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白马嘶声力竭的吼了一声,停了下来。
“我要赶紧回去了!”婉君皱着眉道,“再见!”
“哎!”长风本想说送她进去,可是婉君只是匆匆说了句再见便入了宫。一想也罢,若是他们在一起,多有不便,可心中有些担心,她不会有事吧!
司膳殿中,上官霖皱着眉,看着膳食簿。底下,婉君站着,却是一言不发。
“你真的不说今天去了哪里么?”上官霖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私自出宫的行为,犯了宫规么?”
婉君闻此,跪了下来。面色不改的说道,“我甘愿受罚。”
上官霖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么?”
婉君紧闭双唇,今日出宫的事,一件都不能对上官大人说。虽然不知道上官大人对秋枫的事情了解多少,但是在秋枫回来前,她绝不会冒险。
望着地上从容不迫,视死如归的人,猜测到,“或许,你去了京郊菜园?”
婉君的神色微微一嗔,并未吐露只言片语。上官霖心中有了些答案,道,“从明天开始,你不准进司膳房!”
“可是皇后娘娘,”婉君有些意外,上官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处罚自己。皇后将她的饮食交给了自己,自己却不能进司膳房?
“这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你既然视宫规如无物,我便不想与你多饶舌。”上官霖直言不讳道,“你便去中宫殿吧!皇后娘娘的膳食你都要一一为她检验,若是出了事,同样由你负责!”上官霖不改口,很是严肃的说,“每晚,你都要去帮助小宫女清洗碗碟,没早起来,你便去帮助宫女打水,将司膳房内所有缸中的水注满,直到我认为你的处罚够了为止。”
婉君无奈的点点头,当初出宫去便想到会受罚,这样的处罚上官大人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用袖子轻轻擦拭了额上的汗珠,这抬水的活真是个体力活。难怪之前那些少使,中使用不同的神色看待自己。自己没有经过采女阶段的训练便直接做了少使,洗碗抬水这些粗话都没有做过。
现在还早,典侍和长使们还未起来,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她们到达司膳房前,将水全部装满。那些小宫女似乎商量好一般,并未给与自己帮助,这司膳房的两缸水便都成了自己的任务。气喘去去终于勉强完成了,秋霜一边挽着袖子,一面走进司膳房。瞧见婉君,似是有些不屑,“上官大人说了,你在早膳和晚膳间,都不能待在司膳房。”似是终于抓到小辫子一般,一面认真将刀放在清水中洗了洗,“青青,过来帮我!”
青青心中有些忐忑,瞧了婉君一眼,只见婉君冲她一笑,便不做声响走出了司膳房。秋霜眼中露出一丝怨恨与不甘,如果不是她私自出宫,应该不会这么快便又回到这里吧!
“哎,婉君。”秋雨还不知道婉君被罚的事情,看着婉君有些失落的表情,“你去哪里啊!难道不用帮皇后准备早膳么?”
婉君撇撇嘴,“上官大人命秋霜接替了我的职责,你去忙你的吧!”
“为什么?”秋雨有些后知后觉,“是因为你昨天私自出宫的事情么?”秋雨皱了眉,“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就那样一声不吭,写了一句你要出宫便出宫去了!”
婉君无奈,现在追究这些还有意义么?
“好了,我知道你这样说我都是因为关心我!”婉君道,“再说上官大人只是不让我做膳食而已,不用担心了,我没关系的。”
说完,便默默的走开了。
秋雨望着婉君的背影,眼神中有些复杂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有些苦涩,有些抱歉。
前往中宫殿的路上,有些意外的遇到了自己从未打过交道的人。
婉君恭敬的让路行礼,遇上的人是小产之后出来散步的萧贵妃和陪伴她的傅昭容。
本来萧贵妃已经走了过去,可是忽然停了下来,扶着头上的凤钗步摇,转过头,“你是司膳房典侍身边的那个宫女?”
婉君有些意外,不敢耽误的回道,“是。”
萧贵妃嘴角红唇淡然一笑,“你是她的长使么?”一边傅昭容有些模不透这贵妃想干什么,这个宫女虽说是为皇后做膳食的,可是刁难一个宫女也犯不上吧!
“回娘娘,是。”婉君低眉俯首道。
“沐典侍做的那道绿菊,很是精致,本宫很喜欢。”萧贵妃神采飞扬,完全没有小产后的失意与憔悴,“不知你可会?”
婉君有些忐忑,这萧贵妃话中是否有别的意思?
“回娘娘,司膳殿的秋雪典侍会制此菜。”婉君据实回禀。
“本宫问的是你。”萧贵妃的语气凌厉了些。
“奴婢不才,没有秋霜典侍做的精致可口。”
“那便得了,等抽空,你制了这道菜送来锦华殿吧!”萧贵妃说完,便由宫女扶着,往御花园走去。
婉君瞧着萧贵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她失去孩子,一点也不伤心么?
“娘娘,”傅昭容有些不解,“您为什么如此抬举这么一个宫女?”
萧贵妃狡黠一笑,“本宫看中的可不是她!”
那个沐秋枫,竟然左手做出了松鼠鲈鱼。那双清冷独绝的眼睛,那样不喜荣华诱惑,不为钱财赏赐所动的性格,她喜欢。宫中多是唯唯诺诺,阿谀奉承的人,真正有傲气,有骨气的人才是她萧淑澜看重的人。
“娘娘,可她是为皇后制作膳食的人,怎么能肯定她不是皇后的人?”傅昭容小心的说道。
萧贵妃一笑,“是皇后的人又怎样,不是皇后的人又怎样?若是,本宫边让皇后对她起疑,若不是,本宫自有决断!就算她是皇后的心月复,本宫也能收为己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毒辣。
二人坐在亭中,不久之前,便是在这里遇到了贤妃。可是从前那个身份神秘,地位尊崇的贤妃,已经香消玉殒了。想到这里,萧贵妃便忘了失子之痛。若是一个孩子,能换皇上挚爱的女人,也算值了。
“如今贤妃已死,本宫就不信,皇上仍旧会不为所动。”贵妃有些不甘,坚定果敢的说。
“你真的相信贤妃是谋害你月复中孩子的真凶么?”傅昭容问道。
“就连你都不信,更何况是皇上。”萧贵妃肯定的说,“只是贤妃既然到刑宫自首了,我便成全她。她应该感谢我,不是么?”
若不是她,这消息怎就会从严禁森严的后宫传到前朝,闹得不可收拾。
傅昭容很是遗憾萧贵妃没有保住这一胎,如今皇后怀了第二胎,而贵妃手中连唯一的筹码也失去了。“可是如今皇后娘娘怀了第二胎,若是此胎落地,娘娘的处境怕是不妙啊。”傅昭容晓以利害。当初她追随萧贵妃,完全是因为她的父亲手握兵权,只待贵妃能够产下一子。只是随着皇后地位的稳健,太子逐渐长大,当初锋芒毕露的萧贵妃,如今地位也渐渐动摇了。
不想萧贵妃只是淡淡一笑,抿了口茶,她怎会让皇后轻易诞下此胎。在李治八岁时,曾经动过手脚,想要除去他,不想皇上却因此更加疼惜宠爱这个儿子。如今,中宫殿对膳食控制的十分严密,可谓片叶不沾身。
但是就算她们小心防范,他们谁都不会想到,司膳殿内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月复。当初在皇后的膳食上动了手脚,不想却被人搅了局。如今皇上又请了神医前来为皇后诊脉,要想在膳食上做手脚,暂时不太容易。
可是,等过几个月皇后足月之时,本来警惕的防备便会松懈。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一尸两命。
萧淑澜想到这里,嘴角那抹笑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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