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爵饭店董事长办公室
「什麽?你打了骆大导演一巴掌?」李沅从一堆帐本里抬起头来,优雅的脸上再次浮现震惊的表情。
「嗯。」涂善亚轻应了一声,两腿伸得直直地,头枕在沙发的椅背上,微松的发有点乱却更显风情万种。「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与其由客人来揭发我的罪行,我还是自已先招认好了。」
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涵不是只有「她打了骆君焰一巴掌」那麽简单,而是该解读成「天爵饭店经理打了客人一巴掌!」也难怪老板的嘴巴开开合合半天,像是无法消化所听到的讯息似的。
「为什麽?」
「因为……他说了很多让我十分生气的话。」
「譬如?」
涂善亚抬眼看著李沅,对方正十分认真的等待著她的解释,可是,她该怎麽解释呢?
「老实说……这件事真的很难打比方。」
「你可以试著努力看看,我正在听。」李沅环起了手臂,好整以暇地等著她说话。
「唉,这真的一言难尽,你把我降职好了,不然把我调到边疆去也可以,我可以为你去开疆辟土,在所不辞。」
「涂善亚。」
「在,老板。」
「你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跟那个骆君焰有关,对吗?李沅眼镜下的一双眸子灿亮无比,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你别问了,我做错事就该受罚,什麽处罚我都接受,就请你别再问了。」涂善亚伸手揉揉太阳穴,头疼不已。「罚我去扫厕所一个月,还是去厨房洗碗一个月,随你。」
李沅推了推滑落在鼻梁的眼镜,微微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会派另外一个人去接替骆君焰的私人管家工作,你回家休息几天好了,反正,你本来就在休假中,是我硬把你找回来的。」
涂善亚意外的眨了眨眼,笑了。「老板,你突然这麽善解人意,我很不习惯耶。」
李沅眸子一瞪,板起了脸。「你以为我会这样就放过你吗?如果骆大导演存心要为这事找我们饭店麻烦,我们两个都吃不完兜著走……你还没告诉我当时他的反应是怎样,没说要告我们饭店吧?」
「没啊……」涂善亚又开始头疼了,疼得她轻轻闭上眼。「他什麽都没说啊,只是应该很生气吧!」
当时,那一刻,他只是冷冷的瞪著她,很冷很冷,几乎快要把她给冻僵的冷,然後,淡漠的开口叫她滚出去……
那眼神,冷冽得令她害怕又不安,虽然她一再说服自己他活该被打,但是只要想起他的眼神,她就会觉得自己像犯了大错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得父母原谅,内心无比难受与不安。
可是她也气啊!气他这般说她、嘲弄她,彷佛她是一个多麽随便的女人,可以随时跳上男人的床……
该死的!他不能怪她一气之下打了他一巴掌,那是他自找的!
就是这样……
她没错,一点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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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君焰从外头办完事回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房间是开的,里头有一个穿著饭店私人管家制服的女人。他只看了那个女人的背影一眼,就已经很肯定那个女人不是涂善亚,至於为什麽?天知道!
是因为他太思念她了,还是她的身影早已深深的烙进他的脑海里?骆君焰为这样的认知皱了皱眉。
他会思念那个老是惹他生气的女人?
他真的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似乎真的是这样。他该生气的,因为她是这世上除了他母亲外,第一个敢动手打他的女人;他也的确很生气,气到晚餐吃不下,晚上睡觉睡不著,就连刚刚和几个片商谈事情也谈得心不在焉,这些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正事谈到一半,心不在焉就算了,他甚至还迫不及待想赶回饭店,就只为了寻找她的身影,没想到他人是回来了,她却不见了。
临时接下这个私人管家的工作,徐采希一如往常的发挥她所向无敌的办事效率,命令几个清洁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把骆君焰房里的东西归位,该送洗的送洗,该丢的垃圾就丢,那些在桌子上及桌子下乱七八糟的纸张,全都扫进垃圾桶里,就连挂在衣柜里的西装也毫无遗漏的送去乾洗。
客人不在,是她最方便办事的时候,不仅一下子把房间打扫得井然有序,还派人送来新鲜的花插在水晶瓶里,她满意的对这束花左看右看,觉得自己插花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
「你是谁?」冷冷的嗓音从她身後飘了过来,让徐采希一阵毛骨悚然。
她赶紧回过身,见到房间的客人骆君焰——那个被大家传说比电影巨星还要帅的骆大导演,她脸上马上端起一个最甜美讨好的笑容。
「您好,骆先生,我是天爵饭店的VIP私人管家徐采希,从现在开始将由我为您服务——」
「涂善亚人呢?」懒得听她废话,骆君焰不悦的眯起了眼。
「啊?她……听说涂经理不小心得罪了您,犯了大错,所以老板请她先休假半个月——」
「我有说要换人吗?」
「嘎?可是她不是冒犯了您——」
「我只要她!」骆君焰高大的身影越过徐采希,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才缓缓地转过来,冷冷的眸光扫过她的脸。「你去告诉涂善亚,如果她不回来继续工作,那麽,她打我一巴掌这件事将会上明天的早报,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徐采希极力的掩饰自己的震惊。
哇……大新闻耶!涂经理竟然打了骆君焰一巴掌?天啊!那她还能在天爵混下去吗?她还有什麽资格当天爵饭店的经理?
「那就出去!」
「是。」
就在徐采希转身要走时,骆君焰突然发现房里不太对劲……呃,太过乾净整齐且一尘不染了点,他的目光扫向空空如也的桌面,陡地眸子一沈,勃然大怒。
「等一下!我桌子上那些剧本呢?」
「剧本?」徐采希一怔,脑子倒带了一圈,也没有印象看到什麽像剧本的东西啊!「我没看见……」
「见鬼的没看见!」骆君焰气得把水杯摔在地上,哐一声发出巨响,俊伟的身子大步的走到书桌前开始动手翻找。没有,什麽都没有,他写了一夜的东西竟然都不见了!该死的!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徐采希也急了,忙著打内线给清洁人员,问她们有没有看到骆导演放在桌子上的剧本。
「没有?真的没有吗?你们给我再想一想!」徐采希急得用吼的,一边还得听骆君焰对她咆哮——
「我说过不准动我桌子上的东西,尤其是纸张!所有的纸张!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究竟做了什麽该死的事!」
纸张?纸张!天啊!是那些废纸?
徐采希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因为如果她没记错,放在他桌上那些一坨坨的纸张,全让她当成垃圾给扔进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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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涂善亚赶到饭店的员工休息室时,只见一堆人围绕著哭得唏哩哗啦的徐采希不停的安慰著。
「究竟是怎麽发生的?」涂善亚走到哭哭啼啼的徐采希身边。「你怎麽会把骆君焰的剧本给弄丢的?」
「还不是你!你为什麽没有告诉我不能动他桌子上的纸张?我怎麽知道他会把剧本弄得一坨坨像垃圾似的乱丢?现在好了,那堆垃圾全被我丢了,我上哪儿赔给他?你要负责!都是你害的!」
嘎?涂善亚惊愣得说不出话来。
有这回事吗?骆君焰什麽时候交代过她不准动他房间里的任何一张纸来著?
「徐采希,就算你真的很生气,你也不应该这样跟经理说话的。」温柔的夏雪在一旁小声地道。
「什麽经理啊?身为经理可以连这麽重要的事都忘了交接?还有,身为经理可以动手打客人吗?这事若传了出去,那我们天爵不就要关门大吉了?她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经理,老板应该开除她才是!」
啥?涂经理动手打客人?真的假的?
在场的众人突然噤声不语,面面相觑,员工休息室一下子全安静了下来,不再闹哄哄地。
涂善亚瞪著徐采希,紧抿著唇,眼眶热热地,鼻头红红地,好一会儿才轻轻开了口。「对不起,是我的错。」
「经理……」夏雪担心的望著她。
涂善亚根本没空伤感跟自责,道完歉的她马上转向清洁人员,问道:「之前收的垃圾都放在哪里?垃圾车来的时间呢?那些垃圾应该还没有被垃圾车收走对吗?」
「应该是如此,可是经理,垃圾那麽多,你不可能找得回来的——」
「不找怎麽会知道找不回来?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找!快!」她率先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事在人为啊,她就不信她找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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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四十分,涂善亚一个人还在垃圾堆里奋战著,那比人还高的垃圾在之前众人的努力之下,只剩下二十袋还没有翻找完,所以在午夜十二点时她就把众人全都赶回家,自己独自留下来继续努力。
她认得骆君焰的字,所以由她来找是最快且最不会遗漏的,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打了他一巴掌,这事就不会落在徐采希的头上,要不是这事落在徐采希的头上,徐采希就不会犯下这种大错。
唉,千错万错全都是她涂善亚的错,要不是她那一夜跑去找牛郎,这之後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她边翻著垃圾袋里的束西,边忍受著那股化也化不开的臭味,几度噁心想吐的感觉都给她忍了下来。她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绝不行!只要把剩下的十几袋垃圾找完,她相信一定可以找到骆君焰写的那些鬼画符。
远远地,垃圾场外有一点星星之火点燃,在夜里闪了一会儿,然後是烟雾往天际飘散的白色光影。
有人在抽菸,那菸的主人正是懒洋洋靠在一处阴暗角落墙上的骆君焰。
要不是他跑到柜台找她,又问了一堆人,他真的想不到这个女人三更半夜竟然还窝在垃圾堆里找那些剧本。
想不到呵,想不到这个女人做起事来竟是如此的不屈不挠,简直有把破铜烂铁变成黄金的本事。
他眯眼瞧著那抹忙得不可开交的身影,见她从弯曲著身子找,到整个人不支地坐在垃圾堆里找,然後,是累得边点头打瞌睡边动手找……
她手里握著一支小手电筒,边翻边找边看,就怕遗漏了任何一张纸。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菸一根接著一根,心里翻搅著的是许许多多的情绪,五味杂陈。
他这样看著她有多久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光只是站在一旁看,他都感觉脚酸得疲惫不已,何况是处在垃圾堆一直找东西的她呢?她没想过放弃吗?他都已经通知柜台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她还是坚持要这样虐待她自己?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就像某些人老喜欢在背後批评他拍片时那股吹毛求疵的傻劲一样……
只不过他真的无法明白,他对电影的艺术与美学的坚持,真的可以拿来跟她在垃圾堆里找垃圾的执著,放在同一个天秤上相提并论吗?
啧,他当然不以为然,
但,为什麽他要这样,像个呆子似的陪在她冬天的夜里吹著冷风?为什麽他不去被窝里睡觉,反而在这里抽菸看著她?
现在的她美吗?当然不!想也知道在垃圾堆待上十来个钟头的女人绝不会美到哪里去,而且还很臭。
所以,他不是因为她美,所以才像傻子一样站在这里的,对不?
那……究竟是为什麽?
思索著,骆君焰突然看到一只黑抹抹的猫跳到墙上,轻巧的身子沿著墙一直往垃圾堆的方向走,然後,那只猫喵地一声跳下墙,软软的身子砰一声掉在垃圾堆里——
「啊!」涂善亚被垃圾堆里的声响吓得花容失色,动也不敢动的僵在原地。
是什麽声音?窸窸窣窣……
她强迫自己转过身来望向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好像有东西在动来动去,她试著拿起手电筒往那个方向照,两颗闪著绿色光芒的眼珠陡然迎面射来——
「啊!」涂善亚吓得丢掉手电筒,害怕得快要哭出来,泪眼模糊中彷佛还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朝她缓缓走了过来……
「啊!」她用双手蒙住眼睛,然後又开始大叫,她以为自己叫得很大声,但发出的声音其实很小很小,就像小猫咪在哭的声音一样,喵呜喵呜地。
「涂善亚。」骆君焰轻轻地先唤了她一声,希望自己走近时不会吓到她……
但,他似乎制造了反效果。因为她听见有人的声音反而更加害怕,颤抖的嗓音带著浓浓的哭意。
「不要,不要过来!救命……谁来救我……」如果她知道半夜会遇见鬼,打死她都不会一个人留在垃圾堆里找东西了,她宁可被炒鱿鱼,被骂不负责任,被骂能力不足,她也不要遇见鬼!
「涂善亚,是我,骆君焰。」他一个箭步上前,将颤抖不已的她拉进怀里,可是怀中的女人好像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只是不断的拳打脚踢,不断的哭著,喵喵叫著,他只好朝她吼去——
「是我,不是鬼!听见没有?」
谁?是这只鬼在跟她说话吗?这只鬼力气好大,把她抱得好紧,任她怎麽挣都挣不开……
还有,这只鬼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她好像在哪里闻过……
「来,放开你的双手看著我,我是骆君焰,不是什麽鬼。」骆君焰温柔的哄著她,大大的掌心轻轻地拍著她的背脊。「放轻松一点,什麽事都没有,只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此时那个平日干练精明的涂善亚,那个把他当成牛郎、问他要多少钱才肯罢手的强悍涂善亚,还有那个动手甩他一巴掌的涂善亚……全都不见了,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小女人而已。
终究,只不过是个惹人怜爱、惹人疼的小女人而已呵……
他怎麽会忘了那一夜她是如何的在他怀里哭著?她激情的眼眸中除了渴望堕落,还同时夹带著浓浓的忧伤……
他忘不了呵,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已经忘记了,可是如今看见她带泪的模样,那一夜的记忆却是再清楚不过的重新在他脑海中播放了一遍……
猫?骆君焰?
涂善亚呆了好一会儿,才傻傻地扬起她带泪的小脸。
「真的……是你……」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他会出现在这里,涂善亚紧绷的情绪像突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双肩一垮,哇一声的哭了出来,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
「好了,别哭了。」他轻轻地拍著她的背,被她这样紧紧抱著,不知为什麽,竟会觉得开心。
开心什麽呢?这样一个全身臭呼呼的女人,脸上还混杂了一坨坨泪和鼻涕,他应该要嫌恶的走开才是,偏偏,破天荒地他竟留了下来,而且还像自己剧本里的男主角一样,温柔不已的哄著人家……
他一定是太入戏了才会这样。
「我就是想哭嘛。」她耍赖地说著,边说边把眼泪往他身上抹。「都是你,你没事出现在这里干什麽?吓了我好大一跳……我还以为遇见鬼了……都是你啦,都是你!可恶……讨厌鬼!」
她一声又一声地骂著、明明对他的出现感激得要死,可是月兑口而出的话全是抱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个样子,反正,她就是想骂人……
「骂我讨厌鬼,还抱我抱得那麽紧?」他摇摇头,莞尔的一笑。「对自己老实一点,你是很爱我的。」
「去你的……」她骂著,又继续哭,抽抽噎噎的可怜样子像个三岁小女娃。
「啧,你再这样哭下去,天爵饭店的保全人员会以为发生了什麽大事,等一下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来了,你就当真丢脸丢到家了……」
这个男人说话的嗓音还挺好听的,像催眠曲……
还有啊,他的大手抚模著她的背,感觉真的好舒服……
涂善亚轻轻地闭上眼睛,几乎快要在他的安抚下睡去。
「……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麽这麽自虐,我早就跟饭店说了不再追究这件事了,你的个性何必这麽倔,非得把那些纸给找回来不可?我活到二十九岁,还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女人像你这个样子——」
「啊!天啊!」那些纸!
她怎麽可以睡著呢?她还没找到那些纸啊!涂善亚被他一席话给震醒了,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定睛一瞧,又发现自己两只手紧紧巴著人家的腰,吓得她忙不迭松了手。
她的心跳得飞快,扑通扑通地,震得她发傻。
不行!她怎麽又靠他这麽近来著?绝对不可以的!
「怎麽了?」他不明所以,只觉怀中一空,夜风一阵吹来,竟有些冷。
「你走开,我还要工作!已经剩下这几袋了,我很快就可以把你丢掉的剧本找给你,放心好了,我会负责的。」说著,也不管他的脸怎麽扭曲难看,她转过身忙著把自己埋进一袋又一袋的垃圾堆里。
「够了,涂善亚。」他真的看够了她的愚蠢。前几秒钟的温柔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扬升的怒气。
「我一定可以找得到,你先回去吧,这里很冷又很臭,跟你的大导演身分不太合。」
「我说够了,听到没有?」骆君焰当真火了,两手环胸,冷冷的瞪视著她倔强又忙碌的背影。
「你先回去——」
「就算你把那些纸全部找回来,我也不要那些臭得要死的垃圾!」
啥?他在说啥?
他不要那些垃圾,那她花了十几个钟头找什麽鬼啊?涂善亚顿住了双手,僵直著身体,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子看著他。
骆君焰非常开心这个臭女人终於把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把自己埋进垃圾堆里,他挑了挑两道俊眉,以挑衅者的姿态回视著她。
「你说你不要了?」
「我早就告诉过柜台我不要那些纸了,他们没告诉你吗?」
「我听说了,可是我以为你只是好心所以才这麽说,无论如何,既然犯错的是我们,我们就应该要把东西找出来物归原主,除非真的没有办法,我们才能放弃,然後去请求你的原谅……」
「那些纸只不过是些垃圾……是真的垃圾,我曾写在纸上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在电脑里建档了。」
什……麽?!
涂善亚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突然想咒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真是他X的〇〇XX……
「为什麽?」她忍住体内狂发的怒气,闷闷地问著。
事实上是——她全身累得根本提不起劲跟他大吵大闹,虽然她忍无可忍。
「谁叫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自动放大假,这只是个小小惩罚」骆君焰淡淡地笑了。
「你竟然……你卑鄙!你可恶!天底下只有你这个男人最坏了……我真的没想到事实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天啊!你真是小心眼到了极点!身为男人,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可耻吗?」
「不,我一点都不觉得。」轻勾起唇角,骆君焰竟笑得一脸迷人。
她看著,咬牙切齿。「可耻,很可耻。」
他耸耸肩,深沈的眼却带著些许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关怀。「随你怎麽说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休息了吧?小笨蛋?」
不这麽说,她可能真的要翻垃圾袋翻到天亮了。
她要骂他卑鄙无耻下流就让她去骂吧,反正,他身上一块肉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