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只要皇上那边儿过的去,杂家自是乐得其成的。”夏忠恭敬拱手,心里却别有思量。
“对了,那莫雪鸳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其父好像还在京城任职,怎的自家女儿当了贵妃,却不见有人省亲?”既是依着后宫的法子,手段可就多了。
“娘娘有所不知,莫雪鸳虽是莫府嫡女,可亲娘死的早,姨娘扶正之后她那日子……嘿嘿……如果不是皇家召宫女填充,莫雪鸳能不能活到现在都难说,还有一件事儿,原本皇家名单上写的是她的庶妹莫蝶依。”夏忠自是将莫雪鸳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个清楚,才敢在皇上面前言之凿凿的。
“莫蝶衣……这个人怎么样?”夏湄儿挑眉问道。
“回娘娘,这莫蝶衣仍待字闺中,有点儿小聪明,算是个会做人的。”夏忠据实禀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夏湄儿习惯性的眯起眼睛,唇角勾起阴蛰的弧度,一个倍受凌辱的嫡姐,一个心机深沉的庶妹,这可是一出好戏!
莫雪鸳,你既宣战,我便应战,且看看这一战打下来,谁能笑到最后!
待夏忠离开,夏湄儿特别唤过春白,让春白找人以莫雪鸳的名义传话到内务府,不管用什么方法,使多少银子,都要将莫府这位千金小姐召进宫里!
且说冷傲天未入紫月轩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杯盘碎裂的声响,走进正厅已是一片狼藉,莫雪鸳狠握着冷子烨的手腕,眼泪唰的涌了出来。
“洛王爷!你怎么打人啊!本宫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吧!”莫雪鸳自贬的那叫一个干脆,连冷子烨都不得不顶礼膜拜。
“本王连主人都敢打,会在意你这只狗!”冷子烨冷嗤之时,猛的甩手,便将莫雪鸳毫不留情的甩到了冷傲天的方向。
“洛王,你太放肆了!”冷傲天急走两步拉莫雪鸳入怀,阴蛰利目狠瞪向冷子烨。
“本王也不是放肆一两回了,皇上若看不过眼,杀了本王就是,若是……不敢杀,那就放本王离开,若是……不敢放,好歹也该换个地方,跟这种人呆在一起,本王嫌她恶心!”冷子烨清冷无波的眸子落在莫雪鸳身上,厌恶至极。
“我恶心?你一个照镜子都能把自己看吐的人还有资格嫌别人恶心!皇上不杀你,是等着你把自己恶心死!皇上不放你,是好奇想看你是怎么把自己恶心死的!敢说我恶心!皇上,您陪雪鸳到御花园透透气好不好?这里有人恶心!”莫雪鸳一通回击之后,娇嗔看向冷傲天。
无语,冷傲天只淡淡抿起薄唇,便揽着莫雪鸳走出了紫月轩,临走时还特别看了一眼冷子烨已成褚色的俊颜,心里,许久未有的舒坦。
直至冷傲天带着莫雪鸳走出老远,冷子烨仍站在那里,不时嗅着自己的衣服。
“王爷在干什么?”一侧,青宁拿扫帚过来清理残局。
“本王真的恶心吗?”冷子烨煞有介事的看向青宁。
“如果王爷下次磕瓜子的时候能把瓜子皮收起来,而不是洒的满地都是,那么王爷看起来就没那么恶心了。”青宁十分诚恳的回答了冷子烨的问题。
“喂!本王这么个丰神俊逸,绝代无双的风流公子,跟恶心那两个字的距离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你们能不能别用这两个字形容本王,能不能!”对于自己的容貌,冷子烨素来自信,而且这种自信坚不可摧。
青宁不再看向冷子烨,漠然拾掇地上的残羹碎片,一个能在皇上面前游刃有余,拿捏到位的人,必不是泛泛之辈,主子看中莫雪鸳,不是没有道理。
御花园内,冷傲天难得起了赏花的兴致,此时处于花间,芬芳四溢,莫雪鸳却真真恶心了好几回,差点儿吐出来。
“爱妃,你似乎不怎么喜欢洛王爷?”冷傲天一句‘爱妃’,叫的十分平易近人,全无半点戾气,对自己,他再无防备了,莫雪鸳如是想。
“皇上讨厌的东西,臣妾就不喜欢。”莫雪鸳想让冷傲天明白,在她这个一朝得宠的浣纱奴眼里,皇上就是天,是她在这宫中唯一的依靠。
“让那么个讨人厌的洛王跟你住在一起,难为你了。”冷傲天侧眸看向莫雪鸳,阳光沐浴下,那张小脸倒也生出几分动人心魄的光彩,这一次,冷傲天真真实实感觉到自己的心,微动了一下。
“臣妾不为难,臣妾还要好好替皇上看着他!只要有臣妾在,他就别想再背着皇上做不好的事!”莫雪鸳信誓旦旦,说话时一双粉女敕拳头紧紧攥着。
“这整个皇宫,唯爱妃深得朕心!”冷傲天怅然之际伸手揽住了莫雪鸳的腰际,原是想俯身亲吻给莫雪鸳些甜头,却不想被夏忠扰了兴致。
“启禀皇上,秦右相带着一只鬼獒在御书房候着呢。”刚刚的动作夏忠看的真切,不想这莫雪鸳竟还有些手段,居然得了圣心。好在自己未听夏湄儿怂恿再在主子面前说她的坏话,否则可就有点儿不识相了。
“他带只鬼獒来做什么?”冷傲天敛眸质问。
“想是听说宫中那只死了,所以又特别送来一只吧?”夏忠猜测道。
“朕养他,是让他在国事上替朕分忧,他这心思用歪了!杀了鬼獒,让他退了吧。”冷傲天的声音不带半点温度,杀伐果断的让莫雪鸳微有一惊。她素知冷傲天喜欢鬼獒,怎这会儿倒冷酷无情起来了。
“皇上,您不是喜欢鬼獒吗?”莫雪鸳觉得这话能问。
“朕喜欢的,不过那一只而已。”冷傲天再无心思调情,转身走出御花园。心,蓦的一沉,如此倒让她想起一件事,彼时初入皇宫,她便被那只鬼獒咬过一口,虽说不重,可也让冷傲天着实生了很大的气,还欲将它宰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冷傲天心里该是极乐的吧。
子夜的冷宫园林散着阴气,这集众多冤魂于一处的地方如果不是必要,无人愿意久留,偶有尖叫嗤笑声自冷宫传出来,激的人一身冷汗。
“让庄妃等久了,子烨罪过。”冷子烨匆匆而至时,秦若珂已然在园林里候了许久。
“王爷在信里说有话要跟本宫讲清楚,说吧。”秦若珂就算再恋慕,面子还是要的。此刻在冷子烨面前,秦若珂娇容如冰,半点柔情也无。
“沈仪容是容嬷嬷的事,相信庄妃已经知道了?”即便此刻冷子烨的表情有些别扭,却仍无损他的风华无双。
“知道又如何?”秦若珂冷冷回应。
“本王扶你一扶尚且流言漫天,若接受你的馈赠,娘娘想过没有,后果会怎样?”冷子烨一本正经假设。
“可王爷说过不惧流言的!当初与淳于燕传出那些事儿,王爷不也没过心么!”当日冷子烨的每句话,秦若珂都能倒背如流,现在想想,还觉委屈。
“本王不过心,是因为心里没有。本王现在过心了,娘娘还不明白本王心意?”拜莫雪鸳所赐,冷子烨已经不知道脸皮是个什么东西了。
“王爷的意思是……”秦若珂强忍的冰山表情终于松动了,美眸闪烁如星。
“本王思慕庄妃已久,不求与若珂你比翼齐飞,只求在这无人之夜依偎片刻,便心满意足了。”冷子烨发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加半点感情,平淡如一碗白开水,却还是让秦若珂小鸟依人的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