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几个丫鬟推着轮椅上的叶雨,心疼肉叫的抱着她道:“我可怜的儿啊,你这腿都治疗这么久了,一点气色都没有啊,真是可怜见儿的。”
叶雨见老夫人老泪纵横的面容布满皱纹,知道平日里她对表小姐嘘寒问暖,心里登时腾升一股温暖,连忙安慰道:“不碍事了,都习惯了。”
“胡说!哪能没事的,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直坐在轮椅上。”老夫人拾了帕子抹泪,“走走,姨婆带你去看大夫……看大夫……”
老夫人突然站起身子,众人忙慌乱了,知道这是快要发病的前兆。
“娘,您先坐着,我派人去叫大夫。”楚锦轩见势头不妙,立刻安抚道。
“是啊,娘,您别急,天舒啊,马上就要到了,您这要走开了,他一会看不到您该急了的。”罗怡华聪明的扶着老夫人的胳膊坐下,“先听听戏曲,您惦记着的天舒快来了。”
“好好。我不走开。”老夫人一听到楚天舒的名字眼睛闪着光辉,就由着两个丫鬟搀扶安静坐下。
只听后面二老爷和几个姨娘,还有丫鬟们的长吁声。
众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老祖宗在当口又急病了,叶雨皱了皱眉头,老夫人时常发病在楚府已经不算是秘密,但这么久了还未疗效,定是那黑心的大夫给乱开药,看来她还得好好看看老夫人能不能疗好。
正琢磨着心思,就听一高声喜悦道:“大少爷到!”
叶雨伸长了脖子望去,昨日等了半会也没瞧见他,害的体虚休息了下午,今儿个倒要看看你是魔是妖,要得本姑娘伤了元气去寻你。
只见夜色笼罩中,看不太清明的硕长身影映着青花石地板,于烦闹喧嚣的喜宴中显得格外孤清萧条。
抬眸望着高挑均匀的男子负手,一步步沉稳的迈着台阶上来,一袭深紫色锦袍,衬托他冷绝刚毅的脸庞如玉石雕刻一般完美,轻挑的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似冰冷清幽的神情却又藏着一抹笑,令人捉模不透,而紧抿的薄唇又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待走近后唇角微勾起魅惑人心的浅笑。
“天舒给女乃女乃,二叔,二婶,姨娘们请安了。”他走到近旁,提起一边锦服下摆双膝跪地磕头,“不孝孙儿给女乃女乃磕头了。”后面的两个小斯同跟着大少爷下跪磕头。
“我的孙儿……”老夫人见到孙子蹭的站起来抱住,哭泣道:“起来,快起来,让女乃女乃看看是有多高了。”
老夫人激动的恍神看错了人,抱的不是大少爷,却是后面一个面容喜庆的小斯。
“老夫人,天舒少爷的侍从苏源给您请安了!”被老夫人抱在怀里的苏源急忙解释道。
也许是因为侍候惯了脾性古怪的主,这位侍从苏源应对突发事件的态度,一副处变不惊泰然自若,对老夫人认错人毫不慌乱的回答。
苏源将老夫人的手轻轻放下,帮她把身子朝向楚天舒的一边。嘴上说着:“天舒少爷也十分挂念您呢!”
老夫人抬起头,挤眼笑道:“是你啊,苏源,你平日有好好照顾天舒?”
一旁的苏源回道:“回老夫人话,天舒少爷的起居饮食,苏源不敢有半点怠慢。”
老夫人如一个撒娇的小孩努嘴道:“我不信。”她又侧身握住苏源的手,“天舒,祖母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吃啊!”
众人面面相觑,楚天萧见此上前一步,扶着老夫人的手说:“女乃女乃,您看您又和我们开起玩笑来了,这是苏源。”又将老夫人的手拉向另一边说:“这才是大表哥。”
楚天舒回府前也知道老夫人得了这毛病,冷然做出个笑的表情拉着老夫人的手说:“女乃女乃,孙儿在这。”
老夫人看着楚天萧打笑道:“你以为我不认识我孙子呀,我老人家跟你们看玩笑呢?一点也不经逗。”
楚天萧温润的眸子扶着老夫人肩膀笑道:“是是,女乃女乃就是逗趣的花样多。”
众人听着都笑了,老夫人被楚天舒拉着手,突然之间好像明白过来了一样。颤巍巍的扶着楚天舒说道:“我的孙儿天舒终于回来了。”说话间老泪纵横,看得楚天舒心头一颤。
身边的丫鬟珊瑚和墨玉也泣零雨下,忙替老夫人抹泪.
“娘身子不好少动气了,该开心才是,天舒都长大成人了,大哥大嫂在地下也可安息了。”二爷楚锦轩站起身来拍着大少爷的肩膀呵呵笑着。
而楚天舒闻言身子明显一僵,目若朗秋的眸子含着一丝清冷的笑。
从叶雨那个角度正好看到他左脸的嘴角微微牵动,仿佛看到那半边脸下有个小巧的凹陷,这冷公子居然还长了这么可爱的小酒窝,只可惜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甜美的感觉,更像一道迷。
叶雨注视着楚天舒的一举一动,半分面部表情也没放过,巧在楚天舒那刻深幽的目光正好扫在她身上。
二人眼神触及,叶雨脸颊绯红尴尬的别过头去,心底暗自诽月复,自己是怎么了?好好的她害哪门子的燥。
于是,倏地回头对视对方,那边,楚天舒已转移了视线跟老夫人相聊。
一声锣鼓敲响,叶雨撇了撇嘴,就看戏台上的角抵戏、找鼎、吞刀、吐火、狮豹、掉刀、蛮牌、神鬼、杂剧等各种杂技幻术轮番上演,引得姨娘和随身伺候的丫鬟们欢笑不迭。
突然,坐在旁边的楚天雨凑近叶雨掩嘴而笑,乌黑的眸子一闪一闪,说不出的俏皮可爱,“哇!大哥回来了,真长的好俊俏,只是这么多年没见,大哥还是这么个性情。”
叶雨回神,随着她温和笑,“大表哥他为何给人这么冷清的感觉呢?”
“连你也这么觉得啊。”楚天雨窃喜着向左边侧脸:“姐姐,我说吧,连表姐也觉得大哥冷清。”
楚天雨对另一旁的楚天晴说着,像是打赌赢了什么宝贝一样的欢呼。
“你小点声音,这么多人在,注意下场合。”楚天晴轻轻的提醒,拧着眉目道:“家宴少说多看,少听多做,少叫多笑,别惹得不快。”
楚天雨翻着白眼,嘴巴一张一合的跟着楚天晴念,看到这里叶雨噗哧一笑,这个楚天雨实在是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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