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宫尽力了,恨只恨冷傲天竟然在五个暗部中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冷傲天那个阴险的家伙,本宫真是看走了眼!不过最傻的还是淳于燕!”沈仪容一遍遍的强调令莫雪鸳不得不承认,上一世的她,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二百五。
“嬷嬷还是注意一下自称比较好,本宫什么的,在心里过过瘾就得了,可别再说出来。”冷子烨一袭绛紫长袍的倚在座位上,伸手端过茶杯,垂眸轻呷的时候散了眼底的寒光,冤有头,债有主。
“那嬷嬷可知道,青峰,黄诀,赤琏,白月都是谁?”想要扳倒冷傲天,须先断了他的左膀右臂,虽然于现在的莫雪鸳而言,这几乎是奢望。
“你当本嬷嬷能通天不成?查到冷傲天有五个暗部已经是极限了!不过青部的主事青峰或许会是……”就在沈仪容开口之际,白斩突然现身,如鬼魅一般。
“启禀王爷,有人来了。”音落之时便有更高音破门而入,直刺耳膜。
“你们把门踹开!本宫倒要瞧瞧,一个辛者库的贱蹄子到底是多长了几个胆,连到梧凤殿给皇贵妃晨省都敢不去!”尖细的声音伴着摔门声越发清晰的传了进来,屋内三人各自敛神,冷子烨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慵懒之姿,沈仪容则不着痕迹的移步到了莫雪鸳身后。
且说那咆哮而入的女子莫雪鸳认得,上官盈,九嫔之一。彼时为后,她便不待见此人,对上卑躬屈膝,对下嚣张跋扈,颧骨过高,分明刻薄之相,小肚鸡肠,毫无容人之量,典型的奸佞小人!这种人能在云波诡谲的后宫活这么长时间,全赖她有颗猪头!
见上官盈冲进来,莫雪鸳本能的看向沈仪容,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身边的彩秀早就招呼过去了,不过在对上沈仪容上翻的眼皮时,莫雪鸳兀自一叹,沈仪容不是彩秀,她也不再是淳于燕了。
“好你个贱蹄子,见到本宫还不下跪!”上官盈如只聒噪的乌鸦止步在那里叫个没完,莫雪鸳侧眸瞥了眼冷子烨,之前这厮还会因为容嬷嬷的一巴掌为自己出头,现在倒装聋作哑起来。俗语有言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可见他二人这是在试探自己呢!
‘啪—’手起掌落,上官盈顿时止声,目光惊愕的看向正揉着玉腕的莫雪鸳。
“你……你敢打本宫!你竟然敢……”上官盈单手捂着面颊,怒不可遏的厉吼。
“打你怎么了?本宫身为正一品的贤妃,打你一个嫔妾还要事先跟你商量不成?”莫雪鸳樱唇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眉眼弯弯,心情倒也不差。
“反了反了!一个辛者库的贱婢竟然敢骑到本宫头上撒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绑了!这事儿本宫自要找个说理的地方!”如果无人教唆,她上官盈吃饱了撑的才会跑到紫月轩发疯,夏湄儿,这么挫的手段你是怎么好意思想出来的!
“你们家主子脑袋进水了,你们也被驴踢过?本宫之前是辛者库的奴婢不错,可是现在,睁大你们狗眼好好看看,本宫这头上可顶着光圈儿呢!在皇上谕旨亲封的贤妃面前,你们也敢瞎得瑟?是不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不知道怎么作死好了!”眼见上官盈身后两名宫女撸胳膊挽袖的冲过来,莫雪鸳美眸一瞪,气焰十足。身后,沈仪容眉心微舒,眼底难得流露出那么丁点儿的赞许光芒。
“奴……奴婢等不敢……”两名宫女面面相觑之后,终识相退回到上官盈身边。
“没用的东西!滚开!莫雪鸳,本宫今日定要你好看!呃……噗—”眼见着上官盈口吐鲜血,痛苦捂胸跪到地上,莫雪鸳眸色陡暗,是她低估夏湄儿了。
几乎同一时间,房门再次被人重重推开,夏湄儿凛然生威的走了进来,美眸似染寒霜。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地上蜷成虾米的上官盈,夏湄儿厉声质问。莫雪鸳刻意停顿,直至意识到沈仪容跟冷子烨打算继续沉默的时候,方才坦然上前。
“不晓得,本宫打几拳她就成这样了,有什么办法。”莫雪鸳一早就没想将夏湄儿放在眼里,现在更不必。
“你!你还是这么嚣张!”其实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夏湄儿期待的,在她的计划里,冷子烨不该置身事外。
“有吗?”莫雪鸳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和蔼可亲过,即便被人算计,还可以微笑示人。
“来人,去叫御医!去请皇上!”夏湄儿冷厉低吼,美眸怒视莫雪鸳,其间尽是狠辣。随着夏湄儿身边的宫女跑出去,房间的气氛顺间变得诡异起来,众人无言,唯有上官盈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御医先入紫月轩,且依着夏湄儿的吩咐替上官盈诊断,冷傲天随后而至,身上明晃的龙袍,乃是这世间最薄情的颜色。
“发生什么事了?”低戈的声音透着冰冷的腔调,冷傲天环视四处,终将目光落在夏湄儿身上。
“皇上,臣妾觉得您该适当约束贤妃,盈嫔不过是来紫月轩探望,竟被贤妃毒打成这样……娇滴滴的深闺小姐到底不比辛者库的贱奴,身子也忒不丁事了。”夏湄儿谦恭侧身,貌似公允的话却暗藏私心。
“盈嫔怎么了?”冷傲天沉声质问。
“回皇上,盈嫔因受重击致五脏受损,伤的极重。”御医恭敬禀报。
“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臣妾好痛……”上官盈面颊惨白,唇角渗血,额头冷汗淋漓,乍一眼,也真是让人心疼。
“贤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冷傲天重声开口之际,沈仪容蓦的松开指甲嵌进肉里却还紧攥的拳头,登时上前欲替莫雪鸳解围。这样的阵势,她怕莫雪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会应付不来。
却不想沈仪容才上前一步便被莫雪鸳狠推到地上,脑袋不偏不倚的撞到了桌角,顿时有血涌出。
“你走开!我才不要你说!你只会说我坏话!”莫雪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转回身时扑通跪倒,涕泪横流,“皇上,盈嫔说奴婢是淳于燕附体,皇上封奴婢是对淳于燕还有旧情,根本不是喜欢奴婢……可奴婢就是奴婢,那珠钗是容嬷嬷诬陷奴婢的,断不是什么征兆!皇上,奴婢不是淳于燕,奴婢也不求皇上喜欢,只求能守在皇上身边,就算做条狗也心甘情愿!呜呜……”不就是演戏么,谁不会啊!
“贤妃,当着皇上的面您可不能乱说话,那珠钗是老奴亲眼看着从您屋里挖出来的,怎就成老奴诬陷了……皇上明鉴,老奴觉得盈嫔娘娘的话,不无道理!”沈仪容只怔片刻便狼狈爬过来,颤巍着将头埋于膝间,十分恰当的扮演了落井下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