
“咪咪……”
“你只要老实回答我就好了。”她看着她,脸上没有怒气,只有止经与难得一见的严肃状。
汪芃洁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笔直的盯着前方的车道,半响。
“老实说咪咪,我并不觉得你是一个会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但是你的作风、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于你常常突如其来、活灵活现的大胆言词,总是会让我们的认知产生混乱,觉得你在那一方面是经验丰富的,至于事实究竟是如何,大概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吧。”她老实的说道。
“果然是因为我的作风。”时咪咪叹息的靠向椅背。
“咪咪,我……”汪艽洁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事实。”
“如果我告诉你在这一个月之前,我还是个处女,你信不信?”
“当然信。”
“可是他不相信,即使我在和他的初夜落了红,他仍然怀疑我在他之前曾经和不少男人乱交过。”时咪咪顿时苦笑。
“怎么会?”汪茂洁瞬间蹙紧眉头,“学长他不像是个会胡思乱想、疑神疑鬼的人,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乱说了什么话?或者……”
“不管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乱说了什么话,他应该要相信我,即使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他亲眼所见的事实,不应该妄听小人谗言将我定罪。”时咪咪气愤的声明。
汪芃洁顿时无话可说,因为若换成了章劲这样污蔑她的话,她肯定也不会原谅他。
“你之所以会穿着拖鞋走在街上,就是为了这件事?”她问。
时咪咪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打算要我送你去哪儿?回他那儿,或是回你家?我看你两手空空的,大概没把家里的大门钥匙带出来吧?”她说。
“没钥匙可以找锁匠来开门,这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短时间内我不想跟他说话或见面,而他恐怕会到我家找我。”时咪咪眉头轻拧的说。她想给他一点教训,免得他下回又无的放矢,射得她满身是伤。
“到我家住。”汪芃洁突然开口,“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到章劲家才对。”
“章劲?拜托,让我们俩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难道你不扭心吗?未来的章太太。”时咪咪摇头道,大方要也看情况吧?这个女人!
“你想到哪儿去了?”汪芃洁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我和章劲搭今晚的飞机要到香港、澳门出差三天,所以我才会叫你去他那里住。”一顿,她补充道:“如果他在的话,你想都别想!”
“这是不是可以叫做重色轻友?”时咪咪挑眉,揶揄的笑道。
“没错!”汪芃洁回她一笑,“谁叫你是万人迷,我总得防着点吧?”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
屋内黑漆漆的、安静静的,就像无人在家一样,但是小偷如果真在此时闯了进来,肯定会被呆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段煜辰给吓死。
时间过了多久,他又在这里坐了多久了,现在是几点了,而她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回来?
她出门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脚下甚至还穿着室内拖鞋,所以他不必担心她会走远,也就顺着她的意让她一个人出门静一静了,因为他也需要相同的空间静上一静,可是天都黑了,窗外路上的夜灯也都亮起来了,她也应该要回来了吧?
抬望墙上的时钟,屋内的漆黑让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只好起身开灯。乍然的光线让他迅速的闭起双眼,然后才慢慢地再度睁开。
视线对准了墙上的时钟,八点半了,没想到竟这么晚了。
下一秒,他霍然想到她两手空空的出门,身上根本不可能会带钱,而现在早已过了晚餐的时间,她肯定饿惨了。
该死!可恶!他到底在干么?
俗话说的好,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不管她过去曾经做过什么,毕竟那都是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他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想不通呢?
他真是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不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了,他应该赶快找到她,赶快向她道歉,并且赶快带她去吃东西才行,因为她实在太瘦了——虽然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瘦。
抓起钱包与车钥匙,他迅速的走出家门,找人去。
问过社区警卫确定她离去的方向,并留下行动电话的号码,请他注意她若回家时,打通电话告诉他之后,他开着车一路缓慢地往前找去,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也许在她的口袋里带了些许的钱,她坐计程车回家去了。一个声音在他脑中提醒着。
他立刻将车子掉头,直奔向她租屋的地方,但结果仍然一样,她不见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不可能会不见的,她一定在什么地方才是,但会在哪儿呢?
老唐那儿?不可能,她没有盛装打扮是不会去那里的,更何况她离家时,老唐的PUB根本还未开始营业。
汪芃洁、尹胜柟、吕姿嫈?对了,一定是在她们那里,她们四个死党不管高兴或难过时,总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聚在一起分享感受,她一定在她们那里!
拿起手机拨给汪芃洁,怎知她的手机竟是未开机状况,他只好改拨到她家去,没想到得到的答案是她到香港出差去了。那么就不会是她了。
接着他又拨给尹胜柟和吕姿嫈,结果答案竟都是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呢?除了她们几个外,他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投宿的,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她们两个一定有一个在说谎!
看一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如果她们在家没出门的话,现在正是直捣黄龙的好时机,他倒要看看一个这么大的人,她们能将她藏到哪里去!顺路先到达尹胜柟的住处,他按下电铃,不一会儿,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小缝。
“学长?”看见门外的人,尹胜柟讶然的叫道,然后门再度关上,接着听见链条锁的声音,然后门又再度打了开来。
“我找咪咪。”不等她再次开口,段煜辰直接说明来意。
“咪咪不在我这儿呀,我刚刚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尹胜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只是你们的感情太好,我担心你会为她说谎。可以让我进去看一看吗?”
尹胜柟后退一步的让他进屋,一边怀疑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学长怎会跑到我这里来找咪咪呢?你们吵架了吗?”
确定屋内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在,段煜辰不自觉的垂下肩膀。
“有点口角。”他无力的回答。
“我还以为学长会对咪咪百依百顺哩,没想到你们也会有口角。”
段煜辰苦苦一笑,向她告辞后直奔吕姿嫈的住处,他希望尹胜柟不会多事的打电话到吕姿嫈那里当报马仔,否则咪咪真要躲他,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学长?”和尹胜柟一模一样的反应,吕姿嫈对于他的出现也是充满讶异。
“我找咪咪。”
“咪咪?可是咪咪没来呀。”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吕姿嫈瞬间皱起眉头,段煜辰忽然有了笑意。
“不方便吗?”他问。
“不是不方便,只是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既然他们是站在门口处,就不怕里面的人能逃到哪里去,段煜辰极有耐心的她发问。
“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爱将自己的女人气跑之后,又拼命的到处找寻她呢?”她一脸疑惑。
“咪咪跟你说了什么?”
“我已经说了,她没到我这儿。既然她都没到我这儿了,又怎么会跟我说什么呢?”
“我不信!”
“不信的话,学长大可自己到里面去找找看。”
段煜辰立刻走进屋内,将十五坪不到的小套房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她竟然真的不在房内!
他倏然转向仍站在入口处的吕姿嫈。
“咪咪人呢?”
“我已经说了,她并没有来这儿。”
“如果没来这儿,你刚刚又怎会问我那个问题?”他不信。
“因为胜柟说你们有口角,所以……”
“她果然打电话来通知你,所以咪咪是在接了她的电话之后,才离开这里?”
“我已经说她没来了。”
“她去了哪里?”
吕姿嫈倏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再度张开双眼。
“我想说的是,上回章劲跟你一样,在气走了洁之后,才懊悔得像只无头苍蝇般的乱撞着找人,这回却是学长这样在找咪咪。我只是想问你,你们男人是不是总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要后悔?还有,我再说一次,咪咪真的没到我这儿来,事实上自从你们俩正式交往之后,她就重色轻友的没找过我们半次,这种情形还是十年来第一次发生。以上,完毕,不知道学长还想说什么?”
沉默半晌。
“她真的没来这里吗?”
昏倒——
“没来。你要我发誓吗,学长?”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