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的不就是一张盐令嘛!龙爷你搂得紧有何用,还不拿出来孝敬王爷,好让他开心开心。”一道低沉噪音自龙一飞身后传来。
清润温嗓如水洗白玉,清越的扬起,悦耳又好听。
“你是何人?”赵天铎微眯起眼,冷视那从进门至今终于开口说话的俊逸男子。
“草民复姓上官,名流云,京城人士,人称风流二少。”
乍看那满是血红的肉片,上官流云惊得气血直冲双目,眼底净是刺目的鲜红,一度理智尽失的以为人之将死,不外如此。
他痛彻心肺,彷佛那块肉是从他心头硬生生地倒出,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后,他只感到一片麻木,因为已死之人哪知疼痛。
但当他一听见赵天铎脸上一闪而过的狡笑,他的心就定下来了,裙拜撕下的衣料是真,但盘上的肉未必是真,依赵天铎狡诈的个性,他肯定会将牡丹放在自己身边,必要时好箍制住他们,可是他并未听见府中传来任何剧疼的惨叫声。
因此他猜测此肉并非出自他心系之人,也许另有其人,或是牲畜之肉,用意在动摇人心,使他们心志摇摆,慑于他的婬威之下。
他知道该是他出声的时候了,接下来的发展龙一飞应付不了,赵天铎的狡猖和卑劣不是常人能面对的。
“你就是贪恋,把上官家家产败掉一半的败家子上官二少呀”果然丰神逸秀,玉面俊雅,难怪令这么多女子为之倾心。
心性高傲的王爷冷眸斜月兑,压根不把浪荡成性的上官流云放在眼里,多有轻蔑地嗤之以鼻。
“是呀!草民生就舍不得让美人见伤心,见美人梨花沽泪便心疼不已,哪有美人就往哪里钻,散尽千金也要搏美人一笑。”他极尽风流的说道,一双桃花眼熠熠发亮。
“口亨,那你来凑什么热闹,本玉是美女不成。”赵天铎冷嘲。
“小王爷的姬妾、家妓也是一等一的絶色……”话来说完,两道厉芒一扫,上官流云佯装受到惊吓,连连轻咳地改口,“呢,草民当然不敢色胆包天,染指王爷的宠姬,不过是听龙爷说他一友人之妻貌似天仙,艳如桃李,娇颤之美堪称花中之冠,现下在王爷府中作客……”
“所以你的色心就犯了,心痒难耐的想跟着来瞧瞧絶世美人生就什么模样?”果真是天生色胚,没一丝长进。
上官流云一脸崇拜地拱手作揖,“小王爷一语道破草民心意,真是天人呀!草民佩服万分,五体投地,真是知音人……”
“怯!谁跟你是知音人,区区一名女子,本玉还瞧不上眼。”虽是艳色无双,但神态冷冰冰的,还不如他屋里的玉姬得体识趣。
赵天铎喜权势,不好,但对童女的兴趣倒是高过于丰胸细腰的成熟女体,他府里伺候的女子大多尚未及荓,十一、二岁就跟了他。
目前最得宠的是年仅十三岁的玉姬,此女体形娇小,稚色未退犹带三分童真,珍珠白肌肤养得娇贵,却早已承欢多年。
“小王爷是一神仙,瞧的净是柯娜多姿的瑶池仙子,一般庸脂俗粉哪能入你仙眼,草民是俗人,没见过真正的仙女,特此来叨扰,只为一睹传闻中的天仙姿容。”他诌媚的吹捧。
好听话人人爱听,即使贵为王爷亦然,长袖善舞的上官流云向来懂得如何搔人痒处,搔得人心花怒放。
“看来你果然是个风流种,本玉若未能让你一偿所愿倒是本玉的不是了,既然你是为美人而来,本玉就成全你。”让他看上一眼也无妨。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草民死也无憾了。”上官流云黑眸一闪,掩住冷然鋭光。
赵天铎勾着指头,命人将遭软禁的人儿带来,在这段等候空档,他并未忘记那只令他得之不得、恨得牙痒痒的盐令。
“龙一飞,你那张薄如蝉翼的纸还要留多久,本玉的耐性即将告罄。”
龙一飞微顿,眼神不经意地飘向上官流云。“王爷别心急,盐令就在你玉府里,怎么也飞不出去。”
“口亨!你也在等那名女子出现,怕我给的是一具死尸吧。”早知道这名女子这般好用,当初何必费尽千辛万苦,最后仍眼睁睁看囊中之物被抢走。
“不是怕是死尸一具,而是草民也是不得已的。”出尔反尔算什么,他还能令人来得去不得。
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亲爹更是当今圣上的皇叔,一句话足以定人生死。
“哪个不得已,是你背后替你出主意的那个人吗?”赵天铎一语点出筒中玄机。
龙一飞并未正面承认。“江湖人重情重义,朋友妻无故受累,代胞妹受罪,身为侠义中人怎能尘视不理。
“你口中的友人是谁?”居然敢与他作对,赵天铎直接问道。
“这……呵……草民就不便告知了。”让他知道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闻言,赵天铎怒道:“真当本玉不敢动你吗?只要本玉动动手指头,你插翅也难飞。”
龙一飞有恃无恐地扬扬手上的盐令,“草民很怕死,若是王爷吓着草民,草民心一慌就把盐令撕成碎片,谁也得不到好处。”
“你……你敢威胁本玉……”他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赵天铎恼羞成怒,气得将座下太师椅捏出三指凹痕。
“王爷别气别恼,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草民这儿有明珠一制望请笑纳,龙爷是鲁直性子,不会说话,多有得罪之处请王爷勿见怪。”上官流云倏地插口。
望着色泽雪白的珍珠,赵天铎扬起的怒意顿消。“上官家出了你这个败家子真是家门不幸呀!不过本玉欣赏你的会做人。”
“千金散去还复来,草民只是不愿当个守财奴。”上官流云一派视钱财如粪土的无谓样,一解明珠给得毫不心疼,不痛不痒地当是散财童子,财去人安乐,何必守着几个臭钱徒增麻烦。
就在这看似谈笑风生的剑拔弩张中,一道袅娜身影莲步款款,在四名玉府亲兵的押送下,缓缓现身在众人面前。
当日的黑衣人便是府里兵将,蒙面好不让人认出。
“牡丹妹子……”哎呀!真是她,虎口拔牙的苦心总算没白费。
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神色略显疲累的夏牡丹一抬眼,先看,向发出声音的龙一飞,继而眸光盯着另一个男子,而后垂下眸,未发一词。
“美呀!果真是天下絶色,娇艳姿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我上官流云还是头一回瞧见天仙般的美姑娘吶!真是教人死了都甘愿。”上官流云一副急色鬼样,冲上前就想模模美人儿柔女敕小手。
头一回?夏牡丹凛然一甩手。“哪来的登徒子,敢轻薄良家妇女。”
他欣慰地一笑,却又装出贪花的模样。“小娘子别慌张,公子我是慕你美色而来,得以观见花容一面,三生有幸呀”
她把脸一撇,露出鄙夷神情。“这儿的主人是死了吗?怎么任个油腔滑调的下流胚子满嘴秽语,当这是青楼妓院吗?”
被说成是烟花之地,老鸨……不,是王爷不得不出面斥责。
“怯!二少爷,该适可而止,别再用你贼溜溜色眼瞧人,这位姑娘是本玉的座上佳宾,由不得你放肆。”没用的色胚子,一见到美人两眼就亮了。
上官流云一脸神往地抹抹嘴角。“小王爷,草民被仙女给迷住了,不如赏给草民供养花房。”
“你想要她?”赵天铎搓了搓下头,故做思索。
“等一下,她是我非带回去的人,你怎么能跟我抢,我瞎了眼才结交你这种没心少肺的朋友。”龙一飞挥着拳头,像要揍他几拳。
“哎呀!龙爷,话不是这么说,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又有言有花堪折直须折,人好美色是常有的事,我对佳人一见钟情是出自一片真心,你怎好坏人好事,加以阻拦。”他嚷着美女难求,十足十的浪荡子。
“你才是无赖汉,人家早已为人妇了,你还抢什么抢,棒打鸳鸯会遭天打雷劈。”龙一飞说罢,还煞有其事的故意用手一推,表示愤怒。
“人生能得此红颜是天赐良缘,月老牵的红线,今日若不得此佳人我定会寝食难安,容颜瞧悴,为免我得之不得,英年早逝,你还是让给我吧门他死皮赖脸地硬要抢人妻室。”
“你是聋子呀,听不懂人话!都说了是友人妻,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干么强人所难,非跟我争……”
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不可开交,赵天铎双眼一沉地大喝一声,“够了,你们都别吵了,吵得本玉心烦意乱,头都疼了。”
“王爷,草民愿再送上明珠十解。”上官流云抢着道。
龙一飞也不甘示弱的呈上盐令,“王爷,你不想要了吗?”
想着明珠十解,又看看唾手可得的盐令,赵天铎露出阴冷的笑。“你们想要,也得看本玉肯不肯给。”
“王爷?”
“王爷……”
上官流云与龙一飞短暂的眼神交会,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
“人,我可以让你们其中一人带走,不过……”赵天铎可呵笑得邪恶。“若要她活命,叫她的男人出面跟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