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欧阳廷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浮生早已入得殿内将琵琶拿了下去。
“朕,真的老了!”龙座上的帝王一阵唏嘘,他感叹着年华的不再。
“皇上,容华贵妃求见!”大殿外的李浮生扬声传话。
“宣。”欧阳廷朝轻蒹葭笑笑,“她的性子很像你娘亲年轻的时候,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和昊是表姐弟。她的娘亲和昊的母妃是同宗的表姐妹。”
轻蒹葭点点头,大殿外走进来一个女子,一束阳光照在女子的身后,她慢慢走近,阳光下模糊的容颜渐渐清晰…是她!
水的清纯与花的妩媚相互交织在女子身上,蝴蝶眉描画的精致细腻,美丽的杏眼中盛满盈盈的笑意与温柔,薄薄的雾气让水汪汪的眸子宛似大颗的纯黑珍珠,高挺秀气的鼻梁,似笑非笑的樱唇抿着嘴角,风情半露。
桃红色软缎束胸上绣着精致的蝶恋花,将原本就丰满、半luo的托举得更加高挺诱人;着白色纱裙,纯白色的织锦缎为衬里,层层叠叠,在梨白色软纱之下,织锦缎上的花卉若隐若现,轻轻曼曼;桃红色绫罗裁剪成圆肩的广袖长摆的拖地外衫,迤逦的衣衫底摆随意地形成自然的褶皱。
一根桃红色织锦腰带足有十指宽,用金丝绣着上好的红玉,随着腰带缠绕一圈,共有十块。每一块红玉宽四寸,长六寸。雕刻精细,质地精良,均非凡品。
乌黑的长发如墨如丝,分成两层:上一层梳成青螺髻,盘于头顶处,用一根赤足的六翅凤凰簪固定。
下一层分为左右两部分,右边的部分全部梳成一根根细小的麻花辫,发尾处绑着金色的丝线,然后依次错落的缠绕在早已固定好的青螺髻上。
错落分明的层次感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每一处发梢处都绑着镶有拇指大小的东珠,差不多五十颗左右,在阳光的映衬下,颗颗饱满,绽放光华。
右边头发也是向上梳拢,用五个三寸左右、赤金打造的凤尾形状流苏簪子,将分成两股拧成不规则花边的头发,在青螺髻底部,每隔三寸处固定。
最后在青螺髻右侧用一个两指宽、扇形赤金流苏头箍固定,巧妙地遮住了头发衔接的部分。
整个发型看上去就像一只在河边饮水休憩的美丽孔雀,髻底的凤尾形状的流苏簪子是它的高高翘起的尾巴;髻底右侧的珍珠是它喝水时,不小心沾到羽毛上的水滴;扇形流苏头箍是它伸展的翅膀;青螺髻上的六翅凤凰簪则是它正在对着水面自照。
轻蒹葭心中暗自赞叹:怪不得儿子、老子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得到这个女人,真是天仙!不妖不俗,高贵华美的气质浑然天成,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呀!
一边暗自思量着,一边站起身来,轻移脚步上前,半蹲施礼,“民女见过容华贵妃,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陶无瑕也在心中暗自打量着这个与她并称为“天都双花”的绝子,这个女子给她的第一眼感觉就是——震撼!从来不知道,能有人将这俗烂的大红之色可以穿得这样,这样清丽月兑俗,英姿飒飒。
轻家蒹葭,果然不是寻常女子,没有一般士族小姐的骄娇二气,可是那眼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海样深沉,眉宇之间有着不输男子的凛凛英气,高傲沉静,傲骨十足。
看着她优雅的姿态,自己的脑海之中居然浮现了那人给自己的第一感觉——儒雅洒月兑;看着她的笑容,自己的脑海之中居然浮现出了对那人的笑容给自己的震动——笑若秋阳。
她和他,居然有这样多的相似之处,就连眉梢眼底的那点落寞孤寂都是那么一样…她,也是个孤独的人吗?
“轻姑娘请起!”陶无瑕连忙走上前两步,半扶着轻蒹葭起身。
轻蒹葭心中一动,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陶无瑕的动作站起身来,“谢贵妃娘娘!”
陶无瑕对轻蒹葭有着心心相惜感觉,女子纵然有着绝世的容貌,满月复的才华,可还是只能任人摆布,一如当初的她,现在的轻蒹葭。
当初她大选入宫,一朝龙宠,世人都说这是无上的荣耀,可又有谁知,她心中的那份寂寥?最起码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曾为她的爱情做过垂死挣扎。
“轻姑娘坐吧!”说着,已经将轻蒹葭按回椅子上,自己也走到欧阳廷的身边,“皇上,臣妾与轻姑娘一见如故,不知皇上能不能给个恩典?”软软地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却透着无比的性感,让听的人均是心头一动。
欧阳廷笑着拍了拍搂着自己胳膊撒娇的陶无瑕,宠溺的说:“瑕儿想要什么恩典呢?”
轻蒹葭心中马上鄙视,刚刚还说深爱着轻蒹葭的娘亲,怀念先皇后的贤德,现在又对着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看不起他!
陶无瑕浅浅的笑笑,“嗯,瑕儿可不是贪心的人,不要什么金银珠宝,瑕儿只是想认轻姑娘做妹妹,瑕儿知道这不合体统,可是瑕儿是真心喜欢轻姑娘的。”
“呵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这个小人儿……”欧阳廷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陶无瑕挺翘的鼻尖。
“也好,认就认吧!就做个异姓姐妹,将来老七让她受了委屈,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好替她出头。”欧阳廷拍了拍陶无瑕的手,一脸的调侃。
陶无瑕走到轻蒹葭身边,拉起她的手,笑眯眯地说:“皇上,虽然老七是您的儿子,可是现在蒹葭可是臣妾的妹子了,将来要是老七真的给她受了委屈,臣妾可真真儿的不依。”
“好好好,到了那一天,要打要骂都随你。”龙座上的帝王看着这两个绝色风华的女子,心中无限感慨。
轻蒹葭但笑不语,她知道,在帝王家,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除非自己在这个地方能站住脚。古往今来,无论身在哪朝哪代,身处何处何地何时,只有拥有了权力,才能保障自己,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中午在宫中陪着欧阳廷和陶无瑕用膳之后,又到了陶无瑕的“暖玉阁”小坐了片刻,这才回府。
相国府
换下繁复的衣衫,轻蒹葭一身简便的暖粉色罗裙,如墨的长发也卸去了复杂的发式,改由一支芙蓉玉的荷花簪随意的绾起。
“小姐,宫里面好玩吗?”一旁服侍的翠翘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轻蒹葭笑笑:“不好玩,闷死了。”是呀!不过是大一点儿的屋子,大一点儿的花园,而且还有随时送命的危险。
想起早上在杏林中假山后的一幕,轻蒹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看来那个五皇子欧阳慊,也不简单。是呀!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毫发无伤的活下来,能是个简单的人物吗?!
“蒹葭,回来了?今天见到皇上的时候可说了些了什么?”轻若风不知何时上了绣楼,刚刚她想事情太入神,都没有注意到。
“没有,只是询问了一下关于落水的事情,还有就是娘亲的事情。”轻蒹葭跳过假山那一段,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一是,她不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战争中这两个哥哥处在什么位置;二是,他们的心中是否也有了自己“选择”。
轻若风听完微微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看着轻蒹葭,幽幽的说:“葭儿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哭闹的小姑娘了。”
“大哥……”对于这种情况,轻蒹葭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轻若风的若有所失,妹子长大了,做兄长的高兴之余还有些落寞,这代表妹妹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守护多年的女孩儿将要是别人的妻了。
“没什么。”轻若风长舒了一口气,“既然皇上将东西给了你,你就好好修习武艺吧!想当初娘亲没有为你缠足,还让你苦练内功、轻功和箭术,就是为了今天吧!”
“恩,小妹知道了。”轻蒹葭点点头,“若是有不会的地方,小妹会找二哥询问的。”
“好。”轻若风宠溺的拍了拍轻蒹葭的头,便转身下楼了。
日子平稳的度过,轻蒹葭也开始认真的学习,她对于这个时空还是不太熟悉,自己那些知识不代表在这里也可以用到,所以只有不断地强大自己的内心才可以。
天天在院中早起先练半个时辰的瑜伽,提高自身专注力,然后在轻尊同的指导下修习内功心法,练习轻功和箭术。
午饭过后,一整个下午她都会在书房中度过,研读各种书籍。晚膳之前,她会在轻尊同的陪同下练习一下“忘记”的骑术。
渐渐地,她体内原本就有的武功很快的就恢复了,由于原先身体对于多年修习东西的熟悉,本身的反射神经相当敏感,她不得不说,原来的轻蒹葭简直是个武术奇才,轻功、箭术都达到了顶峰。连轻尊同都说,她的轻功和箭术称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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