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摇摇头,神色疲惫:“娘亲已经没有机会了。阿浅,你乖乖呆在魔域,等你长大了,绝阎叔叔自然会送你去最厉害的地方修仙。到时候那便可以见到爹爹了。至于娘亲,娘亲却是不能再陪着你了。阿浅,娘亲要走了。”
阿浅一听,顿时急了,惶恐道:“娘亲,你不要阿浅了么?!”说完,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脸色也微微发白,显然是吓坏了。
那女子也是心生不忍,紧紧抱着阿浅,边哭边道:“娘亲也舍不得离开阿浅!哪怕是再辛苦,只要娘亲还有这个本事,娘亲是断然不会把你送到旁人那儿的!只是娘亲已经时日无多,跟着我,你只会受苦。绝阎叔叔是娘亲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娘亲!你在说什么?!阿浅听不懂,阿浅听不懂!”阿浅拼命摇晃着小脑袋,惊惧异常。
“千千!”一道惊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千千本来正不知所措,看到来人,立刻释然道:“绝阎!你终于出来了!”
绝阎一头银发闪闪发亮,只是再怎么样也没有他眼底的光亮夺目,看到人沦陷其中,无法自拔。他左手边牵着一个红发小男孩,长得粉雕玉琢,跟绝阎十分的相似。
“这便是你的女儿?”绝阎眼睛看向阿浅,见阿浅哭得甚是伤心的模样,竟隐隐有些心疼。因为她的模样跟小时候的千千太过相似。
千千点点头。将阿浅往绝阎身边一推,仓促道:“阿浅我便给你照顾了,我要说的事之前都已经对你说明,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绝阎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心里阵阵地痛。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郑重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替你照顾阿浅。”
阿浅见娘亲要走,原本见到绝阎的景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死命扯住千千的衣服,大哭道:“娘亲!你不要走!娘亲!你不要丢下阿浅!娘亲!娘亲!”
绝阎立刻抱起阿浅,劝慰道:“阿浅,不要哭,你要好好完成你娘亲的心愿。等你找到你爹爹的时候,你娘亲自然就会出现了。”
一旁的幽冥兰也嘟着小嘴,不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缠着娘亲。我也没有娘亲,可是我从来不哭!爱哭鬼!没出息!”
阿浅被幽冥兰刺激到了,大声反驳:“你才没有出息!我不是爱哭鬼!”这么一耽搁。自己的娘亲早就消失不见了。
阿浅撇了撇小嘴,又想哭出来,可是想到幽冥兰的话,硬是忍住了。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她狠命挣月兑开绝阎的怀抱,朝魔域走去。知道现实不可以改变,也无力去反抗,现在只要自己好好长大,找到爹爹,那么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绝阎哥哥!”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袭烈焰红裙,更衬得她肤如凝脂,雪白如瓷。她此刻拎着裙摆,眉开眼笑地跑着。
绝阎更立在花海中遥望远方,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听见少女的叫声,神色缓和了些,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转身看去,少女正好奔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双柔媚的眼睛发着淡淡的光芒,弯唇冲他微微一笑,那样的美,胜过世间的所有。
绝阎的心脏狠狠撞击了一下,心神恍惚。这样的阿浅,几乎与少女时期的千千一模一样。明媚娇俏,有着这个年纪女子所有的美好。
“绝阎哥哥,发什么呆?”阿浅伸出手在绝阎面前挥了挥。
绝阎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了阿浅细女敕的手腕,无奈一笑:“又叫哥哥?我跟你娘亲可是同辈,你这样叫不是乱了关系?”
阿浅嘟嘟小嘴,不满道:“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你却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样子叫你叔叔怎么叫的出口嘛!”
绝阎“扑哧”一笑,宠溺地看着阿浅,道:“好啦,随你,只是个称呼而已,无所谓的。”
阿浅笑嘻嘻地点点头,装作无所谓地跟着绝阎站了一会儿,很快便闲不住了,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瞄向绝阎,欲言又止的样子。
绝阎自然看到了阿浅这样的反应,可是却不开心,心里隐隐有个预感,阿浅要跟他说的事跟自己刚刚在想的事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他不打算询问阿浅,不想证实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是他不问不代表阿浅不说,阿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绝阎,试探道:“绝阎哥哥,阿浅今年十五了。”
绝阎心里“咯噔”一跳,身子也忍不住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装作不经意道:“嗯,我知道。”
“嗯……”阿浅斟酌片刻,见绝阎似乎没什么反应,又进一步道:“阿浅一天天在长大,可是绝阎哥哥却总也不长大似的,阿浅觉得好不公平,所以阿浅也不想长大。”
绝阎沉着脸,并不搭话。
于是阿浅又鼓起勇气道:“娘亲之前说让我修仙让我找爹爹!之前因为阿浅年纪很小所以便一直没提起这件事,现在阿浅觉得自己长大了,阿浅想要修仙,阿浅想要去找爹爹。绝阎哥哥,你能把我送去修仙么?”
果然如此!绝阎的心里有忽略不了的刺痛,一向他袭来。他在阿浅期待的目光中,暗哑着嗓子,道:“你是要离开魔域。离开我们?”
“不!不!不是的!”阿浅慌忙地摆手,道:“阿浅只是想要早日修仙成功,早日去找爹爹!阿浅不是要离开你们!就算阿浅修仙了,也可以常常来看你们啊!”
绝阎苦笑一声,道:“阿浅,你太天真了。进入了仙界,哪里还能跟魔界再有瓜葛?就像你娘当初入天庭当婢女,也是几百年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若不是她被驱逐下来,我此生怕是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阿浅的脸色顿时变了,无措道:“难道阿浅要放弃修仙放弃去找爹爹么?”
“若是真让你在你爹和我们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虽然知道自己并不会逼阿浅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是一定不会辜负千千所托,一定会送阿浅去修仙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害死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在阿浅心目中的重要性。
阿浅挣扎不已,十分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真的,真的一定只能选一个么?其实,其实阿浅只要找到了爹爹,还是可以回来的,但是,但是如果不找爹爹,阿浅,阿浅……”
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绝阎还是心痛了一下。原来这么多年的相处,在阿浅的心里还是没有把他当做家人,还是没有把魔域当做家。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自己爹爹,重新见到自己的娘亲。
阿浅见绝阎面色不善,心里一慌,忙道:“若是绝阎哥哥不喜欢,那阿浅就留在魔域多陪你们几年!阿浅不着急的!绝阎哥哥,你不要难过。阿浅不是想离开你们,想到可能要很久见不到你们,阿浅也很伤心。”说完,神情落寞下来,竟是要哭出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当初答应过千千要好好照顾你,完成她的愿望,就一定不会食言。”绝阎扬眉一笑,安抚了不知所措的阿浅。
“难道阿浅去修仙,就真的见不到绝阎哥哥了么?”对于这个问题,阿浅还是介意的,毕竟自己在魔域从小长到大,虽然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但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绝阎见阿浅如此紧张的表情,心里的痛楚缓和了些。毕竟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哪里能说放就能放开。
“嗯,你要好好修仙,就千万不能离开你所在的门派,更加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魔族的人,否则大家都不会善待你的。”
阿浅小脸一跨,落寞道:“那怎么办?”
绝阎微微一笑,道:“傻丫头,你不能来找我,但是我可以去找你啊!只要我们隐蔽一些,不会被人发现的。”
阿浅闻言一喜:“那太好了!”不过仔细想想,却又落寞下来,道:“可是仙界的门派肯定有很多人,到时候你上哪里找我?”
绝阎神秘一笑,道:“我自有办法。”
阿浅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就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慌乱地上前阻止他的动作,可是却来不及了。绝阎的胸口已经被他划破,鲜血滴滴地落了下来。
“你干什么?!”阿浅仓皇失措,到处找办法帮绝阎止血。
绝阎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用手指凝聚起那些血,渐渐在指尖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珠,一边往阿浅的额前拍下,一边解释道:“我的心头血,植入你的体内,以后我们的生命就连为一体,我可以轻易感知到你的存在,这样,还担心找不到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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