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吻错人 一直吻错人 第七十二章 来,我们聊聊人生

作者 : 梁汝男

ps:

赶回来啦,开更开更~

车窗摇下,言清让破口就是一句:“你下来。”

我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却被奈良扯住胳膊,问:“谁?”说完往前探了探脑袋,但是言清让站着太高,完全看不见脸。我没说什么,下了车。

现在的夜晚不那么凉了,我站在风里,看着言清让默不作声,直到奈良的头在车的另一边出现,他哼了口气,略相像的两张脸在路灯下相遇,眼光越过我的头顶狠狠撞击在一起。奈良走到我们面前,陌生的表情有些可怕,往日谈笑的兄弟如今连一句话都不肯说,我还真是不做红颜也祸水啊。

“所以,是因为阿让?”奈良询问我,口气淡淡的,却隐含着拳击手痛击对方的力量,我并不知道言清让没有离开,本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如借这个机会让他死心。

很多时候我们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我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让所有的事情得到最完美的结局,只能逃避拒绝。

我笑说:“是。”

言清让虽然嘴唇抿紧看着我,眼神里还是闪出一丝疑惑。我延续着这个笑,对上言清让漆黑幽深的眼眸,果然是痴情的神色比风流的样子动人呢。可惜的是,不管是言清让,还是奈良,都将不属于我了,因为我没有资格。

“阿让,真想给你一拳。”

我看到奈良紧攥的拳头收进裤袋里,惊险横生,又见他哼笑一下,说道:“可是如果我打赢了你望夏就会跟我走的话,那你输定了。”

那是肯定的。我见识过奈良的功夫,他除了是跆拳道黑带二段之外,还对咏春拳和美式格斗有些研究,上次跟他过招,于他来讲完全是他在逗小狗玩儿。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看向言清让,他动了!他靠近奈良了!我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就当在他两中间,闭眼大喊:“别打架!”

“你不相信我,还是舍不得他?”言清让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睁眼,见他不像是要出手的样子,松了口气,说:“这里是学校,要打架到外面去,没人拦你们。”

“话说,你不是去美国了吗?”我话里带着一丝埋怨,虽说现在他还在,但是听道林淼说他不告而别的时候还是挺生气的。

“嗯,跟着小叔就要上飞机了。但是,”言清让望了身后的人一眼,“我舍不得就这么走了,你明明还喜欢我。”

怪不得不声不响就要走,原理是小叔把他给劝走的。我正想着。言清让又说:“我回来,但是马上就真的要走了,我答应过小叔的。所以,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他满不在乎地一摊手一耸肩,还没飞到大洋彼岸就已经学到了西洋人的聊天方式。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不在乎和释然是在撒谎。我直直地看着他,却找不到破绽,一脸云淡风轻,无所谓到了极点,跟刚才催我下车的人截然相反。

“来,我们聊聊人生。”奈良开口。言清让看着他笑了一下,走了过去,我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那两人却很是默契地一起回头,拧眉喝道:“男人说话女人待一边儿去!”

于是我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在昏黄的路灯下。奈良蹲着,言清让坐着,两双美好的大长腿招摇过市,不知道他俩在说些什么,那时的脸竟有些粗糙,颓然的记忆感知道很多年以后也消减不去。远处飘来夜市烧烤的味道,我踱来踱去,咽着唾沫。

最后他们竟然笑着给了对方胸口一拳,哥俩好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朝我走过来时,奈良的腿都麻了,言清让扶着他艰难地往这边挪动,俨然一种“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的画面感。

我又愣了。

难不成,在聊人生期间,他们爱上了彼此,我这个伪女主一夜之间成为炮灰?如果剧情是这样在发展着,那我一定先杀了作者,然后成为他们的死忠粉。

毕竟,如此养眼的cp是不可多得,走过着村儿就没这店儿的。

“去吧,她就在那里,”奈良调皮的看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背过身去,“就当我暂时死了。”

言清让走到我身边,紧紧拥住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比早上的拥抱还要炽烈,还要拼命,是的,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拥抱也可以用拼命来形容。我扭动了一下,说:“你要勒死我吗!”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沧桑:“望夏,我就要走了,你会想我吧。”

我停住了挣扎,心里的冰好像在融化,滴答滴答一点一点落在地上,他的下巴似乎在我的颈侧烙下了一个印,以至于他松开了我那种依靠的感觉还在。

“再见。”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奈良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看着那个背影消失。他好像知道我们在看他,伸手对空气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空气中的粉尘在他指尖跳动,倏忽滑落,一切归于平静。

“他说,你们是亲表兄妹,虽然他爱你,但是你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了。”奈良平静地说着,眼睛直视前方,仿佛那个背影一直都没有消失,“还说,打起架来还说不准谁赢呢。”

我笑得无力:“就他那三两下,怎么可能打得赢你,真是不自量力。”

奈良也笑了,那时候,我们就像一对超越了性别的最好的朋友,目送另一个好朋友离开,然后在身后说着那个人的坏话,奈良说:“他挺笨的。”

“嗯,挺笨的。”我说。

虽然我们说的“笨”不是同一个含义,虽然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虽然我们曾经共享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虽然青春的尾巴上被你们俩都踩上一脚。

“可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转头看向奈良时,世界早就模糊了,排山倒海的疼痛席卷而来,奈良的指尖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擦拭着,手指又不吸水。这样擦有什么用呢。

“别哭了,我们去吃宵夜吧。”

“不去了,我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我要回宿舍。”我躲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用力一眨,眼前清晰了许多。奈良顿在原地,脸色很难看。

一切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虽然不完美也不好受,但是于我来说已经很仁慈了,至少,我在乎的人,都还活着。

“何望夏!你这个大傻子!”

骂吧骂吧,只要你舒服。就算打我我也不会跑的。

泪水流得比脚步快,我只听到身后的车门“嘭”的一声关上,再也没有动静。不敢回头,我不会再回头了,如果世界在此刻终结。我还是那个我,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不害怕。

后来我知道,言清让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那晚被姑妈打了之后,又被小叔教训了一顿。小叔不愧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了快六年的金牌律师,虽然这点初次见面的时候真不怎么看得出来。那晚上后半夜他俩没有睡觉。在客房里彻夜长谈,小叔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征服了言清让。

咦,这段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总之,在那晚之后,我的人生正式被毕业论文全部占领,满得陶沙实习结束了我都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我就很奇怪。问他,你快答辩的时候不在学校,跑去实习,就不怕差辩?

孰料此君及其淡定且鄙视的看着我,说:“谁都跟你似的。”

别拦我。我要杀了他!

话说,一个半月就这么过去了,答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晚上我激动得睡不着觉,一直想着导师会问什么问题?刁不刁?改了这么多稿应该能过吧?不求优辩,能过就行。

不知道谁跟我说过,毕业论文就是高等教育失败的产物。

紧张的心情直到我黑着一双熊猫眼睡死过去也没有得到缓解,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对国宝眼,脑袋乱糟糟地就爬了起来。一下床就惊奇地发现舍长回来了!想起之前舍友说她搬出去跟男友同居,我八卦的心思顿时起来了。

我奸笑道:“舍长,小两口儿生活很滋润吧?”

舍长娇羞一笑,嗔道:“别闹!”

哟哟哟,还害羞。

我打开手机,靠!还有半个小时答辩就要开始了,我竟然还有心思优哉游哉地八卦。何望夏啊何望夏,你要是死了一准是笨死的!

风风火火就朝院办赶,进到答辩室的时候,被那阵仗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有老师和同组的同学我不奇怪,可那满满当当坐了一个阶梯教室,乌压压的人头是怎么回事?见我闯进来,年轻的学弟学妹们纷纷回头,其中还有几张极为熟悉的面孔,对着我微笑,我紧张得差点没对着他们喊爹。

不行,我是来答辩的,我是学姐,我要淡定!

在前排坐下,兰花指导师就宣布答辩开始了,同为一组答辩导师的还有都教授,那张全天下人欠了她八百万的脸,黄中泛白的头发,一点都不愧于“狮子吼”的称号。不过许久不见,都教授也老了。

唉,人生啊。

所幸的是,我不是第一个。只见第一个上台的赵小宝,双腿打颤,软如面条,根本不敢跟都教授对视,反倒是兰花指导师对他赞赏有加地看了一眼。我不由暗暗鄙视:人赵小宝虽娘,但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你这娘炮老师还是另寻目标吧。

陈辞结束之后,都教授开始发难了,两只大眼袋往上吊着,目露凶光,直觉告诉我要不是主席台挡着,赵小宝尿了的画面一定已经在朋友圈疯传了。

果不其然,都教授的每一个问题直切要害,针针见血,赵小宝苦逼状企图用撒娇来应付都教授,我见状,立刻吓得在心里给他点上一根蜡烛。要知道,都教授可是一女强人,要放在女尊时代,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连女人她都不允许软弱,你一个男人竟然敢跟她撒娇?

只能说,你死定了。

接下来的画面太血腥,小朋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终于,兰花指导师叫了我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面带圣母微笑,鞠躬。就在我弯腰的刹那,我听到刺啦一声。

台下哄笑。

怎么了?咦,我咋觉得**这么凉呢?

“学姐,你的节操掉了。”我回头,一个虎头虎脑眼睛贼亮的小学弟撑着下巴,强忍笑意,我低头一看,卧槽!这什么情况,我的裙子怎么撕开那么大一个口子?

我顿时又羞又急,连忙把裙子拉出来,谁知用力过猛,又是刺啦一声,这下台下的学弟学妹门都笑得不成人形了。兰花指导师用话筒催着:“何望夏,该你了。”

我一慌,一**坐了下去,脸红得像找个地缝钻下去。老天的惩罚果然是来了吗?在这样重要的日子,你就让我光**上去答辩?身后的哄笑声渐息,我觉得胸闷气短,两手发抖,指尖凉得能制冷。

都教授本想发飙,但她貌似看出我的裙子有问题,不知对兰花指说了句什么,兰花指清嗓,改口说:“我们先请下一位同学。”

都教授把一件灰色的罩衫丢给我,然后面不改色地看着手上的论文,说:“赶紧的,把衣服换了,要是最后一个同学上去了你还没来,那这次答辩就差辩。”

我将罩衫绑在腰上,没来得及跟都教授说声谢谢,飞也似的朝宿舍跑去。灰色的罩衫很老气,倒也跟都教授的气质很相配。不知怎么的,以前都教授虐我的画面全都带上了“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感觉,冒着“春蚕到死丝方尽”的温馨粉色泡泡。

换好衣服之后,我赶到答辩室,只剩下两个答辩的同学和零星的几个学妹了。我调整了呼吸,走到前面,都教授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不由对自己的人生再次产生了怀疑。

“何望夏,该你了。”

我按耐住激动紧张的心情走上主席台,虽然没有什么人了,但是我最在乎的就是都教授。她的眼神,她的皱眉,她的冷笑,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毕竟,我过不过,都看她了。

“请开始你的陈述。”

我拉高了话筒线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汹涌的心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我自信地笑着,对着教室最后一排的人。

陶沙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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