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恶!」一阵干呕后,夏雪儿苍白着脸由洗手间步出。
「嫂嫂,妳没事吧?」汪小蝉忧心忡忡的道:「要不要去看医生?还是我打电话给我哥──」
「妳别紧张,」夏雪儿笑着安抚她,「我这是害喜,很正常的。」
「害喜?!妳是说我要当姑姑了?」汪小蝉顿时雀跃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昨天才证实的。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了,妳还在害喜?」天哪!从她刚才进门到现在不到十分钟,夏雪儿已经吐了五次,光是看,她都有点反胃了。
「我这还算是小CASE,有些人可是一直害喜到生下宝宝为止呢!」夏雪儿的话让汪小蝉头皮发麻。
「要吐十个月?!」她开始后悔没吃避孕药了。
「不管多久、多痛苦,这都是甜蜜的负担。」夏雪儿脸上洋溢着当母亲的喜悦笑容。「以后妳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感觉,说不定──」
「我没有怀孕!」她连忙否认,「而且我自己都还像个孩子,我怎么生孩子?好可怕喔!」
「妳总会有长大、成熟的时候,等这一天来到时,妳自然不会这么想。」
夏雪儿很关心她和欧中凯的婚事,「妳跟中凯何时再举行婚礼?」
「暂时应该不会了。」上一次她在婚礼上落跑,已让欧中凯的父亲撂下气话,不肯接受她成为欧家媳妇,再加上她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她还是觉得维持现状最好。
「小蝉,中凯他是个好男人,你要──」
「好好把握,否则要是被人抢了,我就会﹃麦哭呒目屎』对不对?」对于这样的忠告,她早从她老妈口中不知听了多少次,没想到她这个嫂嫂才嫁进门没多久,连说话都有她妈妈的味道了。
「小蝉,我当妳如亲妹妹,我希望妳幸福快乐。」夏雪儿由衷的说。
「我现在也很幸福快乐,其实,少了那一张纸,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但妳不会有不安全感吗?妳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成为欧太太?」
「可以当欧太太的女人很多,但可以当欧中凯太太的人只有我一个。」汪小蝉不只对自己有信心,更对她的阿娜答信心满满的。
「既然妳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了。」夏雪儿取出一包话梅请她吃。
汪小蝉拿了一颗放入口中,她以前对这种酸溜溜的东西可是敬谢不敏,但今天她竟然没有拒绝,还觉得好好吃喔!
完了!她该不会怀孕了吧?
其实,她不想吃避孕药就是想怀孕,想给欧中凯一个惊喜,可是刚刚看到夏雪儿那个模样,她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承受这样的负担。
唉!不会这么快吧?她就不相信才几次没采避孕措施就会中奖,那她真该去买彩券了。
「嫂嫂,我可不可以问妳一个问题?」为了不让自己乱乱想,她决定岔开话题。
「妳问吧!」夏雪儿很好奇是什么问题可以让这个小妮子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为什么妳选择我哥哥,放弃那个赌场大亨?」
「也许是缘分吧!我觉得宜修是个值得托付一辈子的男人,也不是说德勋不可靠,只是我对他少了一点点的感觉。妳问这个做什么?」
「喔!只是好奇。」在夏雪儿不信任的眼光下,她只好从实招来。「我最近遇到一个怪男人。」
「怪男人?」
「他是个黑道老大,很讨厌,他居然放话说要追我,而且还要向中凯挑战,妳说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
「中凯知道这件事吗?」
「不是很清楚。」她满害怕楚烈会真的找欧中凯挑战。
「那妳就该跟中凯说清楚。」夏雪儿开始担心欧中凯的反应。
「要我去说?」
「当然是妳去。」夏雪儿为了防患未然,故意把话说重一点,「妳别以为男人什么都不在乎,其实男人此女人还会胡思乱想,还会吃醋。」
「中凯他才不会这样子呢!」她相信他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砂,妳最好照我的话做。」
「喔!我知道了。」
「妳跑去哪里了?」汪小蝉甫一进门,就见到欧中凯臭着一张「ㄕ」面,而他说话的口气如同在审犯人似的。
「我去──」汪小蝉原本以为自己今天没丢外面乱逛会得到奖赏,甚至还准备听夏雪儿的话把楚别的事告诉他,可是一见到欧中凯一脸凶巴巴的表情,她就什么都忘了,只剩一肚子的火气。
「妳又去跳舞了?」欧中凯一副严肃的口气道。
「我是──」正当汪小蝉要否认,欧中凯马上怒气冲冲的打断。
「告诉妳多少次,不要出入那种不正当的场所,妳不但不听劝,还爱乱跟别人勾搭!」
「我哪有乱跟别人勾搭?」没头没脑就被削了一顿,汪小蝉也火大了。
「妳还否认?」欧中凯指着插在花瓶里的花束,「那这是什么?」
汪小蝉眉心揪了起来,楚烈送的花束她早就要阿亚扔掉了,看来阿亚一定是舍不得丢,才用花瓶插起来。
「这是──」
「楚烈送的对不对?」欧中凯从口袋掏出有着楚烈签名的心卡片扔向汪小蝉。
「是的。」她深知越描越黑的道理,所以垃不加以解释。
「他为什么要送花给妳?」欧中凯明知道要对她有信心,可他却仍控制不了去怀疑她。
「他发神经吧?」她将卡片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不过,我已经跟他说清楚、讲明白了。」
「妳去找过他?」欧中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或许跟楚烈不熟,但是,他绝对明白楚烈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这小妮子说话的口气,似乎还不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狠角色,楚烈岂是个能说清楚、讲明白的人。
「他说了什么?」
「他……他……」她当然不敢实话,现在她赞同夏雪儿说过的话──男人此女人更会胡思乱想、更会吃醋。
原以为他绝对是个例外,但从他那写满了猜忌的脸上看来,她还是别铁齿的好。
「他说什么我忘了,反正当他是笑仔就没事了。」
欧中凯当然不会相信这样就没事了,他有个直觉,楚烈会送花给汪小蝉,必定事有蹊跷,难道是──「小蝉,我们明天去公证结婚。」
「我不要!」
「如果妳不答应就是妳不爱我!」他并不是有意要逼她,而是他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起变化。
「如果你逼我才叫做不爱我!」她不喜欢他用这样的口气求婚。
「妳不答应?」
「不答应!」她坚决的表示。
「是不是因为楚烈?」他暴怒的问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妳心里明白!」
「你是在怀疑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汪小蝉气得直跺脚。
「小蝉,妳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哇哇大叫,「我以为你是个心胸宽阔、肚子可撑船的男人,没想到你却是小心眼又爱猜忌的男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真正失望的人是他而不是她才对!
难道她不知道他会小心眼、猜忌全是因为他太爱她的缘故吗?
更教他生气的是,她没有自我反省,却还一味的指责他的不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再问妳一次,明天妳要不要跟我去公证结婚?」
「不──要!」她十分肯定、坚决的表示。
「我再问妳一次──」
「问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的回答仍是一样的,不要、不要、不要!」
「真的不要?」他衷心盼望她会改变心意。
「不要!」
欧中凯心中的失望已不是言语所可以形容的了。
「那我──无话可说。」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在他心中堆积的是沮丧和心灰意冷,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对她的爱到底值不值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清楚,我就……我就……」
「就怎样?」欧中凯口气透着浓浓的寒意。
「不准你回房间睡觉!」
「好,我去睡书房。」说着,欧中凯越过她,头也不回地步上楼。
直到书房的门发出一声巨响,汪小蝉才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心中开始泛起不安。
以前两人之间起争执,不管有理或无理,让步的总是欧中凯,而且他每次还会想尽方法逗她开心让她消气,但是今晚──她知道他一定是故意要吓吓她的,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舍不得跟她生气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汪小蝉乐天的暗忖道。
一个小时过去了,房门外仍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A按呢?这不像是欧中凯会对待她的态度,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小气鬼,喝凉水!是谁说女人心眼小的,那个人该抓去枪毙!
「叩!叩!」敲门声传来。
嘻!投降了吧?汪小蝉沾沾自喜,可又碍于面子间题,她并没有飞快地将房门打开,还以不满的口气冷冷说:「你不是说要去睡书房吗?」
她原以为会听到欧中凯道歉或哄她开心的言语,万万没料到的是,传来的却是阿亚的声音。
「汪小姐,那个先生要我来拿换洗的衣物。」
汪小蝉大力的打开房门,原本还期盼会见到欧中凯站在门口,然后笑着说:「妳被骗了!」但教她失望的是,站在门口的只有阿亚一人。
「先生说……」阿亚嗫嚅地说。
下马威吗?哼!她才不会轻易地就被吓到呢!如果她数到三,他再不负荆请罪,她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一、二──二又二分之一」三!
他……他竟敢这样对她?
她反身胡乱抓了几件他的衣裤塞到阿亚手上,要下马威是吗?她也会!
汪小蝉不服气地故意朝着书房的方向大吼道:「这么喜欢睡书房,那以后就别回房间睡了!」
撂下狠话后,她气吁吁地将房门用力关上,然后把自己捧在床上,双手覆盖在脸上,滚烫的泪珠一颗颗滑落了下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汪小蝉终于睡着了。
但她睡得十分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好象房门有被打开来,她连忙睁开双眼,可是房内除了她之外,连只蚊子也没有。
每次都是欧中凯先低头,十多年来他都曾改变过,为什么这次他却一反常态?
要她先低头认错,除非日出西山,再说,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她为什么要认错?
也许他工作太累了,说不定已经睡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更不会原谅他,她睡得这么不安稳,他竟还睡得着,可恶!可恶!
汪小蝉不甘心遭到冷落,从床上一跃而起,决定杀到书房去吵醒他,可一想到她刚才因气哭而红肿的双眼,便打了退堂鼓。
他一看到她的泡泡眼,一定会更得意,一思及此,她更加生气了,泪水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