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打在窗户上,夜凉如水。
杜娟倚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美人如画,莹莹的月光与白玉的面颊互相映衬着,更显得女子清尘月兑俗,不可方物。那偶尔掀起的眼睛毛更宛若跳动的精灵,让女子显得活泼与灵动,惹人心醉。
万俟未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美景,平静的心湖像是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一种不受人控制但是并不想让他排斥的感觉充斥全身,好像要夺去他的呼吸,让他久久不能回神,只能愣愣的呆在那里。
杜娟转过身来,便看见了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万俟策,感受着那有点灼人的目光,杜娟有点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企图唤醒万俟策的神智。
万俟策在杜娟的咳嗽声中回过神,面上仍是冷冷的,但耳朵边却泛起了丝丝难以令人察觉到的红晕。
杜娟见他开始自动的月兑衣服准备上床睡觉,便自动的爬上床,睡到最里边的位置,习惯性的将床的外侧留了出来。
这些天来,万俟策都是和她睡在一个房间的,躺在一张床上,并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刚开始杜娟还有些别扭,但是见他这么君子,便也慢慢的安下了心,每天自然的睡觉。
而月兑完外衣站在床边的万俟策看到杜娟的动作,心里有点愕然,可是看见杜娟自己好好的睡在里面的时候,便恢复了正常,心里还有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爬上床,万俟策在外面躺好,盖好被子,闻着被褥里传来的阵阵女子的体香,便觉得全身放松了来,自从新婚夜抱着女子睡了一夜的好觉之后,他便爱上了这种全身放松的感觉,正好有些事情也要做给外面的人看看。“林沐影,和你是什么关系?”就在杜娟快睡着的时候,男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杜娟微微吃惊,虽然他们每晚都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他们却是极少说话的,男子更是不会主动开口,每天都拿着一张冷脸对着自己,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仅主动说话,而且来开口却是这样直白直接的话题?
不过杜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是我的师兄,知道我上次差点丢命之后不放心,所以想要贴身的保护我。”
杜娟跟他说了实话,因为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说假话,因为他们与她还有师兄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瞒着,反倒容易招来人的怀疑,无端生些是非出来。再者她相信凭这个男人的能耐,如果他不相信自己,也会派人查到的,与其到时卷进不必要的是非里,还不如现在坦白撇清关系的好。
“师兄?”万俟策没有什么变化的声音响起:“那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呃,杜娟有点吃惊,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按理说他不是应该问她学了什么艺之类的吗?她本来都想好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了,可是没有想到他怎么反而问起了这个。
“五年前。”杜娟虽然有点疑惑,但是她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你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么,比如说他的父母,他的亲人,或者是他的――身世?”意识到自己的急切,万俟策不自然的咳了咳,便没有了下文。
杜娟一听这话,顿时觉得白天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不会吧,问得这么详细?难道他真的是――?所以这么急切的问师兄的家世?怪不得,这么多天了,他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却不见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规矩,再加上这个王府基本上没有什么女性动物,杜娟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小小的恶寒了一下:“我不知道,我遇到师兄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三年前我就再也没见过师兄了,对于师兄,我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杜娟还是照实话说。
女子的坦荡让万俟策不得不相信她的话,见问不出什么,他便也不再出声了,像之前的晚上一样,安静的睡了过去。
杜娟沉浸在那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中,睡意一下子就没了,按说他要真是那个也不关她的事,正好对自己还有利呢。可是,要是他的对象是师兄,这情况可就有点不乐观了,自己是可以肯定师兄是个正常的男人的,肯定不愿意,万一眼前这个男子对师兄用强,一定要和师兄在一起的话,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杜娟是真的睡不着了,正想跟万俟策好好的谈谈这个问题,却见万俟策早就已经睡着了,嘴巴还不时的发出几个细碎的音节,眉头皱得紧紧的,应该是做了什么恶梦了。
“母妃,母妃,你不要走!皇兄,不要,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万俟策沉浸在自己的梦中,过往的痛苦在他的脑中一一再现,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的两侧滑下,温度烫和两边的枕头都要烧起来一样。
“醒醒,你醒醒!”看着这个样子他,杜娟的心里也不禁一动,试图唤醒他。
可是男人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怎么叫也叫不醒,反而一把抓住杜娟原本用来摇醒他的手,怎么样都不放开。
见他如此固执,杜娟也就放弃了叫醒他的念头,但是见他如此的痛苦,又有点不忍心。脑中突然闪过那天在琼华殿中男子那哀伤的模样,她的心没来由的一软,只好用另一没有被他拽住的手,轻轻的拍着男子的背,哼起了摇蓝曲的小调。
轻轻的嗓音配着有规律的节拍拍着,万俟策很快便安稳了下来,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那只手还是用力的抓着杜娟手不肯松开。杜娟没办法,也只得就着这样的姿势,继续唱着,直到她也受不了周公的召唤,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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