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平时没有捣毁东西出气的习惯,徐蓓莎好想把别墅大厅内那些价值不菲的摆设给摔个稀巴烂。
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没有勇气去做?她好气自己懦弱得如同困兽,只能关在房间里对自己发脾气。
不行!再这么气下去,不把自己气死也会把自己气老,她何苦为一个自大狂而气坏了自己?
不气,不气!她在心中劝著自己,如果她气坏了自己,不是如了那个恶魔的意愿了吗?她不能让他得逞。
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她决定出房去透透气,反正蓓雅说过,迪奥虽然囚禁了她,但仍让她在别墅内自由走动。
她发现蓓雅口中的自由,和实际上的自由是有很大的出入。
别墅很大,佣人、保全人员也多,所以她几乎走到哪儿都被监视著。
昨晚她可以顺利潜人而蓓雅又可以安全逃出,简直是老天爷帮了个大忙。
反正她尚不能逃走,所以她也不在乎自己受到监视。
坦白说,别墅内的花园美得令人著迷,更教徐蓓莎好奇的是花园内有鞦千,还有小孩玩的溜滑梯。
这些东西绝对不是用来装饰的,那么会是为谁而设计的?
正当她好奇之际,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地回过头,见到一个约五、六岁大的女孩。
小女孩稍黝黑的肤色及出色的五官,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个道地的印尼人。
一向喜欢小孩子的徐蓓莎马上温柔的和小女孩打招呼。
“嗨,可爱的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脸上并没有实际年龄应有的天真,反而有超龄的成熟,她双眼警戒的注视著徐蓓莎。
小女孩的神情令她想起迪奥——可是小女孩长得跟迪奥并不相像,但那种冷淡的眼神倒十分相似,令徐蓓莎直觉想到小女孩可能是迪奥的亲戚的孩子。
“朵儿,你怎么一声不吭的跑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小女孩和徐蓓莎对视的局面。
“我想玩溜滑梯。”小女孩显然是受到盘问有些不开心,她狠狠的瞪了身后的女子一眼后,便跑向溜滑梯。
“朵儿,小心!”年轻女子一副惶恐的表情对著小女孩叫道:“你爹地会不开心的!快跟我回房去。”
“他不会管我的,你别烦我!”小女孩挺有个性的,但她说话的口气却令徐蓓莎不敢苟同。
年轻女子无奈的注视著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女孩,随后才发现待在一旁的徐蓓莎。
像在敷衍似地,她只是轻扯了下唇角,算是和徐蓓莎打招呼。
不知为何,徐蓓莎可以从女子和小女孩注视她的表情看得出她们并不喜欢她。
管他的,她不在乎别人的感觉,所以她转身就想离开,没想到脑后却像被人K到似地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停下脚步,转回身想查出自己受到何种攻击。
“朵儿!”年轻女子大声斥喝。
徐蓓莎几乎认定偷袭她的就是小女孩,因为她手上还拿著另一颗小石头,毫不害怕约又朝她扔了过来。
这一次,幸亏徐蓓莎眼明“脚”快,才没有被K到。
她一直视小孩为天使,没想到竟然也有小恶魔的存在。
“朵儿,别这样!”年轻女子冲向小女孩,如拎小鸡般把她从溜滑梯的上端给拎了下来。
“放开我!我讨厌她,我不要她当我的新妈妈!”小女孩一边反抗,一边朝徐蓓莎鬼叫。
徐蓓莎当场傻了眼,要不是小女孩被年轻女子匆匆带走,她真想上前质问小女孩为何对她有如此大的误解。
当她的新妈咪!OH,NO,她还年轻,才不想这么快结婚,更不想当人家的继母!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只见刚才那名年轻女子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徐蓓莎面前。
“徐小姐,请你有雅量,别跟朵儿一般见识,也别把刚才发生和听到的向迪奥先生说,童言无忌,朵儿还小,她只是在闹脾气。”年轻女子惶恐的口气令徐蓓莎心中的疑惑更加扩大。
“朵儿她——”“她没有恶意,她只是怕你会抢走她在迪奥先生心目中的地位,其实,平时迪奥先生因为很忙已经有些疏忽她,所以她才会对你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原来朵儿竟是迪奥的女儿,虽然外表长得不像,但个性倒是完全相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大人不与小孩计较,她又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年轻女子听到她这么说,松了口气,但仍担心什么似的问:“你真的不会向迪奥先生说?”她看起来像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吗?
“我保证行了吧?”她没好气的说。
年轻女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徐蓓莎解释道:“我是朵儿的家庭教师,我怕迪奥先生会责怪我没尽到教导朵儿的职责。”喔!说了半天,是怕被炒鱿鱼,徐蓓莎完全能理解。
“朵儿的脾气一向这么不好?”她趁机问个明白。
“她的脾气是比一般孩子孤僻一些,但这也不能怪她,孩子在成长时,成长的环境和父母的关心都是很重要的……”年轻女子好像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似地连忙纠正道:“我不是说迪奥先生是个失职的父亲,只是他给予朵儿的关心太少了,朵儿没有母亲关怀疼爱,又缺少父亲的关心,难免个性会乖僻!”这就是生长在富裕家庭的孩子的悲哀吧!许多父母忙于做生意、应酬,往往疏忽了亲子关系。
现在她对朵儿之前的责怪已烟消云散,还勾起她对朵儿的怜惜之心,也许她可以找个机会和朵儿当个朋友,徐蓓莎有些天真的想。
由于迪奥出去了,所以中午吃饭时只有徐蓓莎独自用餐。原以为一个人吃饭食欲会比较好些,没想到她竟吃得少,甚至有些提不起劲来。
大概是没有战斗力,所以连带的也没了胃口,她如此想。
当笼中鸟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因而她对迪奥野蛮的行为感到更加的气愤。
随便吃了些东西后,她正苦思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之际,玛莉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
仍和上一次一样,她又被吓了一大跳。
呼!再这么被吓下去,她迟早会缩短寿命的。
“徐小姐……”
“你直呼我的名字,蓓莎吧!”哎呀呀!她说溜了嘴。
“蓓莎?蓓雅?”玛莉人虽老,耳朵可是十分聪敏,一下子便听出之间的差异。
“蓓“雅”?”她故意加重“雅”字,让玛莉误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我还是称呼你徐小姐吧!”玛莉淡淡的说:“毕竟你是少爷的客人,我们是不能踰矩的。”
“随便你。”她也不想坚持,只是不明白都已迈入太空时代了,竟然还有这么思想保守的人。
显然错不在老妇人,是迪奥太专制了!
“你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茶或果汁?”玛莉的口气不像在询问,倒像在测试。
“果汁好了。”她一向不喜欢咖啡、茶的,这一点她和蓓雅有著明显的差距。
“好的,那我去让厨子为你准备。”玛莉眼中闪过一道难以辨解的光芒,由于瞬间即消失,快得让徐蓓莎无法察觉到。
“对了,”为了怕自己闷得慌,徐蓓莎叫住玛莉问:“请问这儿可有杂志或其他书籍可以看?”“少爷的书房也许有,我带你去。”玛莉虽然态度冷漠,却没有因被打扰而显出不耐烦。
原以为迪奥的书房只有印尼文的书籍,但令徐蓓莎跌破眼镜的是,他的书房内有许多英文、法文的书籍。
徐蓓莎从书架上取了一本英文的科幻小说,平时她并没有读英文书的习惯,所以读起来有些吃力,渐渐的睡神找上了她……“噢!不,不,不……”玛莉一进书房只见徐蓓莎正受噩梦的纠缠,不断的发出叫喊。
她很快的摇醒徐蓓莎,并且关心的询问她:“你没事吧!徐小姐?”徐蓓莎抚著刚才被梦境给吓得乱跳的心口,顺了顺气回答:“没什么,只是作了个噩梦。”大概是担心过度,她竟梦到蓓雅和大卫举行婚礼的时候,迪奥竟然化成了吸血鬼冲向蓓雅,而她为了不让妹妹受伤,连忙推开蓓雅,瞬间迪奥的利齿咬住了她的脖子……这样的梦境令徐蓓莎有些啼笑皆非,要不是还心悸犹存,她真的会笑了出来。
“少爷说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他有要事要办。”玛莉注视著她。
“OK!”她耸耸肩,不明白迪奥为何如此“周到”,竟然还要向她这个囚犯告知行踪,不嫌多此一举吗?
“徐小姐,你晚上用完餐后,希望你别到处乱走,警犬很凶的,万一你受到攻击就不好了。”徐蓓莎不是傻瓜,玛莉表面上好像是在关心她,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她。
显然玛莉把她昨夜潜入当成是她想逃跑。她当然不会向玛莉加以解释,毕竟她现在是李代桃僵。
“我会小心的。”“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留在房间比较好。”又是一句警告。
“再说吧!”徐蓓莎根本不会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只要等到蓓雅和大卫结了婚,她就找机会逃走。
她决定再多等两天,相信届时她的心愿已了,也将是她离开这儿的时机。
夜游可是徐蓓莎不曾做过的事,原因是台湾很少有游泳池在夜间仍开放著,再者,台湾治安不好,就算有游泳池在夜间开放,她也未必有胆子前往。
天气酷热,加上她知道迪奥的别墅有著警卫和警犬巡逻,这样的防卫她可以顺利潜入只能用侥幸来形容。
她很高兴的是她竟然在衣橱里找到游泳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有游泳衣穿,她可没有勇气果游。
但是令她比较难接受的是这件泳衣竟然是三点式的,她不是没本钱穿,虽然曾从事广告模特儿,但她的衣著观念却十分保守。
对于这一点,她被蓓雅不知笑过多少遍。
反正无从选择,加上已经很晚了,她相信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她在夜游。
酷热下,能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泳是件乐事,只见徐蓓莎轻盈的身子彷彿化成童话中的美人鱼,在池中悠闲地游著。
当她游得正开心时,池畔竟多出了一个人,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迪奥。
徐蓓莎屏住了呼吸,她的心在他深邃眼眸的注视下不禁狂跳起来。
“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看见了美人鱼。”迪奥说话了,然而她却无法完全捕捉到他的话,因为他的嘴上挂著最无礼的微笑。
徐蓓莎冷哼一声,决定放弃刚刚才培养好的兴致,她离开池水,但才踏上池畔,她便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无比懊恼。
因为她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比基尼泳衣,少量的布根本遮蔽不了她曼妙的同体。
当她感觉到迪奥的视线扫过她的身体时,她顿时全身发热,双颊发烫,而迪奥的嘴唇仍然保持著邪恶的笑容,深邃的目光经过她的胸部慢慢往下浏览她修长的双腿,然后又顺著同样的路径再往上一寸一寸地探索。
虽然她身上有穿泳衣,但是她感觉自己彷彿赤果果的站在他面前,而他看她的眼光令她有种错觉,彷彿她是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他不尊重的眼光令她感到气愤,她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想取过大毛巾遮蔽自己的同体,可恶的是她竟必须越过他才有办法到达毛巾放置的地方。
她故作冷静的走向他。原以为他会如绅士般地退后一些让她越过他,然而他却如同雕像般矗立不动。
徐蓓莎咬咬牙,决定不予理会而快步越过他,但是在她走近他时,她因两人身体过度贴紧而悸动不已。
“我没想到你会有夜游的习惯,更没想到穿泳衣的你是如此诱人!”迪奥突然感到一股,想要将她拥在怀中,与她厮磨……噢!该死!他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念头?
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正严厉的责怪他。
但有另一个声音却在同时鼓譟著:“她是个善于诱惑男人的女人,她天生是男人的玩物,这种女人不会有贞节的观念。”徐蓓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决定取过毛巾将自己包起来,但万万没想到比基尼的肩带竟忽然月兑落,她丰满的胸部让迪奥一览无遗……由于事发突然,她发出又羞又恼的惊呼声,连忙抓起浴巾将自己胸部遮了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她是懂得如何诱惑男人的女人。
“你难道不明白非礼勿视的道理吗?”她怒视著他。
“这不正是你的计谋吗?”他挑挑眉,更放肆地扩大唇角的弧度。
“你……你说什么!”她因他步步逼近而不安的用舌尖舌忝过她的嘴唇,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又做了个诱人的动作。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他一个伸手扯住毛巾的另一端,要不是徐蓓莎反应够快,抓得够紧,毛巾早已被扯落……
“我无耻?那你是什么?放荡也许满适合你的。”他的双手加重了力道,甚至大胆地将自己的反应贴近她的。“你不是处女,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会忠于婚姻,忠于丈夫,你只会向男人展示你的魅力,你只想让男人臣服在你的魅惑下——你不值得让男人爱你,你只配当男人的玩物!”徐蓓莎难以置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攻击她——不!他攻击的是蓓雅,但是她和蓓雅是双生姊妹,她还是觉得他的鄙视是落在她身上一样。
她以前从不曾被人如此轻视,也从未想到可能会被人轻视。
但迪奥那么具批判性,那么轻蔑、那么怨恨……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承认蓓雅对于男女之间的处理方式有些滥情,但是现今已经二十一世纪了,男欢女爱何必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就算不是处女,也未必如他所说的会不忠于婚姻、不忠于丈夫。
这个自大的猪,难道他还期望女人戴上贞操带吗?
“你再不放开我,我会大叫,届时引来佣人,难堪的是你!”她停止挣扎,不是她想屈服于他,而是她的挣扎只会让他们更加亲密的接触。
“你叫啊!我倒希望可以引来更多的人来做见证。”他扬起双眉,“这样也许可以让大卫明瞭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原来他的城府竟是如此深,心是如此阴险,徐蓓莎惊惶地睁大眼,怒视著邪恶如魔鬼的他。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很讶异我竟可以如此轻易的看透你?”他声音低沉深厚,冷若寒冰。
“你错了,你永远也无法看清我。”她挑衅地迎向他凌厉的目光,她是说看“清”而不是看“透”。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在她尚未把思绪釐清之前,他已向她盖上他那性感的双唇。
徐蓓莎赶忙想用双手推开他,而忘了如此做浴巾有滑落的危险,但她已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极力挣扎著,却没想到挑起了他更深一层的。
他一手紧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不知不觉的往下滑……忽然,她由高空坠入谷底。
“女人全是说谎的婊子!”迪奥忽然推开了她,头也不回的弃她而去。
羞愤、耻辱地无法形容徐蓓莎此时的心情,她把自己狠狠地投入游泳池中,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就这么被淹死算了——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