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晗动作迅速的拿下了供台上面的铜鼎,将里面的细沙全都倒尽,然后把铜鼎放到水池里面洗干净,期间不免会碰到他手上的伤口。凌晗强忍着冷水刺激伤口的感觉,将铜鼎洗了三四遍,又灌进半铜鼎多的水。然后拿起三根长长的木头,搓了几根稻草将它们绑成三菱锥的样子状架在火堆的上面。最后拿过浸的湿湿的七八根稻草拧成一根将铜鼎悬挂在了三菱锥的中间。
做完这些以后,凌晗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热汗,然后将自己洗净放在一边的药材用手掰成几节,扔进了铜鼎里面。
呼了一口气,凌晗盘腿坐到阎冷煌的身边,从自己的怀中取出烧饼,刚想一口咬下去,他想了想又将烧饼掰成两半,将另一半放进了自己的怀中。要不是要刷主角的好感度,他才不可能这么委屈自己。
几大口就解决完了自己手中的半个烧饼,凌晗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唔,还是好饿……他现在倒羡慕起生病晕倒的主角了。凌晗看了看蜷缩在自己的身旁,脸蛋烧得红彤彤的主角,然后伸手捏了一下他肉肉的脸颊,感觉手感不错的又捏了好几下。
在他要继续捏第十下的时候,阎冷煌的眼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似乎就要睁开的样子,凌晗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但是阎冷煌只是动了一下,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凌晗却不敢再捏了,他开始专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鼎,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水终于沸腾了起来,整个破庙里面顿时开始飘荡起浓郁的药香味。等着铜鼎里面的药沸腾了一会儿,凌晗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解开绑在三根木头架子上面的稻草绳,将铜鼎拿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等到铜鼎不怎么烫之后,凌晗才半抱起阎冷煌,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脸,“快醒醒,起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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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冷煌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浮浮沉沉的,浑身烫的他想要呻/吟出声,但是身体就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怎么都动不了。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的整个人轻飘飘起来,好像整个灵魂都要挣月兑这沉重的身体而去。
他是不是就快要死了?不,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报仇,没有向那些人面兽心的豺狼报仇,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虽然听上去很是迷蒙,但是好听极了。这一道声音就像是突破云层的一缕阳光照射在阎冷煌混沌的意识里面,阎冷煌的意识渐渐地清晰起来,他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张脸明显是不久之前盯着他看的那个人。和他一样还没有长开的脸,脏兮兮的脸上,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尤其的引人注目,透彻的就像是一汪春水。
“醒了就好。”黑亮的大眼睛弯了起来,“来,喝药了。喝了药你的病就会好了。”
阎冷煌目光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凌晗,为什么这个人要帮他?他们并不认识,而且之前他对他的态度也称不上友善。小孩抿起了唇角,然后微转过头,露出一副拒绝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好?难道是看到了自己衣服里面的那块玉佩吗?
小孩抓紧了自己的手,那块玉佩是他爹娘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也是他们阎家的传家之宝。但是真的想要那块玉佩的话,他之前烧得那么严重,什么都不知道,估计早就被拿走了吧?那眼前这个人就更没有必要对自己好了。
连相处了多年的亲姑父都能够为了他们的家的家产而对他们全家人痛下杀手,而眼前这个人连人都不认识他,他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人。
想到自己的家人,小孩虽然极力忍耐,但是眼眶还是顿时就红了一圈。
凌晗看着阎冷煌转过了脸,连一声都没有吭,顿时就觉得自己的热脸贴上了冷**,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一下,但是看到阎冷煌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自己偶然间窥到的小孩泛红的眼角,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如果是他刚不久遭遇了自己亲人的背叛,导致自己家破人亡,他应该也会像阎冷煌一样,对靠近自己的人表达出排斥的心理,不可能相信那个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人。
凌晗正想要再接再厉劝小孩喝药,大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孩子,你就喝了那碗药吧,为了给你煮这碗药,他费了不少的心思,连手都摔破了一层皮。”
阎冷煌的耳朵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回了头,琥珀色的眼瞳眨也不眨的看着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的凌晗,声音有些冷硬,“你……你受伤了?”眼睛往着凌晗半抱着自己的手伤瞟了瞟,小孩抿着嘴唇,从凌晗的怀中挣月兑出来,端坐在地上。然后用自己的手捧起凌晗的手,翻开他的掌心,注视了凌晗那只破了皮泛红的手掌心许久,抓着凌晗的手的两只小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半分。
凌晗的脑中顿时就响起了“叮”的一声,凌晗不动色的在脑海中翻看起来,果然发现那个好感度动了,虽然只有可怜的3%,但是至少这算是一个明显的突破口了。
看着终于变动了的好感度,凌晗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想要乘胜而上,再刷刷主角的好感度。
“我没事,你快点喝药吧,再不喝药就凉了。”凌晗将自己的手从小孩的手中抽出来,捧起放在一边的铜鼎,放到阎冷煌的手里,“现在温度刚刚好。”期间他故意让自己那只受伤的手心碰到了铜鼎,顿时就“嘶”了一声。
但是阎冷煌只是皱着眉头小心的从他的手中拿过铜鼎,好感度却并没有被刷新。
阎冷煌捧着铜鼎,仰着小头颅,只在喝进第一口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之后就一口气将铜鼎中的药给喝完了。药真的好苦……每次生病的时候,娘总是会在喝药之后给他一颗甜甜的糖或者是梅子。但是现在娘不在了,他也不能够再对谁撒娇,哄许久才不情不愿的喝下药。他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只有喝了药,他的病才能好,他才能够让自己好好活下来。
凌晗看着阎冷煌一口灌下那一铜鼎的药,感觉自己的口中都苦了起来,这次他没有想着要刷好感度,而是自觉地从自己的怀中拿出那一半烧饼递给阎冷煌,“吃吧。”
阎冷煌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拒绝,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半边烧饼,就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将烧饼塞进自己的嘴巴里面。这一路上他身上没有带钱,都是跟着这一群人中的一些人,在山间挖一些可以吃的野菜还有一些草根填饱肚子。昨天好不容易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颗奇怪的果树,上面仅仅就只结了三颗果子,他没几下就吃完了。那种果子带着他从没有尝过的甜香味道,似乎那种奇异的香味到现在都还留在他的口中。
但是无论果子有多好吃,都不填肚子,而今天吃的这个烧饼,算是他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吃上的粮食。
阎冷煌吞咽下最后一口烧饼,因为吃的太快,喉咙被卡住了,旁边适时的递过来用铜鼎装着的清水。
阎冷煌接过清水,喝下一口将自己喉咙口的烧饼咽下去以后,他将自己琥珀色的眼瞳转向凌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就和我弟弟的年龄一样大,他不久前生病……。”凌晗没有说下去,几个月前他的弟弟是生了一场大病,幸好发现的早,并不严重,才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他想起自己的家人,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的想念。
阎冷煌冷着脸抓住了凌晗的手,凌晗的脑中又是“叮”的一声,这次居然增加了10%的好感度。
凌晗不由得有些发愣,回想了自己所说的话,然后瞬间有些无语,虽然他是想要阎冷煌误会自己的弟弟不在人世了,可以消除他的一些警惕。
但是难道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所以好感度才给的特别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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