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初秋,秋老虎还在逍遥,可我看着顾此乐此不疲地给我提东西,总觉得脊背发凉。
“不用了,我来就好。”我要拿过行李箱,顾此却不让:“让师父受累,不就是徒弟不肖了吗?”
我干笑两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脑海里,那声清脆响亮,手感极好的巴掌声,在我脑海里再次响起,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介意?
“你不是x市的,怎么会在这个车站?”
顾此刺啦刺啦地拖着行李,提着手包,背上还有他自己的一个大背包,东西很多,好在他高,身子板也壮实,就不会显得我有那么无能和残废。
“我到这站转车。”
“真的?”
他很认真地点头,我却觉得亦真亦假,分辨不清,只好摇头作罢。正要给陶沙打电话,他就出现在我俩面前,看到顾此提着我的行李,面色不善。
坏了!陶沙本来就对顾此没什么好感,之前又跟他说了那些事情,现在,要让他们俩睦邻友好,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怎么办怎么办······
“学长好。”顾此甜甜地问候了一声,伸手不打笑脸人,陶沙不好发作,只是默默拿过我的行李,淡淡地说:“我拿就可以了。”
这赤鸡冻人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上车落座,顾此不是邻座,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陶沙,”我打开可乐,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以后你能不能对别人友好一点,好歹都是一个协会的,别老是他欠你钱了一样,得有个学长的风度和样子。”
陶沙玩着手机,头也没抬:“好。”
这么乖?我玩味着可乐刺激爽口的味道,模模下巴,这不像他啊。
“对了,”他摘下耳机,“我开学初会去参加一个省外的竞赛,所以,皮蛋就交给你了。”
“什么竞赛?”我顿时来了兴致,“好牛的样子。”
“说了你明白?”他居高临下,我萎靡不振,他参加的竞赛不用说,肯定是拥有变·态智商的人才能看懂的理科竞赛,问多了也只是徒伤自尊而已。
“皮蛋没被你养死真是奇迹。”我揶揄地看着他,他冷哼一声塞上耳机不理我。皮蛋是他养的一只乌龟,因为背上的花纹很像一只猪,所以就买下了。
我记得当时他对我说,这猪真像你。
不好!尿急,可乐喝太多了。我看洗手间旁边没人排队,立刻推开陶沙,他不耐烦地说:“干什么?”
“尿急,借过。”
我像一阵风一样奔到了洗手间。
小桥流水希希拉,真是痛快!我心满意足地洗手擦手推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是顾此。真是山水有相逢,我尴尬的笑了笑,要给他腾位子,不料,我前脚还没踏出门,就被一股力量给带了进去。
我这老腰一下就撞在洗手台边,疼得我直抽抽。但是我又不敢大动,因为顾此的脸离我的脸很近,我怕我又把他给非礼了。
“你要上厕所的话,就用吧,我出去了。”
我推开他,却又一次被带了回去,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清澈的眼底有种不知名的雾气在盘旋,就要冲破这平静的眸光,喷薄而出。
“望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浑身一颤,被他抓着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他的另一只手开始慢慢抚模着我的嘴唇,喃喃自语:“你的嘴唇,是水蜜桃的味道,特别软,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这都要归功于我平时的保养啦。晚上睡前都要用天然维e厚厚地敷上一层,早上用温水洗,然后再抹上水蜜桃味的护唇膏,所以才会这么水女敕······额,这不是重点。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语气跟醉了一样:“你的脸,模起来特别软和,你知道吗?”
他的手捏着我的脸蛋,动作越来越带上色·情的味道,我正要反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进门为止到现在,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中心意思其实都是——你真肉!
我怒火中烧:“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踢你了!”
我危险的目光扫到他的**,他下意识往后一缩,我得意一笑,怕了吧,哈哈,陶沙教的这招还真管用。我也不禁为自己鼓掌,真是机智。
突然,顾此双手一撑,将我禁锢在他和洗手台之间,怕我溜走,还用腿抵住我了的腿。我顿觉大事不妙,脑门冷汗就要冒出来。
“师父,你还是这么可爱,我见到你了,还是想你。”
他诉说着,像诱·惑夏娃的毒蛇,他的眼睛,就是那红艳艳的苹果,想吃,不敢吃,不能吃。
“我想你想得身体都痛了,你知道吗?”
他贴近我的脸颊,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原本清亮的嗓音此时此刻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索求,搞得我心烦意乱。
他的嘴唇轻轻擦过我的耳垂,我不禁一阵战栗,再对视的时候,那双眸子已经被某种东西染得很深沉,像深渊。
我努力推开他,却被他轻松地搂了回去,嘴唇相交,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将我的身心占据。
“我就喜欢师父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
欲擒故纵?谁欲擒故纵了!
一个深吻不留余地地落下,他的唇,他的气味,他的温度,他的颤抖,我感受得清晰无比。他的睫毛真的很长,盖下来的时候,眼圈的地方有一小片阴影。
不知为何,心跳开始加快,然后不受控制。
他很温柔地抱着我,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我能感受到他的右手在我的背上以莫名其妙的规律抚模着,是的,我明白了,他想挑·逗我。
“顾此!”我拦住他的手,推开他,微微喘着气,还没想好说辞,他却低低地笑出声来:“师父,吻一下又不会怀孕,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张口结舌:“我,我,我,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他舌忝了舌忝红润的嘴唇,说不出的魅惑,“还抓我抓那么紧,心跳也很快啊,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调·戏我!这家伙在调·戏我!继挑·逗这种恶劣行径之后,他居然还敢调·戏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吼道:“你是不是还想被我再打一次?!”
“师父,你果然厉害,这次有比上次好很多。”
我没脸做人了。
“陶沙,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他脸上红潮未退,我趁机跟他保持距离,还是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嘴。
“我跟他是同乡。”
“同乡?”顾此漫不经心地靠近我,又把我逼退角落,“真让人嫉妒啊。”
“嫉妒什么,快让开,不然我告你耍流·氓了啊!”
“耍流·氓?”他捏了捏我的脸颊,“明明你也很享受的。”
“我······”
是的,我真的没脸做人了,我怎么会不抗拒,怎么会真么享受跟他接吻的感觉?他吻我的瞬间,我甚至还有一点小兴奋。
不,一定是我的错觉。顾此,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他是魔鬼,不折不扣的撒旦,就是他引·诱我堕落的,是他的错。
“师父,以后,你除了要教我编剧,还要教我接吻。”
他扔下这句天雷滚滚的话,就开门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颤抖,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排泄物的味道。
“你尿结石了?怎么去那么久?”
我没有直视陶沙,还暗地里很心虚地模模脸确定自己没有脸红,才说:“洗手间没纸了,我去找管理员,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说要钱,我就跟他吵了一架。”
“纸要到了吗?”
“额,跟别人要的,管理员太不要脸了。”
一路无话,我假装听歌,而陶沙是在真的听歌。
学校开学,注册,一切如常,但是,宿舍旁边的芒果树高了几尺,去年被台风刮断的榆钱树今年竟奇迹般地复活了。
树坚强!
日子过得就像卫生纸一样,擦着擦着就没了,就连赵小宝在我眯了几下眼的工夫,都找到女朋友了。我也不禁感叹:这女的得爷们儿成什么样子,才配得上赵小宝这娘们儿啊!
最让我郁闷的是言清让,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过了一个假期,他的样子还是那么帅,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是,眼神,态度都变了,变得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以前吃饭,他会给我盛汤,然后问我烫不烫,但是现在相顾无言,只是一句“吃饱了”,然后我就真的饱了。
因为顾此的事情,我一直很愧疚,骂过自己无数次,但是,却不敢对他坦白。
我怕,他会不要我了。
他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