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鸾翎灵力还没恢复的日子,都在景阳殿侍卫院休息。
虽然说照顾青羽鸾翎留在景阳殿是顺理成章的事,但终归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成为了景阳殿内的一员。
寅虎调养了几日之后,出宫。随后妙音跟赤莲外出回来。然后不停的有官员进进出出景阳殿,花离荒时常忙得不见人影。
有时候很晚才回来,可早早又起去早朝。总能看到书房的灯,亮到很晚才熄灭。
她记得,早两个月前,他在埠新城的司马堡刚受过蛛丝毒,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恢复的。就之前在空境,他身体受到的创伤,比起寅虎跟安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他却一直在忙碌,从未休息。
花囹罗叹了口气,以前不在景阳殿不知道,原来拥有与生俱来的异禀天赋之外,他的付出比起常人不知要多多少倍。
他对别人要求苛刻,对自己似乎更苛刻。
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除了这样的接近机械式的生活之外他还能怎样生活吧。
所以,那家伙除了工作之外,几乎不知道怎样与人相处,更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连对别人的好,表现出来的也很苛刻。
花囹罗并不想过多的留意他的动静,但她一枚大闲人住在景阳殿,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不想留意也能看到了。
不过,她可不想做多余的事。
花囹罗的住处还是在偏房,是正殿的西面。侍卫院就在正殿的东面,是青羽鸾翎与赤莲他们的住处。
今日降温,入夜之后寒风就开始呼啸作响。
花囹罗被风声吵醒了,起身穿过后院去了侍卫院看了安子,她屋里还挺暖和,稍感放心。
景阳殿的侍女跟太监们工作也没有半点马虎,将后勤的事处理得妥妥帖帖。
毕竟在宁王手下做事,不敢有意思怠慢。
花囹罗从安子那出来,经过后院看到大书房还亮着,忍不住走到书房的门口。
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打算?
??弃跟花离荒有过多的交集。反正他正在为自己的目标在努力,她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
正打算离去,屋内忽然响起了那清冷的声音:“给本王添一壶茶来。”
花囹罗端来了热茶,推门进书房。
花离荒正埋头在卷宗之中,等她把茶盏放在手边,他视线没离开卷宗,抬手拿了茶喝。
刚准备入口,发现茶杯内是白白的羊女乃:“大胆……”抬头一看花囹罗,他拧起眉,“怎么是你。”
“我路过……”
“大半夜不睡觉瞎晃什么?”
花囹罗嘀咕了一声:“你也知道大半夜了啊……”
花离荒将手里的羊女乃一推,他可不爱喝这东西:“去睡觉。”
“我睡不着才起来晃的,还不想睡。”
睡不着?
“褥子不够暖?”
“够了够了。”从降温就不停往她屋里搬被子能不暖吗。
花离荒看了她须臾:“不睡就去帮我换杯茶来。”
花囹罗挪了一张椅子,坐到他桌子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羊女乃。
“半夜三更喝茶,等会儿睡觉就睡不着了,喝女乃有助睡眠,还能增强身体体抗力。这羊女乃我用了花茶包煮的,可好喝了。”
看她咕噜咕噜一杯羊乳就喝个精光,嘴角残留的白白乳汁,那小舌头意犹未尽快速一舌忝,吧嗒一下红润润的小嘴儿。
“真的好喝,不信你尝尝。”
花离荒胸口一紧,望着她的唇瓣眸光深幽:“本王不爱喝。”
上次两人在通明城喝醴酪酒,他就不喜欢女乃味,可奇怪的事,味觉总不经意就想起那味道。
“呐,你经常这么熬夜啊,羊女乃可比苦茶好多了,它可益五脏、补肾虚、益精气、养心肺;治消渴、疗虚劳;利皮肤、润毛发,和小肠、利大肠……当然关键还是我煮的!”
“……”
“得,不喝算了,那你我就伺候不来了,叫小太监来陪佥陪你吧。”
说着起身就要收拾,花离荒端起那杯热羊女乃,蹙眉喝了一口。还是有女乃味,但因为用茶包煮,又有点茶香。
花囹罗一愣,哟呵,这招对他居然有用……她纯属不想拿自己的热情贴人家冷**准备撤了而已。
“好喝吧?”
“不好。”真不好,他不喜欢喝。
“……”不好就不好吧,反正他也喝了。
花囹罗用火钳捅了一下旁边的炭炉,花离荒放下了只喝了一半的羊女乃,目光又落回卷宗之上。
牛女乃的热气慢慢散去,变冷了。
他忍不住回头看在一旁烤火的花囹罗,她一脚架在椅子上,一本史书放在膝头翻看,炭火将那小脸烤得红扑扑的。
“还不困?”
花囹罗翻了一页书:“嗯,不困。”
花离荒看了桌上的奏本一眼,抽出一本给她。
花囹罗一看是奏本,诧异道:“我能看啊?”
“本王给你,你自然能看。”
“你说的啊。”她将奏本打开,“金沙岛承运旷工,到岸人数流失数量剧增,需再招民兵充数,望圣上下征书……”读完了,“没看明白。”
“金沙岛离海岸甚远,盛产金矿,需大量民工淘金冶炼,平日由地方负责招揽民工上岛,但往往是上船人数已经足够,但下船人数折伤惨重,缕整不见改善。”
“负责招揽工人的人按什么接受酬劳?”
“上船人数计。”
“那就是说,上船之后就交给官府负责运到金沙岛是么?”见花离荒点头,花囹罗说道,“那人数会减少很正常。”
“噢?”花离荒端起桌上的牛女乃要喝。
“别喝那冷的了。”
花囹罗从暖炉上方取下铁壶,给他重新倒了一杯,继续说道。
“只要凑够数就拿酬劳,工人身体素质各方面自然就疏于严格要求。官府急于用人,上船就带走,中途长途跋涉就会出现伤亡现象。”
“如果把人头费稍微提高一些,官府按下船人数支付酬劳,由商家承担运载的风险,伤损估计有所改善。”
花离荒喝着牛女乃不语,这番话倒是说出了他的意思。
花囹罗将奏本放回他书案上。
花离荒忽然说:“桌上的奏本你可以翻阅。”
“我不要。”花囹罗拿回自己的史书,“万一看多了,成了我的分内之事怎么办?”
“你不愿意?”多少人想看还看不来呢。
“当然不愿意啊,我乐得清闲自在不好,干吗要做那些事。”
“男儿无志,没出息。”
“……”怎么忘了这茬,花离荒以为她是男孩儿,“没出息就没出息,我又不想当皇帝。”
这话也敢说……
“明日开始,你来书房帮我打理文案。”
“我都说我不愿意了……”
“由不得你。”
“你很**。”
“嗯。”他供认不讳,而且终于把一杯羊女乃喝完了,“去睡觉。”
“你睡了吗?”
花离荒抬眼看她:“你要和本王睡?”
“谁要跟你睡啊?”
“那等你跟本王睡之后再来管本王睡不睡。”
“……”此人真不会聊天,不过……
花囹罗眉儿一挑,问道:“诶,要是真有人跟你睡一张床上了,管你睡觉你会听么?”
花离荒看向她,没说话。
“你也快成亲了吧?今年不是要把天方国九公主娶回来了吗?”花囹罗揶揄道,“有了温柔乡,你就不会那么喜欢呆在书房了,**一刻值千金啊。”
花离荒看她嬉笑的模样,忽然一怒:“滚回去睡觉。”
“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花囹罗打了个哈欠,却也不恼,端起桌上的水壶跟杯子就走,“晚安晚安。”
花离荒深呼吸,他要把别人娶回来,她就一点也不在乎?
他一心想要将花囹罗留在身边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
只是对她充满的想要拥有的**。
可是,要怎么才能拥有他?
成亲……花囹罗不说他倒是忘了,他会跟女人成亲……
而花囹罗也会跟别人成亲么?
想到这个,忽然觉得格外愤怒,忽然起身往偏房走去。
花囹罗才刚躺下,随后门就被推开了,一看是花离荒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花离荒走到床边,俯视着她说:“你喜好男色是吗?”
她是女的,喜欢男人,这很正常吧?
关键是花离荒以为她是个男的,还跟大叔有一腿……
“那怎么了?”
“那本王就是你的男人。”
这……是什么论调?他这么登门入室的就是说这个?
“难道宁王也好男色?”
宫里的皇子也有喜欢小太监或喜欢招惹些长得好看的小倌,他是完全鄙夷那些yin乱无耻的举动的。
但如今……
花离荒面色一凛。
“本王不好男色。”
吓她一跳,还好不喜好:“那我就放心了。”
“但你喜好不是么?”
“呃……”这让她怎么回答才好?
“所以,本王允许你好本王的色。”
噗……
这是什么路子?花囹罗很想笑:“对不住宁王,我不打算喜欢直男。”
“你说什么?”居然让她喜欢他她还敢拒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要不喜好男色的男人做我男人,掰弯直男很辛苦的。”
黑暗之中花囹罗没看到花离荒是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不爽,许久之后他冷声开口:
“你不要也得要,本王就是你的男人,你永世不能逃离。”
说完他不可一世的离去。
这算啥?
贴标签呢?可光贴标签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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