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环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看着跪在那里哭的无比伤心的青苗,心里又气又无奈,本想重重的处罚,可现在听完了她一番话以后,她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去了。
灵犀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就算有什么事,怎么不来跟姑娘说,你要是早点说,姑娘也好为你做主,何至于弄成这样!”
她跺跺脚,想再说她两句,想想却也可怜,便摇摇头不语了。
青苗哭着,这会心里也很是后悔,忍不住道:“本来是想跟姑娘说,可是一想,姑娘也是寄居于此,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能护着我……而且月香也说了,我只是个小丫头,在姑娘面前又没得什么脸,不然……也不会把我撵到外面做粗活了!我……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姑娘,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楚环无奈的笑笑,道:“你的选择也没错,无论怎么看,表小姐毕竟是相爷的妹妹,而我只不过是寄居于此的孤女,你为了要保护你自己的亲人,只能选择一方舍弃。只是你既然选择了,就得能够承担。如今你做出这样的事,满园皆知,我若是不罚你,也不能服众。”
她转过头去,语气冷了下来,道:“带下去打二十板子,打发去厨房做烧火丫头吧。”
灵犀出去叫了两个婆子进来,青苗趴下磕了头,抽搭着跟了出去,她心里也清楚,这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了。至少没把她卖到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只是以后青思那边,就真的是没什么指望了。
这边青苗刚出去,就见安妈妈带着余妈妈两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楚环见余妈妈一脸的焦急,跟着后面的安妈妈脸上却忍不住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得意。心里知道这两个人所谓何来,便有些发堵。
余妈妈一进屋便跪在地上叫起屈来:“姑娘,求姑娘明鉴,青苗那丫头虽说性子泼辣些,对主子是最忠心不过的,断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西院的时候,奴婢从没见她随便往外边跑过,这才跟着安妈妈几天,就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安妈妈平时不会教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那边的丫头给带坏了,求姑娘好好问问,千万不能错听了人言,冤枉好人啊。”
安妈妈听她这么说,登时气的火冒三丈,马上顶了回去,道:“哟,瞧余妈妈说的这话,我不会教人,那我手下怎么没出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不知道你和那青苗情同母女,如今她坐下这样的事来,你也月兑不了干系,倒还乱敢攀别人。”
余妈妈听她这么说,心中更怒,忍不住叫道:“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青苗在我这好好的,怎么一跟着你就变坏了?我月兑不了干系,我看她做这事,八成就是你挑唆的!青苗年纪小,是个秉性纯良的孩子,姑娘,若是没有人带坏她,她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楚环本就因为青苗的事弄的心里很是烦躁了,眼见着这两个人又要在自己面前吵起来,心中怒极,想也不想就把手边的茶杯砸了过去,只听‘咣啷’的一声,那盏茶水泼了两个妈妈一身,茶盏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两个妈妈顿时闭了嘴,安妈妈原本还站在那和余妈妈吵,这一吓,忙也跪了下去。楚环看着她们,道:“若现在是柳相爷坐在这里,两位妈妈是不是也敢在这争吵?你们的确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平时我纵着你们,想着你们把我从山上带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都是老人了,想必都有分寸,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她语气不疾不徐,就像讨论外面的天气一样随便,两个妈妈却已经吓的伏在那,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楚环越想越生气,道:“你们进来的晚,但是想必也在外面打听过了才来,青苗做了什么,你们现在也都知道了?”
两个妈妈听她问了,只好应道:“都知道了。”
楚环气极反笑,道:“那就好,也省得我多费唇舌再跟二位报备。只是这种事,原是你们两位分内的事,你们倒比我还晚点察觉,要不是我让灵犀悄悄的去办了,就是等到你们老死的那一天,怕是都发现不了。安妈妈,余妈妈,你们可知,这是为什么?”
到了这会,两个妈妈哪里还敢接口。楚环便道:“你们不知道,我知道,让我说给你们听听。
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平时争锋斗狠,早忘了自己分内的事不说,还带的丫鬟们都跟着你们学,分阵营的分阵营,学争斗的学争斗,就因为我让春酿和卿云过去贴身服侍,青苗那丫头心里就存了事,被人三言两语就勾住了魂。你们还傻子一样的只管斗自己的,非要争个你强我弱不行!”
她看一眼地上,冷笑道:“院子里的事情,我都交给安妈妈管着,因为余妈妈你在西院,要照顾我娘亲,我不想让你分心,可平时我对你的敬重,只比安妈妈多不比她少。至于安妈妈你也没什么冤枉的,虽然我从开始就知道你的心思,却还是给了你管事的大权,原以为这样你们就算不能亲近,也总能无事了。”
楚环越说就越是激动,浑身都气的发颤,颤声喝道:“可你们,看着我年纪小,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从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对你们的宽容,你们弃之敝履!院子里的事情,可有一件你们上过心的?如今出了这事,不说躬身自省,反而跑到我面前来吵闹,以为揪住了打击对方的把柄,一个劲的利用?”
画楼在一边担心的看着她,这会见她气的浑身发抖,面色发白,忙上去扶着她坐下,用手轻轻的帮她抚着胸口,道:“姑娘,快别生气,仔细自己的身子,这才刚好没多久呢……妈妈们也是糊涂了,怎么在姑娘面前拌起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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