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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封历史的战舰残骸
2011年8月20日瑞典赫尔辛堡
四点钟的清晨,太阳刚刚破晓,尼森老人早早的起了床。老人打开了电视机,把电台播到了新闻频道,这是尼森老人常年养成的习惯,他总会在准备早餐的时候打开电视听重播的新闻。老人觉得打开电视会使他家热闹一些,而新闻中的女主播对他来说就像是可爱的小孙女一样每天都会给他讲新鲜的故事。
在别人眼中,老人准备早餐是个力气活,因为老人的右臂在一次事故后被切除了。这使他做简单的日常都很费力。但老人却认为烹调很有意思,因为不必在乎时间的长短,他每次都会很认真的调制食物,而且每次都会烹饪的很完美。
尼森老人一直自己生活。靠着瑞典政府的福利,老人的生活并不非常拮据。但是常年的的孤独却始终像是黑暗中的幽魂一样折磨着他。老人独自生活了35年,他的妻子在他右臂离开他身躯的同时也离尼森远去,独自奔向天堂。尼森老人在空虚寂寞的时候会翻看他和他妻子的合照,抚模照片上那个美丽女子的脸庞,那个女子也会在照片里对他微笑,温柔又善良。
虽然尼森老人的一生崎岖而又坎坷,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命运怎样悲惨。这得益于一本日记,那本日记在尼森的家族中以传家信物的身份世代流传。尼森觉得,和那本日记的主人相比,自己的生活、命运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幸运。孤独到绝望的他甚至在读那本日记时还会为日记的主人默默祈祷。
忙碌了将近半个小时,尼森老人准备好了他的早餐,典型的瑞典式的早餐,pannkakor薄烤饼。老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廉价的红酒,酒瓶的商标被油烟熏得已经看不清品牌标志了。尼森把早餐端到客厅,他想坐到沙发上边看新闻边吃东西。
薄烤饼烹调的正正好好。尼森老人的厨艺非常不错,虽然他的右臂被齐肩割去,但他依旧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把食物做的完美。老人埋头吃他的早饭,电视机传出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但尼森老人却在考虑其他的一些事情。
尼森老人看新闻其实看的并不认真,他只是想找些事情去做。在失去右臂和年迈的双重干扰下,他失去了做很多事情的权利。尼森老人的电视机总是从早开到晚,这样他会觉得自己并不无所事事。其实看新闻只是他安慰自己并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一种方法。
“瑞典研究员今日宣布,在英吉利海峡东部海域发现一艘16世纪战舰残骸。”电视中突然插播的新闻突然吸引了尼森老人的注意力“当地政府下令,禁止在沉船附近区域潜水、钓鱼、和抛锚。////据研究员查德·隆格伦说,沉船应该是16世纪沉没的瑞典战舰“战神号””。新闻是昨晚的重播,老人昨晚睡得很早,没有收听到这条消息。
画面切到了沉没的战船,先进的潜水摄像机器将沉船清楚的搬到了尼森老人的电视银幕上。“啪!”,老人手中的餐盘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烤薄饼的肉汁流到地板上并渗进地板的缝隙里。老人看到了船首像额头雕刻的标志,那是一个大写的“r”,和他家族世代流传的那本日记封面的标志一模一样。而且在老人的印象里,那本日记中确实有有关瑞典沉没的战舰“战神号”的描写。
““战神号”可载船员800人左右,配有大约100门重加农炮,这种炮在当时非常先进。深海海底的低氧和超低温环境为船只残骸的保存提供了有利条件。据报道,隆格伦所领导团队搜寻“战神号”已经有20余年。”新闻持续的报道“有专家认为,“战神号”是在16世纪瑞典海军与丹麦、德国两国舰队交火中被击打沉没。但是最近又出现了反对的意见……”
尼森老人不顾地上的污秽,他快步走到书房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日记并把把那本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部分,发黄的羊皮纸上的字迹经过漫长岁月现在已经很难辨认了。老人的枯瘦的左手食指在日记上一行行划动,这样他才可以用他那有些昏花的眼睛勉强辨认出日记上模糊的字迹。
“这才是真像!这才是真像!”老人终于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的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都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老人突然想起他和他的妻子曾经共同翻看过日记的这一段,那时年少的两个人都认为这本日记只是一个凄美的故事。直到现在尼森老人才将心中那丝怀疑的态度完全抹去。
“ceilia……”老人再次想起了他远在天堂的妻子,想起了他和妻子在一起生活的美丽的时光。尼森突然觉的自己和那本日记的主角真的很像,他们都必须承受刻骨铭心的感情的折磨,他们的结局都注定是悲惨的落魄。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和那本日记的主角完全重合。
日记一页一页的翻过,尘封在这本日记中的历史尘埃在空气中漂浮闪现,它们还原成一幅幅飞舞的图画,映在了老人的泪水里,映在了老人的脑海中。
二教堂钟声悲鸣
1588年4月瑞典斯德哥尔摩
我站在教堂正中间面向前方巨大的十字架默默的像上帝祈祷。在经历过一系列跌荡起伏的事情后我变得更加虔诚。
因为是礼拜日的缘故,教堂里的人很多。不论平时人们的行为表现是好是坏,在教堂这个最接近神域的圣地上,所有人都将他们优美典雅绅士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修女们正在弥撒,伴随着浑雄的钟声,这不禁让我想起了20年前的情景。
那天正值我17岁的生日,在父亲的鼓励与支持下,我做出了出海远航的决定。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做礼拜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般虔诚,我只认为做礼拜只是种形式。我被喜悦与激动冲昏了头脑,原本严肃庄重的教堂钟声在我耳中也成为了美妙绝顶的交响乐。也是在那一天,我得到了我这一生第一艘帆船“特拉泽号”。那是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用我的名字为这艘中型北海三桅方帆船命名,我把人生的希望和梦想全都倾注到了这艘帆船上。很幸运,这艘跟随我最久的帆船在历次海战中并没有被击沉。现在这艘船的船长是我一个亲如手足般的好朋友,他叫布莱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命令他以“特拉泽号”为旗舰,连同另外7艘大型北海方帆船在斯德哥尔摩、里加、哥本哈根三个城市之间做武器、木材、军火等交易。
我和布莱特还有另外两个好友瑞克、查瓦露组建的商会“卓亚根”依旧存在。卓亚根的意思是“龙”。当时我们创建这个商会的目标是组建一只强大的海军,强大到可以像巨龙傲视众生般傲视整个世界。我们要霸占、垄断世界上所有的贸易航线。
事实上我们确实就要完成这个伟大的梦想了。丹麦、德国、荷兰、葡萄牙,那些目空一切的强敌在我们舰队的炮火中一个个灰飞湮灭。但是冥冥之中却有一双掌握着绝对伟力的双手操纵着命运。就在距离那伟大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们的舰队在十年前的伦敦战役中因为我的私人恩怨败给了英国海军。
我感谢上帝在战争中给我留下了一条性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变的无比虔诚。我对自己在伦敦战役中的表现十分不满,不满到憎恨自己。我的指挥不当,让近万水手命丧北海,这让我懊悔不已。但我却没有办法让他们复活,也没有办法让我的内心得到安宁。我只能在教堂中默默的为他们祈祷,一遍一遍的做祷告。
经历过那场失败的战役,所有壮志雄心都离我而去。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斯德哥尔摩,整整十年再也没有踏上船只出过海。商会方面我全全交给了我那三个好兄弟,在他们的努力下商会逐渐走出低谷并开始平稳的运转。他们出海路过斯德哥尔摩时,会来我的家里看望我。我们喝着朗姆酒吃着他们带来的海产品,谈笑风生。我和这些朋友的友谊是唯一一条可以帮我走出阴影的救命绳索,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教堂的钟声在我耳中才不会悲伤的鸣叫。
我走出教堂把黑色的帽子扣到头上遮住眼睛,阳光有些刺眼。佣人已经备好马车在教堂门口等着我了,他很守时,每次都会提前几分钟到达我要求他到达的地点。虽然卓亚根商会现在由我那三个伙伴经营管理,但作为商会的最大股东,我的收入却远远多过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奢华的生活下去,安享我的后半生。
“我敬爱的特拉泽先生,今天在你走后不久,他们送来了这封信件。好像是从伦敦邮来的。”佣人扶我上了马车后把一封信递给了我。我心中猛的一颤,欣喜和酸楚同时钻进了我的内心。
“往回走吧。”我对佣人说道,极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我的心脏突突的跳动,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英国女王—维多利亚。
我不知道怎么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巨大的情绪波动使我失去了短暂的记忆。当我读完那封信时,我发现我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左手端着一杯仆人新榨的咖啡。咖啡豆是查瓦露从新大陆带来的,只有新大陆的咖啡豆才能榨出这么醇香浓厚的咖啡。
但我现在却没有心情品尝这杯绝世饮品。我将信和咖啡杯放到桌子上然后站起身在书房来回踱步,维多利亚有麻烦了。
维多利亚的来信写明了她这些年的状况,残酷的政治斗争让这个曾经我熟悉的纯洁女孩变的冰冷而又坚硬。但是我在另一方面却发现了她的内心并不像她外表所表现出的那样强大。维多利亚现在方寸大乱,她字迹的波动出卖了她的内心的恐慌。
西班牙腓力二世妄想扶持玛丽取代维多利亚从而干涉英国内政。维多利亚无奈之下只好在西班牙的计划实施前将玛丽处死。这个行为无疑激怒了腓力二世,愤怒的腓力二世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他在动用一系列谋杀失败之后决定用武力征服英国。
维多利亚希望我能帮助她,她的责任感很强,她的国家占据了她整颗炽热的心。为了她的国家,她甚至可以放弃对我的爱而和克利福德、德雷克、霍金斯、雷利等那帮我深恶痛绝的英国海盗混在一起。我依稀还记得维多利亚站在伦敦的城墙上流着眼泪对我说“别恨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国家……”
我点燃了一颗雪茄,深深的将烟雾吸进腓里然后重重的呼出。我下定了决心,决定在维多利亚身处绝境的时候帮她一把,不论她在伦敦战役中对我做了什么。我虽然憎恨自己在伦敦战役中让近万水手葬身大海,但我却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时间倒流,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的决定。为了维多利亚,我宁愿承受所有的罪恶,我宁愿让自己永远活在忏悔与不安之中。
我拿出纸和笔飞快的写完了三封信,然后把它们递给守在门口的仆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几封信送到布莱特、瑞克、查瓦露手中。”我对仆人说。
我要调集我能调集的全部海上军事力量与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放手一搏。在伦敦战役战败后,所有势力都否定了卓亚根这个曾经的海上霸主,西班牙更是狂妄到自称自己舰队是“无敌舰队”!这些在心中沉积已久的屈辱在今天,在此时此刻瞬间爆发!我下定决心要夺回我所失去的一切,地位、名望、贸易航线。
还有,那曾经属于过我的,维多利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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