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跨进篮内,向另外三人招了招手:“喂,你们快进来啊,傻愣什么呢?”
夜莲好奇的看着飘在篮上的热气球,眼睛弯弯的,晶灿有神,听到随风的叫喊,二话不说就跟进;蝶翼讶异过后,抿了民唇,扬成了很好看的形状,不同于夜莲爬进篮内,他身形一晃,便翩然落在了随风身旁;廉苍若有所思,发现原来这便是巨型诗灯,却不知随风为何要他们进到篮内,见只剩他一人,也单手一撑跃了进来。
“大家帮帮忙,把四周的沙袋推下去。”
随风的话刚落,蝶翼便侧过身,右手随意一挥,啪啪啪几声响,绑住沙袋的绳子便应声而断,失去了重量制约的热气球立刻在中间燃起的火油作用下缓缓离开了地面。
随风有些无语,要知道她刚刚为了那几袋沙可没少费力气,蝶翼竟然就这样解决掉了!
“啊——”夜莲惊奇的看着热气球缓缓上升,靠在篮边欣喜的观察着越来越远的地面。
蝶翼看着地面上的风景,微笑着赞叹:“果然是惊喜呢!”
反观廉苍,他是四人之中最为狼狈的,他死死拽着边缘的绳索,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随风大吃一惊,问到:“苍,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有恐高症……吧?”
怎么会呢?当时廉苍和她一起挂在悬崖半中央的时候,廉苍很正常啊,难道当时他是乘天黑强忍着的?不,不对,她记得天亮的时候他们还一起爬上崖顶了来着,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没事,头有点晕,一会儿就好……别管我。”廉苍的声音也抖得厉害。
尽管随风有些疑惑不解,但终究她不忍看廉苍那么狼狈与难受,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让他靠着篮边坐了下来。
“好了,你坐会儿吧,一会儿我们就下去。”
廉苍点了点头,虚弱的朝随风笑了笑,摆了摆手:“不用管我。”
随风担心的看了他片刻,站了起来,发现蝶翼也在关心的看着廉苍。
“没事的,我听说过有些人登高会有这种症状,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不用担心。”蝶翼安慰着随风。
随风吁了口气,抬起头,发现夕阳竟然就在他们的正前方,红彤彤的浸染着云层,又大又圆的挂在天际,没有了白日的耀眼光辉,但却美得惊人。
随风兴奋的往前一指:“快看!好美的夕阳!”
蝶翼顺着随风的手指望去,立刻被这难得的景色吸引住了,千里江山尽收眼底,万里苍穹深邃迷人,蝶翼的心中突然被涨得满满的,感动万分,如果每日都能这样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自由的看尽千山万水,赏遍天下美景奇观,是多么惬意愉悦的事啊,如果真能如此,此生就可以说是无憾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与运气。
蝶翼转过头,在心中细细勾画着随风的轮廓,再一次将她刻在心底:能拥有此刻,也该满足了吧!
夜莲回头冲随风笑了笑,说了这几天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姐姐,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东西好神奇,竟然可以飞到天上,看到所有的东西!”
随风也跟着笑了起来,得意的说道:“这算什么!姐姐知道的神奇东西多着呢!下次再做给你……”
“玩”字还没说出来,噗噗两声,热气球便飞快的旋转着直往下坠。
“啊!怎么回事?!”随风尖叫起来,她确信自己重复检查过很多遍,不会出现这种危险的情况,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蝶翼迅速环抱住随风,稳住随风几欲跌倒的身体,夜莲也紧紧抓住了篮沿,贴着边缘站稳了身体,廉苍还没来得及准备便被一阵悠旋,摔倒在篮底。
“有人射穿了……那个……”蝶翼望了望头顶的气球。
“什么?!”随风立刻火冒三丈,该死的,是谁这么缺德?让她晃悠得头晕目眩是小事,要是伤到了蝶翼、廉苍他们,她绝不会放过他!
随风立刻探出身去寻找罪魁祸首,谁知底下又是一阵箭雨,吓得她立刻缩回了脑袋,虚惊一场。
笃笃笃,有些箭簇钉在了篮上。
“小心,莲!快蹲下!”
随风惊呼,然后热气球便啪的摔在了地上,将他们四个人摔了个晕头转向,还好蝶翼护住了随风,不然她铁定摔成脑震荡,因为即使她的头只是撞在了蝶翼的胸口,她依然觉得眼冒金星。
很快的,那华丽丽的热气球便铺天盖地而下,将他们硬生生埋在了布的海洋,四人胡乱挣扎了半天,才终于从找到出口爬了出来,随风立刻检查着人员的“伤亡”情况:蝶翼似乎还好,没受什么影响似的,动作优雅有力的扶着她站了起来,还温柔的替她摘掉了头发上的杂草;其次钻出来的是夜莲,他一头雾水的到处看着,当他看到随风时,松了口气,眨了眨困惑的眸子,很是无辜;最狼狈的是廉苍,全身虚软的刚从布堆里探出头,便昏天黑地的大吐特吐起来,只差没将五脏六腑给倒出来。
随风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无力的瞄了她一眼:“下次……别……再这样……折磨我……了,不……没有下次……”
随风愧疚的点了点头,愤愤的发誓,一定要找出那让他们差点出“空难”的罪魁祸首!
就在此时,大批的人马从四面八方奔了过来,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
喝!就是这些家伙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随风定睛一看,领头的竟然是梁错!这个人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处处为难她,这次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随风眼波流转,忍下怒气,笑嘻嘻的讽刺道:“梁将军及各位将士可真是好箭法啊,这么多人都月兑靶月兑到天上去了,不知道射死了多少野味?”
梁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刚探子来报,说天上有奇怪的东西,他出帐一看,竟然发现是一个彩色的……那个……他实在形容不出来,这里地处边界,他害怕是连赫的什么阴谋,随即带领部下好不容易将其射了下来,追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王在四处寻找着她,她倒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玩耍!要不是王的旨意,他真恨不得好好教训她一顿,这么嚣张的女人实在少见!
可怜的随风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让这个漠诃第一大将看不顺眼了,从慕容昊介绍他们认识以来,他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真是奇怪!
“公主不知又在玩什么花样?要知道这里是边城,两国情势如此紧张,公主竟然还在这里捣乱,如果真的选择了王,选择了漠诃,公主应该立刻回到王的身边才是!”梁错那日也在现场,知道随风选择了回到漠诃,他却十分不解,为何她不好好呆在王的身边,让王如此挂心。
随风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悦的冷冷睨着他:“谁说我选择了漠诃?我又为什么要呆在慕容昊的身边?不要忘记了,我是被你们王强骗来的,可不是心甘情愿的!”
“你……你本就该是王的王妃!”梁错咬了咬牙。
“本就该?是啊,只是本就该而已。你们的王妃现在可好好的呆在王宫里呢,将军说出这样的话,恐怕有不敬之嫌吧?”随风冷笑着看他的笑话。
“你……你……”梁错气得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
“我什么我?你毁了我的热气球,最好乖乖给我赔来,否则……”
梁错微眯着眼,哼了哼,不屑的抬起了下巴:“否则?否则怎样?”
随风笑得璨然:“否则,小心别落在我手里。”
其实随风是找不到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只能装腔作势一番,吓唬吓唬他再说。
但这可气炸了梁错,怒声一吼:“来人!将这伙奸细给抓起来,带回大营审问!”
随风眨了眨眼,看了看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另外三个人。
“还要玩儿吗?”蝶翼温柔的问道。
耶?蝶翼以为她在玩?嗯嗯,可以这么说,刚开始是想兴师问罪来着,但看到梁错就想作弄他了,把正事倒给忽略了。
“报——”远处一骑边快速靠近边大声叫喊,随风歪了歪脑袋,看来有什么重要军情发生了,梁错有的忙了。
“报将军,连赫下了战贴,王命将军立刻回营商议御敌之事,不得有误。”传令兵朗声回禀,接着,看了随风一眼,“还有,王请公主一同前往,说是有故人在等候公主。”
什么?故人?什么故人?
随风觉得慕容昊又想骗她,所以一口回绝:“回去告诉你们王,我很忙,没空。”
那士兵有些尴尬,讪讪的道:“王说公主一定会想见的。”
“让那人来见我!凭什么要我去见他!”随风懒得跟他罗嗦。
梁错恨恨的瞪着随风:“公主是奸细的嫌疑还没洗清,麻烦公主移驾。”
咦?想硬逼?
随风看了看蝶翼:“蝶翼,我想回家。”
蝶翼抿唇一笑:“好。”
语毕,蝶翼闪电般横掌推出,劲风呼啸而过,那个掌风劈过的地方,人群立刻如同叠罗汉般倒在了地上,包围圈立刻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走了。”蝶翼轻飘飘的领先走了过去,所到之处人群立刻惊恐的往后避开三尺,自动让道,随风得意的瞥了梁错一眼,趾高气昂的跟着走了出去,竟然无人敢拦,气得梁错脸都绿了。
感叹的抚了抚掌,随风崇拜的望着蝶翼:“唉,武功高真好,蝶翼哎,什么时候把你那个什么蝶舞轮回的神功教教我?”
蝶翼的身体立刻僵住,脸色有些惨白:“你想学蝶舞轮回?”
随风愣了愣,也是,那可是独门武功呢,怎么会随便外传?她这不是在为难蝶翼么?
她立刻呵呵傻笑了两声:“开玩笑呢,像我这种资质,怎么可能练得了那么高深的武功?你都不知道,廉苍陪我练武可没少吃苦头!”
说完,随风抱歉的朝廉苍笑了笑,廉苍低头偷笑,让随风顿时有些气恼。
蝶翼皱了皱眉,柔声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练蝶舞轮回会……如果你真想练的话,前两层还是可以试试的。”
随风看着蝶翼沉思的模样,懊恼自己怎么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她走到蝶翼身边,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哎呀,我只是说说,试什么试呢?一层一层的练,还不练到猴年马月去!再说了,不是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蝶翼怔怔的看着随风抱着自己的手臂,脸上突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他瞥了廉苍与夜莲一眼,立刻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臂。
“不是我不教你,而是……反正是为了你好,但如果你真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随风有些无语,蝶翼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她实在不想他这样,因此她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对那个逃命的轻功更感兴趣,不如你教我那个?”
蝶翼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立刻应承:“你是说飘渺身法?这个我可以教你。”
廉苍跟在他们身后,眸内精光流泻,再抬头尽数敛去,他赫然发现夜莲竟然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顿时一惊,立刻垂眸掩去杀意。
当他们一行人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蓝茜站在门外翘首等待,一发现蝶翼,立刻冲上前来。
“宫主!你们没什么事吧?”
蝶翼嗯了一声问道:“晚饭准备好了吗?随风饿了。”
呃?她饿了?她好象没说吧?
蓝茜不悦的扫了她一眼,眼神里尽是不甘,但语气却依然温顺:“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吃完晚饭,美美的泡完澡,随风来到了小院里,虽已深秋,但萤火虫依然活跃,星星点点落于草丛里,飘于小溪上,为这如水的月夜更增添了一抹妩媚。
蓝茜匆匆走了进来,冷声道:“随姑娘,外面有个人自称是你的故人,想要见你。”
随风收敛心神,从宁静的夜色中清醒过来,皱了皱眉:“故人?”
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麻烦你,让他进来吧。”
蓝茜领着一个全身裹着墨黑斗篷的人走了进来,行走间,那人的衣摆微掀,露出华丽的金线刺绣。
那人在随风的对面站定,缓缓取下了斗篷的帽子,星眸灿烂的望着随风。
“是你!”随风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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