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色的剑光闪过,束缚于廉苍手腕处的两条铁链立时被削断,失去了铁链的支撑,廉苍差点跌落地面,却被栓于琵琶骨上的另两条锁链拉扯着无法解月兑,除了痛,廉苍几乎对其他几感失去了反应,只剩麻痹,昏沉着被人拽了起来,他睁开模糊的双眼,慢慢看清了那人的全貌,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那人手中的赤凰上。
就在此时,一道冷风刮过,一个面覆黑纱的人影倏的出现在牢房内,附于那仍然抓着廉苍不放的人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那人突然一惊,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看了廉苍一眼,慢条斯理的狠毒的将锁琵琶一个一个弯得更深,然后再嘶的拉扯着拔了出来。
廉苍咬着牙,硬挺着闷哼了两声,恨恨的将目光直直定在那人身上,仿佛要将那人深深刻印在心底,又仿佛要将那人碎撕万段。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没有被廉苍的恨意打扰了兴致,随意的将廉苍扔在了地上,“把他扔出去!不要扔得太近,能扔多远扔多远!”
“这……”头目似乎不甘心,咬牙切齿的想拧断廉苍的脖子。
“嗯?”那人瞥了头目一眼,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牢。
头目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双眼通红的瞪着廉苍,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的!老子不会这么便宜你的!老子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头目拔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在廉苍身边蹲了下来,廉苍虚弱的看着他,自知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索性闭了双眼,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手起刀落,但是却并没有要了廉苍的性命。鲜血四处蔓延开来,猩红粘腻的感觉让廉苍冷笑着,却没有痛呼出声,他根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立刻陷入了黑暗。
“哼!来人,将他扔出去!”
天刚刚亮,随风便从慕容昊的房间匆匆离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室内的一片混乱,脑中却清醒万分,就是今日了,那些人没有杀死他,不知道会不会最后再来一回,但他不能退缩,已经成功的排除了一大竞争对手,他现在只需全心对付帝蓉就够了,不,还有燕葵,他一直到现在都稳如泰山,不进亦不退,让人琢磨不透,让随风不知道要不要将他归为对手。
而此时的燕葵也起了个大早,对他来说,今日也是要面对的时候了,纵使自己并不愿意,纵使根本不明白蝶翼的用意。
“公子。”燕葵望着手下推门走进了房间。
“嗯。昨夜可热闹?”燕葵端起刚沏好的茶,轻轻吹了吹,慢慢品啄了一口。
“是,正如公子所料,昨夜有两批人马先后袭击了容恪世子。”
“两批?呵,看来嫉妒容恪的人还不少呢!结果呢?死,还是重伤?”燕葵饶富兴趣的看向来人。
“第一次来的是一个人,那人武功很高,却没能杀了容恪,反被容恪伤了;第二次来了一批,人很多,容恪却在最后被修烨的手下所救,而且……”
燕葵若有所思:“你是说修烨救了容恪?怎么可能?”
“不,应该说,救他的是漠诃王慕容昊……”
他的话再次被燕葵打断:“你说谁?慕容昊?他来了冬繁?”
“是的,而且属下还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
“容恪世子是假的,而且他是女子!”
燕葵惊的站了起来,这完全出人意料的状况让他接受得有些困难,半晌才又回过神,慢慢坐了回去:“女子……”
燕葵示意手下详详细细将所有事情全部讲了一遍,最后终于再次端起了茶杯,慢慢品起茶来:“看来,这次我们想要赢的话并不是不可能,甚至会比我想象的要轻松得多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王宫内大摆宴席,为的就是今日两位公主的驸马人选,各国使者再次陆续进入了王宫大内。
随风的腿有些软,望着那平常并不觉得长的台阶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样,还好吗?”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没事……嗯?怎么是你!”随风突然反应过来,瞪着慕容昊,“你,你不是,不是……”
慕容昊笑了起来:“漠诃王为了这次联姻特地从漠诃星夜赶来,容恪世子有何指教?”
随风有些哑口无言,摇了摇头:“随便你,反正不要妨碍我!”
“放心吧,现在那两个公主都不及你,我只对你比较感兴趣。”慕容昊不仅言语暧昧,连身体也暧昧的贴近了随风,几乎将他纳入怀中。
随风全身的寒毛立刻立正站好,让他抖着身子猛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下台阶去。
“拜托!你是漠诃王吗?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街头小混混?”
慕容昊不悦的眯起了眼:“注意你的措辞!不要忘了,不久的将来你就是我的人了!”
“哈哈!”随风大笑了两声,“是你健忘还是我搞错了?我不记得我将来会属于任何人,我只记得我们交换的条件是,我会跟你回漠诃。”
慕容昊的脸色立刻变黑,有些后悔莫及,自己昨晚怎么会这么说呢?明明他不是那个意思!不,他是那个意思,只是不完全是那个意思而已,这个容风竟然……
随风得意的瞥了慕容昊一眼:“欢迎你悔约!如果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其实随风非常的紧张,他只是在赌博,赌慕容昊既然提出了那种要求,就绝不会反悔,但如果他现在反悔的话,自己能有多大的把握能得到那二驸马的位子呢?
慕容昊有些气结,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上前去教训随风,却被修烨拦住了去路:“王,大家都在等着您呢,今日王应该早些进宫与冬繁王见面,才不会有失礼数。”
慕容昊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的脾气,微笑着对随风说:“世子放心,为了能让你开心的前往漠诃,我今日一定不遗余力。”
随风松了口气:“漠诃王先请!容恪随后就到。”
慕容昊皱了皱眉,担心的望了望脸色苍白的随风,那虚弱的样子几乎风一吹就会倒,但最后终于什么都没说,先行进入了王宫。
随风有些恨起自己这个身体来,女人的身体怎么这么没用,不就是流了点血吗?怎么会弱成这样?这两步路也折腾不起?随风愤愤的骂了自己几句,坚持的挺起胸膛一步一步的爬着台阶。
夜莲与帝蓉同一时间到达,望着前方艰难迈着步子的背影,心中都涌起了丝丝歉疚。
“希望他不是澜陵,不知道为什么,伤害他,就像伤害了澜陵一样,让我有些……”帝蓉微蹙秀眉。
夜莲只是贪婪的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也许,过了今日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看着他了。
澜,对不起……
夜莲垂下了双眸,将最柔软最温暖的心藏在了昨日,今日以后他要面对的是自由,是子民,是复仇!
这一次的盛宴安排在了户外,没有再按照冬繁的习俗同桌而坐,而是分席排列。左右的第一席分别是两个王——慕容昊与夜莲,其他的都依序入席,随风坐在了慕容昊的旁边。
各人互相寒暄拉扯了半天,最后冬繁王密姜终于进入了正题。
“本王今日将与两位公主定下两位驸马的人选,当然了,主要是由两位公主的意见为主,但本王也绝不会让无能之辈成为冬繁的驸马,所以本王打算考考各位,希望漠诃王与丝离王,还有各位见谅。”
慕容昊与夜莲虚应了几句。
“既然如此,请冬繁王出题。”夜莲客气的点了点头。
密姜微微笑了笑:“本王并没有准备什么题目,题目由各位来出,每国使者都有一次出题的机会,也可以指定任何人来作答,这次主要是为了选驸马,而不是要各位分个胜负,所以不一定答的上来的人就一定可以成为驸马,也不一定没答上来的人就做不成驸马,所以大家也不用顾忌,只要各展所长,看谁能获得青妍与妙离的认可就行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有比等于没比?还不是他密姜说了算?说不定他早就心里有数,现在只是做做样子,看各国的使者耍猴戏罢了。
除了随风,在座的各位心中都有些愤然,但脸上却谁都没有表现出来,仍然客气的应对着,说这个办法不错,真是虚伪!
随风不动声色的喝着茶,暗暗看了青妍几眼,发现她亦面无表情的品茶不语,心中稍稍放松,既然连青妍都不着急,他着什么急?
就在这时,密姜又发话了:“在坐的就属漠诃王最年长,不如就从漠诃王先开始,如何?”
慕容昊也不推辞,想了想,便似笑非笑的说道:“曾经听说有一本名为‘三十六计’的兵书已经被索尔王与连赫王视为珍宝,每日置于案头研读,本王希望连赫的帝蓉公主将其中的三十六计背出来,让大家共同探讨一番。”
好阴险的问题!帝蓉如果不背,这一下就算她输,而且还会得罪冬繁王,连赫的私心与目的就会暴露无疑;如果背,那么就会泄露重要的兵法,对连赫是一打击,却便宜了他国,而千方百计、好不容易得到“三十六计”的帝邪也不会放过她。
出乎意料,帝蓉并不惊慌:“帝蓉只是一界女流,对国家大事、用兵打仗根本不感兴趣,不要说什么‘三十六计’了,就连基本的女子该学的东西,帝蓉都是一知半解,而这次王兄之所以谴帝蓉前来冬繁,只是由于帝蓉顽劣,只热衷于四处游历,对各国比较了解,漠诃王如果要问帝蓉冬繁的风土人情,或许帝蓉更能为您解惑。”
半两拨千斤,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既向冬繁王表达了连赫的坦荡,又谦虚的展示了自己的博学多闻,更避开了慕容昊的尖锐剑锋,好厉害!难怪帝邪会派她来!难怪她会被赐予王姓!
密姜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请帝蓉公主接下去吧。”
帝蓉回了回礼,明媚的眸光却扫向了随风,让随风忍不住抖了抖,来了,就知道躲不过!
“帝蓉虽没有看过‘三十六计’,但也知道‘三十六计’始于索尔,想必文武双全的容恪世子更清楚其中的内容吧?不如就让容恪世子给大家讲解一番,如何?”
果然!随风的脸色有些难看,自己总不能再用帝蓉那招吧?哼,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将那个当成宝吗?你不敢泄露,并不代表别人也会保密,更何况那本来就是他给帝邪的,现在既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他就不客气喽!
“这个‘三十六计’,顾名思义,讲的就是三十六条计策。”有点像在说废话,随风自己也觉得好笑,“一共分为六个部分,包括了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与败战计,其中精妙绝伦,绝不是一两句就可以解说的完的,不知公主想听哪一计、哪一条呢?容恪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想跟他斗!他就不信,帝蓉刚刚那么怕兵法泄露,现在还会让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随风不知道的是,他刚刚的一番话,却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大吃一惊,慕容昊、修烨、燕葵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随风,慕容昊的势在必得、修烨的沉思算计、燕葵的惊疑杀机一一被看进了密姜的眼中,密姜也再次对这个容恪刮目相看。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