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昊才刚下车帮林秋妙开车门,突然出现两名痞子样的男人,不怀好意的朝他们逼近。
「哇!恋人喔!」其中一个痞子露出猥亵的笑容。
「这小姐长得还不错,挺像一个女明星,就是叫那个……那个……」
「老大,是舒淇啦!」
「对,对、对,就是舒淇。不过,她看起来更年轻,想必是个小处女,尝起来滋味一定很不错。」被称为老大的痞子色迷迷的说。
听见这两个痞子的对话,林秋妙气得差点冲上前去抓破他们恶心的嘴脸。
似乎察觉到她快发飙了,康昊立刻以高大的身躯护住她。
「两位大哥,有事吗?」
「哈哈!很上道喔!」痞子小弟贪婪地看着康昊身上的衣着,以及停在身后的高级轿车。「咱们老大很哈钱,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对他们来说,康昊是他们眼中的肥羊,不好好痛宰一顿怎么可以呢?
「你们缺手还是断腿?要钱不会自己赚喔!」林秋妙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这臭丫头很够胆喔!居然敢骂我家老大?!」
「我连你也骂,死痞子!」林秋妙恨不得能朝他们吐口水。
康昊只觉得眼前有一只乌鸦飞过。这小妮子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居然在这节骨眼还恰北北的开骂。
「你这死女人,我非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不可!」
说着,那个痞子老大扬手就想打林秋妙一巴掌,可他的手在半空中被拦截下来。
「我可以给你们钱,但是别找麻烦。」康昊的口气虽然温和,眼中却难得地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
「康昊,你钱太多啊?给这种人渣钱做什么?」林秋妙气愤不已。
「你这死丫头,不给你一点苦头尝尝,你不知天高地厚!」痞子小弟取出一把弹簧刀。
「别轻举妄动!」康昊斥喝,并加重抓住痞子老大的手的力道。
「阿义!」刚才的老大此时已是发出哀嚎的瘪三了。
「老大,动手啊!」
「你瞎了眼啊?我的手被抓住了,怎么动手?」痞子老大不悦地喊着。
「你还有另一只手啊!」
他俩显然是对乌龙痞子,对话简直教人喷饭。
「对喔!我还有一只手……看拳!」就在痞子老大的拳头挥出去时,只听见骨头卡啦一声,哀嚎声也随之响起。
痞子小弟看见老大受伤了,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捉狂地高举起手中的刀子,刺向林秋妙——
眼见林秋妙有生命危险,康昊奋不顾身地冲上前以身子护住她,尖锐的刀子就这么划过他的手臂……
「康昊!」
林秋妙在受惊之余,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向痞子小弟的。
「快上车!」她机灵的把受伤的康昊推进车里,自己也快速地上了车。
这时,康昊才察觉不对劲,因为林秋妙坐的是驾驶座。
「妙妙,你做什么?」他看她准备发动车子。
「送你去医院!」说着,她踩足油门,车子像火箭般冲向马路。
「妙妙,减速!」
康昊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他万万没料到这小妮子开起车来会这么猛,让他忍不住冷汗直冒。
「你的伤口在流血。」她将浮上眼眶的泪水逼回去,利落地超过前方的车子。
看见她开车的惊险状况,康昊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反倒比较担心自己会死于心脏病发。
「只是小伤口,流了点血,没事的。」他试着安抚她。
「你不用担心我的开车技术。」她心急如焚地又超过另一辆车,「我自从学会开车到现在,从没有不良的纪录。」
「是吗?」康昊眼角瞄到警车正尾随在后。「你今天恐怕要破纪录了。」
不是他乌鸦嘴,而是她实在超速太多了。
没多久,他们被警车拦了下来。
原本准备开罚单的交通警察在见到康昊受伤的手臂后,竟很有人情味的替他们开道。
「坐好喔!我要加速罗!」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油门一催,车子如风驰电掣般往前疾驶。
康昊的伤口经过医生的缝合后,已经没有大碍了。
虽然康昊不断地安抚她,但林秋妙还是自责不已。
如果她乖乖地照康昊的决定给那两个痞子钱,而不逞一时口舌之快,康昊也不会受
伤。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都怪她大嘴巴!
她扬手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但康昊却快一步的阻止了她。
「妙妙,做什么?」
「我想惩罚自己!」她用力甩掉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他刚缝合的伤口。
「哎——」康昊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真是扫把星,做什么都不对。
「没事,已经不疼了。」他硬挤出笑容,但抽搐的嘴角却无法隐藏他的疼痛。
「你别骗我,我宁可你骂我,要不你打我好了,都是我害你受伤的。」她自责得无以复加。
「你不要太自责,只是小伤而已。」他连对她说句重话都舍不得,又怎么舍得动手打她?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她难过的低语。
「如果我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你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有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没错。」
「任何惩罚都接受?」他嘴角微扬。
「对。」她毫不犹疑地点头。
「好,那我要你把顽固,倔强的脾气改一改。」
咦?这算什么惩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耶!」她嘟囔着。
「所以你是做不到罗?那你刚刚说的话不就都下算数了?」请将不如激将。
「谁说的!」她摆出一副WHO怕WHO的神情。「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康昊投给她一个拭目以待的激赏眼神。
林秋妙的心情下太好,因为她真的很担心康昊的伤势,她好希望受伤的人是自己。
「叩!叩!」有人轻敲她的房门。
打开门,康昊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外。
「妙妙,可不可以帮我换上干爽的纱布?」他懊恼的说:「我刚才洗澡时不小心弄湿了纱布。」
「你太不小心了。」她担心的道:「你明知道伤口不能碰到水的。」
「可是我总要洗澡吧?」他戏谑地问。
「你要洗澡可以叫我一声,我可以帮——」她蓦地住口。她能帮他什么呢?帮他月兑衣服还是……天!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要帮我洗澡吗?」
「有何不可?是我害你受伤的,我有责任帮你做任何事。」她逞强地道。
可是,想到要帮他洗澡……她的双颊涨红了。
「欸!你干嘛脸红?」他抬起受伤的手臂,曲起手指轻敲了下她的头。
「我哪有脸红?」她强辩道:「是你自己眼花吧!到楼下去,我帮你重新包扎。」
她匆匆下楼,很快地找到急救箱。
「没想到你还记得急救箱放在哪儿。」他注视她的眼中有着欣慰。
「我不只记得急救箱放在哪儿,还记得很多事——」发现自己说溜了嘴,她连忙改口道:「我是说,只要东西没有更换摆放的位置,我都找得到。」
唉!她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越描越黑。
「只有东西吗?那人呢?」康昊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她一边问,一边解开他手臂上的纱布。
「呃!没什么。」
林秋妙小心翼翼的为他拭净伤口,看到那缝了十二针的伤口,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一定很疼吧?」
「不是太疼。」说真的,他很高兴是自己受伤,而不是她。
至于这点皮肉之痛,他一点也不在意。
「那两个痞子实在太可恶了!」她气愤地说。
他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因为他已完全被正埋头帮自己处理伤口的她给迷惑了。
她就靠在他身边,而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一缕缕地钻进他的鼻间。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神有些恍惚,胸口翻腾着一股熟悉的情绪……
「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他月兑口而出。
「什么?」
「哦!我闻到一阵香味,还以为你擦了香水。」他干笑两声,以化解自己的尴尬。
「我从不擦香水,你是不是闻到了院子里飘来的花香?」她疑惑地轻嗅着。
「或许吧!」
「你的鼻子不是容易过敏吗?我还记得你闻到香水味会猛打喷嚏呢!」正因为他有这个小毛病,所以她从不擦香水。
「你连我这个小毛病都记得?」他意味深长地间:「那你还记得其他的吗?」
「当然,你不喜欢吃鱼皮;吃菜不吃茎,只吃叶子;不喜欢吃芹菜、茄子……」她如数家珍。
「所以你不曾忘记我?」
「嗄?」她猛一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林秋妙完全震住了,呼吸加速。
康昊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那眸光是炽烈而火热的。
「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绽开微笑。
她窘迫地低头,继续帮他处理伤口,但手却下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光注视她,还有,他问这句话又有什么含义?
将纱布固定好后,她很鸵鸟地拿起急救箱,迅速地起身想离开,但越心急,双脚就越下听使唤,不小心绊了一下。
「小心点!」康昊及时扶了她一把。「我不是什么毒蛇猛兽吧?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哪……哪有……」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睇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放羊的孩子。
她一脸窘迫地瞪着他,就在这一瞬间,她像被下了魔咒一般,再也移不开视线。
康昊的眼神好温柔、好深情,令她的胸口窜过一阵阵悸动。
她的心跳一次强过一次,一丝丝甜蜜、喜悦渗入她体内,充斥她整个人。
「呃!那个……这个……」她紧张得连舌头都打结了。
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红滟滟的娇唇……月兑去桀惊不驯后的她,像极了动人心魂的天使。
她娇美的模样刺激着他体内沸腾的渴望,像着了魔般,他将脸靠近她的……
林秋妙听见了自己的心在狂跳,也听见了自己急促、不规律的呼吸声。
他要吻她是吗?她的第六感这么告诉她。
于是,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而他也越来越近……
「铃——」电话铃声瞬间大作。
两人陡地一震,似乎都感到有些扫兴。
「我来接电话。」康昊首先回过神。
「还是我来接吧!」她想乘机厘清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
「铃——铃——」
林秋妙瞪着电话,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这节骨眼打电话来。
如果没有这通电话,也许她跟康昊已经接吻了……
「喂!」她没好气的拿起话筒。
「你是妙妙吧?」话筒那端传来嗲里嗲气的女声。
「你是哪一位?」她的朋友里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我是季玲,你不记得了啊?」
季玲那过度热络的嗓音让她觉得十分矫情、做作。
「我怎会不记得你这位大姊姊呢?」说完,她把话筒交给康昊。
「找我的?」康昊问。
「她是你的好朋友,不找你找谁?」她才不相信季玲是打电话来找她聊天的,就算真是如此,她也不想跟她聊。
「季玲,什么事?」
康昊温柔的口气,让林秋妙心中不由得燃起一把怒火。
她刚才还差点迷失在他温柔的情网中,没想到他的温柔不只为她一个人而展现。
滥情的家伙!
「哦!这种小事你作主就行了……最近我可能没办法天天去餐厅……嗯!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0K,有事再CALL我,拜!」
虽然不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但从康昊的回答,她大概猜得出来季玲是在向他撒娇。
一个女人会向男人撒娇,证明她一定跟这个男人关系匪浅。
那康昊跟季玲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亲吻?上床?
想到他也曾吻过季玲,她的心就一阵刺痛。
「妙妙,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康昊挂上话筒。
「你——」她本想问他跟季玲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却又及时住了口。她凭什么问?她有什么权利问?
「哦!刚才是季玲打来的电话,餐厅有个厨师辞职了,明天开始要应徵新厨师——」
「她干嘛告诉你这些事?她不是餐厅的老板娘吗?」她没好气地问。
「因为我是餐厅的大股东。」
「所以你是老板?」她突然火冒三丈。
「有什么不对吗?」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林秋妙知道再说下去,她一定会跟他吵架,所以,她转身想离开。
「妙妙,你为什么又生气了?」他不明白。
深吸口气,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他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
「我没有生气,我干嘛生气?我又不是小气鬼!」她说得咬牙切齿。
「真的没有?」要不是此刻不宜笑出来,康昊真的会忍俊不禁。
这丫头脸上明明就写了「我在生气」四个字,却仍不肯承认。
但她为什么生气呢?难道她是在吃醋吗?
林秋妙站在冰箱前,却迟迟无法决定要吃什么。
她并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想吃东西,而是因为睡不着。
最后,她倒了一杯牛女乃,强迫自己喝下去,然后坐在椅子上,瞪着墙上的钟。
十分钟过去了,但她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小时。
这时,她瞄到桌上的药包,发现康昊竟然忘了吃药。
哼!还口口声声说她不懂得照顾自己,他自己还不是一样?
她决定拿着药包去嘲笑他。
来到康昊的房门口,灯光从门缝下透了出来,显然他也还没睡。
「叩、叩!」她在门上轻敲了两下。
一点回应也没有。
「叩、叩、叩!」她不放弃的又连敲三下。
仍然没有回应。
难道他睡着了吗?
应该不可能啊!她知道康昊习惯睡觉时一定要熄灯,难道他……
不容多想,她迅速地推门而入。
康昊躺在床上,看起来好像睡着了。
林秋妙走近他,打算唤醒他吃药,这才听到他口中正发出申吟声。
「唔……」
「康昊,你觉得怎么样了?」她轻唤着,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的火红。
「唔……」康昊仍是昏沉沉的。
她模了下他的额头,被他高烫的体温吓了一大跳。
天哪!他在发烧,一定是伤口发炎了。
她连忙为他倒杯开水,然后搀扶着他坐起来。
「快把药吃了。」她让他喝口水,又喂他吞下药丸。
「妙妙,好冷……」他十分虚弱。
「你在发高烧。」她让他躺回床上。「我刚刚喂你吃了退烧药,你很快就会退烧了。」
「我觉得很不舒服……」他试着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如千斤重。
「忍着点。」她想起她曾在书上看过,发高烧的人可以洗温水澡来降低体温,但她怕会弄湿他手臂上的伤口,只好取来沾了稀释酒精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让他可以舒服一些。
「你觉得好一点了吗?」她在为他擦拭身体时,发现他胸前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十分骇人。
从这伤疤可以想像他当初受的伤有多严重。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
「ANGEL,谢谢你……」他紧锁的眉心放松了。
ANCEL?他口中的ANGEL是谁?
一个人在最脆弱无助时,都会希望自己最爱的人在身边支持、陪伴。所以,这个
ANGEL应该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导致他婚姻破裂的女人吧!
这个ANGEL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得到他如此的珍爱?
「你好好休息吧!」她不想在这儿听他喃念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因此决定离开。
「别走,ANGEL。」他的手丰牢握住她的。
「我不是ANGEL。」
她没好气的想拨开他的手,但他却紧握着不放。
「你是ANGEL……」他发出模糊的低语,「我爱你,请别再离开我。」
这么说,这个叫ANGEL的女人不只一次离开他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分分合合的呢?
「ANGEL,留下来好吗?」
他真是烧糊涂了,连她是谁都分不清楚了。
「好吧!我就在你身边,你安心的睡觉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条神经错乱,居然没有马上掉头走人。
「谢谢你。」他唇角漾起了满足的笑。
但林秋妙的心却好苦、好涩,她真不甘心当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可是,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告诉自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原以为她陪在他身边,他就能安稳入睡,但发着高烧的他却不断地打着哆嗦,浑身颤抖。
「我好冷……真的好冷……」
她想打开暖炉,这才发现暖炉坏了。
「冷……我好冷……」
她毫不考虑的钻进被窝,将他紧紧抱住,试着藉由自己的体温带给他一些温暖。
「谢谢你。」他终于停止颤抖,在她怀中睡得像婴儿一样。
虽然不甘心被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但可以这样跟他相拥而眠,林秋妙原本苦涩的心竟有了一丝幸福,喜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