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级社团评选活动如火如荼,咱们戏协凭借在各院之间游刃有余,在校级文艺晚会上名声大噪,成为校级五星级社团最佳候选协会。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还有心理学社这个劲敌,这一个月以来我老脸拉下,求爷爷告女乃女乃,连小学同学都找遍了,就是为了那一票。
这不,为了周末的公选,海报昨晚上都赶出来了,我还得到院办搬展板,留一部分人在大本营处理太空架宣传的事情。
“你一个人搬得动?”
陶沙挡在我面前,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懒得理他,直直往前走。他追上来,拉住我:“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好狗不挡道。”
“好心还给你当成驴肝肺,我说你怎么回事?”
我上下打量着他,一脸无辜,难道他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现在跟我装傻充愣,企图藐视我的智商和尊严?
“你真的要去?”我试探性地问,他点点头,把手插进裤袋里。我模模下巴,如此甚好:“行,咱一块去。”
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菊花娘娘表示没那么容易,我给小黑打了个电话,就说,运展板的三轮不用过来了。
那么大的展板,陶沙,你一个人搬吧,这就是吃东西抹嘴溜的下场!
不过,等我到了院办才发现,那块大大的,本来要用来惩罚陶沙的展板,不见了!
我拉住那个戴红袖章的学妹:“诶同学,原先在这里的大展板哪里去了?”
呆萌学妹想了想:“哦,上午有人过来取走了,说是管院借用,已经跟辅导员打过招呼了。”
我给辅导员挂了个电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阴冷地挂掉电话,陶沙问:“怎么了?”
我的心田,此时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问候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难解心头之恨。
“根本就没有打过招呼!”我的眼睛被额前的阴影盖住了,“肯定是那帮王八羔子又偷偷拿走了展板。”
“我去给你要回来。”
“你去?”我冷笑一声,“我舍不得。这回要是不把他们的皮扒了,真当我们文院的好欺负!”
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撒丫子风风火火朝管院院办奔去。
果不其然,那块尺寸刚好合适的大展板在管院院办楼下迎风屹立,我噌噌噌就往楼上跑,谁料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一个也许我这辈子都不想遇到的人。
言清让还是那么让人移不开眼,站在窗边的他像一尊雕塑,白色的体恤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阳光温热,岁月静好。
他先看见了我,我的逃跑计划夭折,他说:“望夏,好久不见。”
我努力忍住内心的汹涌,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气,对他挤出一个轻松的笑脸:“好巧啊。”
他面对着我,一只脚屈着倚在护栏边,嘴角勾起:“过来有什么事?”
“拿展板,对了,你们负责展板借用的老师是谁?”
“乐老师,在301.”
“哦,谢谢。”我抬脚要走,但是脚步像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急得我想嚷出来。他走近我,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依旧那么令人眩晕。
“望夏,最近还好吗?”
我苦笑,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问出这样的话;或许,我不能怪他,每天跟他表白的女生有一大沓吧,我又算哪根葱?
“我很好,最近还去了趟厦门呢。”
“是吗?”他有些自嘲地模了模鼻梁,眉头有点皱,“那我就放心了,我以为,你会怪我。”
“怪你?”我假装坚强,“为什么要怪你?你欠我钱了吗?诶,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拿展板了,再慢我们协会的星级社团评比就要毁在我手上了。”
我上了五阶台阶,回头:“我的会计资格证拿了中级,谢谢。”
话音一落我就想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这种无法形容的丢人竟然被我的厚脸皮掩饰的如此完美,我觉得自己以后写字成不了气候可以去演戏,分分钟奥斯卡。
“望夏,我们在一起吧!”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时间瞬间静止了一般,我顿住颤抖的脚步,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有点刺耳,我的头脑嗡的一声空白,持续很久的空白。
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言清让,那个我心心念念了好几个月,那个我以为已经将我拒绝,那个我以为是我痴心妄想的人,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睛跟鼻腔都很酸涩。
“望夏,”他出现在我面前,“这一个月,我很想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小清新什么的不是我的作风,于是我吸了吸眼泪,咧开嘴问:“大哥,你能告诉我为啥吗?”
“为什么?”他挑起好看的眉毛,眼角的泪痣分外张扬,“你先跟我告白的。”
“我还以为······”
“以为我拒绝了你?我可什么都没说。”他笑了笑,有种得意的神情。我虽然欣喜澎湃,但还是不能理解:“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答应。”
“因为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没想到你也喜欢我,当时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准备,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了。不过我还是不甘心,既然今天你来了,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了。”
原来是这样!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有些花痴地看着他,他尴尬地环顾四周:“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课已经快结束了。”
我傻乎乎地笑了很久,其实,这样幸福的感觉是不能描述出来的,我喜欢的人刚好喜欢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正要说什么,楼梯下传来一阵椅子翻倒的声音,我往楼下一看,陶沙举步要走,角落里一张破旧的椅子还在吱呀吱呀地晃着。
该不会,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好面熟,是你朋友吗?”言情然面带疑惑,我冲着陶沙招手,回答他说:“陶沙,我朋友。”
陶沙定定地看着我们两人,他显然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言清让轻轻揽住我的肩膀,而陶沙的那种眼神,竟莫名让我觉得有些心疼,感觉像是被遗弃的孤儿。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会不会有种背叛感。不知什么时候听别人说,男女之间的友谊会随着一方交男女朋友而渐渐变淡,最终形同陌路。
友情深了就会和爱情一样,任何人的介入都会让这份感情变淡。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纵使我一点错也没有。
“陶沙。”我开口叫了他,却不知道该接什么。他爽朗一笑:“你们忙,我去拿展板,301是吧。”
我欲言又止,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了,就像从未曾来过。言清让晃了晃我,这才清醒过来,心底又被那种嚣张的幸福感填满。
天下最好看的人成为了我的男朋友,你这朵小野菊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清让学长,我们去喝女乃茶好不好?”我义正言辞地提出我们的第一次非正式约会,言清让睨着我:“还叫学长?”
“清让同志,我们去喝女乃茶好不好?”
言清让的俊脸微微塌了半边,扶额道:“行,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于是乎,我俩消失在一片和谐的光辉中,那对身影在幸福的康庄大道上渐行渐远。
可是,陶沙那落寞的深情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留他一个人搬展板会不会太不够意思?他会生气的吧。
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谁让他······
想到这,我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言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