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李氏帮着两位老人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颜氏也没有再往屋外扔东西,因为属于老人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狗仔和阿牛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大概是习惯了老娘对爷爷女乃女乃的不敬吧。
寒初蓝心酸地扶着爷爷,李氏扶着女乃女乃,婆媳俩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地走出了寒家的小院子。
寒初蓝甚至都不想再和颜氏说话,那个无耻的女人,总有一天也会像爷爷这般,被儿媳妇“好好地”对待的。
“娘,我要吃饺子。”
屋里传出狗仔的话。
“好,娘马上就煮饺子给你们吃。”颜氏宠溺的声音也在屋里传出来。
寒初蓝听着这些对话,心酸越加的浓烈。
两位老人家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语。
寒爷爷没有再掉泪,心里却还带着些许的期望,希望儿子下地干活回来后,能到张家村把两老接回来。
平阳村的人看到寒初蓝带着两位老人家走,以为两位老人家是要到孙女儿家里小住些时候,都笑着对两位老人家说他们养了一个孝顺的好孙女,也不枉他们那么的疼爱寒初蓝。通过村民陆陆续续的说词,寒初蓝更加的印证了对她有养育之恩的只有两位老人家,对颜氏便无一丝的愧疚。
寒爷爷强装欢颜回应着村民,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大家知道老两口是被儿媳妇赶走的。从他们上了年纪后,做不了太多的事情,颜氏就想把他们赶走的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心思,颜氏才会经常不给他们粮食吃,目的就是逼着老两口自动离开。
出了平阳村口,走上了那条大田埂,寒初蓝才温声地说道:“爷爷,有蓝儿在,一定会让你吃饱穿暖的。”
寒爷爷苍老的手反握了握寒初蓝的手,表示相信寒初蓝。他只是觉得对不起寒初蓝,当年那位将军给他的钱银足够把寒初蓝抚养成人,结果……如今他们两口子还要给寒初蓝增加了负担,寒爷爷心里的愧疚可想而知。
回到了夜家,寒初蓝让怀云给两位老人家煮点红薯粥,家里的红薯快要吃完了,寒初蓝又拿出些许的钱,让李氏再去买些红薯回来,张家村每家的境况,李氏比她清楚,由李氏出面去买红薯最适合不过了。
高空中,太阳变得更加的柔软,已经是傍晚了,寒初蓝估算着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多。
她想起了到后山去砍柴的夜千泽,说过她一会儿去找他的,现在时间不早了,便叮嘱怀云替她照顾好两位老人家,她现在就去后山寻找夜千泽,心里还想着再多砍一担柴,明天她也帮忙送柴到段府里去,要是一天能送三担的柴,便有了六十文钱的收入,家里多添两张嘴吃饭,要是没有一点儿收入,真的很难维持。
菜地,张四他们已经帮她犁好了,正在把松散的田土勾挑成一行一行的,估计两天时间可以忙完,不得不说,夜千泽替她请来的这些村民真的很能干,做事快,不会偷懒。两天后,菜籽撒下,便是她管理的时候。
小白菜收成最快,种下二十天左右就可以吃了。
现在又正是种小白菜的时节,只要她管理好了,相信能和杨庭轩达成交易。
寒初蓝心里是在怀疑唆使颜氏逼夜千泽休妻的有可能是杨家,但杨庭轩这个客源,她依旧不愿意放弃,那是她目前唯一能争取,也是一定要争取的客户。
“姐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爷爷女乃女乃的。”怀云很懂事地让寒初蓝放心地到后山去找夜千泽。
寒初蓝嗯了一声,又对两位老人家说了些许的话,便出了门。
“姐姐。”
怀云从屋里追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追上了寒初蓝后,把那把镰刀递给寒初蓝,说道:“姐姐,我看那后山好高,远远望去都知道山上树木葱郁,杂草丛生,也听说后山有不少的野兽出没,你带把镰刀上山,心也安。”
寒初蓝笑了笑,接过镰刀,“嗯,我带着便是。”
怀云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到最后不再说话,只是目送着寒初蓝拉开了竹篱笆门,朝河边走去,步上木桥,身影渐行渐远,渐行渐小,直到完全看不见。
怀云扭身,小鸡们欢快地在她的脚下跑来跑去找虫子吃,她看着倘开门的屋里,两位老人家还有点惶惶地坐着,她轻叹一声,便往屋里而回。
心里对于寒初蓝的看法又翻新了,那个女子,总是给自己增加压力和负担,原本就贫穷的家,添了她兄妹两张嘴,虽说他们能帮着做很多事,可还是一种无形的压力,现在又添两张嘴,压力加重。怀云对寒初蓝佩服不已,有胆有识有担当,心地善良却不软弱,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她家主子。
傍晚的后山,阴阴凉凉的,哪怕天空中还有阳光,却无法再折射到后山的地面上,山风扑面,似乎是从山顶上滚下来似的,吹乱了寒初蓝些许的头发。
站在山脚下,寒初蓝四处张望,寻找着夜千泽和怀真的身影,她让夜千泽在后山等她,按理说夜千泽会在山脚下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人影。
倾耳静听,除了山风呼呼,便是各种鸟儿的鸣叫声,压根儿就听不到哪里有砍柴的声音。
“嗷——”
半山腰上忽然传来了老虎的吼叫声。
“啊!”
一声惊叫紧接着传来,寒初蓝一听到这声惊叫,脸色大变,那是夜千泽的声音。
“千泽。”
寒初蓝顾不得太多,一边模出怀云让她带着的镰刀,一边匆匆地上山。她敢说,那声老虎的吼叫,必定是猛儿吼出来的。夜千泽还说后山上稍有点灵性的动物都和他很熟,他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在后山横行无阻了吗?他不知道畜生就是畜生,是无法和人相提并论的,人都尚有反咬一口之时,更别说畜生了。
山路崎岖,路上杂草丛生,走在山路上,很容易滑倒,寒初蓝跑得快,不知道滑倒了多少次,每一次才滑倒在地上,马上又爬起来,急急地寻着猛儿嘶吼的方向跑去。
“嗷——”
老虎的吼声又响了起来。
“猛儿别过来……”
夜千泽的叫声也接着传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惧意。
听到这些,寒初蓝跑得更快了,猛儿要是敢伤了夜千泽,她一定将猛儿碎尸万段!
担心夜千泽遭到猛儿反咬一口的寒初蓝,忽略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山风大,鸟儿鸣叫,在山脚下根本就听不到半山腰上的动静,可她却听到了夜千泽说话……
山上的杂草有些会割人,寒初蓝滑倒无数次,她的手被杂草割伤了无数道小口子,有些还渗出血珠来,可她不知道疼痛,满脑子就是赶去救夜千泽。
她一介女流,真以为凭着一把镰刀就能从虎口里救出夜千泽?
某棵大树上,一道人影坐在树顶上,邪肆而深幽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盯着急急往山上跑的寒初蓝,看着寒初蓝心急无畏的样子,他嘀咕着:“怪不得比我更得那小子的欢心!”
寒初蓝爬到了半山腰,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猛儿的叫声不再传来。
夜千泽满是惧意的话,更是不再响起。
寒初蓝环视着四周,除了大大小小,密布如麻的树林,比她还高的杂草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她心急地大叫着:“千泽,千泽,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她。
寒初蓝急得脸上直冒汗,她也没空去擦拭一下。现在听不到猛儿的吼叫声了,她无法确认夜千泽在哪里,更担心夜千泽已经落入虎口之中。但她心急也没用,后山那么大,那么高,她该往哪里找夜千泽?
不能慌,不能乱!
寒初蓝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越是慌乱,她就越是找不到夜千泽。
迅速地,寒初蓝镇静下来,她先是蹲去察看地面上的痕迹,她现在站的地方并不是上次来过的,除了她身后有她刚才爬上来的痕迹之外,前面按理是不会有人走过的痕迹,如果有的话,一定是夜千泽走过去的。
果真,前方往右的杂草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寒初蓝马上往右边走去,紧盯着杂草被踩过的痕迹往前急走,后里的镰刀握得紧紧的。
乌鸦不知道是在山顶上还是在头顶上鸣叫着,“嘎——嘎——”的,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山上,又是阴阴凉凉的,见不到阳光,显得格外的阴森,要不是心系着夜千泽,寒初蓝饶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独自往山顶上闯。
蓦地,寒初蓝停了下来,握紧镰刀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眼露惊惧。
一条蛇!
很大的一条蟒蛇,正盘于前方的杂草之上,那些杂草被它庞大的身子压在下面,三角形的蛇头高抬着,不停地吐着信子,那双蛇眼盯着寒初蓝,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冷透寒初蓝的身子。
后山野兽多出没,原来不是谣传,连蟒蛇都有!
蟒蛇据说没毒,但它会吃人。人被它吞入肚里去,它的胃液会把人溶蚀,就算它现在不吃人,寒初蓝也怕,蛇呀,可以说是女人最害怕的动物之一。
寒初蓝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在这个时候,她知道,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这条蟒蛇都会追着她。
“姐夫!”
前方忽然又传来了怀真惊恐的叫声。
寒初蓝望向前方,除了看到那条大蟒蛇之外,就是杂草,树木,压根儿就看不到人。
怎么办?
夜千泽和怀真应该就在前方,可是此刻蟒蛇挡道,瞧着它不停地吐着信子的模样,估计是肚子饿了,想着把她一口吞入月复中呢。
寒初蓝试着后退,没想到她一动,蟒蛇也跟着动,它强大的蛇尾朝她一扫,她就被吓得倒在地上,跌入杂草堆中,触手模到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
她本能地看去,随即弹跳起来,跌倒也没有松开的镰刀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落下。
一颗小蛇头便飞了出去。
她刚刚被蟒蛇尾扫来,吓到倒跌入杂草丛中时,模到的原来又是蛇,是一条两根手指粗的,有没有毒,她也不知道,她的意识就是先下手为强,免得被蛇咬着了。
远处的高树上,那道人影看到一颗蛇头飞了出去,邪肆的脸上马上就掠过了心疼,呀,他的小宠物蛇,少了一条。
这丫头动作真快,手起刀落,他的小宠物蛇就少了一条。
不过……
瞧着他的大宠物蛇正对小丫头虎视眈眈的,他又邪邪地笑起来,他就不信这个小丫头敢凭着一把破镰刀就把他养了多年的大宠物蛇砍了,要是真被她砍了,他就找那小子讨赔偿去!
寒初蓝还把被砍了蛇头的蛇身挑扔到远处去,心有余悸。
身后,忽然有了湿湿腻腻的感觉,寒初蓝一回头,脸都绿了,那条蟒蛇竟然爬到她的面前了,那蛇信子正在她身上触舌忝着。
寒初蓝手里的镰刀正想朝蟒蛇砍去,可在蟒蛇的逼视下,她自认不是蟒蛇的对手,还是不要激怒它,只能僵着身子和蟒蛇面对面。
蟒蛇触舌忝了她几下,并没有张开血盆大口吞掉她,寒初蓝僵着的身子才稍微地软了软,她试着小心后退,想拉开和蟒蛇的距离。可她一退,蟒蛇身子一动,迅速地把她卷了起来,寒初蓝的脸不仅是绿的,还是白的,白到没有血色那种。
大蟒蛇缠着她的小身子,除了头部还能活动,她的手,她的腿都被缠卷住了,动弹不得,也觉得蛇很重,她被缠得喘不过气来。
树上那抹邪肆的影子,瞧见这个情景,笑得更欢了,看戏看得还真是过瘾呀。
怎么办?
寒初蓝被蛇困住,脑里还在想着怎么月兑险。
她费力地想挣扎,越是挣扎,蛇缠得越紧,她只能不挣扎,奇怪的是,她不挣扎,蛇就会松了缠着她的力道,她开始意识到,这条大蛇并不想伤她性命。
难道又是和夜千泽相识的?
既然大蛇不想伤她性命,寒初蓝惊惶的心稍微定下来,她干脆把头往蛇身上一靠,一副枕着蛇身要睡觉的样子。她这个动作,让大蛇有点意外,也让那抹鬼影更感兴趣。
寒初蓝放松了,大蛇缠着她的动作也跟着松懈下来。
“你认识夜千泽吗?”
寒初蓝竟然和大蛇“交谈”起来。
也不知道大蛇是否懂人话,反正它的蛇舌又触舌忝了一下寒初蓝的后脖子。
“像你们这种大蛇,据说有点灵性的,你可有?夜千泽说了,后山上稍有点灵性的动物都和他相熟,你和他相熟吧?那家伙真帅,你有没有觉得?”
大蛇的蛇头倏地凑到寒初蓝的面前。
可怕的蛇目对着寒初蓝的大眼。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猛儿那头畜生虎吃了没有,他要是被畜生虎吃了,我保证一把火烧了后山,让你们都给他陪葬!”自己能不能月兑离蛇口还是个未知数呢,寒初蓝就开始计划着帮夜千泽报仇了。
内力深厚,把寒初蓝的话适数听进耳里去的邪影,忍不住抽了抽脸,好狠的小丫头!
还有,猛儿不是畜生虎,也是他养了多年的宠物,好不好?人家猛儿有灵性的好不好?一点都不像畜生!
蛇头朝藏身于树上的邪影看过来。
寒初蓝大眼一闪,随即高声叫嚷着:“蛇的主人,别藏藏缩缩的,敢放你的宠物出来吓人,怎么没胆见人?”
邪影一怔。
寒初蓝知道他藏身在树上?
下一刻,他如同鬼魅一般,从树顶上一闪而来,不过是瞬间便站在寒初蓝和大蛇的对面了。
寒初蓝定晴一看,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也是个美男人,还是和夜千泽一般,属于阴柔邪美的类型,美得不像话,女人都不及他好看,夜千泽有着凤眸剑眉,还能中和些许他的阴柔,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弯弯的眉毛,寒初蓝敢说那绝对是女人们渴望拥有的弯月眉,一双眸子似是水灵灵的,身子骨又不似夜千泽那般壮实,穿着一袭宽松的灰色袍子,山风吹来,吹动他的袍子,可以瞧见他身材纤瘦,要不是胸前平坦如飞机场,寒初蓝都以为他是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附近?你会武功?有深厚的内力?”
“我不知道。”
美男子一顿,不相信地说着:“那你冲我叫嚷什么?”
“这家伙没有伤我之意,又朝你藏身的地方看去,我才冲着你叫嚷。”
美男子马上就瞪了大蛇一眼,大蛇显得很委屈的样子,它勉为其难地拦寒初蓝的路,勉为其难地把寒初蓝吓了一顿,他还要瞪它!要是让那个小子知道了,保证会把它剁了煮成蛇汤!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后山上?夜千泽和怀真是不是被你害了?”寒初蓝质问着美男子,这个男人是个身怀绝世武学的世外高人,大蛇又是他的宠物,说不定后山上的野兽都是他的宠物呢。这样一个人在后山出现,寒初蓝本能地就把他当成了伤害夜千泽的敌人!
“你管我是谁?这山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耐我何?夜千泽是谁?哦,你是说下午到山上来砍柴的那个白白净净,长得比你好看几十倍的小子呀?”美男子先是一脸的不悦反驳着寒初蓝的话,后又一脸的恍然。
“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寒初蓝急急地问着,紧张之情怎么掩都掩不住。
“绑了,奸了,杀了,杀了,奸了,绑了。”
“你敢动他,我跟你拼了!”寒初蓝暴怒,因为蛇身的松懈,她的手得以活动,握着镰刀的那只手一反转,镰刀就狠狠地割着大蛇的蛇身,大蛇吃痛,又不敢真把她吞了,马上就松开了她,滚到一边去,蛇血直流。
寒初蓝扑向那个美男子。
“该死的,你伤了我的枕头!”美男子也是大怒,敢情是把这条蟒蛇当成枕头吧,软软的,凉凉的,在炎热的天气里,有这样一个枕头,嗯,的确舒服。只是,把蟒蛇当成枕头的人,这世间上怕是只有眼前这位邪肆的美男子才会。
寒初蓝还没有扑到,他宽大的衣袖一拂,寒初蓝就如破絮一般被他的内力拂飞到一边去,撞上了一棵树身,摔落在杂草地面上时,寒初蓝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魂都不知道被撞飞到哪里去。可是不过眨眼间,她又恶狠狠地爬起来,操着镰刀扑向美男子,嘴里怒吼着:“你伤了千泽,我就要你的命!”
美男子动都不动,在寒初蓝扑过来的时候,他两根手指一挟,就挟住了寒初蓝挥过来的镰刀,谁知道寒初蓝忽然朝他一脚踢来,还是最阴的一脚,要不是他反应够快,赶紧飘开,他的命根子就要毁于寒初蓝的脚下。
他有点意外,这个丫头一点武功都不会,可那股狠劲却是十足的,明知道他是世外高人,一根手指头就能要她的命,她还敢狠扑而来,为的是替夜千泽报仇!
她把夜千泽看得那么重?为了夜千泽,可以连她自己的命都不要?
嗯,为了试探她对夜千泽的在乎程度,他冒着被夜千泽碎尸万段的危险,派遣他所有的宠物,以及些许的暗卫,引开了夜千泽和怀真,又设下层层诱惑及陷阱,把寒初蓝引至此,看来还是有所值的。
也怪不得那小子把她看得比他这个师尊还重要。
“臭丫头,你找死!”
夜千泽的师尊代青忍不住暴骂一句,他音才落,寒初蓝又扑了过来,手里的镰刀狠狠地往他邪美的脸上划来。
要是被她的镰刀划伤了脸,他的容也被毁了,这丫头狠辣十足,对付敌人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心软。
代青在心里又月复诽了一句。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手指挟着寒初蓝挥来的镰刀,也没有躲闪,而是衣袖再一甩,寒初蓝又被他强大的内力形成的劲风拂飞出去,再一次撞在一棵树身上,这一次,她撞得不仅仅是眼冒金星,还口吐鲜血,手上的镰刀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丫头,还能爬起来吗?其实你的相公夜千泽还活着,那么美的小白脸,我喜欢,留着暖床呢,哪舍得杀了他。不过,如果你能取得我的一块衣袍,我便放了夜千泽。”代青眯眯地笑着。
“嗷嗷。”
两声虎啸传来。
接着便看到猛儿从杂草里钻出来。
代青扭头就斥着:“嗷什么?闭嘴!再嗷,我就把你的虎牙都拔了!”
猛儿被代青斥得垂下的虎头,不敢再嗷,而那条宠物大蟒蛇早就不知道滚到何方,估计是自己疗伤去了吧。
寒初蓝吃力地想爬起来,可是身子连撞两次树身,虽不至于把她撞死,也撞得她浑身是痛,特别是刚刚那一下,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翻转过来了。她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一动,身子骨就痛,她这副身子本来就瘦弱,代青刚才出手又重了点儿。
听到代青的话,她怒吼着:“变态,你对千泽做了什么?”她就知道夜千泽的过份俊美就是祸害。
迷倒一大堆的村姑就算了,竟然连个男人也迷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却邪肆得让人想狠狠地抽死他!那双眼睛既邪又色,提到夜千泽的时候,更是色迷迷的,好像对夜千泽垂涎已久似的。
代青脸一黑,“你骂我变态?”
“我骂你变态怎么着?你就是变态?千泽是我相公,你竟然……说,你对千泽做了什么?我警告你,你敢碰千泽一根头发,我就要了你的命。”
“哈哈哈……真好笑,天大的笑话呀!”代青不怒反笑,仰天大笑,笑得讽刺,笑得嚣张,寒初蓝真想抽他几十记耳光,看他还笑不笑!代青狂笑了一会儿,才走到寒初蓝的面前,蹲去,伸手就擒住寒初蓝的下巴,寒初蓝爬不起来,却也不甘心被他这样对待,用力地拍开他修长白净又有力的大手。
代青依旧擒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大力拍开对代青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修长的手指在挑起她的下巴时,邪肆的双眸定在她的小脸蛋上,眼里闪烁着一抹意外,随即笑着:“我真是看走眼了,你长得也挺好看的,就是瘦了点儿,脸上连点肉都没有,不过挺女敕的,吃起来应该味道不错,头给猛儿吃,手脚给枕头吃,身子就剁成一块一块的,用锅煮成一大锅的,加点配料,保证美味。”
“畜生!变态!恶魔!”
寒初蓝骂着。
“嗷——嗷——”
猛儿忍不住又嗷了两声,它不敢吃,拜托不要把它扯下水。
“猛儿,你怕什么?你可是百兽之王呢,这丫头的头骨还女敕着,你虎牙一咬,就能啃掉。”代青又扭头斥着没用的百兽之王。
忽然虎口一痛。
寒初蓝趁他扭头斥着猛儿分神之机,头用力地一扭,张口就往他的虎口狠狠地咬下去,双手更是迅速地捉住他的衣袍一角。
代青吃痛,本能地一推,一后退,而寒初蓝忍痛就地一滚,两者之间拉开了距离,但寒初蓝抓住了代青的衣袍一角,随着两个人迅速地拉开距离,代青的衣袍一角便被寒初蓝撕了下来。
随着“撕”的一声响,寒初蓝紧捏着代青被撕下来的那块衣袍,吃力地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衣袍在此,马上放了夜千泽!”
代青一愣。
随即瞪着寒初蓝,怒骂着:“小丫头,你使诈!”
寒初蓝冷笑着:“你没有说过不能使诈!马上放了夜千泽!”
代青又是一塞,他是没有说过不能使诈,他也想不到明显受了伤的寒初蓝胆敢在他面前使诈。
“夜千泽在哪里?”
“丫头,我说呀,你家相公,我瞧着是个没用的人呢,可偏偏又过份的俊美,迷倒了不少女人,你和他一起过日子,必定不能安宁,再者他家里又穷,他能吃不会干,还不是累死你,要不,你现在下山去,告诉大家,你相公被野兽吃了,或许这样子你能过得轻松一点。”
吃了暗亏的代青,话锋一转,诱哄起寒初蓝来。
“我说了,马上放了夜千泽!”寒初蓝晃着手里的衣袍,“天地作证,畜生虎作证,你说过我能取得你一块衣袍,你就放了夜千泽的!”
某头委屈的畜生虎很委屈地又低嗷了几声。
它是无辜的,它是被逼的!
“我不知道夜千泽在哪里。”代青干脆耍赖
寒初蓝脸色阴黑,她扶着树身,慢慢地站了起来,手里的那块衣袍,她扔在脚下,然后抬脚狠狠地踩在衣袍上,嘴里冷冷地念着:“我踩!踩你的头!我踩,踩你邪魅的眼!我踩,踩你的邪美的脸,左踩一脚,右踩一脚,踩成包子脸,踩踩踩!”
代青抽脸!
寒初蓝把衣袍当成了他,狠狠地踩着。
想他代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武功盖世的,竟然被一个乡下丫头当面辱骂,传出去,他就不用见人了。
代青磨牙,真想把这个小丫头剁成一块块的,全都扔进锅里煮了吃!
“我踩死你这个变态!我踩死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我踩……”
“臭丫头,别踩了,夜千泽就在这座山上,有本事的,你自己寻去!”受不了她不停的踩踩,代青没好气地扔下一句,便招呼着畜生虎:“猛儿,我们走!”
寒初蓝想拦他,他身形一闪,如山中的山魈一般,就不见了,就连猛儿,转眼间也没入了一人高的杂草之中,不见了身影。
“变态!恶魔!妖孽!”
寒初蓝往地上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口水,狠狠地骂着。
代青被她骂得猛打了几个喷嚏。
蛇不见了,老虎不见了,变态不见了,寒初蓝忍着身上的伤痛,找到了自己的那把旧镰刀,扭头,往回路走。
她不再顺着前方的痕迹往前走,她敢说那些人踩出来的痕迹,都是代青那个变态故意弄出来骗她的,她没想到后山上会藏着一位世外高人,才会着了代青的道。
夜千泽和代青这个大变态必定有着关系,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夜千泽会武功,每天到后山来砍柴,明是砍柴,暗是修练。他,就是一团谜!身份可疑,到现在,寒初蓝没有笨到还相信夜千泽是普通的乡下村民。会武功,又装着一副没用的样子。
他骗着世人,也骗着她。
寒初蓝不怪他骗她,小说看多了,男主角瞒着女主某些事情时,必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既然他不想流露出来,她也懒得去点破。
此刻,夜千泽估计被代青骗到了山的另一边。
那个大变态,提到夜千泽的时候,就一副垂涎的样子,寒初蓝还真的担心代青会染指了夜千泽。
不管怎样,夜千泽是她的相公,她不能让任何人染指他的身体!
寒初蓝顺着原路走,才走了一段路,她就觉得全身酸软又痛,忍不住扶靠着一棵树停下来,山风在她的耳边呼啸而过,乌鸦以及其他鸟儿的叫声夹杂在一起,不停地回荡在山林之中。山林之外的天空,夕阳变成了金色的,还挂在天际边上,留恋着大地,不舍得沉下西山去。
山上越发的阴森森了。
寒初蓝甚至尝到了寒意。
环视着四周围恶劣的环境,寒初蓝心急如焚。
夜千泽到底在哪里?
休息了片刻,寒初蓝往左边的山林走去。
脚下的杂草滑溜溜,她有伤在身,又急着赶路,脚下一滑,她又摔倒了,还很倒霉地往下面滚去。
寒初蓝只觉得晕头转向,滚下去的冲力让她想迅速地抓住什么都来不及,直到无意中又撞到一棵树,她才被树拦截住,没有再往下滚去。
她与后山的树有仇,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她就撞了三次的树,一次比一次撞得痛。
寒初蓝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挽着妇人发髻的三千青丝也完全地散落下来,那支木钗更是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小丫头,你现在浑身是伤了,还是下山回家去吧,别再找你那个没用的相公了。”
代青的声音仿佛从天际边飘来。
寒初蓝又扶着树身爬坐起来,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代青的身影,却可以肯定自己的一举一动依旧在代青的掌握之中,那个变态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想染指夜千泽?难道夜千泽和他没有关系?老是让她弃了夜千泽!
“大变态,就算要翻遍后山,我也要找到千泽!不管他有用没用,他都是我的相公!”寒初蓝吼着,可惜她的吼声因为她身上带着伤,比蚊子的嗡嗡声稍微大一点儿。
代青那个变态内力深厚,应该能听到吧。
山风呼啸,又没有人的声音了。
寒初蓝靠着树身坐了很长时间,才爬起来。
身后好像有动静,她倏地扭头,意外地看到随着大变态消失的猛儿出现在她的后方,猛儿嘴里含着一个小小的瓶子。
猛儿含着瓶子走到了寒初蓝的面前,虎牙一松,瓶子掉落在草丛之上,猛儿冲寒初蓝嗷了一声,然后一扭身一纵,便走了。
寒初蓝捡起了那个小瓶子。
这个时候大变态的声音又飘来了:“里面装着的是当今天下最好的治疗内伤的药,十分珍贵,千金难买,现在便宜你了,倒出一颗吃了,然后休息半个时辰,你的内伤便不碍事了。”
寒初蓝斥着:“老鼠哭猫假慈悲。”
代青回她一句:“不识好歹,药还我!”
寒初蓝赶紧把瓶子里的药倒出来,她以为满瓶子都是药呢,谁知道只倒出来一颗,在把药塞进嘴里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小气鬼!”
代青的脸都绿了。
千金难买的珍贵名药,她还想他给她多少?一瓶吗?要不是怕她身上带着内伤让那小子知道了,他才舍不得让猛儿给她送药呢。
吃了药,寒初蓝把空瓶子朝前方用力地一扔,意思是想拿瓶子砸代青的,她看不到代青藏在哪里,仅是凭着声音扔过去,自然砸不到代青,可她这个动作却让代青气得跳脚。
寒初蓝往草丛上一躺,休息,也想知道代青的名贵药是否真的那般的神奇。
现在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有野兽把她吞了。
大变态不敢真的伤她,又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有大变态守着,野兽也不敢碰她一根毛发。
刚好,利用一下大变态当护法!
气死他!
藏在暗处的代青,看到寒初蓝往草丛上一躺,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利用他给她护法呢!
臭丫头!
得寸进尺!
一甩袖,代青就想闪身消失,身子才从藏身的树顶上掠到旁边的树顶上,又折了回来,万一他走了,她休息的时候被野兽吞了,怎么办?
算了,当是看山下的风景了。
代青重新窝回了刚刚的那棵树顶上,茂密的枝叶托着他的身子,竟然没有掉一片叶,好像他轻如鹅毛似的。
变得深邃的眸子似是看着山脚下的张家村,实际上一直盯着寒初蓝。
傍晚的夕阳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的依依不舍,终是慢慢地沉入了西山。
没有了太阳的光芒,天空慢慢地就染上了黑色。
白天结束了,黑夜来临。
有人上山寻夫,天黑还不见归家。
有人心急如焚,趁着天色黑了下来,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武功,往后山掠来,狭长的凤眸如电,随着一掠一跃一闪,四处寻找着他的小媳妇儿。
在夜千泽往后山掠来的时候,暗中守护着寒初蓝的代青赶紧“逃”走了。
反正半个时辰已到,臭丫头身上的内伤也不碍事了。
不过……他得向老天爷祈求一下,臭丫头千万千万不要向那小子告他的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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