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在天鹰堂住了快半个月,眼看已经八月了。这天沈红娟笑眯眯道:“左姑娘,有人想见你。”
左悠然以为是方天龙来了,心里微微一动,但随即摇摇头,慵懒地趴在窗台边,道:“我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呆着。”
“悠然,连我都不想见了吗?”韩绮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左悠然一见到她,微怔了一下,眼泪便淌了下来。韩绮君走进来抱住她,笑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左悠然又哭又笑,满脸狼藉。
沈红娟微笑道:“两位姑娘慢慢聊,我去准备些酒菜。”说着先离开了。
韩绮君抚着左悠然的肩,道:“几个月不见,你瘦了许多。”
“是吗?瘦了倒好,我以前老嫌自己胖了,穿衣裳不好看。”左悠然幽幽道,“绮君姐,你离开素剑宫后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韩绮君面容凝重,“我听说江湖传言你杀了葛松风,白丽仙去了太平集证实。我不放心,所以想去查个清楚。”
“有结果吗?”
“我不相信你会做这件事,现场不仅有你的那只铃铛,还发现了你的剑。”
“我的剑怎么会在那里?我记得落在素剑宫里了。”
“我回素剑宫过,姐妹们也说看见过你的剑。但是太平堡的那把剑的的确确是你的,这说明宫里面有人和外人串通好来陷害你。这个人应该不会是白丽仙,她一直呆在太平堡,那么宫里还有其他人,也许是白丽仙的亲信……”
“大姐,你为什么确信白丽仙与此事有关?”
韩绮君肃然道:“我偶然在太平堡看到白丽仙跟一个男人关系很暧,昧,那个人叫葛林云,是葛松风唯一的儿子,也是太平堡的继承人。我觉得这个葛林云的问题很大,我仔细观察过他,他的表现很奇怪。一般说来,老父亲被人刺杀,他应该悲愤才是,然而我所见到的葛林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确是很难过,但缺少复仇的意志。不管一个人的心胸多么宽大,这种杀父之仇,绝不可能淡然处之。因此我疑心葛松风之死,葛林云一定多少知道一些真相。”
“大姐,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厉害。”
韩绮君道:“论武功,我远不如你,但无论如何,我长你十岁,在江湖上也多行走了这么多年,见识总要多些。江湖上会有哪些天地不容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虽然这只是个大胆的猜想,但我敢肯定,此事与葛林云和白丽仙绝对月兑不了干系。”
左悠然默然许久,缓缓道:“大姐,这事我也仔细想过,如果想害我的人真是白丽仙的话,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跟我争夺宫主的位子。不过现在已没有这种必要,因为我已经背叛了素剑宫。”
“为什么?”
“不要问我理由,我不想对任何人说。但是我对姐妹们仍是有感情的,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危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但我绝不会再回素剑宫。谁当宫主已与我无关,我只希望在澄清这桩事之后到大漠去,再也不回来。”
韩绮君吃惊道:“去大漠?为什么?”
左悠然轻轻叹了口气,道:“等武林大会那天一切都会清楚的,我现在实在不想说。”她目光坚定,似乎不可动摇。
韩绮君叹道:“我知道你的脾气,所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九月初六就快到了,到时候,武林各派将会为此事公审你,你要有准备。”
左悠然点点头,道:“绮君姐,我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和你见上一面。如今我们见了面,我也要走了。武林大会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了结,到时候我们说不定会在武林大会上再见。”
韩绮君道:“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还是先回素剑宫一趟,不知道宫主她们现在情况怎样。听说自从沙域之魔到宫中闹了一回之后,宫主就一直闭关不出,连司马堡主亲自去了她都不见。我很担心……”她十几岁时几乎走投无路,被花惜语搭救并收留,她对花惜语感情是极深的,因此也非常担心。
左悠然心里一阵刺痛,突然也有种想去看看的冲动,然而一想到她抛弃襁褓中的自己,又嫌弃自己是孽种,只觉得心里更痛,便不想再见到她。
韩绮君当晚便留了下来,两人约好两天后一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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