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光阳散布春耀眼,黄金河上跃青鲤。
二
四月正是春浓时。
走在春季盎然的土地上,连空气都漂浮着香味。
午后,暖日遍洒大地。
踩在阳光铺成的大道上,龙叁少感觉衣角又沾染上了花香味。
随着年龄增长,龙叁少已经不是沾花惹草之人,却偏偏惹得一身香味。
花香自然惹人喜爱,可是多种花香汇聚在一起,就是种痛苦。
龙叁少从没见过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
不免看得痴了些。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鼻子充满了香味。
浓得分不清是哪种。
他变得呼吸不畅。
眼前出现幻觉的时候,龙叁少才想起花香也是种毒。
浓到可以致命的毒。
到底是谁会下毒害自己?
龙叁少觉得一个人成功的标准就是没有对手,从此潇洒的享受人生趣味。
有害自己的人,龙叁少觉得这人一定有害自己的理由。
找到这个害自己的理由,将事情解决,从此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龙叁少觉得自己应该找到到毒害自己这人,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此。
三
“君子风度偏偏,可否合奏一曲?”
高挑的身材,清秀的脸蛋,一身白色丝绣衣服将这女人装扮得就好象水里的白荷花。
龙叁少感觉自己就像装扮白荷花的池水。
清淡而从容的步伐,龙叁少走到石桌面上的古筝前,微笑道:“渔舟唱晚歌,湖波轻弄弦,淡淡散波开,轻轻浆划行……”
白色丝绣在风中飘散,随着武动,随着声起,随着音落。
龙叁少觉得这姑娘家太有姿越,阳刚之武,阴柔之气,武随舞动,舞随武散。
一曲奏罢,仍然意犹未尽。
依照旧习惯,将古筝整理完毕,龙叁少发现那姑娘家已经离去,留下一个海棠味香囊。
姑娘家害羞本能,情愫表达不出,只得等待缘分。
有缘,未必有分。
龙叁少见过太多,看淡了。
海棠味的香囊依旧留在那里。
不知道哪个有缘人能够了却姑娘家的烦恼。
四
“你长得很漂亮。”
这是龙叁少的开场白,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这个女人。
廉价脂粉让脸色更苍白,无血色的脸蛋看上去饱经沧桑。
有种怜惜,却又有种可恨,龙叁少无法想象就是面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下毒害自己。
如鲜花一样,女人总喜欢被夸耀。
那个女孩子脸上带着笑意。
龙叁少强忍着激动,说道:“你的胭脂水粉有些浓。”
那个女孩子脸上的笑容止住,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白衣男子。
“你怎么会对我身上的胭脂水粉感兴趣?”那个女孩子说道:“难道你对我也有兴趣?”
“我记得在年少时,也有一位女孩子用的你身上这种胭脂水粉。”龙叁少说道:“只怪当年太轻狂,乱了绯绯心弦,那位女孩子如今已为人母。”
“你是想告诉我,是我身上的胭脂水粉让你回忆起了你少年时的旧相好?”那个女孩子表情怪异地说道:“那你觉得我与那个女孩子,哪个更美?”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能得到句夸耀也是种收获。
“用这种胭脂水粉的女孩子都很美。”龙叁少缓缓说道:“只是,美到没人敢招惹。”
那个女孩子笑道:“那你又为何来招惹我?”
“鄙人喜欢喝酒,昨夜在喝酒的时候发现多了姑娘家身上这种胭脂水粉的味道。”龙叁少说道:“方才闻见香味,便寻着香味而来。”
“闻香识女人。”那个女孩子笑道:“我青罗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你这样与女人搭讪的。”
“男人是很少去研究香味。”龙叁少说道:“我也是研究草药的时候,研究到了香味治病。”
“香味治病?”青罗的表情突然冷淡,声音也变得寒冷地说道:“你研究出我身上这种胭脂水粉了?”
“多年前,那位姑娘比你更冷静。”龙叁少说道:“我并不是来找你麻烦,只是来问个为什么。”
“杀人还用问为什么?”青罗声音冷淡地道:“我只是执行命令,没有理由。“
龙叁少听的青罗的声音有多冷,声音能够冷成这个样子,手上一定沾满了鲜血。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别人,你的性命已经香消玉殒。”龙叁少感觉自己的话语比青罗温柔得多。
“那你是什么意思?”青罗的声音不再冷淡。
青罗的功夫并不厉害,才会用伪装,可惜很少打扮的她连胭脂水粉都选不来。
“你不像个杀手。”龙叁少说道。
“我说过,我只是执行任务。”青罗急促的话语,表现得很想离开。
龙叁少没有小看青罗的任何动作,曾经就有过故意装弱,差点将他一击毙命的凶手。
“你如果说出个为什么,我可以放过你。”龙叁少说道:“我并不是个惹麻烦的人。”
“你运气差,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青罗说道:“你惹到的那个人不会只派我一个人来杀你。”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放过你?”龙叁少笑着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你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青罗看着面前这个儒雅的白衣男子。
穿白色衣服的人都喜欢阳光,怕白衣被沾染,龙叁少也不例外。
龙叁少说道:“你面白,记得下回用粉色的胭脂水粉。”
看着青罗离开,龙叁少感觉这个女孩子有许多故事。
可惜,龙叁少眼前只剩下了越行越远的背影。
五
与江湖结伴的还有危险。
江湖意味着利益,与利益有关的是争夺。
有争夺就会有危险。
相濡以沫,却相望与江湖。
时间就像水,再真挚的感情,在时间的水面上只是朵浪花。
再大朵浪花总会消散。
寒野的生命里已经有许多人失散,也许这辈子都再也遇不见。
要不是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子,寒野不敢相信她曾经在自己记忆中还留有段记忆。
寒野很想过去和那个女孩子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的脚步无法移动。
难道冥冥中,自己不想去打扰她幸福美满的生活?
既然她过得幸福,就不必带去痛苦。
寒野笑着在河边走远,不再回头看那个沉迷在幸福中的女孩子。
“你为何拦住我?”寒野觉得眼前这人长得很眼熟。
那人白衣飘飘,光是一双鞋都让寒野不敢攀比。
那双鞋——火云刺绣。
当年红楼坊的惨案似乎也与此有关。
“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孩子。”这个白衣飘飘的中年人儒雅地说道:“没想到当年那么骨瘦如柴的你,如今变得人高马大。”
“我记得你了。”寒野笑道:“当年我流落街头,你让我去送过一个包裹,还给了我五锭银子。”
“那个包裹很重要,当年不会有人会想到你。”中年人平淡地说道:“我并不是同情你。”
“送完那个包裹后,红楼坊就发生了血案。”寒野说道:“我至今不知道是否与自己有关,是否是那个重要的包裹引发。”
“当年你不去那里,那里一样会发生血案。”中年人的声音很平淡。
寒野不想问什么,在军营呆过的寒野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不会按照规矩行事。
寒野看着天空,说道:“天上乌云密布,待会儿应该会下雨,不如我们找个躲雨的地方慢慢聊。”
“不必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中年人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便过来瞧一瞧。”
看着离去的背影,寒野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六
——独自流落家门,繁华的街道上流浪着孤单落魄的背影。
——看着别人锦衣玉食,自己拿着灰面馒头害怕下一顿没吃食。
——看着同伴受欺负,不敢冲上去被揍,同伴说过两个人挨揍划不来。
——被人冤枉偷盗物品,被棍棒追赶着跑出村庄,回到窝里发现所有物品都遗失。
——偷学功夫,被抓住,吊在树上暴打。
——修习仙法,被废武功,三天无法动弹。
——美人垂怜,却引发灾祸。
——美人同行,却是离别。
——流落边疆,无忧无虑的生活,相互依仗的战友。
——耕种于田,驰骋于野。
——大人物的关照,欲上一层楼,却无力而行。
——被猜忌怀疑,诸事不顺。
——背向幸福,面向苦难。
七
“哥们,你在想什么?”一个男人的话语打破了寒野的沉思。
寒野看着这个男人,感觉物是人非,装出笑颜,说道:“我晌午喝了点酒,正在这里醒酒。”
“有行动了。”那个男人说道:“东街赌场有人闹事,上面派西街的名额去支援。”
“事情闹得大不大,是不是去捧个人气就行?”寒野不想显露自己,装出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上面没有把事情说清楚,要找二十几个名额呢,现在还差几人。”那个男人说着便走远。
寒野穿上木甲,随着众人赶到东街赌场,才发现东街的赌场很大,黑压压的人群被差职围困在屋内。
在兵器的照看下,赌客很守规矩,排队盘查后放行。
“新来的名额,去地下室,那里出了命案,别乱碰赃物。”差官警告着。
听着命案,寒野知道,今天又是加班,遇到加班都很少拿到报酬,寒野的表情很严肃。
“地下室四通八达,后面的人跟紧些,别走岔了。”差职冷漠的吼道。
地下室传来回音,声音特别响亮,听得特别清晰。
这下面怎么会有牢房?——寒野感觉不妙,走得缓慢了许多。
看着牢房墙壁上的挣扎痕迹,寒野感觉这家赌场一定造了很多孽债。
寒野最反感赌钱,总觉得赌钱是不公平的游戏。
庄家总是人多势众的一方,如果庄家输了愿意给,那是爱面子,如果庄家输了不愿意给,那样赌客就惨了。
赌客被庄家逼急,做出危险的举动很正常。
能够将官差吸引而来,一定与富贵人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