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荷惊叫了声,点起灯对着那身影照了照,才发现是柳之然,“这大半夜的,你干嘛去了?吓死我了。”
柳之然傻笑了几声,也不作声,回到床上倒头便睡,一会发出了重重的打鼾声。
第二天一早,沈墨荷跟柳之然在柳老爷的安排下,跟着进了柳家祠堂。
祠堂大门外有家丁守着,梅雪香跟梅秋霜眼巴巴的站在大门外,无可奈何的盯着祠堂里面,想着里面将发生的事。
柳嫣儿手里拿了条手绢不停的揉着,嘴里不服气的嚷道,“就她那种人也能进祠堂?一天到晚没点正形,到处瞎逛,昨天还跑到东院那边去了。”
“你说什么?”梅雪香心里一震,面露惊恐,“你说大少女乃女乃昨天去了东院?这话当真?”
柳嫣儿吓了一跳,想不到二姨娘反应这么大,吞吞吐吐的说道,“昨天大哥不从树上摔下来了吗?二娘让我去找大嫂,我找了半天,结果,在东院那边找到了她,当时,她还想进去看看来着,是,是我把她拦了下来。”
梅雪香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跌倒,从沈墨荷进门,自己就跟她说的很清楚,要在柳家生存,就得遵守柳家的规矩,东院是绝对不能踏进的,就是到那附近也不可以,她竟然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这种人能留在身边吗?
“娘,你,你怎么了?”柳之远忙扶住她,关切的问道。
梅雪香喘了口气,说道,“回头你派人到沈家去一趟,把沈夫人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跟她商量,顺便让她过来看看女儿。”
柳之远回应道,“是,娘,我等会就去办。”
祠堂里,管家柳大已经准备好了祭品,点燃几根香毕恭毕敬的放到柳老爷手中,沈墨荷抬起头看了眼,石壁上雕刻着十来个雕像,下面摆放着十几个牌位。
柳老爷跪在蒲团上,沈墨荷跟柳之然跪在后面。
柳老爷先拜了几拜,接着念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柳家寨第十代寨主、不肖子孙柳皓君前来祭拜……之然、墨荷,你们也拜拜吧。”
行礼过后,柳老爷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示意沈墨荷跟柳之然也坐下。
柳老爷咳嗽了几声,继而说道,“墨荷,之然,今天叫你们进来祠堂,主要就是想给你们讲讲柳家寨的过往,看到石壁上的雕像了吧?那是我们柳家寨的历代寨主,我们柳家寨是世袭的土司,到我这刚好传到第十代。”
沈墨荷嗯了声,表示自己在认真的听,柳之然靠在椅子上打盹,没点反应。
柳老爷看着柳之然,叹了口气,“柳家寨的这些宅院、土地、家产都是历代祖先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财富,几百年来,柳家寨一直是这清水河上方圆百里的首户,这里土地肥沃、山林茂密,满山都是宝啊,每年一到秋天,我们伐木造船,装上满船的桐油、山货,沿着清水河顺流而下,卖到南方各地。”
“噢,是这样。”沈墨荷始终微笑着,眼睛盯着柳老爷,不时的回应声,想不到这是个如此富饶的寨子,难怪梅雪香会如此惦记。
柳老爷继续说道,“别看我们柳家寨是大户,可我们从不欺压百姓,在这清水河上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声誉,祖祖辈辈下来积累了不少财富,这也引来了外人的惦记,在不远的白罗山上,有一群山匪,近年来在大当家罗大麻子的掌管下,势力越来越大,前些年就到柳家寨来打劫过两次,都是你柳大叔跟我一起将山匪击退的。”
管家柳大憨笑着,点了点头。
沈墨荷吃惊不小,这柳家寨不只有内忧,还有外患,当个寨主也着实不易,“那这两年呢?他们还有下来打劫过吗?”
柳老爷摇了摇头,“前年到这来打劫,骚扰附近的乡民,弄的乡民是苦不堪言哪,后来,我没法便上奏了朝廷,在朝廷的协助下,终将那些山匪给击退,那次他们损失不小,有不少土匪都逃到别处谋生去了,势力大不如前,这两年便消停了些,不过,我们这丝毫也不能放松警惕,要随时提防土匪的侵袭。”
“嗯,这倒是,防患于未然。”沈墨荷倒是有了点兴趣,自己的一身好武艺或者在这能用的上呢?也不知道自己前世的那身功夫还在不在,招式倒是记得,只是,这柔弱的身子不知能否使的出来?
柳之然低着头,已经发出了呼呼噜噜的打鼾声,头一歪,靠到了沈墨荷肩膀上,沈墨荷无奈,只得挪近了点,让他靠着。
柳老爷摇头叹息着,“本来是打算等之然成家立业、有了一番作为、有了一定的声望后,就把这寨主的位置传给他,可惜,这孩子……唉,所以,现在就盼着你们两能尽快有个孩子,让孩子来担这重担吧。”
孩子?沈墨荷一颤,昨晚听梅雪香的话似乎这柳大少爷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就算是他能生,自己又能跟他生吗?看着柳老爷一脸的忧伤,只得安慰道,“爹,其实,之然他不是天生的痴呆,我听说是摔跤后才这样的,我觉得应该能治的好,或者,他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唉,我们又何尝没有治过?”柳老爷感叹道,“前前后后这方圆几百里的郎中能请的都请过了,都说没办法,我还带他到京城去托人找御医给诊断过,结果都一样。”
那看来这大少爷确实是要这样过一辈子了,沈墨荷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是不能放弃希望,大少爷在有的些时候他是有点清醒的,我想,用我们的关心和爱护,也许能让他好过来,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试试。”
柳大笑道,“老爷,我看少女乃女乃说的也有道理,改天我们再请周先生过来给大少爷瞧瞧,让少女乃女乃配合着,也许就真能治好呢?”
柳老爷叹道,“好吧,既然你们想做,那就去做吧,柳大,把我那锦盒取来。”
柳之然睡了会,被惊醒了过来,有些迷糊,又靠回了椅子上。
柳老爷拿过锦盒,郑重的交到沈墨荷手中,“让你来祠堂,还有一件事,这是柳家寨历代传下来的印玺,从现在起,你就是柳家寨的正印夫人。”
“正、正印夫人?”沈墨荷心里一震,压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