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然呆立半晌,环顾四周,素剑宫中几乎所有的姐妹都在这里,大家见申吾沙离开了,都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大敢说话。左悠然道:“你们还是待在这儿,不要出去。”她把冯昭宁拉到大殿外,悄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昭宁惊魂未定,道:“这个魔头昨夜就上山来了,但是姐妹们都不知道。我因为想着绮君姐姐睡不着,就见宫主突然往我们的卧房中放迷药。我屏住呼吸没有被迷倒,就听见宫主跟这个魔头在争吵……”
“争吵?他们说了什么?”左悠然追问。
冯昭宁想了想,道:“好像是这个魔头向宫主要女儿,宫主说他的女儿已经死了。他不信,宫主就大笑起来,笑得好可怕,好像疯了一样。她说,那个女孩儿是个孽种,老天爷不许她活在世上。但是这魔头还是不信,要一个个地问我们。这不,今天一早,我们所有的姐妹都到这里来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就是他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吗?”
“嗯,差不多所有人都问到了,就只差绮君姐和白护法。”
“她们两个上哪儿去了?”
“绮君姐自你离开宫中之后就外出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白护法到太平堡去了,听说太平堡主葛松风被人一剑刺死,他们怀疑是你所为,白护法去辨认去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左悠然放开她,独自走出殿门。烈日下的大理石地板格外晃眼,她忍不住支手打起莲蓬遮住眼睛,突然她心中产生了许多疑惑。打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左季兴的女儿,韦航的父母是她的干爹干娘,也是实际抚养她的人。那么她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记得干娘跟她说过,她大约一岁的时候由许梦如送到了摩云教,他们就当许梦如是她的生母了,至于父亲是谁,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又回想起五年前花惜语见到那块玉锁时的惊异,那时花惜语抱着她一直流泪,还说她们是亲人。左悠然真的以为花惜语就是她的表姨。可是现在细细想来,这一切都是多么的可笑,她怎么就能轻易相信花惜语的话呢?那块玉锁是她身世的唯一证明,可是在左家,在韦家,从来没有人提到过那只玉锁,谁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如果真如花惜语所说,玉锁是申吾沙的女儿死了之后送给许梦如的,这个理由就太说不过去,至少她应该吧玉锁留在作为念想才对。花惜语,不是她的表姨,而是抛弃了她的亲生母亲。所以这五年来花惜语对她竭尽所能的好,好得都叫人妒忌了。如果当时她真的死在太平集了,花惜语会怎么想呢?也无非是哭一场罢了吧。她兀自胡思乱想,浑然不觉烈日当头。
冯昭宁见左悠然呆呆的,想把她拉到荫凉的地方。左悠然凄笑两声,疯似的往外跑去。冯昭宁想追赶她,可是左悠然跑得太快,她无法追上,只能呆呆地望着左悠然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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