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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陶面子上样样依着唐糖,寨子再大,她能玩的她都玩遍了,闷死了都说不服他带自己出去走走。
不论别的,单论这个坐不住的心,唐糖就忍不了,偷偷同裘宝旸诉苦:“现在宝二哥看出草木皆兵的人是谁了么?我觉得我们家老狐狸变了。”
裘宝旸惊讶道:“变了!怎么可能变。你这时候跑出去被人抓了吃掉,你们母子三条命,你要他如何担待?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万一……那老秃鹫的人进犯来宅子里头,我们人少是易逃生,可满寨子人的性命,纪陶再能耐,又当如何担待?要是没有这里的人,我们连麒麟肉是什么都蒙在鼓里,现在弄了个半懂,反倒要连累人家……”
“他们当你是自家人,并不以为这是连累……”
唐糖泪都流出来:“现在我才有点明白,我祖父临终的用意……我当初也许连纪陶都不该去寻,就该永远亡命天涯的。是不是我愈是不懈追寻那个答案,就愈有更多人要陪着我倒霉?若我死了,那什么麒麟肉,也便不存在了,纪陶也落得清净。”
裘宝旸听不过去,劝道:“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这真会要了他的命。哥替你去说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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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二爷是个实诚性子,果然说一不二跑去:“纪陶,糖糖是放养大的小孩,又不是大宅子里憋大的闺秀,现在除了窝在屋子里翻书,只要一喊闷,就被你拖着去寨子北角捉迷藏。捉迷藏!哥都要被你臊死啦,多大的了人你还玩这个。”
“你不懂。”
“哥不懂什么?就你最有情趣,你那个扮海盗用的眼罩哥已然试过了,你那个扮土匪用的小胡子哥也已经玩过了,还有那个扮道士用的帽子拂尘……就算哥戴着没你俊又如何?再俊的牢头,看着照样生厌。”
“……”
“哥欢喜的人要是也能欢喜哥,哥保证不会把人家关在笼子里,专门替哥生孩子。”
纪陶失神片刻:“糖糖真这么想?”
“不然呢?唐糖从前总说你最好,从来最把她当个人物,上房揭瓦你不但容得她,还会陪着她一道去,现在倒好,恰恰相反!弄到手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宝旸,去年自地牢逃离之初……我只是觉得,此生已失了为自己活下去的资格。顶艰难的时候,也并非觉得磨砺了多少性子、增益了几多本事,却是渐渐了解自己不过是又渺小又无能。半人半鬼,心如死灰。”
裘宝旸讶然叹气:“哥总道我们三爷无所不能,不想……”
“后来我身边重得糖糖,她一直在找寻我下落,而明瑜公主于她的墓穴中设了一个迷局,她便为齐王招了去。”
“就是去年秋天,糖糖告称回乡,不知所踪那一回?”
纪陶阖首:“逃生时分,糖糖已知死局,连我是谁都没弄明白,却蒙骗我说‘二哥哥,我会同你一同逃离冰室’。我捅开冰层的那个瞬间,意识到糖糖所在那间主墓室正疾速下沉……”
“这等惊险!”
“那一刻我全无法子思考,只觉得七魂六魄皆冻作冰。”
“哥……稍有些懂你。”
“我死撑着没对她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可我再没有办法,也不能送她去当别人的盘中餐。”
“这个哥真的懂。”
“我如今最憧憬的是,再过十余年,要如何打断那些看上我闺女的混小子的腿。”
“三爷从前的凌云志,现在光靠打断几条小子的腿就可满足么?”
纪陶一派过来人的老气横秋,拍一拍宝二爷肩头:“人都是会老的,待你当了爹就明白了。”
“哼,三爷专挑不开的壶提好了。”
唐糖早就潜在帐外倾听,听得心碎痛楚,泪如雨下,得个生死相依之人,已是怎样的幸运,还作什么?只为求纪陶心安,她也当……权当磨练耐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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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宝旸没休息几天,被纪陶差使,要跑去办一件极端没谱的事情——翻山越岭,往东数百里,去寻一个叫做茯苓子的老道。
唐糖尚且记得:“就是去年冬天,宝二爷你拉着我同杜三胖喝茶,你们说的那个纪陶的道士朋友,那个号称两百多岁的江湖骗子?”
“哥瞧着不像骗子,挺靠谱一个老道,胡子眉毛全白,就是皮相年轻。”
唐糖讪笑:“皮相看着二十多岁,实际二百多,听上去还真是靠谱呵呵……”
“你就说我们三爷靠不靠谱?”
“你这属于盲目崇拜。他二哥在西,大哥失踪的地方也在西,他让你往东去寻个老道,难道找他来作法将他们全捉出来?他贪玩惯了的,肯定是寂寞了,找他的朋友来瞧他。唉,我家人都死光了,秦骁虎算我朋友,他肯定不会邀了人家来,赵思危也算半个朋友,他更不会鸟人家的。”
裘宝旸看她失落,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真是正事,不是玩。小糖糖可见还没得三爷真传,你就慢慢猜猜看,哥明早上路,回来再同你揭晓。”
唐糖急了:“明早就走?这种没谱的事情急它什么,这盘棋今天肯定下不完,老狐狸不让我晚睡,明天还得接着杀呢。”
唐糖从前不曾学过下棋,在这个地方闲极无聊,刚学了不过几日。因为她素来精于计算,一个棋盘在脑子,就如同是活的一般,自己棋艺还差着一大截,观棋的眼光却已然老高。
纪陶让过她一回,教她一眼窥破,气得大呼小叫,转头去找尚算棋逢敌手的裘宝旸。
不过几天工夫,唐糖棋艺突飞猛进,眼看再突击几天,破了裘宝旸这道关,再约战老狐狸一决高下,便绝不是当天的丢人水准了。然而这个难得的好对手却要离去,真是令她好不沮丧。
“三爷有命,哥不去不行啊,来回十来天工夫,你好好琢磨这盘棋,回来哥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怀个女圭女圭怎么那么伤脑筋呢,学些刺绣女红什么也行啊?”
“纪陶说那些伤眼。”
“……”
“宝二哥,你告诉我,那茯苓子生得什么样子?”
裘宝旸粗粗回忆两句,唐糖却嫌不够:“要详细的。
宝二爷记性还算好,将那人的样貌描述十分详尽,唐糖很用心地听完,一一心中记下,早早划拉下一碗饭,便爬到树屋上头去了。
晚饭的时候,纪陶从长老出学经文回来,也不见她下来,听裘宝旸说她早早吃过了,只道这小孩又闹什么脾气,攀上树屋去捉她,却惊愕地发现书屋里坐着个白眉白胡子的俊美道人,吓了一跳:“谁!”
那道人架子端得十足,捻须不语。
纪陶再看终于了然,正欲作茫然惊愕状,那白胡子道人却一笑破了功。
纪陶上前将那厮往怀中一带,道人一脑袋的白头发胡子眉毛全滑落下来:“哎呀,你怎么这样的,我好容易弄了半天的。”
“做什么弄这个吓人?”
唐糖极得意:“吓着你,没有?很像的罢?”
纪陶不解:“像谁?”
唐糖略失望:“茯苓子啊。”
纪陶噗嗤出声:“茯苓子哪有那么俊?眉毛生的也不是这个样子,胡子也得改,还有头发,揉乱了才像他,茯苓子是位风一般的道长。”
“你给我改个他的样子。”
纪陶提笔沾了白颜料,搂着唐糖往她眉间上添了几笔,捧着瞧了会儿,摇摇头:“还是不像,那老道生得高大粗犷,易容也不可能易两个天差地远的人,你这个身形脸蛋差得就太多。”
“那我画成个老道身边的小道你看好不好?”
“这倒可以。”
唐糖很起劲,洗了眉毛,重新递笔给纪陶:“这儿有黑眉墨,不过烟墨居的就没有,三爷因陋就简,不要嫌弃。”
纪陶画得极快,很快描了个别的样子,一同对镜而视:“就是太好看,没有那么好看的小道,你究竟要画来做什么?”
“宝二哥要去寻老道,我没了人下棋,又没别的什么好玩,就练一练去年从你那儿学的本事。没想到还是没能骗到你,可见还要跟你再学。”
纪陶听她说得黯然,这日子许是真的太过无趣,心中着实内疚,托了她下巴拂弄了几下,重新仔仔细细描了一回,这回改得面目全非,唐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不认得:“好滑稽的小道,眉毛生得像二呆的毛,这下是一点都不好看了,还有点傻乎乎的。”
纪陶对着镜子审视,愈看愈满意:“不好看出寨子才安全。”
唐糖起先没听明白:“出什么寨子?”
纪陶精益求精,取笔又往唐糖鬓旁添了两笔:“你说呢?你近日喝什么肉汤都恶心,又说想喝乌鱼汤……这里的溪中如何寻得见江鱼?到了凉州才有。”
唐糖这才意识到纪陶打算做什么,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三爷真是好人!”
纪陶哼一声:“不这么着我就是个坏人罢?不过我的确不是好人,其实是这样,齐王拿着你去冬描的那叠蓝图上的标记,命人于塔身废墟中翻寻了几个月,前几日终于寻到了林步清他大哥……哦,就是林拾弓当日秘刻于塔身暗室夹层中的自白书。直指魏王当日罪行。齐王的地盘,其实也安全,只是我的私心……本不愿你去他的地方。”
唐糖心中高兴,才不管他是原本用了什么不近人情的缘故,只要此刻得赦就好:“我们又不会分开的,那……我还当现在这个滑稽道士么?”
“当然不能这样,你扮作林步清,林步清扮道士。”
唐糖欢喜得一把按到了纪陶猛揉猛亲,热情似火:“三爷这样好不好?你可喜欢……我此刻只想把你这磨人的老妖精亲化了怎么办?你那么动人,究竟要怎样补偿你才好?喂,快满日子了,差不了多少天,三爷要不要通融一下?”
纪陶望着她一脸妆已花,模样不俊美但更是滑稽,身上颈中已然火势蔓延,却只能字不成句地哀告:“小道长……且饶命,在下实在不好……这口……”
作者有话要说:茯苓子:看不起窝,窝作用很大的,结局挑大梁有木有!
纪陶:得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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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窝一定要好好结,但是还想跟尼们说说窝那邪恶的新文,因为最近脑子里刷刷刷刷想了许多梗偷笑……
叫《一仆二主》,说的是一个宫廷职场女喽喽和魔头级boss互上错身的血泪史,以下简介:
大老板是个老狐狸也就算了
二老板冷面炫酷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小部分系传言,我恨不得掐死他(不敢
要么让他变一回我,也尝尝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
老天居然真的长了眼……不过互换之后,头一个问题就有点棘手:
有天boss如厕,紧急让我给他送去白布、棉花、草木灰!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窝17岁(虽说发育不良但也不容亵渎
(魔头:大纲菌,这其实是我一个人的血泪史对么!
魔头设定有部分像赵思危,非第一人称,保证邪恶欢月兑无节操,也保证森情,最后保证主打微悬疑剧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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