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蓉芸没料到自己才做了决定,却马上接到通知.
D&G的老板终于要与她见面了,而且就在今天下午。
这是个令她紧张又高兴的消息,紧张的是,对方不知道会不会刁难她,会不会不明理;高兴的是,这两天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为了给对方一个沉稳的印象,她特地挑了一套超乎她年龄的套装,甚至还把她的秀发绾成髻,而且还故意不戴隐形眼镜,而戴上她那副像老教官戴的金框眼镜。
「MYGOD!妳这……这……这是什么打扮?」COCO显然对她故意的装扮感到有意见。
「我这样的打扮有什么不对吗?」她仔细地再一次端详自己,没有不妥之处呀!
「妳干嘛打扮得这么老气横秋,妳这是做什么?保护色呀!」
「没错!」她就是有这个打算,「我就是要让对方认为我是一个母亲。」
「谁规定『母亲』就非得做如此骇人的打扮?再说,妳忽略了一点,」COCO执起她的右手指,指着她的无名指,
「妳好象忘了妳没戴戒指喔!」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过,戒指的问题难不倒她。
她顺手将COCO手上那枚人造宝石的戒指拔了下来,往自己的手指一戴,给了COCO一个「妳瞧,一切OK了」的表情。
「喂,这戒指是假的。」COCO翻了个大白眼,「万一被对方看穿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一点也不在意,「我只是去向对方将误会解释清楚,又不是去向他推销珠宝,他哪会注意这么多?」
「万一他注意到了呢?」
「安啦!把误会说完,我就离开了,哪来的万一。」她一副自信满满的口气。
「我看,我陪妳一块儿去好了。」COCO还是不放心。
「不用!妳留在公司等我的好消息。」她原本也有意找COCO一同前去,好壮胆,可是,对方的秘书在电话中一再强调她必须单独前往,她只好作罢了。
「妳要小心一点!」COCO担心地道。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对方一定是个明理的人。」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讲太快,但她还是宁可相信自己的猜测,却忘了——事总与愿违!」
D&G企业对英国许多人而言并不陌生,尤其它坐落在黄金地段的总部大楼,已成了英国商业区的地标。
COCO开设的工作室也仅与它相隔两条街远,每次季蓉芸上、下班,都会开车经过D&G的总部大楼。
然而,每次她只是经过而已,并不觉得它有什么较奇特的感觉,只知道它很高,共有五十六层楼,很宽,就像一座高耸于都市丛林的城堡。
当她走进大楼时,才被它内部的装璜、陈设给吓了一大跳。
大厅内足足有三层楼一局,里面还有座喷水池,小池旁围绕各式各样争奇斗艳的花朵,彷佛是座小花园。
高耸的墙壁挂有欧式精雕壁画,走入这样一个环境,会让人误以为身处在欧洲宫殿中,而非充满铜臭味的商业大楼。
她向服务台的小姐表白来意,马上引来服务台小姐们好奇打量的眼光。
「总裁正在等候妳的到来。」
她被大楼的警卫带领搭乘D&G老板专属的电梯。
快速电梯一路上升,她的心也一直跟着惴惴上升。
「当!」电梯门一开,马上见到一位穿著打扮十分端庄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季小姐吗?我是海伦。」中年妇女亲切的笑容和自我介绍,让季蓉芸彷若吃下一颗定心丸。
「妳好。」她知道海伦是D&G总裁的秘书,她们在电话中通过话,所以,她对海伦并不陌生。
「总裁正与一位贵宾洽谈要事,麻烦妳先在沙发椅坐一下,等会儿好吗?」海伦礼貌地请她入座,并且吩咐小妹送来咖啡。
显然,D&G总裁正在接见一位贵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早过了与她约定的时间,却未见紧闭的办公室内有任何动静。
季蓉芸紧紧地盯着办公室的大门,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那股焦虑与不安也逐渐增加。
「季小姐,很抱歉!」海伦看出她的不安,出声道歉道:「总裁一向很守时的,大概因为洽谈要事,所以才会有所耽搁,妳想不想再来杯咖啡?」
「呃,不用了,谢谢。」她婉谢海伦的好意,此时此刻,她只希望可以赶快和D&G总裁见面,将误会澄清。
终于,在她引颈期盼下,海伦桌上的对讲机传来低沉浑厚有力的男性声音。
「海伦,请季小姐进来。」
季蓉芸的眉头皱在一起,嘴唇的颜色也开始泛白.这样的声音如此的熟悉,
就像一只无情的手,鲁莽的撕下她心中那一块疮疤,她的心立刻鲜血淋漓……
「季小姐,总裁有请。」海伦的声音令她回神,她略微整理纷乱了的思绪后,才站起身。
从她所站的位置走到办公室大门,只有短短的五步距离,但不知是什么因素。
她感觉自己好象走了五十步那么远。
她深吸了口气,在门板上轻敲了两下,才轻轻推门而入。
办公室比她想象的还要来得宽敞,一张高级桃木的长形气派办公桌立于中央,一大片的落地窗,彷佛与蓝天连接在一块,长背牛皮的办公椅空在一旁。
左面是一大片计算机屏幕墙,每个屏幕上呈现的都是D&G研发出来的游戏画面。
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D&G的电子游戏开发部门已是整个科技的灵魂之一。
他们研发出来的电子游戏可说是最尖端的,而受到的欢迎程度更是令人震惊无比。
季蓉芸从屏幕墙拉回视线,落在背对着她,面向落地窗的修长身影。
对方似乎无意掉转头来看她,金色的阳光落在他长至衣领的浓密黑发,形成一股强烈的震撼力。
季蓉芸想开口询问对方,才赫然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对方是D&G的总裁之外,竟然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季蓉芸。」不得已,她只好先做自我介绍。
对方宽厚的肩膀轻微的颤动一下,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但季蓉芸可以明显感受到对方似乎在嘲讽着她。
「季、蓉、芸!」声音彷佛从齿缝中不屑的迸出。
这个声音……倏然间,季蓉芸自脚底冒上一股寒气,就像老鼠碰见猫一般地警觉与恐惧。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声音。
她的身子因过度震惊轻晃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是谁?」
对方慢慢旋转过身。
「几年不见,没想到妳居然连我是谁也认不出来。」
果然是他!血色从季蓉芸的脸上迅速褪去。
「你……」
「忘了我的名字了?」他讥嘲地扬眉,重复地叫了她的名字:「季蓉芸,我可没忘记妳的名字。」
季蓉芸想过几千几万次重逢的画面,却没想过再见面会是在这样一个场所,这样的一个情况下。
季蓉芸此时的心头已是七上八下地乱成一团,她不断的深呼吸,却仍无法按捺住激动的情绪。
这么多年,他的外表却没有太大的改变,那双深邃的眼眸仍是那么令人抨然心动,只不过原本的温柔多情已被冷漠所覆盖,高耸的颧骨更增添他的男性魅力,浓密的黑发倒比以前长了不少。
「你是……D&G的总裁?」她知道问的有点白痴,可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无法将他与D&G总裁联想在一块儿。
他应该是纵横赌界的赌王,不可能是D&G的总裁。
「很吃惊?」他犀利的眼光,慢慢地扫视着季蓉芸全身上下,唇角微扬,似乎对她刻意的穿著打扮感到浓厚的兴趣。「没想到几年不见,妳变了不少嘛!」
「人总是会变的。」她强迫自己恢复平静的情绪,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的好!」他讥讽地点点头,饶富兴味的重复她的话:「人总是会变的!」
气氛紧绷得像是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忽然,左边的一扇极为隐密的门被推开来,走出一位身材曼妙,衣着性感、暴露的金发美女。
季蓉芸认得她,她就是克莱儿,最近在影坛上急速窜红的三级片影星。
「达令。」克莱儿就像只八爪鱼般紧紧攀在雷蒙的胸前,脸上还露出极为妖媚的神情。
「醒了?」雷蒙一点也不在意有第三者在场,勾起她的下巴,立刻攫住克莱儿的红唇。
面对这样刺激的画面,季蓉芸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只是咬紧牙根,偏转过头去,视而不见。
如果他以为这样会引起她的不悦或嫉妒,那么,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几年来,她早就将自己的感情封得死死的了。
「达令,你好坏喔!」克莱儿的发出笑声,还佯装害羞地娇唱道:「你有客人在耶!不怕人家笑话。」
「放心!她不是客人。」雷蒙故意以暧昧不明的语气说话。「她是我的老——朋友。」
季蓉芸的心跳加遽,握成拳的手微微抖动。
克莱儿不是傻子,以她在社会打滚多年的经验,她已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刻意打扮得很刻板,却仍掩饰不了其女性魅力的女人,与雷蒙有过一段情。
「这位女士竟然跟达令是老朋友,我真是有眼无珠,失敬失敬。」好酸的语气,克莱儿故意称她为女士,而不是小姐,无疑是想仗着自已年轻而强压过季蓉芸带来的威胁。
「克莱儿小姐,妳这么说,我不敢当,我和吉欧先生只不过是旧识罢了,我们已好几年没见,几乎形同陌生人。」季蓉芸几乎要为自己冷静的口气喝采。
突然,一道令人屏息的目光直射向了季蓉芸,令她顿时全身僵硬。
「原来季小姐已将我视为陌生人了,真是令我太意外了,我还以为——」
「请你别胡说八道!」她的一颗心没来由地猛跳,情急之余,打断了他的话。
雷蒙瞇起眼睛,唇角微微上扬。
「妳在怕什么?难道妳忘记我们——」
「不要说了!」她强压下升上心头的恐慌,握紧拳头,深深吸了口气。
克莱儿可以感觉到弥漫在他们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但聪明的她,不会在此时表现出嫉妒之心,她反而聪明地想退出这场战争,毕竟明哲保身这个道理——她懂。
「达令!我跟导演约好要谈事情,我先走了,晚上我再到你那儿陪你,等我喔!」
「好,我等妳。」
两人又是一个难分难离的法国式KISS,克莱儿临走之前,还不忘向季蓉芸投下一个饱含警告的眼神,令她啼笑皆非。
从刚才克莱儿由隐密的那扇门走出,以及他们两人大胆的对话和亲密的行为,不难发现克莱儿和雷蒙之间的传闻是真的,而非
一般小道记者凭空捏造的。
这样的雷蒙,令季蓉芸感到陌生,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退出,他会顺从查维仕的安排,娶贝莎妮为妻,难道她错了?
「贝莎妮好吗?」她忍不住问。
雷蒙嘲讽地弯起唇角,
「妳没得失忆症嘛!」
「我从没有说过我得了失忆症。」她察觉到他故意在找碴。
「很好,」雷蒙不疾不徐地指出:「那么,妳对我们之间的事也不可能会忘记吧?」
「我今天来是为了你的车子一事而来的,我不想说题外话。」她耐心的岔开话题。
「车子?!哈!我差点忘了,我们之间还有这么重要的事尚未解决。」他略带戏谑的神情盯着她道:
「反正我们又重达了,我相信我们有的是时间,然后一一解决我们之间其它的问题,妳说对不对?」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其它的问题要解决上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该不会已经知道思凯是他的儿子吧?
「没有?」他提高音量。
「没有!」她生硬的回答。她告诉自己,如果他问起思凯,绝不能告诉他实情,否则,她会失去思凯的。
「好,很好!」他忽然走近她,脸上的神情是错综复杂的。
「你……你不要过来。」他想干什么?
「这是我的地盘,妳没有权力命令我做任何事。」他逐渐逼近她。
季蓉芸在最后一秒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她转身欲逃开,然而他却像只身手矫捷的豹子,迅速地攫住他锁定的猎物抱住了她。
「妳在怕什么?」他低下头,盯着她的红唇沙哑的问。
「你别乱来,我已是有夫之妇,我可以提出法律诉讼……」她心虚的警告他,心里却害怕他已知道她和褚凯早已离异的消息。
「法律诉讼?」他慢条斯理地说,眸底出现了一道狡黠的光芒,然后以摔不及防的力道放开抱住她的双臂。
季蓉芸面对他如此大的转变,一股不安的感觉袭向她的心头。
「我真该感谢妳给了我这么好的意见。」他对她投以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也许我就可以循此途径来解决妳儿子刮花我车子的问题。」
季蓉芸顿时脸色骤变,瞪着他责问: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明是非,不听我的解释就说出这么无理的话?你的车子不是凯凯刮花的,不是!」
「不是?」他故意停顿,接着才说:「我的司机可是有证据,可以证明妳的儿子刮花我的车子。」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的话?」
「妳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相信妳的话?」他反问。
她的镇静瞬间消失殆尽。
蓦地,季蓉芸立即心领神会,这是个陷阱,是个阴谋,而雷蒙就是幕后的黑手,而思凯只不过因年幼无知而误入他布下的陷阱里,成为他的一颗棋子。
那段已逝的爱恋曾经轰轰烈烈地改变了他们的一生,谁知当初的誓言如今却变成毒汁侵蚀心扉,佳侣反目成仇,总之,雷蒙仍忘不了她的
「移情别恋」。
人际间的感情是最敏感、最脆弱的,当年她以极决断的方式了结他们之间的一段情,甚至与褚凯结婚……他的反应是正常的。
情海波涛无法归回平静,但她也不可能,他了解实情,从他的目光中,她发现他不仅难忘她的背叛,还有恨意时隐时现。
难道他想报复?
如果他真的想报复,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年后才开始?
她的手紧握成拳,然后放开,深深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放轻松。她告诉自己,事情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样。
「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解释,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她用力地咽了口口水,祈祷自己看起来不像心里那样紧张和无助。
「我愿意赔偿你车子的修理费,你可以请汽修厂把帐单寄给我。」
「妳想用金钱来补偿我车子的损害?」他的唇角挂着一抹捉弄之意。「这件事我可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毕竟我什么没有,钱我很多,我会在意那一点点的修理费吗?」
「那你想怎样?」她的心在抽紧。
「我想要其它的解决之道。」他好整以暇的注视她。
雷蒙冷酷的眼神,令她突生毛骨悚然的恐惧。
她的嘴变得异常干涩。
「你想要什幺样的解决之道?」
「如果我向法院提出告诉,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他淡淡的说。
天啊!季蓉芸一听到他的话,立即芳心大乱。
如果他真的循法律途径解决,那么,受到最大的伤害的人是思凯。
思凯才六岁,他那么小,又那么敏感,怎能面对法官一再的盘问?这无疑是对思凯最残酷的方式。
也许这会令他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她绝不能让儿子受到这样无辜的伤害。
「凯凯才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他,不能!」此刻如果雷蒙要她以性命来偿还,她也在所不惜,她会不计一切代价来保护儿子。
「我有证据在手上,虽然他才六岁大,尚未成年,他犯下的过错可能必须由家长来代为承受,但是这一切还必须经由法官来判决的。」
「难道没有其它的解决方法嘱?」季蓉芸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
「也不是完全没有。」他懒洋洋的笑着,双臂交握在胸前,似乎对她忐忑不安的模样非常感兴趣。「我倒有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怕妳不肯答应。」
「什么方法?」
「我听说妳的工作能力很强,或许妳可以考虑替我工作。」他似真似假的说。
「什么?」她怔了怔,「你有什么工作适合我?」
「私人秘书。」他像个张网的猎人,诡异的笑了笑,「我觉得这个工作应该很适合妳。」
她摇摇头,这和她的专长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她实在不明白他的企图何在。
「我想你若要请秘书,一定有不少专业人才任你挑选,而且,你不是已经有了海伦吗?」
「妳说的没错,但我相信妳八成没听清楚我说的话。」他老奸巨猾地一笑,
「我是要妳当我的——私人秘书。妳也知道我的工作很忙,即使是下了班,我仍有许多处理不完的事,所以,我要一位工作能力很强的人来替我分担。」
「那你该找个能力很强的人,而不是我,我没有当秘书的经验,我根本无法胜任。」
「妳大概没听清楚我说的私人秘书是什么意思,妳放心好了,我相信妳不但可以胜任,而且再也找不到比妳更适合的人选了。」他笑的更加暧昧。
「我的工作真的只是单纯的当你的秘书?」
「嗯……如果妳愿意的话……」他诡异的瞅着她。
季蓉芸顿觉血脉往上涌,一阵头昏眼花,彷佛雷蒙刚才出手掴了她一巴掌似的。
「绝不!」
「有些话可不能说得太快喔!我记得当年妳可是迫不及待想当我的女人。」
季蓉芸的脸色由涨红转至发青到发白,终至宣告崩溃。
「我不会答应你的。」
「无所谓,」他带着称赞的眼神点点头,「如果妳想带着妳的宝贝儿子到法院与我见面,那我也不反对。」
这个卑鄙的大混蛋,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威胁她。
「你——好可恶!」她恶狠狠的瞪视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怎么可以用如此下流的方法来胁迫我?」
「下流?」他放声大笑,「当年不知是谁数度上我的床,而且还流连忘返,那时候,为什么就不会觉得我下流呢?」
「难道你忘了我已经结婚了吗?」
「可是,我也没忘了妳已经离婚了,」他得意的瞅着她,「当年褚凯迫不及待的甩掉妳,是不是他受不了妳给他戴了绿帽子?」
「闭嘴!你若再胡说,我就……」
「我怎么样?」他满脸怨恨,冷嘲热讽不住地流泄而出:
「这么多年了,难道妳的宝贝儿子还不知道他母亲生下他之前的风流艳史?妳儿子大概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生下就遭到父亲的拋弃吧?」
「不要说了!」她痛苦地捂住满脸的委屈。
「啧啧!我说中了妳的心事吗?我一直很好奇,妳这辈子除了将我和褚凯玩弄于股掌之中,另外还有多少情人?」他咄咄逼人地说,「应该不少吧!几年前,就有能耐同时和两个男人周旋,现在一定更不简单!」说着,他伸手想抓她,却被她猛地甩开。
季蓉芸胆寒地退了一步,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强烈的怒气,就好象是白热的火焰灼烧着她。
她马上往门的方向跑,却反被他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一个用力,她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你放开我!」她不停挣扎,但雷蒙反将她的手举高,压靠在门板上。
「妳在怕什么?妳忘了以前妳是如何勾引我的吗?」他冷冷地说完,俯贴住她的唇,不顾她的感觉,粗鲁地索取她的吻。
「唔……不要——」季蓉芸气愤地别开头,但是雷蒙以强硬的手段固定她的头,直吻到她的唇瓣发红肿胀才放开她。
「妳知不知道我吻妳的感觉十分恶心。」这一吻非但没使他气消,反而更将他心中的怒气沸腾到最高点。
为什么她的唇仍如此甜美?
但想到她可能被褚凯以及其它男子吻过,他就有股杀人的冲动。
季蓉芸咬紧牙不让泪水掉下来,这样的羞辱叫她情何以堪。
「刚才我的提议仍然算数,记住,二十四小时后,我若没接到妳的允诺,就别怪我罔顾人倩!」他拉开办公室的门,用力地将她推了出去,然后门在她背后发出一声巨响后关上。
沁凉的晚风阵阵拂过白纱的窗帘,掀起一波一波的布浪。
雷蒙半伫在阳台的栏杆上,远眺夜幕中的山群,指间袅袅的白烟随着晚风没入乌黑的四周。
他讽刺的忆起今天在办公室的那一幕。
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可以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圣洁清纯的模样,难道她以为她的伪装可以再度蛊惑他吗?她恐怕不能理解背叛的爱可以杀死一个人,血淋淋的砍进一个人的灵魂最深处,所以,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男人,他要她承受她曾经犯下的错误和他的报复。
他的计画不会因为她的伪装而改变的。
这么多年来,他终于等到这一刻的来临。
他相信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对她,他有股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强烈占有欲,纵使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但他也不会因此松手的。
她会向他俯首称臣,她要为当年的背叛付出代价。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