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计划中的主角不知不觉,大伙决定将这件事交由齐天历来向梁思绮说明一切。
夜晚,讨论散会,各人各自回家后,齐天历来到梁思绮的房间。
看着沉睡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她,他的心依然不由自主地心悸了一下,即使再过一年半载,他想自己还是无法习惯睡眠中的她。
轻轻地走到她床前,再小心翼翼地侧躺一床,还未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她已像是感应到他的存在似的,立刻窝入他怀中,并找到一个最舒服的方位继续沉睡。
齐天历满足地拥着她轻呼一口气,其实自从龙入院后,他们俩便开始同床共枕的生活。
他并不是故意想趁龙不在家占她便宜,而是事发后的她在晚上总是恶梦连连,所以在她不反对的情况下,他便自然而然地进驻她房间,夜夜拥她入眠。
这真是个求之不得的机会不是吗?
但却苦了他自己,天天被欲求不满所折磨。
深吸一口气,为平息那逐渐增强的,怎知反倒吸入近在咫尺的她身上迷人的馨香之气,在一瞬间变得更强烈,并反应在他的胯间。
天啊!
不行了,看来他今晚必须回自个儿房间睡才行,否则他若在半夜间吃了她,自己绝不会奇怪。
不过还好,这一个星期来她已不再会做恶梦了。
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推离自己,怎知就像两人身上附有磁铁般,她竟在瞬间又偎入他怀中,让他愕然得瞠目结舌,体内则变得更加激烈。
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不敢太用力的原因当然是为了避免更加刺激体内的欲火,齐天历再度伸手推她,怎知同样的情形竟再度发生。
而让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气的原因,却是她柔软的小月复正轻轻地抵在他上。
老天!
他止住一声差点冲口而出的申吟,不再太过小心翼翼,而是迅速地将她推离自己,以免下一秒钟便将她压在身下。
火速跳下床,他逃命似地朝房门大步走去,但是就在他的手要碰触到门把的时候,一声低泣突然从床上传过来,让他在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
他怀疑地回头,只见原本他以为沉睡的她竟正颤抖着在哭泣,汪汪的泪眼说明了她的清醒状态。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的双脚与双手却早有自我意识,迅速地来到她身边,并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你根本就没睡着对不对?”他指控地说道,但接下来却温柔无比的安抚她,“嘘,别哭,怎么了,告诉我好吗?别哭。”
“你们都在怪我对不对?”梁思绮抽抽噎噎地抬起头。
“怪你?”齐天历愕然地看着她,“谁怪你了,怪你什么?”他皱眉问。
“你们,怪我害哥哥受到枪伤。”
“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听到你们说的。”
“说我们在怪你?”他目不转睛盯着她问。
她摇头。
“说那枪原本是要射我,若不是哥哥救我,替我挨了一枪……”
“你为什么说我们怪你?”不想让她再次加深他心底那恐怖的记忆,他打断她道。
“你们将我排除在外,又避着我,而刚刚……”她吸着鼻子,眼泪却不听话地从眼眶中掉了下来,“你甚至不让我睡在你怀里,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齐天历忍不住将她的脸紧紧压进怀里。
“没有人怪你。”他说,“只是有些事我们并不想让你知道,怕你会害怕,不过我们今晚已经改变主意决定要让你知道了。”
“是什么事?”梁思绮抬起头问。
“你知道龙为你挡了一枪,但是你并不知道其实这一枪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齐天历一边为她拭去眼眶边的泪水,一边对她说。
梁思绮摇摇头,她听不懂。
“简单的说,对方之所以会想伤害你,其实是为了给龙一个教训,因为龙在乎你。”
梁思绮张口欲言,却被齐天历摇头打断。
“别问,先听我把话说完。商场如战场,有赢就有输,龙在商场上一向是个赢家,所以在无意中也树立了不少敌人。在枪击事件发生后,我们曾仔细地想找出对方,但是就连龙也说不出他究竟有多少敌人,所以我们大家便想了一个请君入瓮的方法。”
“请君入瓮?”因为他突然停下来不再说话,梁思绮便找到机会开口。
齐天历缓缓地点头。
“你们这些天来闭门讨论的就是这件事?”
齐天历再次点头。
“那么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她问,旋即又道:“等一等,你刚刚好像说怕我害怕,这件事跟我有关!不,应该说这个‘请君入瓮’跟我有关!”她看着他问。
“思绮,你相信我吗?”齐天历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她。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梁思绮疑惑地看他。
“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他凝视着她的双眼,发誓般地说。
“你们是不是要我做什么,而那可能有危险。”梁思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之间领悟地说,要不然他刚刚不会提到害怕这两个字。
齐天历一脸凝重,沉默地看着她。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受到一丝伤害,所以告诉我,你们要我做什么。”她认真地回视着他的凝视。
齐天历闭上眼睛,拼命地对抗着体内两种声音的交战,一种是自私地听从肯恩·莫非的劝阻,带她离开这里;而另一种则是告诉她一切,铤而走险一次以杜绝以后所有的后患。
“齐天历?”
“相信我。”他倏然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
“我相信你。”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又拥了她半晌之后,这才慢慢地松开她,将她轻轻推离怀抱低头凝视她。
“为了一劳永逸,我们决定请君入瓮,用你来引对方现身,再乘机将他揪出来,以警告那些曾经对龙或莫非企业擅动歪脑筋的人。”他说。
“我该怎么做?”听完他的话之后,梁思绮问。
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在一瞬间几乎掐入她的肌肤内,齐天历激动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拒绝?”他问,“你应该知道如果一个弄不好,你会受伤,甚至……”丧命。他说不出那两个字,“为什么不拒绝?你可以拒绝的!”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希望她能说不。
“我相信你。”梁思绮一脸平静,认真地凝视他,只说了这四个字。
瞬间,齐天历的自制力在体内溃堤,害怕、绝望与怀疑在眨眼间便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真有能力保护她呢?
他们的计划完善吗?
如果出现了意外他该怎么办?
如果她受伤了,甚至……甚至……死了,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她是如此的相信他,
不行!
不能有意外,他必须要保护好她,即使是牺牲生命亦在所不惜!
他必须要有信心,相信自己的力量……不,应该是加强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厉害才行。
“给我力量。”他虚弱地请求。
看着他,梁思绮霍然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而他在她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犹如遇到救生圈般的将她紧紧抱住,双唇像汲取救命之泉般深深地吸吮着她的唇与舌。
热度在两人之间迅速攀升,他们谁也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当晚,齐天历打破自己的誓言与她缠绵了一整晚,而她没有拒绝,并在一回生二回熟之后开始热烈地回应他。
“嫁给我。”他记得自己在最后一次爱她的时候,对她如此说道。
而她则在昏昏欲睡之间回答:“好。”
“那我们明天就结婚。”他如是说,而早已睡着的她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一切,就此决定。
虽然曾发誓要给她一切正常的程序,先相爱再结婚,然后才有亲密关系,但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既然都已经发生亲密关系,齐天历只能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她娶进门。
被拉来做证人的楚国豪和魏云智始终以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斜睨着他,似乎在问:你不是说想给她一个正常婚礼,一切要按部就班的来吗?怎么这回就赶鸭子上架了?
齐天历抿紧嘴巴,视而不见地不予以回答。
“我看他八成也想当爸爸了。”楚国豪对魏云智笑道,声音大小刚好足以传进齐天历的耳朵。
“八成,而且说不定,他还会比秦抢先一步哩。”魏云智若有所指地笑着说,末了还故意地瞄了他一眼。听见他们说的话,齐天历慢慢地皱起眉头,他记得昨晚他们并没有避孕,说不定她……
不由自主的,他将视线瞄向梁思绮的月复部,脑中则浮现出一幕幕过去她怀孕时的情景。
他们的孩子难道真已孕育在她月复中了吗?
是惊喜、是讶异、是慌乱、是怀疑,各种纷至沓来的感受一古脑儿的冲向他,差点将他淹没。
天啊,他们的孩子……
齐天历倏然一僵,惊惧在他的脑海中爆炸,如果她真怀有身孕,那么他们的计划还该进行吗?
不!
这答案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出现在他脑中,他又再瞪了她的月复部半晌后,霍然将脸转向楚国豪他们。
“怎么了?”注意到他脸色的不对劲,楚国豪和魏云智立刻收起玩笑的脸,认真地看着他问。
“计划改变。”齐天历勉强逼自己说出这四个字,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虚弱过,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发生什么事?”魏云智沉声问。
齐天历面无血色地摇头,过去的一切突然和现在重叠在一起,他似乎看见她流产的样子,身下还淌了一摊触目惊心的红。
“齐!”魏云智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霍然嘲他喝声叫道。
不只齐天历,在场的其他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魏?”楚国豪愕然地看他。
“楚,你在这里陪思绮。你跟我过来!”不容拒绝,魏云智迅速地抓住齐天历的手臂,强硬地将他拉到门外。
“你在想什么?”一出房门,魏云智立刻放开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研读着他脸上的表情眯眼问道,“你知道刚刚你的样子有多吓人吗?”
“我不能让她去冒险。”齐天历闭上眼睛,哑声说。
“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魏云智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齐天历无言,而魏云智只能凭猜测地以为他也许是太紧张了,毕竟先前他们只是沙盘演练而已,而待会儿他们却得真枪实弹地上演,尤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和思绮才刚刚注册结婚,他会临时想要改弦易辙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他必须让他明白一点。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主意,但是我也曾经说过,这个计划实行与否的决定权在你,你随时随地都能喊停。”魏云智平静地看着他,“不过身为兄弟,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除非你能让思绮和龙彻底撇清关系,否则像那日这种事,还是会不断的发生。”
齐天历呆若木鸡般地低着头,不言也不语。
的确,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为了一劳永逸,他当初才会答应让思绮涉险,毕竟只要度过这一次,他敢保证再也没有人敢在他们“黑街教父”的头上动土。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她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他们的小孩了,他又怎能让她涉险?
第一次失去他们孩子的痛,让她连丧失记忆都忘不了,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他简直不敢去想像那后果。
第一次失去孩子,她绝望地以自己的性命去为孩子复仇,而他差点儿就失去她。
这一次倘若再发生意外,她会有何反应,他会就此失去她吗?
不,不行,他做不到!
然而,诚如魏所说的,除非和龙断绝一切关系离开这里,否则这种事绝对是会再发生。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现在以逃避的方式避过这一劫,在毫无任何警告与借镜下,如果再有意外找上思绮,而那时的她刚好又挺了个肚子的话,即使真如这次如此幸运,有他们之一刚好在现场可以扑倒她逃过枪击的一劫,她的身体又如何负荷得了那一倒呢?
思绮不可能会答应撇下龙离开这里的,而他也开不了这样的口,所以,现今他惟一能走的一条路也只剩下照计划行事了。
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再张开,齐天历在瞬间恢复他冷静自持的态度,他告诉自己,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以免自乱阵脚。
“想通了?”见他恢复正常,魏云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轻拍他的肩膀一下,“别担心,我们都会尽全力保护她。”
齐天历轻点一下头,所有感谢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