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仓薰很想留下来帮助野间崎南,然而她却深深明白自己留下来只会成为他的包袱,对他并无益助,一个弄不好甚至于会让他因为要分心照顾她而让两人皆受伤。所以,在他说跑并用力推开她的那一刹那间,她便毫不犹豫的迈开步伐向前跑,没有回头看一眼。如果她记得没错,在之前来这里的路上,她曾经看到一间派出所,一间依傍著杂货店的派出所,如果她能跑到那里的话——一
“啊!”一声痛呼冲口而出,她的思绪与脚步同时间被由后头紧扯住她手臂的蛮力阻断,遭致向后的跌向草地上。一名太保眼睁睁的看她栽倒,无声无息的狰狞著笑看她。
重跃在地上的浅仓薰痛得差点龇牙咧嘴,然而她却没有时间喊痛,只是拚命的挣扎著要起身,想远远的逃离眼前这名太保,尤其她在瞄到野间崎南因她失神而被对方打了几拳的时候,她的行动更快迅了。只可惜站在她身旁的那个太保怎由得她逃开?他用双臂紧紧的将她困在他胸前,甚至于举起她往回走。
“放开她!”浅仓薰来不及大叫放开我,野间崎南失控的咆哮声已经响起.
“嘿,我就偏不放,而且我还要这样子。”环困住她的太保狡猾的一笑,故意挑衅的在她脸上轻薄著。
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口臭冲向她的鼻子,浅仓薰不由得屏住呼吸,却在一会之后因不想窒息而死而再度呼吸那有著可怕气味的空气。当然,在这之间,她没有一秒放弃过挣扎,尤其在太保开始亲吻、舌忝舐她脸颊、肩颈处时,甚至忍不住的尖声大叫,呼喊出野间崎南的名字大叫救命。
“熏!”野间崎南大吼一声,再也管不住防守自身的安全,只管拚命的出拳、踢腿,尽其所能的排开任何一个胆敢阻挠他到浅仓熏身旁的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他所面对的十二双手十二双脚,不管他身后所受的几拳几脚,一记直打向他下额的右勾拳便让他禁不住的向后颠破了两步——他离浅仓薰的距离更远了。
“崎南!小心!”
浅仓熏警告的尖叫声划破空气传到他耳内,被一记右勾拳打得有些眼冒金星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对方乘胜追击的攻势已再度袭向他,顿时间,他除了身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的拳打脚踢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不,他还感受到来自于他自己浊重的呼吸声,以及对方不怀好意的讪笑声。
“你了不起,再跑呀!”一个狰狞的声音喊道,再次响起时距离却远了些,“宝贝,乖点别动嘛,哥哥我会让你很舒眼的。”
“不!放开我,不要!”浅仓薰绝望的骇然惊叫声冲破了空气。
“薰——”一声巨大的声音由野间崎南喉嘴里冲出,他挟带著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突然跳起身来,并有如一头狂狮般的冲出被他吓呆的那六人所统成的圈子,野蛮、爆烈的直击向将浅仓熏压在草坪上,准备进行猥亵行为的那名太保。
那名太保措防不及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离浅仓薰,在他还来不及了解发生什么事之前,他的身子已被重重的扔摔到地上去,并将他胸口内所有的空气挤出身外,让他喘不过气来。来不及挣扎爬起身,一脚脚、一拳拳直似要取他性命的猛踢狠打,而像撕裂般的痛苦在他身体四处散落著,“救命——”他痛苦的呼喊声在他趴伏著草坪,挣扎著想逃月兑时逸出喉咙,然而只听他痛苦的呼喊声未落,整个人已咚一声的昏厥倒地,再也见不到任何动静。至于跟他同伙的那六个人见到同伴被野间崎南打的惨状,会没有伸出援手救他的原因并不是被野间崎南发狂的样子吓坏了,而怕会遭受到同样毒手被打得惨不忍睹,其实主要的因素是因他们连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救任何人。
尖锐、骇然、痛苦的吼叫声不断的由刚刚围击野间崎南的六名太保口中冲出,只见他们六人周遭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不知从何处飞来.数都数不清的鸟儿,诸如麻雀、乌鸦等平时常常见的鸟类,它们竟像牛鸦般的猛攻击他们六人,不管他们如何挥赶都赶不去。
野间崎南发狂般的将准备强暴浅仓薰的太保打昏在地上后,怒火狂炽的双眼并未冷却半分,他将目光转向其余六个太保身上,竟就这样面不改色的看著那个太保被一大片黑压压,就像有意识般猛烈攻击著他们的群鸟啄得头破血流。
浅仓薰被这一连串事件吓得腿都软了,她面无血色的缓缓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野间崎南的身边,以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捉住他手臂,望著前方那足以惊世骇俗的景象。
“崎南……”她抬头看他,低语的出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触碰与声音拉回了部分的他,野间崎南缓缓的将茫然目光移到她身上,面对著她的脸色却怪异的苍白。
而就在那一瞬间,奇迹似的,那一大群猛攻击那六个太保的鸟儿竟像破纲而出的和平鸽般突然同时展翅高飞去。那六个浑身血痕。全身颤抖、著点没被吓死的太保们,当然立刻屁滚尿流的以急如星火般的迅速逃离现场。浅仓薰茫然的注视著这一切。
瞪著天空上挥翅飞去的鸟儿和那六个有如见鬼般逃离的太保,恐惧像阵冰冷的海浪般突然席卷住野间崎南整个人,让他无法移动,也无法呼吸。老天,它又出现了!事隔一年之后它又出现了!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突然被一阵痛楚狠狠的敲击者,而且随著他每次无力的呼吸持续加深,让他抑制不住的轻颤了起来。
“崎南,你没事吧?”他的颤抖拉回了浅仓熏的注意力,她抬头望著他青肿流血却苍白异常的脸庞,担心的问。
张开眼睛看她,他眼眸内同时流露出痛苦与茫然两种挣扎的情绪,突然之间他却突如其来的伸手推开她。
“崎南?”浅仓薰挣扎的稳住身体,不明白的看著他。
“回去,回家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他粗声粗气的嘲她叫道,然后没看她一眼便摇晃不定的往河堤岸上走去,离开她。
睁大双眼怔愣了一下,浅仓薰举步追上他,伸手将他拉住并站在他前方与他面对在的叫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她一眼,野间崎南隐藏住痛苦的对她说:“和我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像的今天事以后一定还会发生……”
“我不怕!”浅仓薰激动的打断他叫道,“喜欢上你、爱上你,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和你扯上关系一定没有好处,相反的,还可能会有不少从天而降的灾祸,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你、爱上你、和你在一起呀!你现在说什么和你在一起对我没好处?说什么今大的事以后一定还会再发生?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你不怕,可是我怕呀!”野间崎南突然捧住她的脸颊,痛苦的嘶喊著,“熏,我害怕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我害怕今天这种情形会再发生,我会保护不了你,我更害怕……”他像刚刚突然捧住她的脸颊般的突然松开她,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浅仓薰竞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挣扎、不安与恐惧,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传递著来自于她的力量与勇气给他,“你更害怕什么?崎南,告诉我。”她坚定的看著他问。
缓缓的睁开眼睛,野间峋南不自觉的在她面前展露虚弱的一面,他咽了一口又一口的气,然后才以不太平稳的声音缓缓开口,“刚刚那群鸟是我叫来的,是我命令它们攻击那几个人的。”
“什么?”浅仓薰一脸茫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野间崎南轻声一笑,突然抬起头来望向一群正巧飞过他们头顶上的鸽子,“下来。”他说。只见那一群鸽子竟真的在空中旋绕一圈之后,挥翅飞向他们所站的位置,乖巧的停歇在他们眼前的草坪上。
“我的天!”浅仓薰瞠目结舌的低喊出声。
“来。”他轻道,一只鸽子便听话的飞停在他伸直的手臂上,“这就是我更害怕的事,我拥有一种异于常人可以驱遣动物的可怕能力,在平常的时候不去用它,它或许根本困扰不到我,可是当我发怒到失去理智的时候,它便会变成一种可以伤害人的利器,狗、猫、小鸟,甚至于包括动物园里面所有的动物都可能变成我驱遣来伤人的工具。
“尤其我还发现这可怕的能力有愈来愈大、愈来愈强的趋势,我一点也不知道它会继续成长到什么程度,更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一天会失去理智被它吞噬掉,而你……说不定我还可能会……”他突然住口不再说,并收回所有控制的意念,草坪上的群鸽就这样咕咕的挥动翅膀,再次翱翔的飞回天际。
浅仓薰没有抬头看群鸽飞向天际的美姿,只是不断的盯著他看。“你是在害怕哪天你会失控的伤害到我是不是?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自己对他拥有超能力的好奇与惊讶,她的整个心都悬念在如何解开他的心结上,她将他的脸庞转向她,笔直的望进他的眼眸中问道。
“我不想见你受伤,尤其那伤害来自于我。”他凝视著她嘶哑的说道,“所以分手吧,薰,这是我唯一能保护你不被伤害的方法,回家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就算在学校巧遇也不要理我。”
“不!不!”她摇头大叫,眼中盈著泪水,“我不准你推开我,我不准你用那些烂理由说要和我分手。我告诉你,野间崎南,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更何况你不要忘记你欠我的恩情,你点过头答应要用以身相许来偿还的,你别想说话不算话的甩开我,你休想!听到没有?”
他伸出手轻轻的拭掉她的眼泪,柔声的凝视著她说:“熏,我是想保护你。”
“那就待在我身边。”她看著他说,下一刻便已投人他怀中紧紧的抱住他叫道:“我不管和你在一起以后还会发什么危险,也不管你那超能力最终是否会伤害到我,我只要你别离开我,不要再说什么分手的话就好了,崎南,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吗?”
轻叹一声,野间崎南所有未出口的话全化作空气,随著叹息声散去。他温柔的拥著她,低头在她发际上印下一吻又一吻,他知道此生自己是再也放不开她了。
一学期转眼就过,浅仓薰和留级生、飙车族老大野间崎南交往的事已由新闻变成了旧闻,人们不再热烈的讨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而在时间的证明下,大家除了不知不觉的接受了他们之外,竟不约而同的开始羡募起他们来。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娆娇美丽;男的温柔多情,女的善解人意,啊,多么令人称羡的一对佳侣,尤其又在亲眼目睹了万恶之首——野间崎南由以往冷峻无情的样子变成了今日温文儒雅的模样,还有在他面对浅仓熏时一举一动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呵护、疼惜与爱意……啊,早知道老虎的温柔可以这么醉人,就算要死在虎口下她们也愿意。
浅仓惠站在二楼的教室窗口边眺望著在一楼凉亭内的两人——浅仓薰和野间崎南,手头上的课本几乎快被她揉烂,她好恨!
双胞胎姊姊,呸!她浅仓惠才不承认浅仓薰是她姊姊哩,什么烂人,从小到大就只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抢夺一切她所想要拥有的东西,阳光、笑容、朋友、父母亲的称赞、校花的头衔,甚至于到现在拥有一个英俊潇洒又温柔的男朋友,浅仓熏是什么烂人!凭什么拥有一切她所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
一楼庭院中的凉亭内因浅仓惠与上和幸子的突然到来而沉静。原本与浅仓薰谈笑风生的野间崎南因来人而住了口下来,原本在他脸上的温柔笑意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一张俊逸的酷脸。至于浅仓薰则是因为浅仓惠破天荒的主动来找她,尤其还在她与崎南相处的时间里,而呆愣住的说不出话来。
“晦,薰,我是上和幸子,惠的同班同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和幸子完全不觉周遭怪异的气流,而开朗大方的对浅仓熏打招呼,然后才偷偷看野间崎南一眼,含羞带怯的唤了一声,“野间学长,你好。”
野间崎南看了她一眼,算是对她打了招呼,然后他将眼光放在浅仓惠的脸上,冷淡的看著对方。他知道有关熏的任何事,包括她父母对她的忽略,她唯一双胞胎妹妹视她为仇人、敌人,无时不刻都在想办法讥消或整弄她的一切,浅仓惠,有著与薰同样的一张天使脸孔却没有半分薰的好心地,尤其是浅仓惠眼中隐露出的险沉与算计,怎会是熏的双胞胎妹妹呢?
“惠,你到这里来找我有事吗?”收起楞然的神情,浅仓薰有些讶异的看著浅仓惠问道。
“我……”浅仓惠看了一眼猛对她眨眼的上和幸子,然后温柔的摇头说:“没什么事,只不过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和野间学长在这里,顺道过来打声招呼而已。”
浅仓薰对妹妹扭扭怩怩作态的模样不予置评,因为她早已习惯妹妹在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姿态,所以她只是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野间学长。”浅仓惠将目光移转至野间崎南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娇柔亮丽得令所有男人都抗拒不了的笑容,“上回真是对不起了,我不习惯突然被陌生人抓住,所以才会歇斯底里的尖叫、挣扎,真是不好意思。”
浅仓薰因她这段话而瞠大双眼,一脸茫然的表情望著她,野间崎南则皱起了眉头。
“呀,我突然这样说,野间学长一定觉得莫名其妙对不对?”浅仓蕙讶然轻叫道,表现出来的神情是那么清纯、娇俏、可人,足以让任何男人见状而发痴。“就是上学期开学那一天嘛,你一看到我就突然的追上把我捉住,把我给吓了一大跳,野间学长不会忘记这件事了吧?”她说。
“我没忘记。”野间崎南淡淡的回答,不了解她突然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原来野间学长也没忘记呀。”浅仓惠微微一笑说道,“真伤脑筋.最近看薰因学长而变得这么幸福、这么漂亮,我都会想当初如果我不这么大惊小怪、歇斯底里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待在学长身边的是我这个双胞胎妹妹蕙哩。”
浅仓薰的脸色刹那间变白,她终于知道妹妹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她与崎南面前的理由了,惠是打算来跟她抢崎南的,而之所以会说这么一串话,则是在告诉她崎南是惠先碰到、遇到的,而他之所以会跟她交往则是因为看上她的外表,简而言之就是她的脸,而她颈部以上的这张脸惠也有……
看出她的不安,野间崎南毫不在意有第三、第四者的存在将她拥进自己怀中,然后冷然的望著浅仓惠轻声说:“熏,我不知道你妹妹这么会开玩笑。”
“学长真是爱说笑,我哪里会开玩笑呢?如果我真那么会开玩笑的话,为什么学长连一笑都没笑出来呢?”
“那是因为你说的笑话太逼真了,逼真得不像笑话,所以我才会被吓得笑不出来的,不过我现在知道它是真的笑话了。”野间崎南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瞪著她说。
“嘻嘻。”浅仓惠轻笑两声,“不过说实在的,我是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镇定的留下面对学长你,要不然……”她突然顿了一下,并对浅仓薰阴沉的一笑,“唉,我还真是后悔莫及哩,不过我记得中国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往事已矣,来者可追。只要把握住将来,该是我的就绝对跑不掉不是吗?”
“该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则强求不来。”野间崎南拥紧浅仓薰对她说道,言下之意清楚得很,他已经看穿阴沉的她的目的了。只不过他感到很好笑的是,她凭什么这么有自信的当著他的面对薰耀武扬威,好像他绝对会移情别恋的抛弃薰改而跟她在一起似的?她不会觉得这个笑话愚蠢得让人笑个出来吗?
浅仓惠看了他一眼,再次将目光指向浅仓薰,不怀好意地说:“是呀,强求不来的。”
这时。下午第一堂课的上课钟正好响起。
一直忙著盯著野间崎南看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之间暗潮汹涌的上和幸子,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钟声吓了一跳,惊醒的拉著浅仓惠叫道:“惠.上课钟声响了。第一堂课是老巫婆的课,不能迟到的,快,我们快用跑的啦,不然会被罚站一整堂课的。薰,再见,野间学长,再见。”
“再见。”被上和幸子拉著跑的浅仓惠回头笑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真是辛苦你了,竟然每天要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看著消失在转弯处的两人,野间崎南有感而发的对怀中的浅仓熏说道。
“我要去上课了。”浅仓薰静默了一下,突然挣开他说道。
“你相信我吗?”他立刻又将她圈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低语著问。
“不,只是我害怕蕙”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安与害怕。
“傻瓜。没有人能将我从你身边抢走,我更不会离开你,懂吗?”他柔声的对她说,“当然,除非是你不要我,这就另当别论了、你会不要我吗?”
“我爱你。”
“那就开始数日子吧。”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沙哑的对她说:“等我一满二十岁,我马上救你月兑离现在的苦境,将你取进门。就从现在开始数日子吧,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