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在纽约最大饭店举行的世纪豪华婚礼,让浪荡成性、狂放不羁的风笑海喝了不少酒,彷佛千杯不醉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热辣的液体入喉,烧烫着他的胃,也滚烫了他的心。
夏绿艳,幸福酒吧的老板,这个世上最美的新娘子,终于嫁入豪门,顺利的当上出身美国政治世家的巩皇轩的妻子,她就坐在那里,小鸟依人的倚着新郎微笑着,全世界的幸福好似都浮漾在她的笑容里。
好美呵,真的好美,没想到那个从小跟在他们这些师兄弟身后的流鼻涕小女孩,一天到晚嚷嚷着要把他们几个踩扁的母老虎,也有这么娴静温柔又安静乖巧的一天。
看着,风笑海的唇边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甩了甩头,长手一伸,又要往酒杯探去──
咦?杯子咧?他可爱的酒咧?
斜眼往旁边一瞧,没有。
眼珠子往右再瞧,嘿,找到了,他的杯子和他的酒……呃,正握在一名长相勉强算得上中等美女的女人手中。这个女人的皮肤白里透红、唇瓣不点而朱,有着巧而纤细的鼻梁、可爱白女敕的耳垂、细致美丽的颈项……
再往下移一点,风笑海如愿以偿地看见她丰润好看、大小适中、线条优美迷人的胸部,还有她纤巧的腰身,再往下移一些,宾果!她有着一双他爱死了的、这辈子永远都抵抗不了的均匀有致的修长双腿。
色色的瞇起了眼,风笑海感觉到下月复部传来的热血沸腾,不过以他的年纪、他的经历,早已月兑离毛头小子的见色心起,练就一身坐怀不乱的功力,更何况,这个女人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又没巴上他的腿,他自然可以、也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咬她一口的。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妳手上拿的是我刚刚喝过的杯子相酒,如果妳需要一个酒杯,我请服务生再拿一个新的给妳。」
风笑海挑眉、微笑,一只手臂随性的搭在她的椅背上,潇洒自在的模样,让她的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笑海哥,你不认识我了?」秦左爱的眼眸有着一闪而过的失落,不过,她的笑容却将这样的情绪掩藏得很好。
咦?这个问题很诡异喔。
他该认识她吗?
风笑海因为她的提问而若有所思的瞇起眼,再一次打量着她,这一次自动掠过她那引人遐思的好身段,定定的落在她那张不算是顶美,却也清丽白净的瓜子脸上。她的眉毛淡淡地,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唇片薄薄地,不美却很精致。
不对不对,他的思绪怎么又往那儿转了?他是要认人,又不是在当选美会评审!
「那个……妳的确有点眼熟……」
秦左爱笑了,用他的酒杯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进,再搁下,清丽的容颜淡淡的染上一抹嫣红,盈盈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心虚不已的脸上。
这眼神,竟看得他发慌呵。
风笑海轻咳一声,想再多说些什么,却听到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啊,前天我们才一起去汽车旅馆开房间。」
嗄?闻言,风笑海被口水大大地呛了一口,摀住嘴咳了几声。顾不得同桌其它客人的诡异目光,也没看见坐在秦左爱另一边的师弟──秦醉阳,死命憋住的一脸笑意,咳得辛苦万分之余,还得努力回想昨日种种……
不会吧?前天?前天他在干什么?脑袋瓜子努力的回想自己前天做了什么勾当。不对啊,那天他应该是忙着到巩家去绑人大对,哪有空去什么劳什子汽车旅馆?啧,这小妮子看起来娴静可人,却一肚子坏水!
她想干什么?来个仙人跳吗?
「这位小姐,说谎也要打个草稿──」
「要草稿?好啊,这个如何?」秦左爱低头把包包里写好的一份新闻稿递给他,「你看看,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啥?风笑海瞪着眼前的新闻稿,还没来得及看内文,就被那下好标题的斗大字体给震得心漏跳了一拍──
巩氏家族世纪婚礼内幕大曝光!
酒吧女飞上枝头当凤凰!
巩云山遭绑架,幸福酒吧女如愿嫁情郎!
风笑海脸上的散漫神情敛去,一手扣住秦左爱的手腕,强行将她拉出婚礼会场。
坐在同一桌的顾盼儿好奇的伸长脖子,见风笑海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肃杀神情,不禁有点担心的想起身追去。
舒冬晏拉住她,将她按回椅子上,「坐下,吃妳的大餐,妳不是最喜欢吃红烧狮子头?快吃。」
「可是他们──」
「不干妳的事。」
「什么不干我的事啊?舒冬晏!你没看见笑海哥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吗?他如果把那个女人拖出去斩了,那──」
「今天是老板的大喜之日,笑海哥不会杀生的,放心吧。」舒冬晏冷冷地道,见她又有话说,索性夹了一个狮子头往她的小嘴巴里塞。
「唔唔唔……」顾盼儿说不出话来,小手气得往他身上打。
坐在一旁的秦醉阳只是笑,未发一语的继续吃饭吃菜。
这妹子可真是越来越艺高人胆大了,连上旅馆开房间的话都说得出来。
看来,他真的小觑了妹子的能耐……
「说!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带着粗茧的厚实手掌粗鲁的紧扣女人纤细的颈项,风笑海的眼神犀利冷冽,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换做是任何一件事,他都可以饶过她,但这件事牵涉到艳儿的幸福,必要的话,要了这个女人的命也在所不惜。
喉咙被紧紧勒住的窒息感和疼痛感,怕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确切了解这种比死还要难受万分的感觉吧?偏偏,她不怕死,却很怕痛,整张脸因他的暴行而涨红,耳鸣头晕,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可她没有慌张的挣扎,也没有怕死的求饶,只是难受的紧皱着一张小脸,连濒临死亡的潜意识求生的意志也没有──她不是很想死,就是根本不认为自己会死。
在她即将昏死过去的前两秒,风笑海终是松开了箝制住她脖子的大手,俯首凑近她的脸──
「说,不然下一次的后果就不仅仅是这样了。」性感的低沉嗓音,却带着浓浓的威胁与警告。
他轻柔的气息吹在她颊畔,惹得她的身子一阵战栗,在他眼里却成了她害怕的证明。
终究只是个女人而已,哪来天大的胆子可以无惧于生死?是他高估她了吧,哈。
风笑海撇撇唇。她的害怕竟让他觉得好受些,总觉得女人就应该这样,脆弱而易碎,连艳儿那个虎姑婆都有她柔弱的一面,何况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的小女人?刚刚那种冷静、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表现,根本不适合她。
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她此刻变得苍白的容颜,风笑海用着情人般的口吻哄道:「别怕,只要妳告诉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然后自动闭上嘴不说出去的话,我可以慎重考虑不要妳的命,这可是妳独有的礼遇喔,换做是别的女人,我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漏掉一个可能伤害到我至亲的人。」
秦左爱轻扯了扯唇角,喉间的疼痛让她连想要笑都很困难,忍住喉间的疼楚与难受,她慢慢的开了口,「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的命……你也不敢要。」
风笑海挑眉,「喔?妳是美国总统的皇亲国戚?还是中国或日本黑道大哥的女儿?」
她斜睨他一眼,「都不是。」
「啧,那妳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不敢要妳的命?」蠢女人!刺杀美国总统他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动的?
「因为我有一个好哥哥啊。」
「哥哥?谁?」瞪着她飘忽的笑容,风笑海有一剎那间的怔忡,彷佛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心里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是认得她的……
还猜不出来?秦左爱的心微微痛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微薄了。
「给你一个提示吧,我姓秦。」
秦?他认识的人之中,姓秦的只有一个……
突然间,风笑海瞪大了眼,手指着她的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妳……妳……妳……是爱爱?醉阳的妹妹?那个在两年多还是三年多前突然转学跑去巴黎念大学的爱爱?」
「是啊,好久不见了,笑海哥。」秦左爱微笑,看着他诧异万分的表情,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哭。
在笑海哥眼中,不知她是变漂亮了,还是变丑了?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差一点掐死她,却还认不出她是谁呢?
才离开纽约两年又十个月而已,他对她的印象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唉,秦左爱轻声一叹,下一秒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粗鲁的拥进怀中,那力道大得快要把她给捏碎。
「该死的爱爱!妳为什么不早说呢?我差一点就杀了妳!」说到此,风笑海退开一步瞧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脖子上那一大片的红肿瘀伤,看得他自责又心疼,「瞧我把妳弄成什么样子?乖小妹……笑海哥真对不起妳,走,到我家去,我帮妳敷药。」
大掌扣住她的小手,风笑海拉着她便走,身后的秦左爱却走得有些跌跌撞撞,他的脚步一停,她就撞上了他厚实坚硬的背──
「算了,我背妳,上来。」蹲,他要她爬上他的背。
「不用了,我是脖子受伤,不是脚。」看着眼前这宽阔的背,她很想听话的赖上去,却怕自己这一赖会舍不得下来,还是算了。
「听话,乖。」
「不要。」她拗着不依,越过他就要往前走,没想到她拗,风笑海比她更拗,快步走上前,一个弯身便把她扛上肩。
「喂,笑海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枉顾人权!」她紧紧扯住他后背的衣服,怕不小心摔下地。
「去!妳忘了笑海哥是干什么的?黑道大哥耶,什么人权狗屁啊?」风笑海哈哈大笑,扛着一个女人像是在扛一袋卫生纸那样容易又轻松。
「你就这样带我走啊?那夏姊的婚礼怎么办?」
「吃也吃了,喝了喝了,够红包本了,改明儿她度蜜月回来不就又可以见到了,有什么大问题吗?」
你没问题就好。秦左爱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声。
「还是妳还没吃饱?对了,妳好像才刚到,舍不得那些饭菜啊?回我家去,我叫人弄给妳吃也是一样的,放心,笑海哥怎么舍得饿着妳呢?妳想吃什么就说,连天上的鸽子我都可以马上射下来现煮给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