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荷盯着大牛,眼神犀利,问道,“你老实回答,你是不是认识他们两个?”
大牛犹豫了了下,心里有点紧张。
王铭见状,故意说道,“好了,别管那么多了,把他们送官府就是,让官府来查办吧。”
沈墨荷嗯了声,“也好,大牛,让你娘准备好,我们吃过中午饭再走吧,先把这事办一办。”
大牛慌了,叫道,“别,姐,他们,能不能别把他们送官府?他们不是坏人,我想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到这来行窃。”
“什么意思?”沈墨荷目光犀利,两眼直瞪着他。
大牛叹了口气,“各位,他们其实也是我们村的,一个叫阿兴,一个叫阿顾,我想他们也是被逼的没法才会动了这念头,你们就别抓他们了,好不好?”
沈墨荷道,“你们村的?我看他们倒是很有经验呀,应该不是第一次犯案了吧?动作这么熟练,还有身手,大牛,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们了?”
大牛道,“我,大概有一年半载的吧,不过,他们真不是坏人,之前还帮过我娘,有一次我娘犯病,是他们连夜去请来了大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被土匪逼的,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们不也没损失什么吗?就,就把他们放了吧?好不好?”
王铭想起了城东的失窃案,忙问道,“阿兴、阿顾是吧?你们前几天有没去过清水河?”
两名黑衣人互相对视了眼,忙摇头,“没,没,我们这几天都在村里,不信,你可以问问大牛。”
说着,朝着大牛使了个眼色。
大牛迟疑了下,说道。“对,对,他们一直在这,没出去过。我,我前天还见着他们来着。”
沈墨荷看了看他们的身形和脸廓,感觉也跟自己画像上的不太对称,想想可能不是他们,唉,都是被土匪给逼的,也是穷苦人,心中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那几个客商却嚷道,“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要不是你们发现的早。我们的银票就被他们给偷了了去,一定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王铭看了眼沈墨荷,让她做决定,是送官府还是干脆放了,反正也是生活所迫。也算是可怜人吧。
沈墨荷一时也没了主意,按说,既然都偷了,虽然没偷着,那也是犯罪,得送官府去,可一听大牛这么说。又有些不忍,唉,于法不容于情可免吧。
两名盗贼开始软了下来,求道,“各位英雄好汉,你们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去偷了,真的,要是我们再去偷,就让天打五雷轰好了!以后我们也一定会去找点正经活干,不再干着偷鸡模狗的行当。真的。”
“对,对,这,这银票也还给你们了,不如就,就放了我们吧?我家还有七十老娘等着回去买米下锅呢。”
“是啊,是啊,就放了我们吧?”
沈墨荷想了想说道,“也好,大牛,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们身上的迷香是在哪儿弄来的?”
叫阿兴的盗贼解释道,“这是从一位过往的客商那买来的,就一点点,都差不多已经用完了,真的,剩下的都在我身上,我交出来就是,我真不骗你们。”
“我看你们身手不错,练过吗?”
阿兴道,“是练过,前些年这不是闹土匪吗,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我们两个就到枫林县去了,在那找了个寺庙住了两年,跟方丈学了点本事,本来是说好了要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可是回到大罗山后,这儿的土匪又死灰复燃了,家里种的粮食都被抢了去,我们没法,就靠着上山打点野味,现在山上又给封了,没了谋生手段,只好……哎,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几名客商小声议论着,“原来是这样?看起来倒也很可怜的。”
“可怜也不能做贼呀?被他们偷的人就不可怜吗?”
“我看哪,还是由这几位英雄来处理吧,反正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不是吗?”“对,就交给这几位英雄来处理吧。”
折腾了大半夜的,沈墨荷也有些累了,听他们这么说了,便也不再怀疑什么,让大牛给他们松了绑,把他们放了出去。
放走那两个黑衣人,几位客商很是热情,表示一定要请沈墨荷他们吃个早饭,已表谢意。
这时,李谦跟柳之然从楼上走了下来,见两个黑衣人从酒楼走了出去,忙问道,“我们是不是错过什么好事了?”
冬雪上前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刺激吧?可惜呀,为了让你们多睡会,就没去叫醒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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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然打着哈欠,愣愣的看着他们,也不出声。
李谦模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我说怎么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原来是被人下了迷香,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冬雪又把大牛的话复述了一遍,李谦叹了口气,有些埋怨,“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把我叫醒哪,真是的。”
王铭把他拉到一旁,轻声笑道,“你昨夜表现的很好啊,那两名黑衣人一进你们放间,就被你给逼了出来,而且,都没听到什么动静,你的功力是越来越深了,佩服,佩服,哎,你是不是偷偷练过?”
李谦有些模不着头脑,“被我逼了出来?什么意思?我昨晚上根本就没动过手哪,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真的,再说了,按你的说法,应该要费不小的劲呢,我哪有这功夫?”
王铭一怔,这就奇怪了,不是李谦,可那房里只有李谦跟柳之然,难道是?再一看,柳之然一脸的茫然,还在打着哈欠,已经坐到了一张椅子上,难道柳之然才是真正的高手?深藏不露?他不是傻子吗?整个清水河谁不知道柳家寨的大少爷是傻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王铭又盯着他细细的看着,柳之然虽然生的伟岸,可看上去总给人一种有气无力,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他会功夫?应该不可能,就算他小时候练过,都十来年没人见他练过了,怎么也不可能还有身手,这就奇怪了,唉,怎么到了清水河以后,遇上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
那几名客商让店家上了酒菜,叫上大家一起吃早饭。
王铭自有很多的疑虑,却不好去询问,这事,恐怕沈墨荷也不清楚,他想起了在大马蜂的寨子中,柳之然突然失踪的事,后来又跑回了那个监牢,他到底深藏着什么?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墨荷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忙问道,“王兄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王铭啊了声,回过神来,还是盯着柳之然看,柳之然不停的吃着,完全没顾上有人在看他。
王铭苦笑了声,“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之然兄,昨晚他应该没受到惊吓吧?”
沈墨荷笑道,“他?他能受到什么惊吓?晚上睡觉打雷都打不醒的,那两人就是不用迷香,也惊动不了他。”
“噢,是这样。”王铭心头一阵发酸,晚上睡觉的时候?唉,也对,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当然有这权利。
吃完早饭,大家到镇上买了几匹马,和一辆马车,跟大牛一起回去接上牛大娘,一起往清水河赶去。
牛大娘有种一步三回头的留恋,毕竟是住了一辈子了,突然就要离开这,总是很不习惯,虽说是几间茅草房,也是自己的家,走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附近的邻居,让他们帮忙看着点,家里养的几只老母鸡也带上了,到了新的地方,总得给人一点见面礼。
大牛赶着马车,牛大娘自个坐在马车上,陪伴她的就那几只老母鸡。其他人都骑了马,一路朝着清水河方向赶去。
路上,刘若男又陷入了恐慌中,一路都在放慢速度,希望慢点到家,现在的刘员外府上应该在忙着给她准备嫁妆了吧?还有梅雪香,一向到梅雪香,她心中就跟打翻了五味瓶般,很是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沈墨荷看的出她的挣扎,安慰道,“刘姐姐,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刘若男摇头道,“我能准备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吗?不喜欢也就罢了,我对他,简直就是厌恶到了极点,一想起他,我连想吐的感觉都有。”
婚事越近,她对柳之远的憎恨便越强,沈墨荷叹了口气,这事自己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刘若男苦笑道,“你看你跟姐夫,虽然姐夫他痴痴傻傻的,可他至少对你是真心的,而且,他的本质也不坏,不像那个人,一肚子的坏水,没点用,还嚣张的很。”
沈墨荷心想,我们之然可不是傻子,他说不定比谁都聪明,比谁都能干呢,“姐姐,你也别太悲观,也许,也许,也许事情会有所转还?”
“什么意思?”刘若男一惊,只要不嫁给柳之远,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沈墨荷想起了柳寨主,也许柳寨主能理解这事,跟他好好的说,也许他会改变主意,这样一来,刘若男就可以不用嫁给柳之远了?
“我想,也许,我可以去找找我爹,柳寨主。”
刘若男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那又能怎么样?柳之远是他儿子,梅姨娘是他夫人,他能向着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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