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爷,你回来了。」梅莎见到一脸铁青的雷蒙时,并不讶异。
从他带着受伤的季蓉芸回来之后,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但是,又显然在压抑什么似的。
他可算是她带大的,虽然他们表面上为主仆,但是,他们的感情就如同母子一般,她十分了解他的个性、脾气。
这些年来,她痛心他巨大的转变,如今,她已经找到令他转变的真正原因了。
即使她不明白他和季蓉芸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她却知道,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却同时折磨对方,也折磨了自己。
「季小姐的情况很稳定,她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晚上还吃了不少我熬的粥。」不等雷蒙开口问季蓉芸的情况,她便先行做了报告。
「嗯。」即使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终于安心了。
「季小姐的儿子——凯凯,他很乖,刚刚已经听话的上床睡觉去了。孙少爷,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梅莎试探的问。
「再说吧!」他才不想去看褚凯的儿子。
「凯凯真的好教人疼爱,他虽然才六岁,可是却很懂事,如果公爵大人还活在世上,看到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梅莎话中有话。
「我爷爷不喜欢小孩的!」他童年的回忆是很不愉快的。
「谁说的,凯凯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孩,公爵大人一定很喜欢他。」梅莎不断的暗示,但却彷佛对牛弹琴。
「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他一向很喜欢孩子的,偏偏对褚凯的儿子……
「孙少爷,你真的不去看看凯凯?」
「梅莎,妳刚才不是说他已经睡了吗?再说他会在这儿住一段好长的日子,以后我看到他的机会多的是,何必急在一时呢?」他会尽量不看到褚凯的儿子,他做了如此的决定。
「好吧!」梅莎无奈地点点头,她真想不通,为什么雷蒙会如此排斥思凯?
这个问题,她相信很快就会有解答的。
经过三天的休养,季蓉芸的头不再疼了,脑震荡的情况也逐渐消失了。
三天来,她都没见到雷蒙,他似乎有意要避开她,可是每天深夜,当她睡着时,总会感觉到他来探视她,只是当她一睁开眼睛,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
她想不通雷蒙为何避不见面,难道是为了她受伤而感到愧疚吗?或是他在温柔乡流连忘返呢?
不管是什么,他的避不见面:她确定了一件事——他并未发现思凯的身分,这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妈咪,妳快来尝尝梅莎女乃女乃做的蛋糕,很好吃,还是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口味呢!」思凯兴匆匆地端着一块刚烤好的蛋糕来到她面前。
「凯凯有没有向梅莎女乃女乃说谢谢呢?」她发现一向孤独惯了的思凯,忽然多了梅莎和亨利夫妻的疼爱,变得更加活泼起来。
「当然有!」梅莎笑咪咪地来到思凯的身边,有些责备的说:「要不是凯凯告诉我他今天生日,我差点就错过了他的生日了。」
此时,季蓉芸才发现自己因头部受伤,也忘了儿子的生日了。
「凯凯,对不起,妈咪忘了你今天生日。」
「没关系,妈咪,」思凯懂事地说道:「渲渲阿姨告诉过我,每个孩子的生日就是妈咪的受难日,所以,我以后会更加听妈咪的话,不会惹妈咪生气。」
有此懂事的儿子,夫复何求?
「凯凯真乖,梅莎女乃女乃听到这句话很高兴。」梅莎感动地看着季蓉芸道:「妳有一个最好的儿子。」
季蓉芸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她知道每年思凯的生日,妹妹都会打电话给她,还会寄礼物给思凯,而褚凯也一样会寄礼物给思凯。
三天了,她忘了通知渲渲她换了住处,万一渲渲打电话找不到她,一定很焦急。
还有她的好友COCO,也一样十分担心她。
当她带着思凯出现在COCO的工作室时,COCO
激动的反应,早在她预料中。
「蓉芸!妳这三天到底去了哪里?妳再不出现,我都准备要去报警了。」
「我不是打了电话给妳了吗?」她在受伤的第二天打电话给COCO,只是告诉COCO,她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几天。
「电话妳是打了,可是妳说妳身体不舒服,可把我急死了,下了班,我冲到妳家去又找不到妳和凯凯,妳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COCO发连珠炮似地道:「还有,妳妹妹今天一大早也从长岛打电话来找妳,她说她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打电话给妳却没有人接,她可是急哭了。」
听到COCO的叙述,季蓉芸马上拨电话向妹妹报平安。
唉!都怪自己疏忽了,才会引起好友和妹妹的焦急,她感到十分愧疚。
她的道歉,COCO接受,但是对她三天行踪成谜,COCO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刚刚凯凯告诉我,这三天妳和他都住在一个梅莎女乃女乃和亨利爷爷家中,他们是谁?为什么我从没听过他们?」
「他们是……」季蓉芸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向COCO解释一切,只能说:「梅莎和亨利是对很慈祥的老夫妻。」
「为什么我从没听妳提起过他们?」
「因为我也是刚认识他们没多久。」
面对这么刻板的一问一答,急性子的COCO再也耐不住了,尤其是季蓉芸欲言又止的神情,令她非问个明白不可。
「蓉芸,妳是不是有心事?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让我一起为妳分担吧!」
以她们之间似手足的情感,她们几乎是无话不谈,季蓉芸也明白COCO不但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甚至是那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十分讲义气的朋友。
但是,她却从未和COCO谈过有关她与雷蒙、褚凯之间的三角关系,COCO也从不勉强她。
「妳的心事是不是和思凯的父亲有关?」COCO聪明的一语道中,只是,她所猜测的对象是褚凯,而不是雷蒙。
这并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她根本不知道雷蒙才是思凯的父亲。
季蓉芸轻轻地一叹,让COCO以为自已猜中了她的心事。
「是不是他想要与妳破镜重圆?」COCO一直以为季蓉芸不肯接受其它男子的追求,是因为对前夫的旧情难忘,所以,她一直希望这对有情人可以再续前缘。
于是在误以为自己的猜测无误下,她开始说服季蓉芸。
季蓉芸对COCO的好意十分感动,但若是让COCO知道事实,恐怕会让她大大吓一跳。
「凯凯的父亲并不是我的前夫。」她话一出口,COCO马上目瞪口呆。
「妳说……凯凯的父亲并不是那个每逢过节送花、送礼物的男人?」
季蓉芸无奈地点点头,这个秘密她以为会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并随着年华逝去不为人知,没想到六年后的今天……
季蓉芸娓娓道出六年前误认雷蒙是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而决心向他报仇的经过,以及褚凯在她决心离开雷蒙时伸出援手,扶持她走过那一段人生最灰暗、伤心、无奈的日子,和近日与雷蒙再度重逢所发生的事情。
COCO听完之后,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还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一出电影的剧情,或是一本小说的故事,没想到这么戏剧化的故事,却发生在季蓉芸身上。
「天哪!那个姓耿的简直是个超级大白痴、超级大混蛋,妳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他居然不心存感激,还这么压迫妳,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COCO义愤填膺的大表不满。
「其实也不能怪他,他根本不知道凯凯是他的儿子。」
「那妳就告诉他啊!」COCO理所当然地说。
「我……」依目前的情况,即使她说出实话,雷蒙一定不会相信。
「妳是不是怕他抢走凯凯?」COCO一语道破她心中的担忧。
「正所谓有爱才会生恨,他如此不谅解妳、恨妳,只因他不明白事情真相,但是,一旦他知道妳的所做所为全是因为爱他,还为他生下凯凯,我相信他一定比以前更爱妳。」
「万一他更恨我呢?」
一个一个假设问进季蓉芸的思绪里,成串的问题在她胸际堆成了一座小山,压得她的心口好闷。
雷蒙是个自尊心极重的男人,他怎能忍受得了她在怀了他的孩子之后却嫁给褚凯,即使她的决定是迫于无奈,但是,她还是没有勇气冒险告诉他实情。
「告诉我,妳还爱他吗?」这个答案必是肯定的,COCO仍想确定一下。
如果不爱,当年她为何要做那么大的牺牲?
如果不爱,她就不会生下他们的骨肉。
如果不爱,她也不会如此痛苦。
这样的认知,拨动了她内心深处的心湖,起了阵阵涟漪,从心里漾满了对雷蒙的爱蔓延至全身,令她觉得既意外又讶异。
她一直以为六年来,她对雷蒙的爱已全部转移至思凯身上,没想到她却还是爱他的,而且——深不可拔!
COCO重重叹了口气,爱情往往是女人的致命伤,一旦爱了,就很难全身而退。
同样身为女人,亦可感同身受。
「妳目前做何打算?」COCO关心她的决定。
「走一步是一步,不过,我不会告诉雷蒙,凯凯是他的儿子,除非——他自己发现。」
面对季蓉芸的决定,COCO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季蓉芸婉拒不了COCO要给凯凯做生日的盛情,他们找了一间餐厅共进晚餐。用完餐之后,她又带着凯凯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衣物,才又回到雷蒙的房子。
梅莎开门一见到她,马上松了一大口气,原本因焦急而拧紧的眉心好不容易才舒展开来。
「谢天谢地,季小姐,妳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她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
「孙少爷回来看不到妳的人,发了好大的脾气……」梅莎牵着思凯的小手,催促道:「凯凯交给我,妳快到书房去看看孙少爷。」
季蓉芸本想拒绝梅莎的提议,但是想到因自己外出,而让梅莎成了无辜的箭靶,她还是来到书房。
她才准备敲门,没料到书房门却在此时打开来,在她毫无防备下,她被凶神恶煞般的雷蒙带入怀中,然后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没有怜爱,没有疼惜,只有惩罚,只有教训。
季蓉芸先是又昏又乱,但是马上恢复理智,用尚自由的一只手捶打着他,却无意地碰到他受伤的手,使得他不得不放开她,结束这一个强吻。
「你的手——」她瞪大眼忘了要斥责他的强吻,一心挂意着他手上的伤势。
但是令她吃惊的不只是他的手受伤了,而是书房内一片狼藉,好象大战过后的废墟。
现在,她才明白梅莎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了。
「妳今天去了哪里?又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妳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找男人吗?」他一脸凶恶的扯住了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视着他。
「你喝醉了?」她恨恨的瞪着他,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说,妳去找哪个男人了?」他活像一个抓奸在床的丈夫。
「我只是回我原来工作的工作室去向我的老板请假,你不要血口喷人行不行?」
「去请假需要耗到这么晚?妳在撒谎!妳去偷男人,妳当我脑袋生虫长茧了吗?会听妳胡扯。」
「信不信由你,我有人身自由,我喜欢去哪里、去找谁,你无权过问!」这一会,她气得什么都不怕了,都豁出去了。
「我无权?」他吼叫着重复她的话,呼吸急促得快要沸腾了,不由自主地加重扯住她头发的力道。「妳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替妳儿子感到羞愧,妳根本没资格为人母亲。」
季蓉芸的头发被扯痛,可是,真正令她心痛的是他无情的苛责。
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刃,一次一次的刺向她的心口。
难道她真的错得那么深、伤他这么重吗?如果错都在她,这些年来,她受的委屈又该向谁诉说?
她想哭,更想叫,但倔强的理智却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吐露半个字,因为雷蒙不会相信的。
「怎么?又想用什么话来欺骗我了是不是?」他的眼睛这会儿正喷着火,「我可不是当年那个豆腐心肠的笨蛋,再也不会让妳的迷汤灌得黑白不分。」
「你——」她为之气结。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松开扯住她头发的手,改扯住她的手臂,命令着她道:「走,到机场去。」
「去机场?做什么?」
「我要带妳回蒙地卡罗!」
「我不去!」她毫不畏惧的挣扎。
「妳不去?」他的语气令人心里发毛,「妳如果舍得离开妳的儿子,我不勉强妳。」
季蓉芸用力甩开他的手,冲出书房,赶到思凯的房间,结果里头空无一人,她又奔到自己原本睡的房间,也没有儿子的踪影。
「梅莎,亨利!」她叫喊着。
「不用叫了,他们现在都到了机场,说不定已经上了飞机了。」雷蒙靠在书房的门前,一派轻松的口吻说。
「你——」季蓉芸的胃翻了个觔斗,双拳握得紧紧的来到他面前,「你要是敢伤到凯凯一根寒毛,我非杀了你不可!你要报复,找我,随你怎么折磨我都不在乎,但不能碰我儿子。」
「瞧妳紧张的!」他的眼底漾起一丝冰冷,「我问妳到底去不去机场?飞机可是不等人的。」
此刻,季蓉芸的心跌到了谷底,她能说不吗?
见到儿子安然无恙之后,季蓉芸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季小姐,对不起。」梅莎低低地向她道歉。
季蓉芸给她一个了然的笑容,她并不怪罪梅莎和亨利末通知她就将思凯带到机场,毕竟他们受雇于雷蒙,他们和她一样身不由己。
「走,回座位去。」雷蒙像土霸王似地扣住她的手臂,抓着不明就里的季蓉芸来到头等舱。
「我不要和你坐在一起,我要和凯凯在一起。」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做如此怪异的安排,居然让梅莎、亨利带着思凯坐商务舱,而他们则坐在头等舱。
一抹趣味在他眼底横生而出,他慢条斯理的丢出一句:
「如果妳想吓醒妳的儿子,妳就去!」
季蓉芸恼火地瞪着他。
「你在威胁我?」
「随妳怎么想。」他不置可否的回答。
此刻,机上的空姐带着亲切的笑容走过来。
「小姐,飞机就要准备起飞了,麻烦妳坐好,并请扣好安全带。」
季蓉芸在空姐的劝告及雷蒙的威胁下,只好暂时坐回自己的位置。
原本她是想等扣紧安全带的灯号熄灭后才去找思凯,没料到雷蒙似乎察觉她的计画,手就像蟹螫般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怎样?」她气煞地问。
「如果妳想去看妳的宝贝儿子——可以,不过——」他停顿了下,然后接服务铃招来空姐,向她要一杯果汁。
空姐马上应他的要求,用托盘端来一杯果汁。
「妳把这杯果汁喝了,妳就可以去看妳的儿子。」
季蓉芸对他怪异的行为感到疑惑,但一心想尽快去看儿子的她不多犹豫,一口气就将杯中的果汁喝光。
「我可以去了吗?」她没好气地问。
他点点头。
未料,季蓉芸才一站起身,马上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地又坐回位子。
「你……可恶!」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
轻轻的晃动,就像回到儿时母亲温暖的怀抱,季蓉芸贪婪地想多留恋一下这已经不曾再有过的感觉……忽然,一种不祥的感觉破坏了她平静的心思……
不对!她应该在飞机上的,为什么她会有像置身于摇篮中的感觉?
她奋力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已不在飞机上了。
她努力地环顾四周的环境,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向她席卷而来——她竟然是在游艇的船舱内。
这艘游艇——
「醒了吗?」雷蒙双手环胸站在船舱口,懒洋洋地丢出一句:「妳应该记得这里吧?」
季蓉芸微愕,不明所以地问:
「我不是应该在飞机上的吗?为什么——」
他给她喝的果汁有问题,所以,她才会在喝完之后,昏睡不醒。
而他绑架了她!
「凯凯呢?凯凯在哪里?」她不放心儿子。
「他很安全,而且有梅莎的照顾,妳不必担心。」
「我不要待在这儿,我要凯凯!」她冲出船舱,才发现游艇竟然在一片汪洋之中。
「你让我回去。」她对着站在她身后的雷蒙大吼:「你无权禁锢我,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只是想让妳重温旧梦,」他霸道地说:「何况,我也没有绑住妳的手脚,妳是自由的,我根本不算犯法。」
季蓉芸觉得脑中烘烘的乱成一片。
「你快带我回到凯凯身边,他找不到我,他会害怕的。」
「妳儿子,妳儿子!」他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摇晃,活像一个七、八岁争风吃醋的小孩般吼道:
「妳心里真的只有妳儿子吗?妳少在我面前扮演慈母,如果让妳儿子知道他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妳想他会怎样?」
「我想凯凯有判断能力!」
雷蒙冷然而笑,
「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有什么判断能力?可悲的是,妳居然想利用纯真的他来掩饰自己的污秽,妳配当他的母亲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批判我的权利!」她的眼神渐渐变冷,而此刻,她的心比眼神还要冷。「我不在乎你的谩骂,也不在乎你要怎么羞辱我,以后你必定会后悔的。」
「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二字!」他用力地拉着她往船舱内走。
「不!你不能强迫我.」她还没说完,就被推倒在船舱内的床上。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令她几乎窒息。
「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妳也不会开先例的!」他放肆地盯着她的身体,令她一阵寒颤。
「既然如此,你就放我走!」她坚定地说,但心底却已经不停地打哆嗉。
雷蒙以一种看透了的眼神斜睨季蓉芸,漫不经心地说:
「走啊!如果妳自恃泳技过人,可以游回去,妳就自由了,不过,可别怪我没先警告妳,这附近的海域有鲨鱼,到时候妳要是有个万一,可怜妳的儿子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季蓉芸整张脸顿时毫无血色,她觉得自己像是落入蜘蛛网陷阱里的小昆虫,而渐渐察觉出雷蒙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某种目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显然妳够聪明。」他掀起得意的笑容。
季蓉芸不但没有被激怒,反而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你别得意,我说过,你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的!」
「妳居然敢威胁我,哼!」他怒目圆瞪,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扭,痛得她咬牙忍泪。「如果妳再提及后悔二字,妳就等着承担后果,懂吗?」
季蓉芸正要问「什么后果」,颈背上给他的大手一抓,她想挣扎,长发却被拉住,愈挣扎愈紧,她的头不得不往后仰,正好和雷蒙正面相峙。
雷蒙面无表情地端详她疼得发白的脸庞,好久不吭声。
他想从她痛苦中找出畏惧的表情,他失望了,她只是一个劲地咬牙忍痛,不吭一声。
「好!」他舒一口气,缓缓地靠近她。「看来,我是低估妳了,或许妳就喜欢这种调调,性掺杂暴力,爱吃辣是吧?那妳一定喜欢这个。」
雷蒙望着她的神情像极了嗜血腥味的野豹,正虎视耽耽地看着垂死的猎物。
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极尽折磨地辗转、攻掠,纵然季蓉芸愤怒得血脉债张,却抵不过他滑软有劲的舌尖竭力挑逗。
如果他要已逼她动情来惩罚她的话,雷蒙的算盘打得真是太精了,经过多年的分离,渴望与思念早已渐渐难抑,她只能无条件地接纳他进攻她身上任何一处敏感地带,脑中完全一片空白。
雷蒙的舌尖蠕动得快且敏捷,骚扰得她从头到脚酥麻麻、软绵绵的,六年前,她也有过这种经验,当时她是甘愿献身,而如今这算什么?
「够了!」她奋力地狂嚷道。
「好东西等下回再赏给妳吃,这回只是要让妳记住——别跟我的耐性开玩笑,不然,妳可有苦头吃了。」他边说边推开狼狈不堪的季蓉芸。
「不过,如果妳天生喜欢这种待遇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雷蒙走开了许久,她仍动也不动一下,深怕牵扯到受重创的身心,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但她就算再怎么苦、怎么痛,也不愿让雷蒙驱使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