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四人一声不吭走在密林中。
一条毒蛇在树枝上“嘶嘶”吐着信子,阴冷的目光肆意打量着默默行走的四人。
突然,一道洒亮的剑光闪过。
毒蛇身上寒光一现,后脊上缓缓裂开一条长痕,分作两半,从树杈上掉落下来,尚未落地,剑光再闪,毒蛇落地,本已两半的身子又被切成十七、八截散落的四处都是。
“吭”……长剑入鞘。
“梨亭,天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你不要心急。”贝锦仪看着往日温文如玉的殷梨亭出手凶厉,杀气四溢的模样,担心不已。
“你不明白的,你知道天生对武当意味着什么么?”
“数十年后,又是一个师父师父说,论及资质,我们七个兄弟都不及天生远甚,就是当年资质最高的五师哥也差了不少,有他一人,又可镇压武当百年气运。”
“我初次下山,天生就被人抓了,我还有何面目回去见师父和师兄们?”殷梨亭声音中充满了懊恼。
“师叔,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救出天生。”李旭肃声道。
“办法?有什么办法?我们竭尽全力是他们的对手么?那个蒙面的,我们俩联手都拿不下要不是天生舍命相救,恐怕连自己都要折在那儿”
“师叔你冷静些,这里离峨眉不远了。向峨眉求救,灭绝师太当不会坐视不理。”李旭提议道。
“我师父嫉恶如仇,倘若知道峨眉山下有这一伙恶人,定让他们知道‘灭绝,二字,可不是只是说说的。”丁敏君应和道。
“是啊,师父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峨眉已经不远,咱们赶一赶,两天左右也就到了。一来一回也不过三、四日。他们抓天生,还说要生擒梨亭,看样子必定有所图谋,区区三四日,天生他应该不会有大碍。”贝锦仪道。
“好,那咱们即刻启程去峨眉”殷梨亭心急如焚,方要运起梯云纵,就被李旭一把拉住。
“师叔,峨眉的二位刚经历的一场大战,如此急着赶路怕身子吃不消啊。还有师叔,我观你面色泛青,怕是被天生体内的寒气侵入了,还是先打坐驱毒为好,否则强行赶路,伤势恶化,万一走不到峨眉,可就耽搁了救天生的时机。”李旭解释道。
殷梨亭这才发觉自家身体隐隐发寒,寒毒不断在体内游窜,是个极大的隐患,贝锦仪她们也确实不方便走路,只得闷声点头。
四人按下心头焦躁,打坐行气,一个时辰后,殷梨亭、李旭齐齐睁眼,口中徐徐吐出三尺长一道白气,此气极寒,喷到地上,地上枯草也结上了一层薄霜。
“好烈的寒气,这还只是天生体内极小的一部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压制住这些寒气的。”李旭道。
“丁师姐,贝师妹,你们恢复得如何?”殷梨亭问道。
“我们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二人齐声道。
四人运起轻功,朝着峨眉山掠去。
与此同时,一匹瘦马在山间疾驰山间,高起低落,极为灵敏,马背上一个小女童紧紧攥着缰绳,贴着鬃毛,轻声道:“马儿啊马儿,咱们快些到峨眉好不好?不知道哥哥,还有李大叔他们怎么样了,早点到峨眉,也早点能找到人帮他们。都怪我,武功这么差,一点忙也帮不上。”
驽难得似乎听懂了周芷若的话,一声嘶鸣,化作一道黑线,狂奔而去。
“符使大人,下面该如何动作?您请指示?”毒老仙小心翼翼问道。
“收束人马,把这小子和番人带走。本使尽了全力也对付不了殷梨亭他们,想必部主也不会太介意。”符使安排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小子已经抓到手,要是因为你们看守不利,闹出什么幺蛾子,本使可不会替你们说情。”说罢若有深意的打量了蛊老仙一眼。
周天生心神完全沉浸在修复经脉的快感之中,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连自己被人抬走也一点不知晓。
他能感觉到易筋经真气在经脉中慢慢渗透,也能逐渐清晰地分辨阳部与阴部两种真气。
但纯凭心神感知总觉得差了一层,对经脉和真气的把握,就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若是练成了天子望气术,应当能直接看到体内的情况吧。不过这门功夫怎么练,一点头绪都没有啊,我又不像太师父,有个洞虚玄瞳,能直接越过第一层、第二层。”
“经脉还有大半没有修复完毕,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想想到底该怎么练天子望气术。这门神功可半点不下于周流六虚功啊。”
“总纲里面说,古者伏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观法於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这不就是用眼睛看么,什么天象、地理、鸟兽,除了瞎子,谁还能看不见么?”
“但这气该怎么看,哎,道祖啊道祖,你这部天子望气术到底关节在哪儿啊?你只教了能望气之后该怎么修行才能逐步提高‘望气之术,,但我连‘气,都‘望,不到,怎么修炼更加精深的望气之术嘛。要是太师父在就好了,总能给点建议。”
“还有什么‘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这不就是医生所说的望、闻、问、切么,望而知之看的是面色,又不是直接看到经脉内气血的运行,关望气个什么事?”
“据说这门神功是谷神通从花晓霜的传人——赵宋的末代皇子留下的医典之中自创出的绝世武功,这么看来倒是极有可能。不过,考证出出处跟我有什么关系?哎,不对,什么没有关系,分明是大有关系”
周天生心中一阵哀叹,“天子望气术分明一半是武功,一半是医术啊,我哪懂这些个东西?不单得看天时、环境、面相,还得靠听最细微的声音,来判断敌人气机的变化,这哪是学武啊,分明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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