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报的地方版对于发生在荒效野外破屋中的离奇命案,做了一则短报导,其中因死者与涉案人员皆属未成年之青少年,遂皆未指名道姓的以X姓少年称之。
报导中简单的说明了破屋内的死者共有四人,皆是某高校之辍学学生,因为血气方刚逞一时之快而绑架某名校女学生予以强暴铸下了大错,甚至于赔上了宝贵性命。
其中,在报导中有提及一名野间姓少年,因为他在死者与被害者之间似乎扮演著一种催化剂的重要角色,又是事发现场的第一目击人,遂被警方深度怀疑有涉嫌的可能性,不过根据法医初步研判,该四名死者可能死于野狗、狼狗之类的袭击而毙命占百分之九十以上,人为的机率极小,因此“待做进一步调查”便成为此则报导的结尾。
由此可见,野间崎南的先见之明果真准确无比。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万万没想到最危机的问题全在浅仓惠由医院醒来之后才开始。
“什么,你父母亲要见我?”野间崎南轻蹩眉头看著眼前的浅仓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对于她父母,除了在医院有过两面之缘——一是在长廊上的擦肩而过的一瞥,一是在他们当面向他道谢他救了浅仓惠的时候,除此之外,虽然他是熏的男朋友,也是她将来老公,但他们双方皆未正式表明过身份,所以对于他们突然要召见他,而且还在那件事情过了一个月之后的现在说要见他,这一切不都明显的透露著古怪吗?
“为什么?”他看著她问,然后注意力突然被她脸上明显的黑眼圈与过分浮肿的眼袋给吸引过去,“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吗?”他怀疑的问,伸手触她眼睛下方浮肿的黑圈。
“有呀。”浅仓熏不著痕迹的以转头的姿势避开他的触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熏”野间崎南敏感的立刻以双手捧住她脸颊。近距离的凝望著她的眼睛问道。
浅仓熏避开他的视线,想摇头,却又因为自己的脸正被他捧著而无法如愿,所以她只有开口用说道,“没……没有。”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告诉过我,你说谎时会结巴的事吧?”野间崎南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揶揄她,然后出其不意的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半强迫性的推拉著她走出中庭的草地,往“矢成”的左后门方向走去,“也许你需要一个比较安静,可以让你集中精神来讲话才不会结巴的地方。”他边走边说,低柔的声音却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经过十分钟之后,浅仓熏被他轻推进他的租屋内,房门在她身后碰声关上。“来,现在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父母亲为什么突然要见我,你是因为这件事产生黑眼圈的吗?还是另外有别的事在困扰著你?告诉我。”他拥著她往榻榻米上坐。
“惠怀孕了。”浅仓熏缓缓的开口说。
野间崎南微愣了一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应该会把它拿掉吧?毕竟那孩子是在那种不自然的方式下……你为什么摇头?”他疑惑的看著突然摇头的她问。
“惠说她要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野间崎南讶异的叫道,他以为以浅仓惠那种自私的性格,她百分之一百二十会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没想到她竟然要把孩子生下来,这实在令他讶然不已。难不成经过那件意外之后,她的性格变好了?
“惠说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因为那孩子很可能是她所爱的男人的。”浅仓熏像是喃喃自语般的说著。
“她什么的?”“他瞠目结舌的问。
“她所爱的男人的。”她抬头看他。
“她……你妹妹她有要好的男朋友?”野间崎南被搞糊涂了,如果浅仓惠真要有那么要好的男朋友,她没事干么老来找他和熏的麻烦,还对他宣誓一定要得到他,否则誓不甘休,这到底是……
“没有,惠她没有男朋友。”她轻声的说。
“什么?”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转过头去,“惠她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那你刚刚……”野间崎南头痛的皱起眉头,“算了,我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要生孩子还是要堕胎。熏,不要再谈论她了,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想知道的是你的事,你在烦恼什么?你被什么困扰?还有你父母到底要见我做什么?你说到现在好像一个重点都没有说到。”
“重点?相信我,我已经快说到重点了。”浅仓熏低著头惨笑道,一滴晶莹的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惠她没有男朋友,但是她却跟我父母说她有一个很要好的男朋友,而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她颤抖的说
“熏,我说不要再说她的事了,我……”野间崎南反感的说,他实在不想再听那些与他不相干的事了,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浅仓熏所阻断。
“崎南,我求你安静听我说好不好?”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要哭了一样,但是她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哭?野间崎南乖乖的闭上嘴巴,安静的看著低著头的她。
‘惠她没有男朋友,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强暴她的那三个男生其中之一的,而且他们也都死了,可是她却说她爱孩子的爸爸,而且她很快就会结婚了,只要孩子的爸爸肯娶她,只要他肯娶她……”
她突然的沉默让野间崎南不得不开口,“她为什么要说谎?还是她根本在自我欺骗?抑或者她的神智………你们没带她到医院检查一下吗?”
浅仓熏静默了一下摇头,抖著声说:“我父母在听她这么说之后,立刻向惠追问那个男的是谁。”
“他们相信她?”野间崎南意外的扬起眉头,他不相信一向偏爱妹妹浅仓惠的浅仓夫妇,竟会连自己偏爱的女儿有没有男朋友的事都不清楚,“她怎么说?”他很好奇。
“惠哭著说她不要因为孩子的关系而逼他娶她,更何况又发生那种事……她哭得好伤心,妈妈则拚命的安抚她,但是爸爸却执意要她说出男生的名字,她……”
“她一定没说对不对?毕竟是无中生有的事……”野间崎南的声音在她点头时卡仕,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叫了出来,“她真的说出一个男生的名字?是谁这么倒霉被她点到名字的?该不会是住在你家隔壁那个好好先生,从小就开玩笑说要娶你们姊妹,至今二十有八却依然未娶的那个男人吧?”
“不是才贺大哥。”
“哦,那她还能找到第二个对她忍气吞声的男人吗?”他怀疑。
浅仓熏静默了一下,然后一个紧绷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崎南,惠说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叫做野间崎南。她说了你的名字!”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要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她要你娶她,她说我今天放学回家后若没将你带回家见父母亲的话,她便要向法官告发你也是对她行凶之一的凶手,因为有事暂时离开而逃过致命的一劫,却在回到事发现场之后为掩饰自己所犯的错误而放了她,甚至于还为了造假而虚张声势的将她送医、报警,一切都是为了逃避罪嫌………”她颤抖的说著,说到最后终于忍受不了的哭喊出声,
“她要陷害你,如果你不娶她的话,她就要你去坐牢,崎南,她要陷害你!”
浅仓熏哭喊著投入他怀中,紧紧的拥抱著他。她不要他去娶别人,更不要他被陷害而坐牢,可是如果不照惠的意思做的话,依然是身为嫌疑犯的崎南若被受害者惠所指认他犯罪,那他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她绝对不能让他去牢,绝对不行!
“嘘,别哭,我不会让她的奸计得逞的。”野间崎南忙著安抚她,对于浅仓惠那种不要脸的言行与计谋,他是怒极必反的以冷静态度面对。
“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她抬起泪流模糊的双眼凝望著他说。
“你知道没有人能伤害到我的。”
“可是惠她……”
“嘘,你别理她。”他以食指轻点她的红唇摇头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我不要你被警察抓去关,我不要!她拉开他的手,绝望的对他喊道。
“那你想怎么做呢?要我娶她吗?”他静静的看著她问。
浅仓熏整个人顿时僵住,“如果……如果那真的是惟一能让你幸免于难的办法……”她黯然的低下头,以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声音说:“是的,如果只有答应惠的要求离开你,让你娶她才能救你的话,你就……你就娶惠吧”
‘你是个小傻瓜。”野间崎南一把将她拥进怀中,“难道你忘记我不是个自由的人,早在半年多前已经为了报恩而以身相许给你了吗?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娶别人呢?”
“我放你自由。”她惨然的声音从他的胸前响起。
“你真是令我生气!”他将她推离自己的胸前,低头以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著她,难道你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吗?我是赖定你了,你认命吧!”
“可是惠……”
他吻住她接下来所有的话。浅仓惠要他娶她?呵,她在作白日梦吗?竟然要他娶她!哼,与其娶她,那他还宁愿去蹲一辈子的苦牢,或者被一枪毙命哩!不过,和她见一面却是必要的,也许他今晚真该跑一趟浅仓家,然后明明白白将他这个“就算死了也不会娶她”的意愿跟她讲清楚,免得她天天作白日梦就算了,还吵得熏晚上睡不安宁……嗯,他今晚就跑一趟浅仓家吧。
“你没有将他带来?你竟然真的没有将野间崎南带回家来,难道你真以为我所说的话是在吓你吗?好,我现在马上打电话到派出所找松泽警官”
看见浅仓熏独自一个人进家门,并在确定外头再也没有人会跟著进入后,浅仓惠立刻发飙的大叫,她以为浅仓熏为了野间崎南的将来,一定会接受她的威胁而放弃他,将他割爱让给她当老公以解除他的危机,结果浅仓熏竟然会自私为了自己而……嘿嘿,很好,她得不到的东西,她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它,她若得不到野间崎南,她就要毁了他,绝对不让他们两人有双宿双飞的机会,更何况他们还把她害得那么惨,让她被……她绝对不让他们两人有幸福可言的,她要毁了野间崎南,她一定会毁了他的!
“不,不要!”浅仓熏反射动作极快的压住电话,不让她有机会打电话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吗?”浅仓惠冷笑道,“不能打电话我不会用走到派出所去说吗?反正从这里走到派出所也不用十分钟。”说著她举步朝门口走去……
“惠,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这样做,崎南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危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他?我求你,求你不要诬陷他,我求你。”浅仓熏挡住她的去路,并用双手捉住她双臂,哀求的哭泣道。她就知道没有强迫的将崎南带回家来是不对的,她就知道惠在见不到他时不会轻易罢休的,只是她不知道惠怎么可以这么阴狠无情,连眨眼都不眨一下的真要向警方诬控崎南的罪状,惠怎么可能这么心狠心辣,完全的冷酷无情呢?
“他没有做出任何危害到我的事?这种话你说得出来!”浅仓惠用力的甩开她叫道,“如果他没有危害到我,我怎么会被人抓去强暴,我现在又怎么会怀个孽种?好个他没有危害到我呀!如果他真没有危害到我,那我所受的一切又做何解释?你害的吗?”
浅仓熏面无血色的被她逼退一步。
“怎么不讲话?你在默认是吗?我告诉你,我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为你和野问崎南牵扯在一起,我也不会成为别人报复他的受害者!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我,他们该抓、该强暴的也是你,不应该是我,不应该是我!”
浅仓熏整个人被她逼跌坐在地板上,圆瞠的双眼充满了骇然与震惊的神色。
低头看著她,浅仓惠突如其来的扬声大笑了起来,而那笑声可怕得令人不寒而栗。“我不会让你们俩好过的!”她宣誓般的对她说,“在我遭受到这样的伤害之后,老天如果再让你们如此幸福的话,我一定会诅咒他的。我要替天行道,我要你们两个和我一样,痛苦一辈子,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我要让野间崎南背负杀人的罪行判处死刑!,让你们做对天人永隔的苦命鸳鸯。
“不!”浅仓熏摇头大叫,“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吓唬我,老天有眼,他不会让你诡计得逞的,你……”
“老天有眼?哈哈……”她突然大声的狂笑了起来,“你是说老天有眼对吗?那他一定知道野间崎南在说谎话,说什么他到破屋的时候,那几个恶少年早已经陈尸屋中了,哈哈……他说谎是为了想隐瞒什么呢?如果我把这一切告诉警……”
“不,你不能说!”浅仓熏大叫,表情恐惧之至。
浅仓惠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她轻柔的开口说:“你果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那四个恶少的死是不是因为野间崎南……”
“不!他们不是他杀的,不是他杀的!”
浅仓惠咧嘴笑了,为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而咧嘴笑了,然而那笑意竟森冷得让人由心底升起寒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明天你最好把野间崎南带回家来,并说服他娶我,要不然他是生、是死……哈、哈!”她尖锐的发出两个短促的笑声,“生死一念间,就让你自己决定吧。”
“不,他们的死跟崎南没有关系,人不是他杀的,你不能乱讲话,你不能乱讲话!”浅仓熏紧抓著她的衣袖哭喊著,精神状况几近疯狂。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浅仓惠冷笑著推开她,“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的话,你有必要这么恐惧、这么激动吗?熏,老实说我真喜欢你不会说谎的个性,真是太喜欢了。”说完,浅仓惠轻拍了她苍若白纸的脸颊两下,脚步轻快的走回房间,留下瘫软在地上呆若木鸡的浅仓熏。
“熏?你坐在地上干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由门外进来的母亲在差点没踢到瘫坐在地上的她时,讶然的叫道。
带著茫然的表情抬头,浅仓熏似乎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认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妈,你回来了。”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惠呢?”
“在房间。”由地上爬起来,浅仓熏尽量表露出自然的神情拍著身上的灰尘应道。
“你去叫她出来,我要她当面谢谢人家野间先生,上回在医院里没有机会。”母亲对她说道,然后身形快速的移到厅中的方桌边,将刚刚出门采购的所有东西放置桌上,并转身泡茶。
“野间先……”浅仓熏来不及反应母亲话里的意思,便被原本站在母亲身后,现在却因母亲的移动而露出来的人影给吓呆了,她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的人,不确定自己是否眼花了,“崎——南?!”
野间崎南唇角轻扬,正想开日跟她说话时,她母亲却又再度开口。“熏,我叫你去叫惠出来你没听到吗?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她不悦的对熏叫著,然后又笑容可掬的对野间崎南招呼道:“野间先生你坐呀,别老是站著。”
浅仓熏依然看著他,没有动身。她一点都不知道他会突然来这儿,更不知道他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他事先并没有告诉她他会来这儿,他……
“熏,叫你去叫惠出来,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呀!”母亲再次转头对她叫著。
浅仓熏怔然的看著野间崎南对她点头,要她照著她母亲的话去叫惠出来,她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依然转身走进内室叫人。
浅仓惠听说野间崎南正在外厅等她,双眼立即闪烁起兴奋的光芒,脸上则泛起了邪恶的笑意。她不急著踏出房门,至少在再次提醒浅仓熏“生死一念间”的事之后,这才洋洋得意的走出了房门。
面无血色,苍白得像鬼般的浅仓熏,行尸走肉般的走回到客厅中时,就见下班回来的父亲与似乎前一秒钟才对她吼叫的母亲,两人就像刚受到了什么惊吓般的,动作完全定格的瞪著站在他们面前的浅仓惠。
“惠,你刚……刚刚说什么?妈没听清楚,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所爱的人就是他,野间崎南,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他。”浅仓惠眼不眨、气不喘的应母亲要求,再次将先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浅仓熏一脸惨白,因双腿突然发软的站不住身体而紧扶在墙壁上。
“你这小子……你在医院时竟然一句话也没提过,我还以为……我要你马上娶我女儿,听到没有!”父亲的反应是激烈的,他立刻转身一把揪起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野间崎南,怒不可遏的咬牙迸出声。
“抱歉,伯父,你所要我娶的是哪一个?”野间崎南一脸从容的面对他说,“是这一个,还是那一个?”他伸手指了眼前的浅仓惠一下,然后再移指向刚踏入客厅,正因浅仓惠那一席话而倚靠站在玄关墙上的浅仓熏,“如果是那一个的话,我二话不说马上点头,但是你指的若是眼前这一个,”他将眼光放在对方脸上,然后摇头,以不卑不亢的口气缓慢的说:“很抱歉,就算是要我死,我也绝对不会点头娶她的。”
“你这小子!”父亲怒不可遏的对他扬起拳头,然而拳头却在半空中被野间崎南所拦截住。
“我不想对你不礼貌,因为你是熏的父亲。”他傲慢的看著对方说,“但是我想你必须先知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所以我不接受你这一拳。”说完,他用另一手拨开对方揪紧自己领口的手后,突然对浅仓熏扬声叫道:“熏,你过来。”
浅仓熏重重的抖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听话走到他身旁去。父亲的忿怒、母亲的疑惑,还有惠那双咄咄逼人又充满险阴森的眼眸,皆在无声无息中的迫压著她,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想挣扎逃月兑这一切,然而生死一念间——她必须要勇敢才行,否则……
见她呆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移动到他身边的迹象,野间崎南想也不想的便举步朝她走去,并视若无人的将她拥住,紧紧的将她揽靠在自己身旁。
“这个才是我爱的女人,我今生惟一会娶的女人,我要你们知道这一点,别想把你们家的垃圾塞给我。”他面对三双瞪著他们瞠目挑衅的说。当然,他口中的垃圾指的正是脸色发青、目光如箭,正狠狠的射向他们的浅仓惠。
“你……你……熏,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父亲惊愕了一阵后,突然怒不可遏的朝浅仓熏命令的吼叫著。
“我……”因突然被野间崎南揽住,来不及挣开他又被浅仓惠射向她的阴冷目光而骇然僵在原地的浅仓熏,在父亲怒然大吼声中惶恐的开口,却被一阵尖叫打断。
“啊——”浅仓惠突然抱著头尖声大叫。
“惠,惠你怎么了?怎么了?”母亲紧张的捉住她叫道。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浅仓惠以一脸不可置信与大受打击的表情瞪著浅仓熏和野间崎南大叫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她指控的又叫一次。
‘惠……”母亲紧紧的抱著她,茫然无头绪的眼神在他们三个人脸上流转的看著。“你怎么可以这样?熏,你怎么可以……这样?”浅仓惠抬起头看著他们俩,她的眼神、声音,甚至于她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饱含著极大的痛苦,她面对著浅仓熏以颤抖的声音问,“崎南他原本是爱我的,怎么……怎么他现在却说爱你,而且……而且还说要娶你,我……就因为我被……被……你就嫌弃我不是吗?熏,你怎么可以?他……你怎么可以?难道你忘了……忘了我说过的话……”
她的眼泪淌下脸颊,声音哽咽在喉咙间,表现出来的表情就是一副爱人移情别恋,和被最好的亲朋好友所背叛的样子——伤心欲绝外加痛不欲生,但只有天知道,以及浅仓熏和野间崎南知道她的演技多么的精湛,精湛到让人呕吐都还有剩。
野间崎南以一脸讥消的表情看著她,浅仓熏却因为她哭倒前的最后一句话——难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而倏然伸手推开野间崎南,蹬蹬蹬的退离到他所够不著的范围外去。
“熏?”野间崎南因她突然的举动而愣了一下,他转头注视著她。
浅仓熏面无血色的看他一眼,然后突然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眼光,并开始结巴的说话,“野间学长,我、我求你娶惠吧,她……她这么爱你,而且……她、她又怀了你的孩子,你应该对她负起责任,不应该拿我当幌、幌子,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爱我这张和惠长得一、一样的脸,你……我求你娶、娶惠吧!”眼前的地面蓦地变成一片模糊,热泪滚落她的面颊,婉婉的聚集在她下巴再滴落地板。
“熏,有我在你不必怕她,或者再受她的威胁,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就算是死……”
“不!”浅仓熏尖叫出声,“我求求你,求你娶惠吧,她、她这么可怜又这么爱、爱你,你……我求你快点头答应娶她吧,野间学长,我求你,求你……”
看著她,野间崎南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举步走到她身边并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说道:“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威胁你,让你说出这些话,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他柔情的对她说。
“不,放开我,不要碰我!”浅仓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再度月兑离他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用那种温柔的声音对我说话,更不要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我,拜托。她闭著眼睛在心里哀求道,无措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得了他不受惠的迫害,她一定不能让惠伤害到他,一定不能!
明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逼不得已的,但见她以避恶蛇蝎般的姿态甩开他,野间崎南依然抑制不住怒火的扬升,前后不到一秒,他原本柔情的眼眸刹那间却已燃著熊熊怒火,并危险的半眯了起来,一个箭步将她紧紧抱在胸前。
“我就是要碰你,而且一辈子不放开你。”他硬声的对她说道,然后抬起冷酷无情的双眸,紧紧的盯住浅仓惠,一字一顿的对她说:“就算是要我死,我也不会娶你或者让你这个蛇蝎女人拥有我一秒的,浅仓惠。”
说完,他毫不费力的当著他们三人的面强行架走浅仓熏。他想,也许早上跷课对她所做的开导还不够深入,以至于让她至今依然忐忑不安的被恐惧桎梏著,所以他有必要对她再教育一番,而且这次的教育可以预期绝对不是爱的教育,因为他气死了!可恶的她,竟然敢叫他娶那个女人!该死的她!大方的将他送人就算了,竟然还想将他送给那个烂女人……哦,真是气死他了!妈的!野间崎南圈著她,走出她家门外向他停放机车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