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乘雪冷艳地看着豹纹女人和赤溪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和老堂主的约定,命令的目光顿时一冷,一股冰冷至极的凌光狠狠流过她的双眸。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往露天花园走去。
水笙本想叫住她,但一对上七乘雪的冷漠,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他看着七乘雪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困惑。
乘雪……好像很讨厌他妈咪。
水笙不敢多作猜测,盯着七乘雪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离开院子。
一走进大堂,七乘雪就听见前院传来阵阵脚步声,一转过拐角,迎面便撞上了花御堂寇。
花御堂寇显然也没能想到会在这撞见七乘雪,顿时一愣,但随即,诧异的表情又很快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七乘雪本想询问他烧退了没,可一对上他的冷漠,原本要吐露的关心话语便被活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这两天是哪里招惹他了?摆什么脸色给她看?
“哟……看来要上演《转角遇到爱》了……”
被花御堂寇高大的身子挡住的花御堂葵突然从后面探出脑袋,笑呵呵地说。
七乘雪冷哼地笑笑:“爱倒是没有,不过是在转角时撞上鬼了。”
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花御堂寇一眼。
花御堂葵笑笑,不再和七乘雪犟嘴,刻意让自己的存在感减弱,把对白还给他们两个。他转身,无声地后退几步后便消失在走廊上。
存在感真是低的可怕,七乘雪暗自月复诽。
她不再把心思花在花御堂葵身上,扭头,目视花御堂寇:
“崔管家说,你刚刚去山上了。”
她很好奇,老堂主是否已经跟花御堂寇说了她要离开的事,更好奇,花御堂寇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花御堂寇却只是盯了七乘雪几秒,然后一个转身,直接绕过她——走,开,了!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走远,七乘雪不知道自己是出于被无视的不甘心,还是另有其它感情,她微微握紧拳头,咬咬牙,转身突然大喊:“给我站住!”
花御堂寇突然一僵,身子微倾,却没有回过头来看她。
七乘雪发现自己居然气的浑身发抖,因为用力咬牙时的脸部都僵硬起来了,她冷冷地看着花御堂寇高大的背影,居然愤怒了。
她的底线,真的让花御堂寇给触碰了!
可是,在她喊出“给我站住”后,,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对自己吗?
呵呵真是好笑,人家以什么态度对她,她不是从来都不在意的吗?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地想要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可以,她真想拿把电锯把花御堂寇的脑袋锯开,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眼看一分钟就这么过去了,花御堂寇见她仍不做任何发言,居然莫名有些失落。
七乘雪叫住他,是想说什么?是想跟他炫耀她即将解月兑了吗?是这样吧?
他突然酸苦地笑。
可一直望着他背影的七乘雪,并不知道他此刻苦苦的笑容,而背对着七乘雪的他,也不知道七乘雪此刻的纠结。
安静的走廊上,幽暗的灯光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阴影覆盖他们彼此,淡出一抹昏昏的光晕。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才三米,明明只要他转身,明明只要她前进,他们就可以看清彼此眼里的表情。
可是,在他们中间,仿佛横隔着一堵叫作“倔强”的透明的玻璃墙,让他们明明看得见彼此,却靠近不了对方。
两条好不容易有交集的平行线,此刻却再渐渐疏远彼此,慢慢回归自己专属的轨道上。
……
七乘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露天花园的,她只知道,此刻自己心里这难受得说不出的滋味,很酸很苦。这股酸苦犹如刺青一般,渐渐袭击她的全身。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七乘雪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开始在意花御堂寇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花御堂寇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牵着她的情绪了。
七乘雪滚烫的手掌心抚模上冰冷的玻璃,微微往边上一擦,落地窗哗的一声被拉开,冷风趁虚而入,刺痛地刮着七乘雪的脸。
“叮咚叮咚——”
七乘雪倏然抬头,正好看见屋檐下那被风吹的跳起舞来的紫色风铃,眼前突然闪过小濑和花御堂寇的脸,渐渐的,两张相似的脸孔被重叠起来,渐渐的,花御堂寇的面目更加清晰了。
七乘雪低头自嘲一笑:“你真是疯了。”
若不是疯了,又怎会如此奇怪,这就所谓的睹物思人?七乘雪敏捷一跃,纤细的手往屋檐下一摘,只是一下子的功夫,紫色风铃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风铃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紫黄色的光芒,挂在屋檐下久了,它已经不如曾经那么晶莹剔透,垂挂的紫色瓶子多出了一道道摩擦的痕迹,深深的划痕刻印在光滑的瓶面上,特别刺眼。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花御堂寇时,他是被一夜店女人扶着回家的,他喝醉了,他问她:“你来过这里吗?”
当时,七乘雪说她没来过。
如果同一时间同一地同一对象,花御堂寇再次问她,她一定会回答:
“来过,这里有我惦记了好几年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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