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雁清了清嗓子说:“我说的两次恋爱经历嘛,一次是与一位中学同学,当初上学时俩人从来没说过话,我们那时男女同学是不讲话的,坐一张桌子还要划一条三八线,直到毕业十年后,中学同学搞了一次聚会,才又见到他。多年不见他已从一个剃着小平头的傻小子变成了活泼好动的小青年了,那天他主动找我讲话,请我跳舞,向我敬酒。那次聚会后更是经常来找我,有时借书,有时约看电影,我与他交往了一段时间,可越交往越觉得他有股小市民气息,他有点油嘴滑舌的,说话时嘴角总淤积起许多白沫,有时唾沫星子还飞到了你的脸上,真让人恶心,这样的人能与他生活在一起吗?根本不行,于是我渐渐疏远他了,好在他还比较识相,没有纠缠我,这段交往蜻蜓点水,淡而无味,所以分手也是不痛不痒的,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记。”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嘛,更算不上恋爱,那只是我的单相思。”
“你也会单相思?真看不出。”
“那当然,几乎每个女生都爱过一个成熟男子。”
“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单相思,快说我听听。”
“那是我刚到保险公司不久,我认识了电视台的一位记者,他经常来我们公司采访,每次来,我都要接送,那时电视台的记者很少,就几个,很吃香,总被各个单位像上大人一样请来请去,每次采访结束还要请他们吃饭。他长得很像中央电视台的一位主持人,面容白净,气质冷峻,一副冷面小生的样子,我感到不可抑制地被他吸引,可他冷淡得让人无法接近,或许正是他的冷峻让我感到他特别有吸引力,我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一招一试都特别有魅力,在他面前我甚至有一种隐隐的自卑感。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傻,每当他扛着摄像机我就偷偷地注视他,还用照像机偷偷拍了他许多照片,回家偷偷地欣赏。每次他来我都要精心打扮一番,想跟他多说话,电视台的几位记者常常是轮流跑的,但我每次都请他,有时他没来我就感到失落极了,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我也不敢有半点流露。”
“为什么呢?这么爱人家为什么不表白呢?”
“这是一份绝望的感情啊,他早已结过婚,并有孩子了,我只能苦苦暗恋他,不让他知道,在他面前我一直掩饰得很好,当然他对我的印象也不坏,但并没有其他意思,那时我们因工作常常见面,处得也比较熟了,业余时间也在一起吃吃饭、打打麻将什么的,不过这些活动每次都是一帮朋友一起,我虽然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可从来没有单独与他在一起过,那时我就像一个单纯的女生,心里春波荡漾,可表面上却要装得对人家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为了这段感情我真的苦闷了很长时间,却不好对别人说,直到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才从那难熬的苦恼中慢慢解月兑出来。”
“他去了哪里?”
“那时掀起了海南热,他从单位留职停薪到海南去发展了,但这并不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我是听那帮朋友说的,他走前也没有跟我告别,我虽然黯然神伤可也无可奈何,本来就是一份无望的感情,更何况人家心里并没有我。”
“他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现在还保密?”
“当然,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我从没告诉过别人。”
他不吭声了,好似陷入沉思中。
“怎么了?想什么呢?”
“想不到你竟是个痴情的女子,可惜不是对我呀!”
“这话听起来怎么酸溜溜的呀?”她笑了。
“这件事你告诉过章凡吗?”
“没有。”
“我劝你最好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连我听着都有点嫉妒了。”
“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你还吃的哪门子醋啊!”
“对你我是认真的,我非常在乎。不过我还是很庆幸,如果你真的得到了他,说不定就没有我们今天了,所以我感到我是幸运的,我们也是有缘的,可以说这辈子我最大的幸运就是得到了你。”说着在她的脸上“叭”地亲了一口。
她一把推开他,故作生气地:“讨厌!”
“我们是前世的缘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永远宠着你,把你融化在我的生命里。”
他的表白让她激动起来,忍不住抱住他的颈脖,小声说:“你真坏!我真摆月兑不了你。”
“我就要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她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感到特别的舒适,在他面前她感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小姑娘,可以尽情地撒娇,任性地与他斗嘴。女人即使到老,大概都有个喜欢在自己爱人面前任性、撒娇的毛病,尤其是在年长自己许多的男人面前,就这样,她一次次地被他感动,对自己的自责却越来越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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