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苍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息,竭尽全力的想跟上前面抱着梦憬的黑衣人,那人武功很高,如果自己没有中毒,或许能跟他打个平手,但刚刚自己不仅没能阻止他,还差点中了他的毒烟!
该死的!看着越来越远的黑影,廉苍强行咽下了翻涌而上的腥血,不停的诅咒着,再次提了口气,不遗余力的跟了上去。
就在廉苍力竭气虚、与黑衣人越落越远的片刻,有一道娇柔迅捷的绿色身影从他身后飞略赶超而过,清冷的女声响起:“接下来交给我!”
那女子的声音虽然冰冷,但却透露着淡淡的担忧,不知是为廉苍,还是为梦憬。她的轻功非常好,双臂优雅张开,衣袂飘飞间仿若夜之精灵,片刻便追着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廉苍的视线里。
廉苍自知无论如何都无法追赶上了,便依那女子之言停了下来,就地找了一个空地,打坐调息。那女子的武功定在他之上,否则他也不会让她追了一路都未发现,看她的轻功路数,似乎与他曾经见过的凤蝶宫的黄鹂有些相似,恐怕也是凤蝶宫的人,既然是蝶翼留下的人,他便可以放心了。
绿衣女子很快便追上了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把少主交给我,我便饶你不死!”绿衣女子有着一张清新的女圭女圭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年龄很小。
黑衣人抱着梦憬的手臂紧了紧:“哼!你是什么人,竟敢大言不惭!”
绿衣女子皱了皱眉,不悦道:“如果不是为了解决追着你和廉苍跑的尾巴,你以为你可以抱着少主跑这么远!”
黑衣人一惊,刚刚得手后只顾摆月兑廉苍,竟没有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把少主还来!”绿衣女子不再废话,掠身而上,左手直取黑衣人怀中的梦憬,右手并指疾点他的周身大穴。
黑衣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女子出手的招式如此诡异狠辣,而且快如闪电,他立刻提气倒退了数丈,但依然慢了一步,腰侧被女子指间的真气扫中,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立即传来。
“你是什么人?或者我该问,你是哪国人?”黑衣男子抱紧差点月兑手的梦憬问道。
绿衣女子冷笑一声:“虽然你蒙着脸,但我却知道你是谁。你将连赫派来的人全部灭了口,但琼岚却不知道你的存在,定是帝邪单独派你来的,对吗,影?”
被人点名,影的心惊得一跳,但依然镇定的说道:“原来你一直在暗处。”
绿衣女子微微颔首:“既然知道本姑娘的武功比你高,就识相点儿,自己把孩子交出来,我放你回去报信!”
影低头看了怀里的梦憬一眼,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放声笑了起来:“好,还给你!”
说着,影扬手将孩子抛到了半空中,绿衣女子大惊,立刻紧张的飞身而起,在半空中伸手接住了梦憬,落地再看时,影已经消失在原地。绿衣女子松了口气,也不打算再去追影,小心翼翼的抱着梦憬,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她轻轻抚了抚他的小脸蛋儿,指下的温度让她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她立刻拉开梦憬的襁褓,一方布帛露了出来,上面写着:“欲救王子,请澜陵公主亲往连赫。”
绿衣女子将脸贴在梦憬的鼻息间,发觉他的气息非常微弱,时断时续,她焦急的裹好他的襁褓,比来时更快的朝王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廉苍与她几乎同时到达宫门口,见到她抱回了梦憬,立即迫不及待的从她手中接过梦憬抱在怀中,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很快,他便发现了梦憬的异常,他瞪向绿衣女子:“怎么回事?憬他怎么了?”
绿衣女子将手中的布帛递给了廉苍:“无论怎样,还是先让衣慎给少主看看吧,先确定少主到底怎么了,再作决定。”
廉苍立刻抱着梦憬直奔衣慎暂时居住的寝殿,却扑了个空,原来衣慎已被请去澜陵那儿了,廉苍又片刻未歇,来到了王寝偏殿。
“啊……憬儿!”夜莲惊喜的迎了上去,却又被廉苍及他身后的陌生女子的凝重表情惊得不敢上前一探究竟了,他骇怕的颤抖了声音,“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廉苍?”
廉苍没有回答他,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在晕厥的澜陵身上停顿了片刻,最后落在了衣慎身上:“衣慎!快来看看憬!”
衣慎几乎是在他说话的同时便从澜陵的床榻边扑了过来,在见到绿萍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梦憬出事了。他轻轻接过廉苍怀中的梦憬,小心的将梦憬放在一旁为他准备的小床上,解开他的襁褓衣物。梦憬柔软娇女敕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全身上下并无伤痕,完整无缺。检查完毕,衣慎迅速为他穿好衣物,盖上了锦被,皱眉沉思了片刻,再次伸手探了探他颈侧的脉动,又轻轻拨开他的眼睫看了看,最后轻捏他的双颊,看了看他张开的小嘴,便沉默了下来。
“怎么样?憬,到底怎么了?”夜莲最先等不及,满心满眼的慌乱。
“是帝邪,对么?”衣慎并没有回答夜莲,只是看着绿萍问着。
绿萍点了点头:“是连赫的人。”
“帝邪到底做了什么?”廉苍已经无法忍受的怒喝起来。
“你们先不要急!廉苍,还记得在连赫王宫里看的那本《百草编》么?”衣慎看向廉苍,轻声询问着,沉着冷静的声音让急怒交加的众人渐渐平静下来。
廉苍深深吸了口气:“不就是帝邪用来收买你的那本记录药草的书么?”
衣慎点了点头:“不错,帝邪之所以用这味药草,第一,可能是因为不想伤害小殿下;第二,也许是因为我在这儿,只有我看过《百草编》,只有我知道这味药草该如何解。”
“你知道如何解?”廉苍将别的字句自动过滤掉,单单只听到了衣慎最后一句。
“帝邪定是想用这味药草将澜陵公主引去连赫,对么?”衣慎再次看向绿萍。
见绿萍忧虑的点了点头,衣慎接着说道:“这味药草名为浮沉,单就浮沉而言,它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良药之一,它并无毒无害,如果使用得当,它可以轻微的麻痹人的神经,减轻受伤者的痛楚,但是……如果加大药量,就会使人陷入沉睡,终日不醒。浮沉不会使人致命,但却能让人一直沉睡,直至由于饥渴导致死亡。”
“那么,也就是说,憬并不是中毒,对么?你刚刚不是说,你可以解?”夜莲一边为梦憬掖好锦被,一边满怀希望的问着。
“也许他们对小殿下用的剂量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却足以让婴孩沉睡,而婴孩比大人脆弱得多……”
衣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廉苍打断:“不要废话了,到底如何解?”
衣慎有些泄气的道:“如同浮沉一样,它的解药同样只生长在连赫,它的药效正好相反,会使人的神经更加敏锐,可以起提神的作用,加剧人的痛楚,更准确的来说,二者互为解药,二者并称为‘浮沉’,小殿下现在中的是‘沉’,要解‘沉’必须要‘浮’才行。”
听完衣慎的话,殿内一片沉寂,良久,着窒人的沉默才被一道幽幽的柔软的声音打破:“你的意思是,要救憬,就必须去连赫拿浮沉?”
众人一致望向了发声处,原来澜陵已经清醒多时,衣慎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浮沉既然这么珍贵,只有连赫的王宫才有,对么?”澜陵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梦憬的身边,爱怜的看着他。
“澜,你想干什么?”夜莲担忧心疼的看着澜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澜陵冲他笑了笑:“帝邪要的不过是天下罢了。”
夜莲怔了怔:要的是天下?真的只是要天下么?澜,其实你并没有完全了解帝邪,在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见到你时,便发现他对你是特别的,否则我也不会选择伤害你去伤害他!他要的的确是天下,但也不仅仅是天下,你知道么,澜?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不能再让你自己走进那个牢笼!
“澜,不能轻举妄动!我立刻通令全国,征召能人,一定有人能解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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