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
施恩惊醒,他始终是内敛的,不提一直以来都是与强敌大仇殊死搏斗,战天斗地的艰辛,作为穿越者,这个世界,无疑是不欢迎变数。
直到此刻,或者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这是一个一骑当千,击破千军万马,神鬼传奇,英雄救美的旅程。
这个梦,真是施恩做过最紧张刺激的梦,但如常人一般梦醒,却是换来一身惆怅与寂寞!往日的自持,封闭的内心,全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作往日,这般的行为,就算用刀剑指着他的头,大概也绝对不可能发生吧。
施恩几乎要麻痹。想要除去痛楚而伸出手指的彼方,有张温柔脸等待着。像大海般温柔像波涛般激烈。
他似乎看到多年以后,那劫后余生江东孙氏女子,在凡人不能赎罪风暴吹过下岛三洲土地上采集一小束鲜花,花束被抛向天空,然后坠入山谷。
为施恩,这个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存在过男子。用最初和最终碎片,进行最初和最终祭典,然后千万铁甲以铿锵呼应支持,这神圣让凡人们不由得想起他去往仙乡,可是,这将希望完全寄托于神有什么区别?
就此结束吗?落入辽阔无边无际死者意识海洋。我不甘心!一个声音回响,穿越者,你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人,怎么还不清楚凡人这种东西。他们好逸恶劳耽于现状,只要没被逼到绝境,就不会起来反抗。不会用自己脑子思考,不会用自己拼,一味期待仙家救世主和传说中的圣人!
没有旗手存在,这些所谓凡人的精英是如此短视和软弱。不会警觉自己蜕变,就算烽火连天动乱随仙家垂怜入驻而瓦解,实际上仙凡有别中遗留问题并未彻底解决。不少人直上青云归来后,神魂空虚寂寞冷,变得一无所有,那些失去亲人或身心受创庶民至今也未得到金字塔模式社会的有效安置。世家大族忙于重建家国队伍,跟各类有活力团体交涉磋商分蛋糕,加之努力安抚内部不满情绪,哪还有工夫处理积弊。
穿越者千年几万年所积累悲叹,所期望最终,最神圣结晶。就是那蚌壳粉碎后显露出璀璨珍珠。自由,永远不是依靠别人赐予。自由的感觉,同样是凡人一种心念,没有什么不同。想要,只能自己去拯救,从聚集那些被世界彻底吞没凡人开始!
似乎呼应着他的心绪如麻,此刻的庭院消失无踪,露出了天与地!神圣形势出现,夜空,翻腾乌云,像千百匹月兑缰烈马,在天穹中奔驰,跳跃,有俯首猛冲,有昂首嘶叫,有怒目圆睁扬起前蹄,有扬起鬃毛甩起马尾。蹄一动,踢起万朵银花,尾一扫,扬起弥天大雪。狂风收拢着乌云,像驱使??驱使无数黑色野马,狂怒地在天池里冲撞涌动着。天和地像被翻滚乌云紧拉着,浓浓地连在一起。
世界本源是那海中捞起蚌壳,而海却在蚌壳中呼啸。气温骤然下降,黑沉沉骤然变得这样冷酷无情。顷刻间乌云已经从天边低低压来地面上。它翻滚着浓团,竖起一堵深灰色厚墙,没有一点缝隙,迅速而执拗地大口吞噬着浩渺天穹。乌云边缘已经翻滚着触碰到悬在半空中一牙弯月,没有多大功夫连同繁密群星一起统统吞入浓浓云团里,像是一口大铁锅扣在上方!
同一时刻。地面上暗色云霾从每一个突如其来的洞窟里爬出来,抬起怪大脑袋,伸展细长身体,迎风投出灰色鬃毛,露出又大又脏牙齿,云霾成群结队地汹涌过来,黝黑而巨大,可又凌乱而褴褛,彼此层层重迭,枝节横生,如无数吹倒林木,中有深邃罅隙间隔,上面又仿佛散布着浅绿寒冰似巨大条纹。
这些彤云以狂野力量奔涌前进,发出沉闷呼啸,铅一般颜色,巨大浮肿形体,有地方像火焰一样发出明晃晃光亮,那些云朵一个挨一个地依次滚动,在长途跋涉中愈来愈坚决,跟成群大鸟不无相似之处。
最初的生气盎然云朵,渐渐变成扁平铁锈色蒸汽团块,千篇一律,十分单调,颜色黑中带红,叫人想起一块块泥炭,外表上有条纹和斑点,虽然暗淡而没有生气,里边儿却好象躲藏着恶虫。就像伤口斑斓滴血一具具腐尸一样,叫人不敢正视。
正迎合云朵在高处浮游,仿佛是从熄灭苍白日球里降落下来似,乌云像科技世界已经消失的蒸汽火车头喷吐浓烟一样,急剧地翻卷着,从最高顶峰上俯冲下来,立刻化成一群巨大野兽,在幻化出的沿途之上,把吓呆山谷,挣扎着森林,哭泣野花惊慌鸟儿,统统都给吞进肚子里去。天与地,所有这些云霾都蜂拥前来,堆成崇山峻岭,把整个天空都淹没在翻腾着浑浊黑色洪流里。
它们或是形成朦胧暗淡鬼火,或是杂呈着缤纷色彩,好比行将熄灭余烬一样。化作了几片薄纱似轻云,平贴于空中,勾勒出一个女郎,穿绝美苍蓝色纱衣!而她的面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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