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不啊不啊吧”
幻天一阵指天画地的比划,云山雾罩的鬼都不知道他挥舞的手臂代表着什么意思。
军卒们看了看城墙上留下的一汪水渍,收起了手中的兵刃。
“一个躲在角落里撒尿的哑巴而已,咱们去别处看看。”
为首的一名队正对手下的军卒们说道。
看着远走的军卒,幻天提了提裤子。循着早上来时的路,回到了吴家。
吴兰正在用笸箩颠着不知道什么草药,见到幻天回来。放下笸箩道:“哑巴,外边乱的很不要出去了。”
幻天裂开嘴憨厚的笑笑然后便走进了自己的厢房,出乎意料厢房里面很暖和好像还收拾过。矮几上放着的铜钱没有动,自己的破被褥也没人动。只是多了一个炭火盆,幻天认得这是吴兰家的。里面的炭火已经烧了一夜,残存的灰渣还有一些温度。厢房狭小,即便是这点温度也能将屋子哄得热热乎乎的。
幻天放心的躺下,有关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放到了箭楼上。现在若是有人搜这间屋子,只能认为这是一个哑巴流浪汉而已。忙活了一宿一天,确实也累了,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打起了鼾声。
东瓯城里面已经大乱,虽然刺客已经跑远。但东瓯王还是封闭四门,大肆搜索城内是否有奸细。
大门被砸的咣咣的响,吴兰赶忙扔下手中的淘米盆跑去开门。
“谁呀。来了门都要砸破了。”
解下门栓打开木门,一队持戟军卒出现在了吴兰的眼前。
“大王的义兄吴王被刺杀,城内搜索奸细。你家有没有外人来?”
为首的一名军官指着吴兰问道。
“俺家只有俺娘,哪里来的外人。”
吴兰一翻白眼,便欲关门。
“军爷,她家的厢房里住了一个哑巴。十几天前才来到咱们东瓯的,小人看他鬼鬼祟祟的,说不准就是贼人。”
说话的是里正,这家伙早就看上了身材窈窕的面目清秀的吴兰。对于她的家里忽然住进了一个男人耿耿于怀,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怎能不利用一下。
“哦。有这样的事情。给我进去搜。”
一队军卒推开吴兰。如狼似虎的冲进了院子。进入厢房便将幻天拎了出来,幻天早就醒了。奈何此时身心放松,睡的是满头满身都是热汗。这时候出去定然会患病,若是得了伤寒怕是御医圣手都救不了他。
军卒们如狼似虎的冲进来。不由分说扯开毯子便将幻天拎到了院子里。额头上的汗水被北风一吹。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双目怒视着揪着脖领子的军卒。双拳撰得有些发白。
军卒们见他这副样子,手中的长戟都指向幻天。只要稍有动作便格杀勿论,一个流浪汉而已连狗的命都比他金贵些。
幻天攥紧的拳头慢慢放开。理智告诉他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没有办法对付这二十几名军卒。就算能杀死几个然后逃月兑,人生地不熟也势必逃不出这东瓯城。
“这就是那个流浪的哑巴?。”带头的军官踱着步子走到幻天的身前,忽然抓起幻天的手。没想到这个军官还是一个行家,知道看手上的老茧。若是常年练剑的人,手上的老茧一定会很厚。这与常年操持农活的人,手上的老茧不一样。
军官看着幻天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得阴冷起来。又在幻天的手臂上捏了一把,练剑的人与农人不同。农人一般挥动锄头,上臂肌肉比下臂肌肉发达一些。而剑客正好相反,因为常年练剑,下臂肌肉要承受剑的重量和控制剑的走向。通常剑客的下臂都要比上臂粗壮,这军官是要从手臂的粗壮程度来判明幻天到底是否是一名剑客。
不过这一招对幻天没有效果,因为幻天自小便瘦弱。他的特长在于身法,而剑术是以轻灵为主。配合着鬼神莫测变化多端的身法,这才是幻天剑法的精髓。所以他手臂的力量并不十分强大,若是戴宇在这里可就要露陷了。这家伙的小臂几乎和上臂一样的粗,马刀抡起来可以将对方的兵刃和人一齐劈成两半。
军官模了模,试探着手臂肌肉的发达程度不像是一名厉害的剑客。但是手上的老茧说明这人练过很久的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偷懒?不会啊,偷懒的人怎么会磨出这么厚的老茧出来。
“校尉大人,屋里什么都没有只发现了几十枚铜钱。”
“可仔细搜过了?没有兵刃?”
“回大人,行李只有一床破毯子。屋子里连房梁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
正在军官疑惑之际,吴兰上前说道:“大人这哑巴正在害病,你莫被过着了。”
军官陡然一惊,看幻天的脸色的确是白中透着黄。额头上还有汗渍,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汗臭味儿。看起来真像是个病人的样子,谁知道会不会过给别人。
军官赶忙摔开幻天的手,看着里正的表情有些不善。这个年代得了传染病很危险,普通流感死个人都很平常。
幻天浑身冰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军官更信了,一挥手道:“兄弟们咱们走,遇上了个病秧子,晦气。”
说罢当先走出吴家小院,去寻别家的麻烦去了。
幻天还真是有些感冒,睡的浑身热汗忽然被人拽到北风嗖嗖的庭院里。放谁也受不了,额头上已经的一片冰凉,热汗已经变成了冰凉的冷汗。身子在不停的发抖,幻天赶忙钻回到厢房里。裹紧了毯子,该死的炭火盆也熄灭了。
刚才进屋搜索的军卒又弄得大门四开,现在屋子里的温度跟外面也差不了多少。
头昏昏胀胀的,身子开始不停的打哆嗦。幻天心中暗叫不好,这是要害病的症状。若是在大营里,只要御医圣手开一副药就会没事儿。可是现在自己一个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着趁自己还能走,还是赶紧往岳阳赶。希望能坚持到岳阳才发病,自己的小命可能还有救。
走到门口却被吴兰给拦住。
“你感了风寒,哪里去。你现在若是出去,连病带冻的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吴兰将幻天推倒在了榻上,回身走出去。不一会拎了一个大水壶过来,粗陶碗给幻天倒了一杯滚热的水。
“赶紧喝了别怕烫,喝了之后躺下发汗。”
边说边将剩下的热水倒进一个皮水袋中,塞子一塞便递给幻天。
“这个抱着睡,赶紧睡一觉若是汗能发出来。便不会病,若是发不出汗来,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吴兰一边给幻天掖着毯子一边说。
“兰子,你去哪里了。我的炭火盆呢,大冷的天儿你要冻死我啊。”
院子里传出来吴兰娘的叫喊声,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嗦声。
“哎来了。”
吴兰看了一眼幻天,便端着炭火盆出去。
幻天看着吴兰出去,紧绷的神经略微松缓了一些。浑身好像每个骨节都在疼,头昏的更厉害了。不过喝了一大碗热热的开水,倒是缓解了身上的寒冷。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打哆嗦了,怀里的皮袋子隔着衣服暖呼呼的。
幻天感觉两个眼皮就像是坠了铅,越来越沉重。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双眼合上了。
吴兰干了一天的活儿,做了晚饭服侍着娘吃了。便端了一碗特地留的粥给幻天送来,粥并不烫,这个天气里放在锅里也不保暖。顶天儿了说也就是一碗温乎乎的粥。
推开了幻天的房门,发现幻天睡的很死。呼吸很均匀,脸色也有些潮红。模了模额头,果然有些烫。
轻轻的将幻天摇醒,幻天的头还很晕。迷糊了好半天才醒转过来,见是吴兰便心中感激。这个女子一直很照顾自己,做饭知道给自己吃。尽管这里的饭食和矩子家的天上地下,但幻天觉得很香甜。
吴兰身上有股子兰花的香味儿,那是上次帮她劈柴时闻到的。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希望再闻见那好闻的味道,这次离的这么近应该闻得到。
他娘的,只有咸腥的鼻涕被抽进了嘴里,什么都没有闻见。
“粥有些凉了,赶紧喝了吧。皮袋子给我,我去给你弄点热水。阿妈刚才剩了些,正好给你灌上。你这病冻不得,冻一宿说不定就见了阎王。”
吴兰边说边从幻天的怀里抽出了皮袋子。
幻天从枕头里模索了一下,幸好军卒们对破棉被没有任何的兴趣。模出了一个油纸包,伸手递给了吴兰。
吴兰很惊异,放下皮袋子打开了油纸包。发现里面是一个拇指大小女乃白色的东西,散发着诱人的女乃味。
幻天指了指嘴,然后又从里面模出了一个黑乎乎跟狗屎一样的东西。喝着粥大嚼起来,吴兰觉得有些恶心。但手里的东西实在是很香甜,便小心的用舌头舌忝了一下。
很甜,还有些女乃味儿。
幻天眼睛看着自己,吴兰不好意思的将女乃糖整个的塞进了嘴里。一股幸福的感觉充斥在唇齿之间,这是她从来没有尝到过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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