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没有给这个家伙写纸条,因为连带他一起被征用了。胖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无奈得罪不起这个活阎王。只得乖乖的带着手下的民工开始装车,在乡勇们的注视下,大堆的木料被装上了牛车,到底是专业的。码放的合理装的也多,同样是一大车比乡勇们装的不知道多了多少。
“你,以后就在军前效力。好好干有你的好处。你叫什么名字?”
云啸用马鞭指了一下胖管事。
“小人福阿广。”
人长得喜庆,名字也喜庆。福阿广,好名字,看来自己弄了一个有福的家伙。
将事情交代给了张十三,云啸打着马回到了自己的中军行辕。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耿师傅已经带着人打起了干船坞的架子。江南的冬天虽然没有关中那么冷,但也绝对说不上是气候宜人。若是在江水了泡着,给多少人都没人给你干。
行辕的外面挤满了人,都是送自家的子侄跟着侯爷当乡勇的家人。场面堪比后世电影里参加解放军,除了没有大红花秧歌队,其他的一模一样。
这些人都是当年的吴军的家眷,他爷爷就跟着吴王混,到处东征西杀。到了他老子还是跟着吴王混,现在他们要跟着一位新老大,云啸混。
军人家的孩子,从来不信封什么知书达理一类精神理论。血液里流淌好勇斗狠的基因,加上不断的有人给他们灌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之类的人生信条,个顶个的都是杀才的坯子,云啸就见好几个小子的头上有伤疤。
那时候也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这帮熊孩子百分之五是半文盲,剩下的那些是纯文盲。想在在帮小子里挑出几个良善少年真是比登天还难,说白了这就是一帮刺儿头。
不过云啸不怕刺头,越刺儿的刺头越好。但是面对如此踊跃的报名者,云啸还是开出了他的条件。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条件。
云侯爷的招生简章如下:
市井是混过的不要,主要判断标准为有无纹身。喜欢花拳绣腿的人不要,只要标准是上来表演一下套路。年过四十的不要,这个靠目测就成。干过公务员的不要。这个就靠群众监督。
喜欢吹牛的人不要,胆子小的不要。长的白的不要,性情暴虐的也不要。
张十三听着评定标准,眼睛偷偷的瞄着云啸的那些手下。按照这个标准,您手下的那帮子杀才是否该引咎辞职。尤其是那个整天坐在地窖口的那个,杀人就像是杀鸡。说他性格不好绝对是过于文雅。
不过云啸还列出了入取者应有的普遍特征。臂膀强壮、肌肉结实、眼睛比较有神,看上去比较老实,手脚比较长,最后一条比较害怕官家。
概括起来,云啸要找的是这样的一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服从政府,敢打硬仗具备二愣子性格的肌肉男。反正义乌也不太远,当年戚继光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事实证明这帮刺头的素质的确很高,如此苛刻的条件。云啸居然还是选出了一千人。这一千人云啸不打算解散。朝廷的规制自己可以有一千的亲兵,云啸打算就让这帮子毛头小子干了。
一般开学典礼校长都要讲两句,这里没有校长只有老大。身为最高领导的云啸自然是要发言的,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今天选上你们,不意味着你们就有资格做我云啸的府兵。你们在家辛苦劳作,到了军营不用你们干活,打雷下雨逢年过节。一日三餐用度军饷都少不了你们。
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训练。战场上没有别的花哨,射得准打的狠跑的快功夫高,这就是你们能活下来的本钱。你们将在这里接受三个月的训练,不合格者将会被淘汰回家,也好过上了战场被人一刀斩了。
张十三!”
“有”
“他。你们想必认识。他叫张十三,今后他管理你们。好了,带他们回营,明天早上开始操练。”
“诺”
张十三叉手施礼,大声吆喝着乡勇们将这帮子毛头小伙带进了军营之中。围观的人鼓噪起来。都是想和自己的娃子说上一句话。入了这个门就是侯爷的人,一些妇人们还抹起了眼泪。
毛头小子们根本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不少人还在嬉笑着跟父母打着招呼。
“小子明天你们就知道什么是痛苦了。”
教官不用寻找,不用聘请。骑术由巴图负责,射术由苍鹰负责。至于格斗便是戴宇的活计,这家伙现在正带领这乡勇们在砍树伐竹,给学院们制造木刀竹剑。
小家伙们对军营并不陌生,从小老子们已经带着他们来过很多次。不过云啸的军营,仍然让他们很稀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马,还有这样高大的马车。
“小子们,不要靠近那边那栋院子。否则后果自负,我不想看见你们被撕成两半扔出来。”这是张十三给孩子们的告诫,年轻人好奇心重。若是跑到了蛮牛的跟前,弄不好会被撕成碎片。
见有几个家伙一脸的不在乎,还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张十三心里便打鼓,没有办法只得在院子的周围设立了岗哨十二个时辰不停的看着。都是乡亲袍泽家的孩子,被蛮牛撕碎了扔出来就不好了。反正现在乡勇们看见这座院子都是绕着走,没人愿意招惹那个眼睛贼兮兮的家伙。
早上起来,这群小子就叽叽喳喳的像的一对麻雀。跑圈而已,以前在乡下也是没事疯跑,都是身体倍儿棒的小伙子,跑了十圈八圈的不算啥。
早上的白面馍馍很好吃还有熬得香浓的米粥,酱菜也很可口,最重要的是每人有一个鸡蛋。听说自己跟着的侯爷是大汉第一美食家,陛下都去侯爷家庄子上吃喝。跟着这样的一位侯爷,算是享福享大发了。几乎是每一个小子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最先上的是马术课,十三叔说教授马术的都是匈奴人。匈奴人不是大汉的敌人么?为什么会来教授自己马术,小伙子们对匈奴人充满了好奇,从小就听惯了他们的各种传说,无一例外的都是与杀人放火有关。
人高马大的巴图没有让他们失望,就是走路有些罗圈腿,看起来像是一只鸭子。他身后的那些人也差不多,卷卷的胡子还有健壮的体魄,就是满身的膻味有些熏人,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教官呢。没见刚才起哄笑闹的二嘎子已经被按在地上打板子。
裤子被扒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生竹片子啪啪的就往**上抽,三五下下去,**就开了花。红红的檩子里渗出了点点的血珠。这小子就是这毛病,嘴不老实。看起来被打的够呛,爹一声娘一声鼻涕眼泪一齐流下来,哎呀还尿了裤子太丢人了。
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种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洒在了二嘎子的伤口上。然后便用脚踹着,将他赶回了训练场。
从马上摔下来,没有搀扶没有安慰。只有带着哨音的鞭子甩过来,然后被抽中的人一个激灵便从地上爬起来窜上马背继续的追赶队伍。
二嘎子坐在马背上欲仙欲死,刚刚结痂的**被马鞍磨破。看着他的表情都揪心,五官都快要抽抽到一块了。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挺过去,听说不合格是要被清退出去的。谁也不想在第一天就被清退回家,这太丢人了,以后别说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就是媳妇恐怕也不好说。
另外一些人在跟着苍鹰学习箭术,练射先练力。扎着马步,一块砖头来回的推。一推就是两千下,一上午下来拿筷子都发抖。中午休息一下,下午接着推。到了晚上腰酸背痛,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
这位爷跟巴图一样,制式的竹条子,谁扛不下来,扒下裤子就抽。下场比二嘎子还要凄惨,站马步的时候血都将裤子粘住。到了晚上月兑裤子的时候,简直就是像扒一层皮。
教授技击的戴教官就好的多,只是让他们提水。三百多毛头小伙子一人拎着一桶水在那里拎起来放下,放下再拎起来。虽然比较枯燥,但是比起另外的两队来说,实在是好了许多。除了两条胳膊跟肿了许多,不能抓筷子吃饭不方便以外其他的都挺好。至少没有人挨板子,戴教官人还是蛮和善的。
经过了第一天的训练,晚上吃饭的时候小伙子们再也没人笑闹。没了早晨的激情,没有了调皮与顽劣,只要一脸的疲惫,用各种怪异的姿势抓着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
晚餐很丰盛,白面馍馍稻米粥。除了酱菜之外,甚至每人还分到了一小碗煮骨头汤。运气好的家伙甚至可以捞出一块骨头,贪婪的啃着上面的肉。
也许伙食问题是他们今天唯一感到满意的地方。
吃过了晚饭,张十三开始给他们将军营里面的规矩。有些自己听说过,有些感觉到很奇怪。河里的水没有烧开不许喝,自己都喝了许多年也没见有什么毛病。还有不许在池塘里游泳洗澡,都是河边长大的哪有一个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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