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她回这话时未有丝毫犹豫，半点不曾考虑听者的感受。
闻之，少年眸色微闪，未及言语便又听女童认真道：“纵是我做不到陪你赴死，但念在你多次相救的份儿上我便替你收殓了尸身，免你死后无家可归。”
少年似愣了一瞬，随即眼角半弯，笑的直大跌，“哈哈……如此我还真是要谢谢你收殓之恩。”
“你笑什么？”凌细柳生了恼意，她本就如此做想，若是少年此番没有生机她是断断不会出手救他的，她如今这条命本就不属于自己，又怎么冒冒然为了一个陌生人送死。况且，她也当真想过为他收殓尸首，以谢数次回护之恩。
月光下的女童，肌肤似雪，一张小脸粉女敕至极，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黑漆漆的，模样却是十分地乖巧可爱。
但细看之下，不免觉得诡异。那眉眼间依附着一张成年人的脸孔，一颦一笑间不自然透着一股子成年女性才有的妩媚，甚至是凌然之气。
少年骤然停住笑意，他模了模鼻子，眼中不免有了狐疑之色，他仔细打量了她，斟酌一番，呐呐开口道：“你、你不会是得了虚劳之症吧？”
听闻这话凌细柳面色一凛，手指微动手中银芒忽显，齐齐朝着少年面部飞去。
“喂喂……你别恼啊，哪有女孩子像你这般粗鲁的，实在是有失风度。”他一边躲一边还不忘记打趣她。
凌细柳一瞬间抿了唇，纵是她活了两世，也不过是十八岁年纪，平日里身边人畏惧她身份从未有人胆敢这般作弄于她。
“许是我真的看错了人，我们的交易就此取消。”她说完，脚步一转便扭身要走。
“哎哎！你别走，你说的交易我答应还不成吗？”少年嘴角依旧挂着痞痞的笑容，眼神却不似方才轻狂。
凌细柳心下泛冷，淡淡道：“你已是自顾不暇，有何能力帮我？”她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方才见那黛衣少女武功比之少年也不遑多让，然而这样的人却仅仅是一普通的婢女，心中不免对少年的身份产生了莫大兴趣。
若他当真是大宁贵族，她牵上了这条线对她日后行动必然大有裨益。
月色下的少年扶着一株高大的山槐飒然而笑：“小丫头若想知晓我身份大可直言相问，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凌细柳望着他，“我若直言你会告诉我吗？”
“这个嘛……”他模了模下巴，抬首朝她一笑道：“自然不会。”顿了顿，他又道：“小丫头这么厉害，不妨自己去查。”
话音未落，“嘭”地一声巨响，少年头顶的树杈猝然掉落于地，险些砸在少年的身上。
凌细柳咬牙切齿道：“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很有诚意的。”少年微垂着脸，声音突然变了味道，“只要你告诉我你跟姜尚的关系，我便答应帮你。”
凌细柳整个人重重一震，这人分明是察觉了什么。
“哼！一个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的家伙，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的承诺？”
“哎呀呀，我说小丫头怎地这般生气，原来是想见哥哥真容！”少年笑的不怀好意，手指模索着面具，笑意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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