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姊,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病人怎么可以自己吃东西?来,张口,啊──」夏绿艳像哄小孩似的喂秦左爱吃饭,漂亮的脸上尽是幸福又甜蜜的笑容。
这笑容,可是牺牲笑海哥的幸福换来的,分外的难能可贵。
只是,夏姊知道吗?知道笑海哥其实是从小恋着她的?秦左爱看着夏绿艳,心却为风笑海微微的疼着。
在她看来,笑海哥根本就是个傻子,男子汉大丈夫,爱一个女人有什么不能启齿的呢?小时候忌惮着惜风哥,长大了忌惮着巩皇轩,前者为义,后者为情,因为夏姊的心思只有笑海哥最懂,她的心里永远都有住人,只不过住的人从来就不是他,所以他从不曾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总之,他是个傻子。
「妳知道吗?妳六、七岁的时候,我就喂妳吃过饭喔,只是当时妳不知在生什么气,拗得很,最后是笑海亲自喂妳,妳才破涕为笑把东西给吃下去。醉阳和我当时都在猜,笑海到底跟妳说了什么悄悄话,结果事后我们问他,他笑得一脸神秘,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妳还记得这件事吗?」
她当然记得,记得好清楚,连梦里都不曾忘记过。
秦左爱摇摇头,笑了,「不记得了。那么久远的事了。」
「是啊,都十六、七年了呢,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件事一直在我脑海中,大概是觉得很挫败吧,没想到人缘一向好到没话说的我,竟然比不上那个一天到晚在外头打架生事的风笑海讨妳欢心……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一件事,自从那次以后,妳就成天跟在笑海后面跑,他跟人家打架,妳就在一旁摇旗吶喊替他加油,他赢了,妳会跑过去给他一个响吻,说要给他爱的鼓励;他输了,妳也会跑过去亲他,说是要安慰他,要他再接再厉。啧,真有妳的一堆歪理,那种人打架妳还给他鼓励咧!要是我,只想拿棒子从他的头上敲下去,让他醒一醒!」
秦左爱勾唇轻笑,「笑海哥打架都是有道理的。」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还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旁人的心思没有他细密周到而已。
「打架还有道理?真是够了,爱爱,妳会不会护那家伙护得过了头?我看啊,如果笑海哪一天跑去暗杀美国总统,妳搞不好还为他的壮举兴奋得睡不着觉!对吧?」
还没接腔,秦左爱的视线就让刚进门的风笑海给吸引了去,只不过他的目光是先落在夏姊身上,而不是她这个病人身上。
风笑海走近,一掌扫向夏绿艳的头,轻轻地拍了一下。「一天到晚说我要去暗杀美国总统,妳是想让我早一点让警察抓去关是不是?没做的事都被妳说得像是做过几百次了。」
怎么每次说他坏话都被他抓到?看来她肯定和他犯冲。
夏绿艳变脸像翻书一样快,回眸已是娇笑嫣然,浑然忘记前一秒钟还在数落人家的陈年旧事,一脸的讨好,「笑海,你来啦,会不会口渴?我去外头替你买点喝的?还是你饿了?我去给你买吃的?你一定还没吃吧?」
「度个蜜月回来就变得这么体贴?看来巩皇轩把妳伺候得很舒服,嗯?」望着她的目光盈着戏谑的笑意,状似不经意的眸子,却在她美丽娇艳的脸上比平日多停留了几秒。
这短短的几秒,夏绿艳察觉不出,秦左爱却看在眼底,心有剎那间的抽疼,她轻喘一声,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让情绪失控。躺在病床上的这些天,她的思绪变得敏感又脆弱,让她得花比平日多一分的气力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风笑海的眸光因那声微微的轻喘而迅速转移到秦左爱脸上,「很疼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她淡淡的看他一眼,不领情,「孟书呢?你把他打死了吗?」
「妳真关心他的话,随便打听一下也知道他现在是躺在病床上还是太平间,不是吗?」
「我身旁的人能信吗?要封一个人的口,对你而言太容易了。」
「嗯,有道理,那我直接告诉妳好了,他死了,妳可以不必问了。」她把他的关心当成空气,却开口闭口都是那个男人,啧,太不给他面子了,就让她急死好了,最好急得哭着来求他。
「喔,那我就不必去看他了。」她拉起被子往脸上一盖,打算睡觉。
就这样?风笑海微微一愣,有些错愕于她的反应。
夏绿艳听了则是模不着头绪,「你们两个的劲爆话题,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死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瞧瞧他们两个在干什么,说得好像不过是杀了一只蚂蚁一样的不在乎。那个风笑海就算了,他本来就是个坏人,可爱爱呢?她何时也变成这样冷血无情了?
夏绿艳突然觉得空气一阵冷,双手搓了搓皮肤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在医院住了三天,秦左爱就出院了,因为她有轻微脑震荡,风笑海本来死都不同意她出院,直到她突然在医院闹失踪,搞得整间医院人仰马翻,他才点头同意──虽然秦左爱打死也不承认她是故意闹失踪,而是心血来潮跑到医院屋顶上去看风景。
总之,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如愿以偿地回风笑海的家休息,不必闻医院的刺鼻药水味,也不必老是闷闷地看着那总是一片惨白的布置摆设。
还是家里好,鸟语花香,绿意盎然,微风轻送,秦左爱静静的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睡去,恬静安详的表情,让一进门的风笑海看了,顿觉心里有个角落在瞬间跟着柔软了起来。
修长的双腿移至沙发旁,高大疲惫的身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布着些微粗茧的手轻轻地在泛着胡碴的下巴上游移着,静静的打量着这张在睡梦中的沉静容颜,竟有一股冲动想要吻上那两片薄薄粉粉的唇瓣。
不成,男人的野性冲动不能用在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妹身上!一般的女人可以大家好聚好敌,她可不成,除非他从此不必再见到秦伯伯、秦伯母,也不必再当秦醉阳是兄弟,否则,他最好管好他体内的「野性」。
只不过──
此刻的她睡得好甜好香也好可口,没有盖被子的她,匀称的体态展露无遗,修长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腿,也因为她穿着短裤而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真的,他几乎忍不住要扑上前去抱住她,在大床上滚一滚……
妈的!风笑海低咒一声站起身,赶紧远离现场,大跨步走回自己的房里,直接进浴室冲澡,免得他兽性大发失去理智,而去染指一个小妹妹……
呃,虽然她已经二十三岁,是个成熟小女人了,但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个小妹妹,那个总是绑着两条可爱辫子跟在他后面的小妹妹,那个总是会为他的一举一动喝采欢呼加油的小妹妹。
老实说,她的笑容与童言童语曾经是他青少年时期的一帖良药,是在他打架受了伤、被众人骂得臭头时的最好安慰剂,一直到他长大了些,她的笑容才渐渐的很少在他梦中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艳儿的柔美动人,只不过,艳儿的柔美只是外表,实际上她可是个虎姑婆,每次都嫌他是个长毛猩猩,只因为他胸前有两撮女人都梦寐以求模到的性感迷人胸毛,啧,没眼光的女人!
「那个……笑海哥……」
咦?谁在叫他?
彷佛听到软软的声音在唤他,风笑海下意识地回眸望向浴室门口──
「啊!爱爱!妳怎么……」惊讶的喊叫声出自他口中。
站在浴室门边的秦左爱只是淡淡的扬了扬眉,「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吗?」
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风笑海高大挺拔、结实有力的身材当然不怕给女人看,而且也一向很乐意给女人看,只不过,她又不是他的女人,而算是他的妹妹,有哪个当哥哥的会很高兴让妹妹看到的?
尤其,对方的眼神连避都不避,还很认真的欣赏眼前的「风景」。
该死的!他的「那里」被她的目光瞧得更加雄伟壮大了!
秦左爱不是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迟迟无法移开目光。
原来就是那个高傲得不得了的东西,让男人总是比女人自大吧?也是因为那个东西,让男人与女人一旦纠缠在床上便欲罢不能?
真的……呃,好雄伟……
难怪第一次会那么那么的痛,痛得她哭了好久……
秦左爱有些惊诧的舌忝了舌忝唇,一股异样的热气一直从脚趾头延伸到她泛疼的小脸上,她这才别开眼去。
心跳如擂鼓,怦怦怦地好不扰人,此刻,水声停了,浴室内安静得吓人,迷蒙的雾气更添了几分暧昧氛围,让她下意识地想逃离这里。
想着,她脚跟一旋就要离开,手却被人从身后扯住。
风笑海像只猎豹似的拉她入怀,回身一转,转眼便将她困在双臂与浴室墙面之间──
「这样就想走?」热热的气息吹在她脸上,他的唇瓣几乎要亲吻上她的耳垂。
顾不得这样的姿态有多亲昵,这可是她自找的,不吓一吓她,这丫头永远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她常常这样自以为没事的闯进男人的房间或是浴室,他怀疑她真有机会每一次都完好无缺的全身而退。
还是,她早就已经身经百战……
想到这个可能性,风笑海登觉不是滋味,因为在他眼里,爱爱就该像小时候那样,纯洁无瑕,永远只对他一个人笑得灿烂。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虽然他理解,却不代表他可以开开心心的接受她变成这么「大方」。
「不然……要怎么样?」他全身赤果的环住她,她可以深刻的感觉到他肌肤上传来的热烫温度,这让她不禁一凛,身子有些软弱的颤抖。
「妳撩拨了一个男人的,当然要负责灭火。」眼神赤果果的烧着火,像他的身体一样烫人。
「灭……火?」她下意识地低眸往下瞧。他指的是那个东西吗?不会吧?那雄壮威武的东西之所以如此高傲吓人,是因为她突然闯进浴室的缘故?
她不安的吞了吞口水,舌忝了舌忝唇,觉得脑子、脸部、全身上下都热烘烘的。
天啊!她还看?风笑海倒抽一口气。她不知道她那渴望的眼神及舌忝唇的模样,是多么的令人想入非非吗?该死的!她活该!他受不了了!
粗蛮的舌尖蓦地探入她微张的小嘴,在她的惊呼声逸出的前一秒,便将她的唇密密的封住……
这霸气的吻是惩罚也是渴望,他的唇一碰上她嘴里的芬芳蜜汁,便再也离不开,他的舌尖狂猛的探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进去,一手寻找着她的臀,将那丰满的曲线紧紧的按抵向他绷紧的热源。
「啊!」她惊喘出声,感觉到两腿之间被一个热烫且硕大的硬物抵住,她下意识地扭动身子想要挪开,却益发点燃了他的欲火。
他的吻更猛更烈,一路往下延烧到她的颈项、锁骨、胸口……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他健硕的臂膀,被吻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整个人只能无力又没骨气的瘫在他的羽翼之中,任由他肆无忌惮的吻着她,再也无所保留……
他的手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激起了她莫名的快感,让她想更贴近他一分,想深深的拓进他体内……
「妈的!」风笑海突然松手,整个人退了开来。
秦左爱因为他这突来的举动而不稳的跌坐在地上,衣衫半褪,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目光凄楚的望着他,难掩激情的渴望与浓浓的失落,却只能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维持所剩不多的尊严。
「滚!快滚!」他目光阴沉,双手握拳,砰一声捶打在墙上。
「你不要这样──」
「叫妳快滚没听到吗?还是妳很想要我抱妳?」背对着她,他的嗓音冷寒得没有一丝温度。
「笑海哥──」
「别叫我!」他差点像禽兽一样的要了她,他根本不配让她这么喊他!该死的!她为什么还不走?
「抱我让你那么难过吗?还是你看见我脸上的疤就做不下去了?」
去她的!谁理她脸上什么疤来着?他是为了保护她!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回头瞪视着她,风笑海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她的冷静给气死。换做别的女人,早就被他骂着一路哭回家了,她竟然还在这儿跟他讨论他为什么不继续抱她的理由?
「把衣服穿好!」扫了她春色无边的半果身子一眼,风笑海觉得自己的下月复又在蠢蠢欲动了,忙不迭地低喝,别开眼。
「穿好了,连脸也用毛巾遮住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什么跟什么?为什么她老是要曲解他的意思?
他回头瞪她,见她已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微笑的望进他眼底,「对了,我刚刚只是想进来问你房里还有没有之前女人留下的一些随身用品,我想你房里应该很多,不必再去买。」
「妳需要什么?」他粗声粗气的挑眉瞧她。这个小妮子在被他热吻拥抱之后,竟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跟他讨论起他房里其它女人的东西?
所以结论是,她根本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也不会因为他刚刚抱了她,而开始吃他那堆女人的醋,是这样吗?
哈!真是太好了!她真是个成熟体贴又识大体的好女人呵!他是不是该放弃她曾经是小妹妹的成见,而大大方方地包养她?
「卫生棉。」
「什么?」
见到他错愕得像是听到外星人要入侵的表情,秦左爱很努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低下头装作不好意思来掩饰,「嗯……卫生棉条也可以啦,不过我可能用不习惯,有吧?」
他房里会有才有鬼!
别说他从不带女人回家过夜了,就算有女人到他家过夜,也绝不可能是在生理期期间!又怎么可能留下这种东西在他家里?
妈的!她存心耍他不成?
如果他刚刚真的兽性大发要了她,然后发现她那个来了,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怎么想都觉得她是故意的……
火车头似的冲进自己房里,秦左爱忙不迭地关上门,双手抚着热辣辣的脸,再模向怦怦跳的心脏,方才在浴室里激情上演的一幕幕景象,像慢动作似的在脑海里又上演了一回。
她轻喘着,狂乱的心跳好似要穿透过她的胸腔跳出来一般,让她胸口有些难受;抚在身上的指尖,一点一滴的回味着刚刚那双粗掌抚模着她的感觉,却觉得一切似梦,不像真实。
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满脑子的春色让她久久回不了神。
是啊,她并没有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的无动于衷与不在乎,她怎能不在乎呢?刚刚她简直像快要死去一般,那又猛又烈的拥吻,让她彷佛再次回到那一夜……
那陌生又熟悉的吻呵,让她思念到生疼。
门上突然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让她像只兔子般惊跳起来。
「开门,我要跟妳说话。」站在门外的是风笑海。
「你……要说话,这样也可以说。」
门外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又听到风笑海的声音,「我不习惯对着门板说话,不过,如果妳刚刚是躲起来偷哭,怕我看到妳的眼泪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隔着门板讲话好了,妳是吗?」
「我为什么要躲起来偷哭?」
门打开了,风笑海打量着站在门边的秦左爱,双颊看起来嫣红美丽,眼角也没有擦拭过的泪痕,当真好极了,他却以为……
罢了,算他多心多事,把她当成一般脆弱的女人,差点就忘了她是多么的临危不乱,这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还会怕刚刚他突然从大哥的身分变成的事吗?她当然不会,他却特地跑到外头帮她买东西,还莫名地担心着,真是见鬼了!
「喏,这个给妳。」把刚刚跑到便利商店去买的卫生棉递给她,风笑海把手插在后边的裤袋里,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谢谢。」她的唇弯起一抹笑弧。
「还有刚刚的事──」
秦左爱挑了挑眉,出言打断他,「刚刚有发生什么事吗?我忘了。」
忘了?她还忘得真快呵!
风笑海有点气闷,彷佛自己是被用过即丢的似的,她根本不在乎,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根本就还没被用过,呕吧?
要不是她是秦小妹,要不是碰了她得跟全世界的人交代,要不是她是个碰了就不能甩的女人,他真要让她好好的品尝过他的「美好」,然后每天眼巴巴的等着他临幸,到时再瞧她还能不能对他摆出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挑眉,瞪眼,生闷气,风笑海却一个字也不能反驳她。
「是啊,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刚刚睡觉不小心作了个春梦,梦到我跟一个我不想要的女人上了床,吓了我一跳。」
要忘是吧?这可是他的专长,谁能比得过他?
只是,她为什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