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恩觉得自己的身体简直像被卡车辗过一样,全身骨头几乎都快散了!
张开眼睛,他茫然地瞪着天花板,脑袋中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全身疼得活像被人痛揍一顿似的,连眼睛都好像肿肿的?西西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想起夏薇,记忆一点一滴地回到他刚刚才开始运作的脑袋中,他想起自己和她到斯开岛欣赏海景,却碰上尼克所派来的人,自己在这里,那么她呢?她有没有受伤?还是已经被抓回伦敦了?
西西,西……他忘记自己全身酸痛,猛地坐正身子喊道,却忽然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小小人儿,那不正是夏薇吗?
她没事,太好了!他伸出手想模她熟睡的粉女敕脸颊,岂知才刚动一下,从肩膀到肋骨便传来一阵刺人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哼出声:好痛!你醒了?
夏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瞧见已经坐起身子的格雷恩时,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嘴里乱七八糟地嚷嚷,柔软的身子扑向格雷恩,双手紧紧抱住他。你醒了,你终於醒了!西西!他简直快断气了,声音中满是痛苦,老天,想惩罚他也不是这时候啊!她不晓得她这一抱,他都快痛昏了!
你终於醒了!夏薇捧着格雷恩的脸乱亲,举凡他脸上被打肿瘀血的地方,她都像小狗一样啧啧有声地舌忝着、亲着,嘴里不停重复:你终於醒了!一颗颗泪珠从她的脸滴在格雷恩身上,他为之一愣,忍着疼痛用手托起她的小脸,这是为我而掉的眼泪吗?夏薇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进他肩窝,双手环住他的腰。
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轻拥着她躺下,格雷恩低声问,他想知道上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是怎么平安月兑险的?
你不记得?我一上车就被他们打昏,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於是夏薇把上车后到特洛萨克,以及伊伦娜报警救了他们的经过说出来。我本来很讨厌她的,没想到她竟然救了我们,连东西也都好好的没有被夺走。格雷恩皱起眉头,伊伦娜?为什么?她不是巴不得夏薇离开这儿吗?为何又救了夏薇?
你没有受伤?没有,我没事,你疼不疼?我去拿药来,医生吩咐如果你醒过来,得先让你吃药。夏薇灵活地下床,现在她脚伤已好了许多,也已经比较习惯一只脚打上石膏,所以走起路来虽然慢,但可以不必拄着柺杖。
夏薇一出去,格雷恩便闭上眼睛,思索着伊伦娜奇怪的行为,难道自己想错了,她不是尼克所派来的人?但尼克远在伦敦,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对自己和夏薇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甚至还从格拉斯哥追到斯开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门又重新被人打开,以为是夏薇的格雷恩并没有睁开眼睛,他静静等着她躺回自己身边,但奇怪,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莫非……张开眼,眼前站的果真不是夏薇,而是一袭短洋装、金发披肩的伊伦娜。
你来做什么?要我谢你吗?格雷恩冷冷地说。
这就是你的态度?不先谢谢我救了你的小美人?伊伦娜站着,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
我是得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恐怕我和西西不会这么早回到特洛萨克来。
ˉˉ伊伦娜身子一阵摇晃,脸色倏地惨白,你知道?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格雷恩,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你,受你蒙骗。他瞪着她,表情冷淡至极。为什么?那些人应该是你找去的,又为什么报警吓走他们?他们不该骗我,他们答应我不伤害你的,却把你打成这样,所以我……是吗?谢谢你!格雷恩,我爱你,我们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吗?我不会再三心二意,也不会……你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格雷恩讥讽地打断她的话。如果要钱,尼克比我更有钱,说到人,你的男人也不只我一个,说不定连尼克都是你的入幕之宾。
很抱歉,我向来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共用一个女人,你请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你真的不顾我们过去的情分?还是你爱上她了?她指的是夏薇。
我不只爱她,我还打算娶她为妻,让她当特洛萨克堡的女主人!妒火熊熊地在伊伦娜眼中燃烧,她X口剧烈起伏着,恶狠狠地盯住格雷恩,好,如果你的小美人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说罢,她转身走了出去,却在房门口撞上拿药要进来的夏薇。
哎哟,好痛!夏薇被撞个正着,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旁边一晃,险些跌倒,但伊伦娜头也不回地迳自走开,更遑论是道歉。
有没有受伤?格雷恩关心地问,方才门口的那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自己在场,只怕伊伦娜最想做的,应该是把夏薇推下楼吧?
轻轻摇头,她甜甜地说: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已经记下了。
话是这样说,她的手还是暗暗搓揉着被撞疼的肩膀。
过来我瞧瞧!看见她的笑容,格雷恩不觉皱眉。
夏薇依着他的话走过去爬上床。
ˉˉ格雷恩搂住她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拉下她的T恤领口细细看着,她左肩膀上有个不大不小的红肿;她皮肤向来白皙,所以血管壁也特别薄,稍稍一碰就会瘀血,格雷恩也是几次热吻后才发现,原来她竟那么容易就在身上烙下记号。
疼不疼?他柔声轻问。
你疼不疼?她顽皮地反问,心想他被打得那么惨,一定比自己更疼才是。
如果说我全身都在疼,你要怎么办?夏薇可爱地偏过头睨着他,以前我受伤,妈妈都会说亲亲就会好,如果我给你亲亲,你会不会不疼?亲亲?算了吧!说是被小狗舌忝还差不多,他忍着笑,故作正经地说:西西,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我住在你隔壁不是也很好吗?我想拥着你入睡,看着你醒来。那我等你睡着后再回房,每天起床后就先到你这儿报到也一样啊!
他坚定地摇头,那不一样,我要抱着你、看着你,还要随时随地可以爱你,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可是我们不是夫妻,不能像夫妻一样生活。她不知是有听没有懂,还是故意装傻。
西西,我要看着你才能安心入睡。搬过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我去上班时你也跟我去,嗯?那岂不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她可不要一个监视器情人,那太可怕了!
我不要,那比被人家监视偷窥还可怕,一点自由都没有,我会每天来看你、陪你,可是我不要二十四小时和你黏在一起。西西!格雷恩有点哭笑不得地喊道。别的女人想得到这机会还没有呢!她却不要?这是什么跟什么?如果可以,他也想放她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随意玩耍过活,但现在不行,因为伊伦娜说了,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唯今之计就是看紧这只莽撞又冒失的小母老虎才是。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这么做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伊伦娜就不敢找你,所以把东西搬过来好不好?既然诱惑不成,他只好挑明说了。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一直和你黏在一起,伊伦娜不就没有机会露出狐狸尾巴,那我们也没有办法证实到底是不是她去告密的,不是吗?格雷恩一愣,你知道?红霞悄悄地爬上她的俏颜,我偷听到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托起她低得已经看不到的小脸面对自己问道。
ˉˉ夏薇虽然猛摇头,但越是这样越是令人怀疑。你全听到了,对不对?
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很爱你吗?她不爱我,她爱的是我的财富和头衔。可是她为了你,不惜报警破坏原先的计划啊!我也不知道,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担心你的安全,搬过来,别让她有机会伤害你!如果她真要伤害我,无论你是不是在我身旁都一样,说不定还会因为你陪着我而激怒她,做出更可怕的举动,我不要这样,我自然有办法应变。格雷恩怀疑地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的保证,真的不要?不要!她坚定地摇头,也没有必要!为什么?你不是说早就把所有东西都交给警察了吗?没错,我回到爱丁堡的第三天,就抽空把东西都交给警察了,所以即使他们拿回磁片也於事无补。可是磁片和爱洛莉的画册都还在书房里,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夏薇的声音中有着怀疑和不相信。
我……格雷恩顿时为之语塞,他知道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这可怎么办?
瞧她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不知会如何整自己?再顶一下?那可不成,现在他骨头活像被拆开后重新组合似的,实在禁不起她任何要命的攻击。
是不是我晕车、酒醉,你偷开我行李说要替我换衣服的那天?西西,听我解释……她丝毫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你早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你,又知道我袋子里藏有爱洛莉的画册和尼克的犯罪证据,也早就利用笔记型电脑Copy、传真给警察,却还让我傻傻的被人追杀、挨子弹?西西,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说……你隐瞒我你的真实真分,也不告诉我早就认识尼克,还和爱洛莉、伊伦娜两人有不乾不净的关系,你根本就是个王八乌龟蛋、混蛋、坏蛋、超级大臭蛋……夏薇终於忍不住发泄她担心了好几天,又气了好几天的委屈和窝囊,自己谁不好爱,偏偏爱上这个大花痴、这个宇宙洪荒超级无敌大呢?
我讨厌你,讨厌你,你被打死算了……西西,听我说,西西!眼见夏薇又逐渐失去控制,格雷恩也不自觉地没了耐性,他一把转过她的脸,低头就是重重一吻,将她所有使性子骂人的话全数吞没,直吻得她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
听我说,在斯特拉福,你提到爱洛莉和尼克的事,那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认识他们两个人?因为别人虽不了解尼克的所作所为,但我却非常清楚,尤其又牵扯到爱洛莉。加上你在伦敦就说要到苏格兰找理查麦克劳德,更让我觉得奇怪。西西,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忍不住喜欢你,我不希望你遭受到任何不幸,所以才会私自打开你的袋子查看里头的东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薇斜睨着他,久久才开口:你是说真的?当然是真的,我是真心诚意向你道歉。不是这句,是前一句。前一句?前一句是什么?
对,前一句,你再说一次。她推推他的手,要他再说一次。
前一句是哪一句?我记不得了!有谁会记得自己讲过的每一句话的顺序,那可真是神经病一个。
你……你说谎、你骗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然怎么会不记得呢?她气得推开他。
是那一句啊!格雷恩恍然大悟,笑着搂住她,你喜欢听?我就说给你听,我喜欢你,我爱你,如果没有你,我可是会食不知味、夜不成眠的。恶心!
嘴里虽是这样说,夏薇脸上却漾起一朵甜蜜的微笑,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凶凶地警告:不许你再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否则我就躲回台湾,让你找不到我!
就算你躲到南极,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的。抚着她柔女敕的脸颊,他缓缓歛起笑容严肃地道:答应我你会好好保护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夏薇笑而不答,柔柔地送上自己的唇。
说不怕伊伦娜是骗人的,但如果这时候表现出来,只会让他更担心,而她不要他担心。她要他知道,她夏薇不是个单会满嘴胡言乱语的小麻烦,她会照顾自己,也会为了他好好保护自己,绝不让他担心。
第二天、第三天平安无事地过去,接下来的日子也都没有事情,眼看着夏薇的脚一日好过一日,自己的身体也慢慢恢复健康,格雷恩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误会伊伦娜?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也许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感情上的回馈罢了。
但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唯独感情无法勉强,因为他的心全给了一个叫做西西的中国女圭女圭,所以别说是伊伦娜,就算是爱洛莉,他也无法接受。虽然他曾经真心真意的爱过爱洛莉,但那是过去的事。他之所以没有要伊伦娜离开,是看在哈维服侍麦克劳德家已经三十年的情分上,如果没有哈维这父亲,她恐怕连特洛萨克堡大门都无法接近。
他正想着时,门被人推开,夏薇手捧一盘饼乾走进来。肚子饿不饿?碧翠斯教我烤饼乾,你要不要试试?坐在书桌后面的格雷恩闻言不由得笑开脸,你又去缠碧翠斯了?不是我缠她,是她嫌我太瘦,硬要我去吃饼乾,好变胖一点,我觉得很好吃,所以向她学,你试试!夏薇站在他面前,将饼乾送到他嘴边。
ˉˉ格雷恩想都不想张口便吃,一咬之下,他几乎以为自己咬到石头,连忙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不好吃吗?瞧他的反应,夏薇显然很失望。
不是,很好吃,我再吃一块。格雷恩连忙安慰她,又伸手要拿。
她摇头哭丧着脸,好吃你怎么会吐出来?我知道一定很难吃。说着,她自己也拿起一块饼乾试试,没两秒钟她便有了和格雷恩一样的反应,把饼乾给吐出来。好难吃!西西,别难过,你第一次做难免会……我就知道我不适合做菜,连煮个蛋也不会,现在学做饼乾又会烤焦,我好笨,笨死了!格雷恩好笑地瞅着她,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对做菜感兴趣?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记得母亲好像有一本手札专门记载她做饼乾、小点心的心得,或许能用得上。
西西,别沮丧,碧翠斯是个好师父,跟着她学,一定会进步得很快,不过如果有秘笈的话……夏薇迫不及待地打断他:什么秘笈?他笑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书柜前,从一册册的书籍中找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她。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也许你用得上。夏薇接过册子一看,里头第一页写的是苏格兰燕麦饼的作法,她欣喜地望向格雷恩,给我的?嗯,你喜欢就拿去,我们家都是大男人,没有女孩子可以学这些,所以妈妈一定很高兴她写的东西可以派上用场。夏薇边走边看,掩不住一脸的喜悦,但格雷恩喊住她:西西!
什么事?她头也不回地问。
做饼乾有些小工具,我不太记得放在哪里,你去问碧翠斯,她可能知道;还有,有空时整理一下行李,过两天我们准备起程前往伦敦。他们都部署完毕了?他们指的自然是警方的人。
嗯,所以我们也得快一点。夏薇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到厨房找碧翠斯研究小册子上的点心作法。这种六角形的饼乾一定很好吃,因为加了很多起司和女乃油。可是没有模型怎么办?我记得太太曾经留下一些模型,可不知收到哪儿去了?我想想……碧翠斯叉着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突然有人开口:我知道在哪儿!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伊伦娜一脸笑吟吟地站在她们身后。
ˉˉ一看是伊伦娜,碧翠斯没好气地摇头,别胡说,太太过世时,你根本不在堡里,怎么会知道收在哪里?太太过世时我是不在这儿,但我父亲在收这些东西时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如果你不相信就算了。你可以告诉我在哪里吗?夏薇满脸期望地问,她真的很想试试六角形饼乾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在地窖里,堡里一些比较用不到的东西都收在地窖里。碧翠斯闻言也点头拍手,对,地窖,我怎么没想到呢?西西,我们走,我带你去拿。碧翠斯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妇人,就体型而言,可能是两个夏薇还不够比,因此她拉着夏薇往前走,夏薇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好跟着她东弯西拐的来到一座老旧的木门前。这里就是地窖,我们把杂物、家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在这儿,你等等,我找钥匙开门。没多久,钥匙找到,门也开了,但迎面而来的霉味可呛得教人直要窒息,而那幽暗无光的漆黑,又让人以为随时会有怪物或是百年前的游魂冲出来。
这儿很久没有打扫了,有点脏,你别下来,我下去就上来啊!知道夏薇怕脏,碧翠斯自告奋勇往沾满灰尘的楼梯走去。
夏薇忍着难闻的霉味,站在楼梯口等候她上来,忽地,伊伦娜走了过来。
碧翠斯呢?在地窖里。詹姆斯找她,我去叫她好了!伊伦娜说着就往下走,一会儿,碧翠斯跟着上来,衣服上已经沾染灰尘。我去去就来。碧翠斯一走,就只剩夏薇和伊伦娜两人。由於夏薇实在不想和伊伦娜打交道,即使伊伦娜曾经救过自己,但她也不感激伊伦娜;因为如果不是她,格雷恩怎么会被打得遍体鳞伤呢?这让夏薇想起来就气,所以她见碧翠斯走掉,也想跟着走。
等等,你在找模型是吗?夏薇头一偏,懒得理她。
伊伦娜走到她身旁,指着地窖,那里又黑又脏,我们站远一点,免得鼻子难过。其他的话夏薇不一定会听,但说空气难闻,她连想都不想就点头。正想转身时,岂知伊伦娜竟趁着她不注意,抓住她肩膀往后面楼梯推去,没料到伊伦娜会这样做的夏薇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往后一跌,重重地落在满是灰尘的楼梯上,然后像只陀螺似的往下滚去,等她稳住身子回过神时,地窖木门早被砰的一声关上。
你就乖乖待在里面吧!谁教你要抢我的格雷恩呢?哈哈哈!笑声随着伊伦娜的远去越来越微弱。
ˉˉ夏薇惊慌地想站起身,无奈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而她一站起来,头便撞倒低矮的天花板,所以她只好用手乱模。但这里放的尽是杂物,夏薇不知道自己模到什么,只觉得有硬的、有软的,而脚底下好像还有动物爬来爬去的感觉。
啊!夏薇尖叫一声,沿着楼梯一阶一阶爬上去,开门啊!开门啊!求求你把门打开好不好!她声嘶力竭又是敲又是打的拍着那扇木门,可那木门又厚又重,加上地窖本在城堡里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夏薇的呼救声根本没有人听到。
开门啊!求求你把门打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惊恐的泪水沿着她脸颊不住的流下,她拍着门板的手已经又红又肿,却依然没有人来为她开门。
格雷恩,你快来救我,格雷恩!夏薇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继续不断地叫吼着,她希望有人可以听见,有谁可以来救她,但她失望了。
她颓丧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任凭泪水乾了再流,流了再乾。格雷恩,你怎么不来呢?你知不知道西西被伊伦娜关在地窖了?你快来啊!
西西不怕黑,可是西西好怕一个人被关在这种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存在的地方,你快来好不好?夏薇可怜兮兮地哭着,声音几乎已经叫哑,突然,她听到碧翠斯呼唤的声音。
ˉˉ西西,你在哪里?西西?我在这里,碧翠斯,我在这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夏薇又努力敲着门,希望碧翠斯可以听见。
这次上帝显然听见她的祷告,因为碧翠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的上帝,你竟然被关在里面,我可怜的西西,你一定被吓坏了!我马上救你出来,别急啊!
夏薇满怀希望地站起来,等着碧翠斯打开门,但没多久,碧翠斯沮丧地说:
我打不开门,好像被人换过锁,你等等,我去找先生来。打不开?门锁竟然打不开?此时此地,夏薇实在无力去想伊伦娜为什么这么恨自己,因为她实在好累好累,好想躺下来休息,可是她不行,这里是又黑又脏的地窖啊!
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再度传来,这回是格雷恩焦急的声音:西西,你在里面吗?我在里面,你快救我出去!听到格雷恩那熟悉的嗓音,让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马上救你出来,你等等!接着,夏薇听到有人用斧头一类的东西砍着那道门,没多久,门被人用力推开,一道光线直直的射入。
ˉˉ格雷恩站在门口,喘着气大喊:西西!格雷恩,你终於来救我了!
夏薇说完,哇的一声忍不住哭倒在格雷恩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