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然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韦航也回来了。『**言*情**』他刚刚从傅成义的书房中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左悠然悄声问道:“怎么样?查出点什么来没有?”
韦航点点头,道:“果然是沙域门下,方才我问过堂主,申吾沙的禁令两年前便已结束,不知道他突然跑回来做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航道:“关于这件事的本末,我也不太清楚,在你还未来我家之前,我就已听说过此人,不过那时他已被逐出中原……大约有二十一二年了。当时我也不过几岁大,总听人说这申吾沙人称‘沙域之魔’,武功极高,行事怪异,不可理喻。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总之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很怕他,后来不知为什么,他与江湖各大门派相持不下,彼此谁也胜不了谁,于是立下约定,二十年内凡沙域弟子不得踏入中原一步。他倒还是是守信用的人,果然这二十年来江湖中再也没见到沙域门下,此人再现江湖必定会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
左悠然道:“他们的人公然在苍冥教的地面上走动,是不是别有用心?”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倘若说申吾沙是为复仇而来,也没必要找上苍冥教,苍冥教并未参与围攻他的行动,方天龙跟他更是谈不上恩怨,一定有别的意图,我却想不出来。”
“摩云教参与了没有?”
“没有。”韦航肯定道,“摩云教根本不屑于同那些正派人士联手。”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左悠然道,忽地想起葛松风的死,心下踌躇要不要跟他说。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事?”韦航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十分凶险的事,但是你要是救我就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你会怎么办?”
“傻丫头,”韦航失笑道,“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事?我不会让这种事生的。”
左悠然闷闷地点点头,韦航道:“今天晚上方天龙将要举行仪式,任命明玉光为护法使者。”
“护法使者?他的地位岂不就仅次于教主了?怪不得今日天枭堂如此繁忙。”
“不错,明玉光这人极不简单,不仅受到前任教主的重用,也极受现任教主的赏识,只是可惜,他与方天龙年岁接近,否则很有希望成为继任教主。”
左悠然忽道:“方天龙这个人怎么样?”
韦航皱起眉头,道:“方天龙这个人……心机很深,极少信任什么人,不过对陶沐和明玉光却是绝对的信任。听说他们三个人都是前任教主亲自带出来的,武功不相上下,不过明玉光性格直率,树敌颇多,陶沐生性淡泊,凡事以和为贵,所以教主之位由方天龙接任,教中弟子无不心服口服。如果方天龙有心要往江南展的话,势必会成为摩云教最可怕的对手。”
“可是我听说他似乎正有此意。江南有不少门派已被苍冥教覆灭,几乎要与摩云教生冲突。”
韦航笑笑,道:“这只是为了分散江南联盟的力量,这几年江南联盟不断扩张势力,是该打击一下他们的时候了。”
当天晚上,因总坛要举行重要仪式,所有的香主都要去总坛。韦航担心左悠然留在天枭堂不安全,便把她也带去总坛。不过因为她是外人,不能参加仪式,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吃茶点。眼看月儿西下,满天繁星闪烁,行礼的大厅中不时传出乐声,忽然想起幼时在摩云教中参加的各种仪式来,往事又一段一段的浮现在脑海中,心头有股说不出的伤感,竟怔怔地落下了几点泪。
“左姑娘。”忽然一个声音钻进耳朵。
左悠然一惊,四下里一看,却见树丛中有个影子在那里,连忙走过去,竟是林枫。“林大哥,你怎么来了?他们没现你吗?”
林枫一身夜行装扮,头随意搭着,和早上打扮截然不同。“今天晚上想必又很重要的事,各关卡把守的人少了许多。”
“是呀,今天是明玉光就任护法使者的日子,大家都观礼去了,我是局外人,只好待在这里咯。”
林枫淡淡一笑,“我对江湖上的事已经不关心了,我来只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这个月初七,太平堡主葛松风老爷子不幸遇刺,听说刺客的剑法极快,一剑穿喉,当场气绝,现场留下一只铜铃,我听说葛家的人怀疑是你所为。”
左悠然苦笑道:“林大哥相信吗?”
“我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事情,这两个月来我一直跟踪你,你根本就没有去过太平堡,必要的时候我会为你作证。”
“林大哥……”左悠然惊喜道,“你真要这么做?也许你的雇主并不希望……”
林枫道:“我想做完了我该做的事后就离开中原。”
“离开中原,去哪儿呢?”
“到海外去,也许会去扶桑。我在那里学艺多年,有不少朋友,相信去那里比这里要好。”
左悠然有些伤感道:“是因为我的事令你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吗?”
“我很高兴认识你,一个学武之人最大的幸事莫过于有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你才是我真正的对手。真正的对手也往往会成为真正的朋友。如果你是男人,我肯定会败在你的剑下。”
左悠然不解道:“难道女人就不如男人吗?”
“这要看是哪一方面。你的剑法招式无可挑剔,但是女人的力道比起男人来说总是要差一点儿的,如果你有心要置我于死地的话,凭你的力气是不够的,所以我们打了个平手。”
左悠然轻叹,竟有些遗憾自己不是男人。这时大厅那边开始有人影晃动,林枫道:“我走了,这段日子我不会再来找你。”
“如果你决定离开中原,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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