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诀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既然她想见他,他不去也说不过去,掐住脉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沈向莞在浴盆里待了好久,怎么等都没有人来。她只好单脚用力站起来。
浴巾在离她很远的架子上,她什么都没穿,如果就这么出去拿,有点太不雅观了。
可恶的灵儿,跑哪儿去了?一定要好好的罚她!
沈向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浴盆里蹦了出来,然后又蹦到架子前,刚拿到浴巾捆住身子,只觉得脚下一滑,一脚着地本来就不稳,她仰着倒了下去。
连诀刚进到屋子里,就听到沈向莞的尖叫。
他顺着声音奔去,却见到了令他差点喷血身亡的一幕。
只见沈向莞半luo着,浴巾只遮住她的胸部和**。漂亮的肩膀和细长的腿都露在外面。而且正向他倒了过来。
连诀不忍心她摔倒,只好伸手去接。
沈向莞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摔倒,却没有想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意外的很柔软的地方。她抬起头,就看到连诀那张有点痛苦的脸。
她扯了扯浴巾把自己裹紧:“怎么是你?”
连诀别过头去,不看她:“是你叫我来的?”
“我没有!”沈向莞连忙否认,她在洗澡,叫他来干嘛?疯了不成?
该死的,一定是周嬷嬷和灵儿想的主意。沈向莞想明白了,生气的咬紧了嘴唇。
她们怎么能这么整她?
连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一只手扶着沈向莞,另一只手把她的衣袍扯过来,裹在她身上,然后把她抱到了床上。这才大步的离开。
沈向莞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要勾*引他的吧?
“连诀,我真的没有叫你来!”沈向莞又冲着连诀的背影喊了一句。
连诀没有回头,推开门大步的离开。
沈向莞忿忿的抓起床上的衣服换了起来,该死的灵儿,她要狠狠的骂她一顿才解恨!
沈向莞穿好了衣服,扶着床边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就见灵儿冲了进来扶着她:“小姐,你的脚还不能动!”
沈向莞一个指头弹在她脑壳上:“你这个死丫头!刚刚死哪里去了?这会儿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进这屋呢!”
灵儿扑哧一笑:“小姐,人家是想让您跟王爷来一个浪漫的二人世界嘛!你看你,又没抓住机会,王爷怎么走了?”按照她跟周嬷嬷所设定的剧情,下面两个人应该是在卧房里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才对啊!
沈向莞板着脸。浪漫的二人世界?她刚刚光着身子好不好?差点在连诀面前全*luo!这个该死的丫头,出的什么馊主意!再说,她用的着这样主动去勾*引他吗?她成了什么!
灵儿见沈向莞脸色越来越不好,连忙说道:“小姐,您别生气,这事儿我可不是主谋,都是周嬷嬷的主意!”说着往外一指。
沈向莞看到周嬷嬷果然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的往这边看过来。好像知道她在生气,不敢过来一样。
沈向莞好气又好笑。但是为了让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她继续绷着脸:“嬷嬷,你过来!”
周嬷嬷一脸笑容:“小姐,您看看,该吃晚饭了,您不是跟王爷约好要一起用晚饭的吗?”
沈向莞赌气:“不吃了!”
周嬷嬷心疼的说:“小姐,您练了一天武功,都受伤了,怎么能不吃饭?我特地让人炖了猪脚汤,给你补补呢!”
“嬷嬷,以后你们要是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我就永远不吃饭了!”沈向莞生气的说道。
“嘿嘿,奴婢知道了,小姐,您好好的吃饭,奴婢保证下回不做了。”周嬷嬷一笑,小姐到底还是小姑娘家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很在意刚刚连诀为什么出去了,难道小姐洗澡的样子都激不起他的兴趣么?
“小姐,刚刚王爷怎么就出去了?他没跟你说什么吗?难道王爷真的是喜欢男人,所以才会坐怀不乱?”
“嬷嬷,你还说!”沈向莞瞪起了眼睛。不过周嬷嬷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连诀刚刚的脸色很奇怪,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不对不对,她干嘛要想他啊!
沈向莞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你们都出去,再也不要见你们了!”
周嬷嬷和灵儿相视一笑:这个方法虽然没成,但是还满奏效的!下次继续!
书房里,连诀坐在软榻上打坐,青阳焦急的站在一旁端着一只铜盆,里面的水是血红色的。
连诀的脸一片青白,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一片紫红。
青阳见他眉头拧紧,连忙把水盆递了过去。连诀往水盆里吐了一大口血。
青阳放下铜盆,拿起一块布巾为连诀擦掉嘴角的血迹:“王爷,您觉得怎么样啊?”这已经是连诀吐的第三口血了,他都要担心死了,之前连诀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过一次,可也没像今天这样吐血啊!刚刚在王妃的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难不成王爷忍不住了,要对王妃那个?
青阳心里正胡乱猜测,就看见连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青宁呢?”连诀脸色有些苍白,刚刚在卧房里看到沈向莞出浴的样子,他实在控制不住,气血逆行,差点走火入魔。他用内力把体内乱窜的真气压住,吐了好几口血,才能开口说话。
“青宁担心您走火入魔,去找夙夜公子了。”青阳说道。
“多事!”连诀站起身来,身形不稳,一摇晃,又跌坐回去。
“王爷,您还是不要动的好,等夙夜公子过来之后给你把把脉,看看有无大碍。”青阳扶着连诀坐下。
连诀只好坐着不动。夙夜说的对,最后关头确实不能动气,不然真的会死吧?
没过多一会儿,青宁就领着夙夜走了进来。
夙夜一见连诀的脸色,眉头拧紧,上前抓起他的手臂,按在脉门上,过了片刻,才松了口气:“还好,及时压住了真气,就差一点点,你就……”他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青阳和青宁听了这话,差点哭了出来。
连诀淡淡的说道:“别吓他们,本王不是好好的吗?”
夙夜叹了口气,伸出两只手抵在连诀的后背,开始为他疗伤:“路都走不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事。”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连诀青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些红润。夙夜这才松开手臂,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新做的定神丹,你收在身边吧,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这儿,你又真气逆行,小命呜呼了可就不妙了。”
连诀让青宁把药瓶收下:“多谢。”
夙夜见连诀没事了,也就放心下来:“我说,爷,我觉得你一向定力好,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诀想起刚刚在卧房看到的那一幕,不由的又面红耳赤起来,他咳了两声:“意外。”说着,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漱了漱嘴里的血。
“你不会是撞见你家王妃洗澡了吧?”夙夜问道:“我刚刚看你的脉象,已经乱到不成模样了,不是劲爆的画面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啊!是不是王妃的身材很好?”
连诀差点被呛到,这个夙夜刚刚是在现场么?怎么被他猜的这么准?
他吐掉嘴里的血茶水,故作镇定的对青宁说道:“你让余世明去告诉王妃,本王有事儿,不能同王妃一起用饭了。”
夙夜嘿嘿一笑:“不至于吧,用个饭还是可以一起用的,难道你是想跟我单独用饭?”
连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青阳,送夙夜公子回去。”
夙夜撅起嘴:“爷,为了你我抛下丰盛的宴席赶过来的,饭都没吃成,你不会真这么无情吧?”
“我们靖王府的饭太粗陋了,你还是回去吃你的大宴席吧。”连诀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夙夜知道是自己开他跟沈向莞的玩笑惹到了他,也不生气,拍拍衣袖,笑嘻嘻的就往外走。走到书房门口,又拍了一下脑袋:“看我,有件重要的事儿忘了告诉你。大理王太子跟三公主前些日子进京了。”
“大理王太子和三公主?”连诀睁开眼睛,看着夙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王府遭遇刺客前一天,王太子才到京城。不过王太子这次进京,行动极其隐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夙夜说道。
“皇帝的生日快到了,想必他们是来参加万寿节宴会的。”连诀轻拧了眉头:“去查清楚。夜袭王府的到底是不是他们?”
夙夜挑了挑眉毛:“要是是大理的人干的,你准备怎么办?大理毕竟还是外邦,事情弄不好会很棘手的。”
“查清楚他们有什么目的。”连诀说道。
“我明白了。”夙夜点头。
一边站着的青宁问道:“可是大理国跟我们靖王府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夙夜一笑:“这个嘛,可要问你们王爷了,谁让他早年欠下了些风流债呢?”
连诀脸色一沉:“快送他走!”
青阳笑着说:“夙夜公子,看您又说话惹王爷生气了吧?”
夙夜一笑,转身出了门:“这些日子多盯着点你家王爷,至少要闭关三天,最好别让他跟沈向莞单独呆在一起。”
青阳点头:“小的明白!”
*
“王妃,王爷说他有事,今晚就不陪王妃一起用晚餐了。”余世明恭敬的向沈向莞转达连诀的话。
沈向莞笑着说:“我知道了。”
余世明一走,紫音就来到沈向莞身边:“表小姐,我按照你的吩咐偷偷去看了下,好像王爷受伤了。”
沈向莞拧起眉头:“受伤?”她刚刚思来想去都觉得连诀的脸色很奇怪,所以让紫音去书房看看连诀到底是怎么了,没想到紫音竟然说他受伤了。
怎么会?今天他陪她练了一天武功,完全不像受伤的人啊!
“我看王爷从咱们这儿出来的时候,步伐不整,呼吸紊乱,然后刚刚在书房门口看到青阳端着一盆血水从书房出来,我猜测王爷是受了内伤。”紫音说道。
“那白天在校场的时候,王爷就受了伤吗?”沈向莞问道。
紫音摇头:“白天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异常。而且王爷内功深厚,按道理来说,一般情况下不会受什么内伤才对。”
沈向莞越听越好奇,站起身来:“走,咱们去看看他吧。”
“表小姐,你的脚……”紫音扶着她。
沈向莞踩了踩地面,觉得脚踝没有刚刚那么疼了,看来连诀给她抹的药膏很好用:“没事,我们慢慢走。”
沈向莞被紫音扶着,慢慢的往书房走去。还没走到,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沈向莞停住了脚步。
夙夜也看到了沈向莞,嘴角一弯,上前见礼:“见过王妃。”
“夙夜公子有礼了,”嫁到王府也有些时日了,夙夜是这王府里的常客,沈向莞已经习惯了。她转了转眸子:“公子,王爷的伤怎么样了?”
夙夜一愣,紧接着又是一笑:“王妃知道王爷受伤了?那王爷为什么受伤,王妃知道吗?”
受伤?真的受伤了?紫音猜测的没错?
沈向莞觉得夙夜话里有话,笑了笑:“等会本王妃会亲自去问王爷的,夙夜公子慢走不送。”
夙夜笑了笑,这个王妃还是蛮有性格的嘛。
沈向莞来到书房,看到连诀闭目打坐,脸色也恢复了平常,呼吸平稳,看累没什么大碍了。可是刚刚夙夜的话她很是在意,王爷为什么受伤?
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抿了抿嘴唇。心想自己到底该不该问他呢?
连诀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沈向莞一脸的纠结,笑着说:“莞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沈向莞点点头:“连诀,你说过,我们是夫妻,不用感谢彼此,也不用害怕彼此。那么,有些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彼此分担呢?”
连诀眸子一暖:“莞莞是想问我为什么受伤的事情吗?”
沈向莞知道,他如此聪明,她跟他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是的。我听说你受的是内伤,可是无缘无故怎么就受了内伤,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连诀听了她的语气很是着急,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莞莞,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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